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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川中鬼话-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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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断断续续听了一些,心里好奇得紧。外公一走就央着婶子讲刚刚的对话,婶子不干,说晚上讲了我们会怕,明天跟我们摆。我不高兴的翘着嘴巴带着堂妹回家了。

    话说外公出了门,看夜色深了便加快了脚程,一路上月光清亮蛙叫虫鸣倒也不算寂寞。等走出瓦窑沟走到石家漠的时候月光一下就暗了,外公就又听到旁边的桐子树响起哗啦哗啦的声音。

    想起婶子交代的话:“走到桐子树边听到哗啦哗啦响的话,洒一把沙子,是人的话就接得到,是鬼的话就接不到。”外公抓起把沙子洒过去,果然都没接到,外公心里暗叫不好,不禁惊出一头冷汗。在原地怵了一会,仗着男人阳气盛外公壮了壮胆子准备打过去。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外公直接把米往树上一洒,再举着錾子打过去。只听嗷的一声,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逃了,身上血迹斑斑一阵恶臭。外公没看到她的脸不知道是人是鬼。是人的话一錾子打过去也不轻逃也应该,是鬼的话錾子上有符水怕也要逃。不过是人是鬼都该打,要是人在大晚上装神弄鬼吓唬人该打,是鬼大晚上出来伤天害理更该捉。

    外公踏着月色一路疾奔,刚刚的事也把他惊着了。当时是鼓起勇气打上去了,可现在想想还是后怕的。一阵冷汗涌上来衣服打湿半截,加上夜风徐徐外公竟觉得冷。蜀地本就潮湿,晚上露重走了小半会儿外公鞋都打湿了,索性脱掉鞋袜继续赶路,一刻也不敢停歇。

    路也不远,三五里路。脚程快的一个小时,外公一路疾奔竟只废了半小时就到家了。到家衣服都湿透了,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滑了几道小口子,裤腿上还裹了泥。歇了一罡洗了个澡叭了杆旱烟也就睡下了,到家惧意消退一夜好眠。

    第二天过来跟婶子说了昨晚的事,就在饭桌上说的,倒也没避讳我们几个小孩子。于是我就把昨晚听的晚连了起来。原来是外公赶夜路走到桐子树边桐子树就会哗啦啦的响,跟婶子一说婶子就紧张了,忙不迭的交代外公,刚好给我听到了。

    好奇心得到解救就满足了,和军军堂妹一起回学校上下午的课。路过油菜田军军说可以在里面打滚,安逸得狠。于是我们就从田头打滚到田尾,然后拍拍屁股就去学校了。

    下午放学回来看到有人跟奶奶告状,说我们在她油菜田里打滚,把她油菜压倒好多,这季油菜又抛洒了好多云云。奶奶瞪了我一眼,让我给来人认错。来人也和气,只是让我下次不要这样了,说这都是庄稼人的血汗,浪费不得。

    我虚心接受批评。等来人走了奶奶指着我那身绿油油的油菜污渍,又给我训了一顿。

第7章 “蚂蝗新娘(上)”() 
我笑嘻嘻不说话。奶奶叹口气让我去把衣服换了,说再好的衣服都让我糟蹋了。让我换好衣服去婶子家帮忙做豆花。

    做豆花是极费功夫的,得先把泡好的黄豆磨成豆浆,再把豆浆过滤,过掉豆腐渣。然后再把过滤好的豆浆烧开,烧开的豆浆用石膏点,待豆花快要成型的时候用筲箕压。再用瓢把多余的膏水舀掉一些,青汪汪的膏水白嫩嫩的豆花就好了。

    豆花过程看似简单却极背功夫,所以我们哪里有这样一句话。“一边杀猪一边做豆花,这边杀好猪煮起肉在吃了,那边豆花还没好。”

    去到婶子家,还在推豆子,看来不等上两个小时是没有豆花吃了。因为是新磨的原因,推起来并不是特别好使,等用一段时间磨合好了就会推得特顺溜。我叔不在家,是外公和另外一个人劳动力在推磨,添磨的是婶子。婶子添磨极有经验,待磨柄推到另一边的时候半掺着水的豆子哗啦一下就倒进去了,随后白生生的豆浆就从石磨连接处流了下来,流到磨槽再流到桶里。外公他们只管推磨便是,根本不用停下来等添磨。

