凤宫之殿前舞-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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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恒付了钱要推着湛蓝前行的空儿,她突然就推开奴隶贩子,大叫,“辅政王,救命!辅政王,救命!”
高台之上突然的混乱,在人群中引起了骚动,好奇的御威也朝那边看去,“咦?辅政王,那边有人叫你耶!还是个美女呢,正被人打耶。”
奴隶贩子的确是正指挥着几个小厮打任墨萱,但是,他们打人却是挥拳,并没有脚踢,拳势也并不强悍,倒是阵仗格外大,任墨萱的尖叫声也格外响亮。
湛蓝慢条斯理接过自己那支冰糖葫芦,对赫连恒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救下?”
他平时便比别人多一只眼,更比别人多一双耳,唐刃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在人前,定是在为他查探什么,她不相信,他没有听到任墨萱震耳欲聋的求救。
赫连恒眸光清寒地看了眼高台上的任墨萱,她挨了一耳光,还是不死心地朝这边挥手。
“湛蓝,你当真让我去救?”
“这场戏正演到精彩处,迟一点过去吧,任墨萱身上没有伤,显不出英雄救美的价值所在。”说这话的人,却是刚刚出现的完颜袭。
湛蓝没事人似地,优雅啃着冰糖葫芦,不再开口,决定权完全交给赫连恒。
“义父,你怎么也来了?”御威忙把自己选的面具给完颜袭看,“义父喜欢吗?”
完颜袭刚接过面具,尚未来得及夸赞,赫连恒便将御威扯到一旁去,“威儿,帮我一个忙。”他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字,放在他的小手上,“明白怎么做吧?”
御威会意,却还是规矩地看向湛蓝,“义母?”
“既然辅政王看得起你,你就去吧,别放过立功的机会,给你哥的回信里,也好写点传奇经历。”
这一路上,义母可没有少给他讲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任家的事,他更是没有少听。“只怕,我这个英雄去救美,人家美人儿会失望呢!”
完颜袭斥他,“想立功就利索地去!哪这么多废话?”话虽然严厉,他心里却因为得了个聪明儿子而骄傲不已。
御威做了个鬼脸儿,拿着那锭金子,朝着高台奔了过去。
完颜袭却揶揄冷瞅了眼赫连恒,“被小孩子讽刺,感觉怎么样?”
“让你失望了,我没怎么样。”赫连恒从容淡然,面不改色,“一会儿带威儿和任墨萱来城南客栈,我带湛蓝先过去订房间。”
任墨萱是绝不能进入夜煞分舵府邸的,这点利害,完颜袭自然掂得清。
他索然嗯了一声,一双眼睛只盯着御威,并关注着四周的人群,轻而易举地分辨出几个可疑之人。
薄唇一抿,一声口哨,几个黑影鬼魅似地从他身后出现。
“留一个任墨萱就够了,其他的,都给本王清理干净。”
黑影疏忽消失于人群里,仿佛不曾出现过。
城南云来客栈,赫连恒正在门口和掌柜说话。
湛蓝俏颜疑惑,微扬着,仔细瞧着牌匾上那四个鎏金大字。
“云来客栈”,这四个字龙飞凤舞,行云流水,暗藏锋芒,让她不禁想起赫连恒还是夙焰时,为她的诊苑楼阁题字时的情景。
他会多种书法,草书写得尤其精妙。宜周凤安宫时,她虽极少陪伴他批阅奏折,却对于他的各种笔迹却早已熟知。
那时,爱他成狂,拿他的一切当宝贝,他的字,他的人,她都细细揣摩,痴傻地把爱情当成了信仰。
赫连恒和掌柜商谈妥当,走出来,就见湛蓝饶有兴致地仰着脸儿研究着那四个大字。
金色垂纱绕在她的身侧,柔腻白皙的肌肤掩映在一片金光里,俨然一位沐浴神光中的仙女,引得四周一片侧目,有人甚至惊艳叹息,抚心驻足静赏。
她早已适应自己的美貌带来的轰动,卷翘睫毛掩映着花瓣大的凤眸,灵幻狡黠,从牌匾上移开视线,专注凝于牌匾下长身玉立的赫连恒,两人四目相对,花火缠绵,会心一笑。
这些年,他与完颜袭交锋,仿佛棋盘落子,一枚白子,接着一枚黑子,万里江山,即是棋局。两人的厮杀吞没山河,彼此紧逼,死锁咽喉,谁也不肯放过谁。
第325章:愿为你做任何事()
北边一座夜煞分舵,南边一座云来客栈,她这个局外人纵观之下,仿佛看了一场戏,精彩,却又叫人唏嘘。
到头来,最大的赢家却是她完颜湛蓝呢!她赢了他,赢了袭,赢了他们的心,赢了他们的爱,此刻心里暖涨着甜蜜,笑颜也越是甜美动人。
不想旁人多看她,他干脆上前,霸道地将她横抱起来,旁若无人,在她脸颊上轻吻,冷眸扫过四周,驻足旁观者被煞气震慑,纷纷鸟兽散去。
她勾住他健硕的脖颈,脸颊靠在他颈侧,“袭恐怕还不知道,这云来客栈,是你月魔宫主的地盘吧?”