    我见无趣就跑到田坎边玩,因为我看到在田里弓着腰掐藤菜的人就是老葛仙儿。p

    “葛先生,你掐藤菜做啥子呀?”我人未到声音倒是先到了。

    “是小柳叶子啊!宵夜(吃晚饭)没有?”葛先生抬头看到了我,然后问道。

    “没有,葛先生呢?”我随即反问道。

    “哦!我就是打算卡藤菜回去下面吃。”葛先生边掐菜边说道,手里已经有小半把了。

    “葛先生,你脚高头有蚂蝗。”我眼尖的发现葛先生脚上有半截蠕动的蚂蝗。

    “哦!不管它。现在扯不出来,等它喝饱了血再扯。”葛先生撇了一眼蚂蝗,又继续掐菜。

    毕竟是用来下面的菜,葛先生已经掐好了,抬脚走到田坎上。看脚上的蚂蝗还没有鼓起来就喊我和他一起回去,我就跟在葛先生后面,亦趋亦步。走到地坝上的时候我看到蚂蝗鼓起来了,马上喊停葛先生。

    葛先生把藤菜放到洗衣台上,用手轻轻一扯,蚂蝗就出来了。蚂蝗在葛先生手上一伸一缩,我真怕它再一口咬葛先生手上。我建议葛先生踩死它,葛先生说很难踩死,如果不慎把它弄成两截的话它能变成两条。

    于是葛先生让我去拿打火机来。我蹬蹬蹬跑到外公身边问外公拿,外公问我拿来干嘛,我说烧蚂蝗,外公停下推磨掏给我。我拿了打火机就又跑回葛先生身边,葛先生拿来打火机就打燃烧地上的蚂蝗,蚂蝗在地上扭曲着,一会儿就焦了。葛先生说可以了,把打火机递给我,我又拿回去外公。

    “叶儿,地坝是哪个?”此时天有点暗了,婶子又在光亮的地方,自然看不见暗处的葛先生。

    “是葛先生,去田里卡藤菜回去下面。”我如实回答。

    “下啥子面哟!邹,我们去喊葛先生来吃豆花饭。”婶子搁下添磨的勺子,在围裙上擦擦手,往地坝里走道。

    此时葛先生已经拿了藤菜提了鞋子往隔壁地坝走去,我慌忙跟婶子说:“葛先生等走到小游艺家地坝了。”

    婶子往侧边一拐就喊道:“葛老师,葛老师。”我也不确定婶子到底有没有看到。

    “哦,军军妈妈,有什么事吗?”婶子还在光影中,葛先生一回头就看到了。

    “我们晚上推豆花,你留下来吃饭嘛!大家一起热闹点。我准备说煮好了喊军军去喊你,现在遇到了你就来耍哈儿,摆摆龙门阵嘛!”婶子一口气说道,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那我就不客气了哟!”葛先生想了想说道。

    “客气啥子嘛!客气是两家人,不客气才是一家人。”我在旁边点点头。这么多年,村里人早把葛先生当成一家人了。

    说完婶子就上杆檐口继续推豆花了。葛先生把鞋子藤菜往杆檐边一放,喊我过去帮他压水,他洗一下脚手。葛先生已经掺了半瓢水进去,也已经汲出水来了,只需要一个人帮他压水就可以了。

    我过去欢快的压着,水哗啦啦往外流。葛先生忙让我轻点压,因为水太大不好洗。我听话的放缓动作,让葛先生好好洗脚。因为是新泥巴还没干,葛先生搓两下就干净了,再用手洗了把脸葛先生就让我不用压了。

    我跑去屋里给葛先生拿帕子让他抹脸抹脚,可惜只找到洗脸帕。我拿给葛先生,然后告诉他没找到抹脚帕。葛先生说没事,让我把帕子放回去,转来跟我摆龙门阵。我一听龙门阵跑得飞快,进去挂好帕子冲军军喊了声就跑出来了。

    葛先生见我出来,拍拍旁边让我也坐到杆檐口,我当即坐下。军军也出来了,自觉的坐我旁边,葛先生清清喉咙说道。

    在古代“阁”即闺房,未出嫁的女子都是住在阁楼上的。所以把出嫁的女子称为“出阁”,相反未出嫁就是未出阁。古代对女子要求甚严,女子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并被要求不准与外界的男子见面。若做了什么不被社会伦理纲常所允许的事情则被称之为有伤风化,是可以被处死的。

    在牯村有一位未出阁的女子,名唤秋娘。秋娘跟所有女子一样都被这个社会的条款所束缚着。秋娘平时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从不违背爹娘的意愿,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秋娘的肚子却一天天大起来了,在当时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秋娘爹气得要死当时就想打死她,被秋娘娘给拦下来了,气头上的爹把她锁在阁楼里面了。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好面子的爹千方百计地想弄死这个伤风败俗有伤风化的女儿。没过两天他就开始行动了,他去集上买了好多大长铜钉,然后去到女儿的闺房。不一会儿就传来父亲的训斥声和女儿的哭泣声。

    大概又过了一会儿传来女儿的惨叫声,声音很是凄厉。在外面屡敲门不见开的母亲就去找人来帮忙,待人来撞开门发现女儿已经被父亲盯死在墙上了。鲜血流了一地,女儿已经落气。母亲大悲哭着往女儿身上扑去却被狠心的父亲给拽住了,大概过于悲切母亲晕过去了。

    众人急忙掐她人中,都快把人中掐紫了。终于母亲醒了过来却不哭了,只是木木的盯着秋娘的尸体看。突然跪下请求众人帮忙把秋娘的尸体给取下来,众人忙扶起她让她坐下休息会。有两个年轻人拿着撬子走过去,准备用撬子把钉子撬出来。还没开始撬就看到有东西从秋娘身体里爬出来,吓得一蹦三丈远。

    眼力劲儿好的人瞧出来这是蚂蟥。越来越多的蚂蟥从秋娘身体里爬出来了,密密麻麻的呈扇形像四周漫延。众人吓得全部往外面跑,秋娘爹更是放火烧了那间屋子。一时间村子里都在传这件事,甚至越传越邪乎,搞得人人自危。县太爷听到了这件事情就打发师爷来看看并找出原因。

    师爷来到牯村,先去茶摊上喝茶。听到有几个闲散人在嚼叨这件事,有一个尖嘴汉子小小声的说:“那秋家姑娘一定是有妖气给蚂蟥精看上了,寻她做新娘,借她肚子生娃呢。你说一般人哪能生蚂蟥啊,那姑娘肯定也是个妖怪!”周围听着的人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第8章 “蚂蝗新娘(下)”() 
师爷觉得此事影响太大不能再拖,便启程前往秋娘家。刚到秋娘家就看到她家一片狼藉,只剩两个老人家木讷的坐在破坯残墙之中。师爷忙去问缘由,秋娘娘跪在地上求师爷作主还自家女儿一个清白。师爷扶起秋娘娘问她家里为什么会破败不堪,秋娘娘说:“村子里的人说秋娘是妖怪,怕她魂魄出来作怪就来砸了我们家。”

    师爷点点头便在秋家四处打量,看到有口古井便用桶提了桶水上来。水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师爷又差人拿着火把下井中去看。衙役看完上来说:“井里很多蚂蟥。”师爷点点头,又命人找来很密很密的漏网。

    漏网找来又让人慢慢地把水往漏网里倒,并要求衙役不停的提水往里漏。大概漏了五六桶水,衙役过来说漏网里有些小小的很是晶莹地东西。师爷过去看,确实有一些就拿给秋娘爹看。只一眼秋娘爹就看出那是蚂蟥卵,吓得跌坐在地上。

    后来这件事明了。原来是秋娘喝了井里的生水,把蚂蟥卵也喝进肚里了。肚子里暖和蚂蟥卵就孵化了,并且在秋娘肚子里住了下来。蚂蟥在秋娘肚子繁殖,所以秋娘的肚子越来越大。但是当时落后的思想和野蛮的民风造成了秋娘的悲剧。

    “然后呢?”我问葛先生。

    “然后啊!然后就给秋娘洗清了冤屈呗!”葛先生回答道。

    “秋娘爹没有坐牢吗?被砸烂的家怎么办?”我又继续问道。

    “这个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从那以后人们再也不敢喝生水了。”葛先生摸摸我的头说到。

    “生水是什么啊?”我抓住了重点。

    “生水就是没有烧开的水,冷水!”旁边的军军抢着说道。听到这里我觉得心里一阵恶心,我们小孩子出去玩都是随便舀水喝的,有时候井水有时候泉水。我吓哭了,忙去让婶子拿给猪打虫的药给我舔了一口才算完事。

    “你们摆什么呢?豆浆过好了,只管烧开点了,喊葛老师进屋头来。”婶子把药挂回墙上说道。

    “要得。”我转身出去让葛先生进屋来,葛先生点了点头,拿过鞋袜穿上,随后让我带他去灶屋看看。

    此时灶屋正忙活,豆浆开了,婶子正拿着刚磨开化掉的石膏水往豆浆里倒。然后一手拿起一旁的筲箕往锅里轻轻压,一手拿起瓢舀膏水,只舀了几瓢就放下了,膏水倒一旁潲水桶里。

    然后是豆花上桌。豆花白生生嫩乎乎的飘在微黄的膏水上,旁边是一早就调好的佐料,把佐料打在碟子里就可以开吃了。大人们照例是要喝酒的,一个个推杯换盏好不痛快,我们小孩子吃得呼哧呼哧的,笑意都挂在了眉梢上。

    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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