“又被你发现了?爱妻聪慧如斯,真是让为夫无所遁形。”
“是我刚才才发现,你藏得这样牢。”
她早知道,这天下,其实没有谁是他的对手。她之所以能稳坐女王之位,不过是依仗了他的宠溺和爱恋。
夫妻俩进入客栈,掌柜紧随在后,将轮椅抬上楼去。
雅致的天字号客房,精致的异域刺绣地毯,天青色窗纱,暗金色锦绣垂幔,一应字画与摆设,无一不精致典雅,乍一进门,便仿若回了家,入了寝殿。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倒是并无意外。他一直都是这样苛刻的人,远在天涯的一处分舵,也要一丝不苟。
“咱们在夜煞分舵住的房间,都没有这个好哩!”
“你呀!”他将她放在椅子上,宠溺戳了下她的额头,“这点吹毛求疵的心思拥在我身上,我们岂会有这么多别扭?”
“你怎知我心里没有想着你?”她拉过桌上的茶,给他斟了一杯。“穿过那片沙漠时,我天天望着你,你却走在前面不肯回头,知道那时我在想什么吗?”
这一路行来,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她紧随在后的目光。
沙漠无情,带着大队人马,带着有身孕的她,还有御威那个小不点,他不能停歇。那段时间,他的确对她疏冷,怕多关切一点,就会心软地不忍继续赶路,怕一停,就再也走不出那片沙漠。
忆想那番惊险,此刻的宁静,足以媲美尘埃落定。
他拉着椅子,在她近前坐下,鹰眸深深锁住她,不过是谈心聊天,他却比面对天下民生更凝重。
“那时,你想了些什么?”
秀美的手指,轻触他的指尖,指腹摩挲过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凤眸微红,巧妙掩藏起眼角的水光。
“当时我在想,我的恒因为我的安危,不顾生死,往返长途,历经比死神还可怕的酷沙,我所经历的一切伤痛,都是值得的,都是微不足道的。而前一刻,面对你的误会,你的怒,你的生气,我很快冷静下来,对我来说,都并不算什么。只是生气,你把我当成了那样的女子。”
他素来强忍,自恃心比顽石,鼻翼却没来由地袭上一阵酸涩,眼眶也灼痛。
“蓝……”深情低哑地轻唤,这个字,浸透了他的生命。天荒地老,苍白无力,无法形容他如此满足的心境,如此炽烈的情丝。“对不起。”
素手香暖,盖在他深邃的眼睛上,接住了他的泪,她颦眉深吸一口气。
这个男人在他的父皇和母妃死去之后,泪早就流尽了,与他在一起这么久,她不曾看到过他这样一面。她何等何能?!
“恒,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尽我所能!”她低喃说着,娇柔的唇瓣印在他性感的薄唇上。“其实,这件事,我也有错。以后,我再也不会瞒着你,不管是喜悦的,还是难过的,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融了蜜似的吻,暖的他心里隐隐作痛,小心而精准地避开她隆起的腹部,动容拥住她,步调默契,灵魂交融,这一刻的亲密,比以往每一次都惊喜。
门板突然被推开,门外的人,皆是愕然一怔。
“我当成火烧眉毛的事,你们却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亲热?”
完颜袭幽冷的声音里含着怒,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再在乎,他以为自己已经能潇洒的成群,却还是被太甜蜜的一幕,刺痛了心扉,门板被他踹的咣当一声巨响。
御威随后,好奇地眸光在突然分开的夫妻俩身上游弋,小脑瓜里忍不住想,那样……会是什么滋味儿,瞧辅政王那样子,好像是吃了好吃的糕点,却怎么都吃不够的样子呢!
任墨萱进来却眼神惶惶,她没有想到,赫连恒和湛蓝竟然都在。而且……还有这样一幕。
他们相爱至深,她只当谣言来听,普天之下,只有权势最诱人,男人最爱的终究只有江山和财富。
她听父亲提及更多的是,赫连恒薄情寡义,心狠手辣,手段凶残,他对索檀雅,对辛玉丽,皆是利用之后便弃如敝履……他更是将完颜湛蓝利用得彻底,借由她挑起两国战乱,妄想吞没康辽,一统天下。
父亲说,赫连恒的目标将是皇位,他会把完颜湛蓝推下龙椅取而代之,只要她从中推波助澜,趁着安和王,瑞贤王,齐康王,逍遥王,联手讨伐辅政王的谋逆之时,便你能渔翁得利,趁机诛杀,龙椅,皇权,都将会成为任家的。
可现在,她看到了,赫连恒看完颜湛蓝的目光暖如旭阳,仿佛是看最美的珍宝,他怎么可能会伤害她呢?
赫连恒倒是不疾不徐,将前一刻大胆告白、此刻却娇羞地抬不起头的湛蓝护在怀中,戏谑俯视她艳红的侧颊,以宽阔地脊背成功挡住三个不速之客的异样眼神。
“任小姐请坐吧。”
这冷酷纯净的声音,没有丝毫温暖残留,与对湛蓝孑然不同,仿佛顷刻间成了冰雕,口气都是清寒刺骨的。
任墨萱不禁打了个寒战,还是规规矩矩地先跪下去。
“臣女墨萱,参见女王陛下!参见辅政王殿下!”
说话间,她控制不住地,视线移向他怀中的湛蓝,眼睛黏住了似地,盯在高高隆起的腹部。
绝美的女子,纵然大腹便便,出尘的气韵仍是不减,很多孕妇都是在孕期肥胖臃肿,可完颜湛蓝,除了更添几分初为人母的成熟与妩媚风情,并没有丝毫丑态,这也让她更是黯然失色。
湛蓝小鸟依人,依偎在赫连恒怀中,粘腻缠住他,懒懒地不想再动。
赫连恒环在她肩背的手臂也未动,他鹰眸微转,这才看向任墨萱,“既然你乐意跪着,就跪着吧。”
“是。”任墨萱终是无法与这一对儿美得太耀眼的情人对视。
“说吧,怎么会来这里?”
在任墨萱开口之前,赫连恒又冷声提醒,“别对本王说一些,走丢被拐卖之类的蠢话,本王不是仁慈之人,你从你父亲那里,应该听说过不少关于本王如何凶残的话。”
任墨萱撑在地上的手臂隐隐一颤,不禁怀疑,他早已知晓些什么。“臣女……臣女本是随父亲前往西北,路遇劫匪,就被……”
第326章:唯恐天下不乱()
赫连恒不耐烦地叹了口气,看向御威,“威儿,知道怎么打人吗?”
“呃?”御威不安地吞了下口水,他看向似笑非笑的义母,才老实回答,“会打,只是不曾打过。”
“练一练你义父新教你的招式吧,看能试出任大小姐几分功力?”
御威想说自己不打女人,不过,将来他定是要成为大周皇朝的将帅之才,别说打女人,只怕是杀女人的事,都必须得做。而女人和男人,前面加了好与坏之分,也就变成活人与死人的差别了。
任墨萱惊慌地脸色苍白,见御威从小靴子里拔出匕首,她忙俯首贴地,“辅政王息怒,臣女说得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说着,她撩起袍袖,露出手臂上纵横的鞭痕,“臣女被劫匪掳劫,就到了此处,若非被逍遥王与小王爷救下,臣女不知要被卖往何处。”
湛蓝一眼扫过那些伤,唇角上笑意更深,“既如此,就别难为任小姐了。恒,袭,时辰不早,我们就在这里用午膳吧,我饿了呢!”
最松一口气的人,却不是任墨萱,而是御威。辅政王也真是,吓唬人也提早说一声呀,害他出了一身冷汗。
湛蓝伸手拉过他的手臂,柔声问,“威儿想吃点什么压压惊么?”
压惊?他的惊恐有这么明显吗?“酥饼,烤肉,还有……我也想尝尝这里的葡萄酒,义母弄了那么多,竟是只给辅政王准备的,威儿一口没有尝到呢!”
听到葡萄酒三个字,赫连恒脸色微变。这个臭小子,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湛蓝倒是双颊微红,不过,她只是想到了,昨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