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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公主监国-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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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品行长孙姒还是知晓的,把来龙去脉直言相告,这才道:“当年案子有疑,这有隐情才询问相干旧事,听闻老师特意买下南郭宅子,总不会没有缘由吧?”

    慕崇远打量她半晌,这才起身叫伺候的家仆退远了,阖上门,跪地行礼,“老臣求殿下为南郭先生平冤!”

    她垂下眼睛问:“如何有冤?”

    慕崇远抬起头,叹了一口气,花白的须颤了颤,“如今就老臣与殿下师徒二人,殿下的品格老臣晓得,便知无不言。殿下聪慧,做老师的哪有不疼爱弟子,老臣往日冒犯殿下并非殿下之过,而是臣对穆贵妃的偏见!”

    长孙姒默了默,她那个艳冠关陇又被阿爷宠爱备至的阿娘,也有叫人生厌的一天么?

    慕崇远口中道赎罪,“并非穆贵妃有错,只因南郭当年往李家做穆贵妃的西席之时,与尚是李家三娘子的穆贵妃一见钟情,可当时倾慕穆贵妃的还有世宗,臣深觉不妥!”

    她想起曾有人说过,阿娘待字闺中时有一位心上人,便是这位南郭先生?

第97章 今月古月(三)() 
天边熔金暮色透进窗子,红泥小炉上温着一壶雪水浸梅的清酒,景是好景,酒是好味,可惜忆起往事来却无比的惆怅。

    慕崇远一杯酒入愁肠,脸上的沧桑都多了几分,“老臣也不怕殿下怪罪,自古以来同帝王争女人,可曾有过好下场?南郭兄才名远播,世宗得知后将他擢拔至京城,委以重任,又赐了一门婚事。”

    长孙姒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说实话,她阿爷这番行径着实叫人面上无光,“后来呢?”

    “圣人赐婚如何能拒绝,南郭兄自知有负于李三娘子,便一封书信狠心断绝往来。后来夫妇二人有了子嗣,便在京城安了身。应和十一年世宗临幸关陇,欲迎李三娘子为妃,李三娘子以死相拒便不了了之。可过不久,李三娘子身怀有孕,十二年便诞下殿下,世宗当时欣喜若狂,再次降旨纳她为贵妃,赐殿下封号。穆贵妃以身子弱为由,一直在李家住到十八年。”

    慕崇远又灌下一杯酒,面色戚戚,“那一年正月里遍闻惊雷,开春就不是好日子。世宗降旨重修惠通渠,不顾朝臣反对,执意升南郭兄为工部侍郎,会同工部主事关仲为,户部主事苏长庚和陈生恪,兵部主事高复岑三部同为督造官。离京当日,南郭兄就心绪不宁,后来信上多次嘱托臣照料他的家室。果然,当年春日大旱,修渠之事几番受阻,到了六七月又发洪水,百姓苦不堪言,世宗震怒!”

    他看了看手里半盏残酒,冷笑道:“过不几天,山南道至江南道一带堤岸溃塌,死伤无数。巡查的御史呈了折子,说南郭兄贪污数十万两修渠官银,修渠所有物件皆是次品,以从中牟利,并附上余下四位督造官的证词。世宗将不问青红皂白,将南郭家阖家下狱,严刑拷打,逼问他官银下落”

    慕崇远抹了一把眼睛,转过头去哽咽道:“南郭兄是个光风霁月的人,为官清廉,沿途也慷慨解囊相助灾民,如何能突然贪污这么多官银?何况,当时五位督造官,他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挪用,神鬼不觉?即便他神通广大,余下四位当日瞧见,何不阻止,放任他至此?如此多的疑问,世宗偏生不过问,一味追究南郭兄一人!”

    他手中的杯子跌在地上,酒水浸透了毡毯,清晰了一处花纹却显得无比滑稽,“南郭兄入狱五日后,刑部主审上奏世宗,在刑讯过程中,刑具莫名断裂,夜夜有鬼神入梦,怕是南郭深一案有冤情,请求世宗宽恕南郭兄。世宗向来记恨这些怪力乱神之事,下旨不必再审,南郭家满门抄斩。同日,穆贵妃手书送至宫中,请求世宗重审南郭案,她即日回宫为妃。”

    鬼神,要挟,可想而知,阿爷当日得愤怒成什么模样?长孙姒摇了摇头,即便南郭深无罪,也不可能留他一命。

    慕崇远缓了缓才道:“世宗虽然面上应了穆贵妃,还是在她同殿下入宫当日斩了南郭家一百余人,逃罪的是南郭兄曾经的一位红颜,带着二人的子嗣至今杳无音信。”

    往事历历在目,说起来已是身心俱疲,他转过头来看着长孙姒,“当年臣在国子监,虽说事情知晓的并不多,但是这些难道不足以说明案情有疑吗?老臣无能,愧对朋友,一介酸儒,只有拼上这一条命为友申冤。幸得穆贵妃暗中相助,才得以守住南郭旧宅,单等着冤案平反的一日。”

    他俯身再拜:“十五年,老臣一直不肯相信南郭兄是这等败类,世人污言秽语老臣认为皆是妄言,殿下如今有意重审,万望殿下明察秋毫还南郭家清白!若是需要老臣之处,老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长孙姒叹了一口气,扶他起身,劝慰道:“老师不必如此,我如今怀疑这桩案子,便不会不了了之。南郭案至今十五年,相干人等重新询问已是困难备至,更何况,当年的四位证人,三死一失踪,老师既然知晓内情那就再好不过!”

    慕崇远说殿下稍后,起身去了卷头几案头,四下摸了摸凸起的灵芝纹,推开一处暗格拿出一方长一尺五寸宽的木盒来,“当年南郭兄事发前同老臣来往的信件,殿下可拿去瞧瞧。”

    长孙姒道好,取了来搁进袖子里问道:“南郭深当年那位红颜,老师可知道姓甚名谁,哪里人氏?”

    他摇了摇头,“不清楚,只知道姓花,是南郭兄在江南道认识的一位乐姬,善弹中阮。二人有一位小娘子,失踪的时候约摸二三岁,不知生死。”

    她又问:“老师当年盘下这座宅子,里头可还有什么有用的物件留下?”

    慕崇远摇了摇头,有些颓败,长叹了一声,“连主人都身首异处,别说这些死物了。模样好些的,碰上有眼力的还能幸存,余下多数被烧砸,一片狼藉,没什么剩下。”

    “若是依照老师所言,南郭深有冤,那么刻意陷害他的人知道老师是他挚友,老师是如何躲过他们?”

    慕崇远点头,“殿下说的都对,这件事都过了五年,还有人把信送上门来威胁老臣交出同南郭兄往来的信件,否则家室不存。老臣也没搁在心上,又恰逢有人以此事弹劾,世宗贬臣在家思过,后来就不了了之,老臣也觉得奇怪。”

    长孙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劝慰道:“许是老师清名在外,小人不敢妄动罢了。这些事,老师可同旁人提起过?”

    “不曾,连阿璟臣都没提过半句。”

    她说好,起身告辞。路过那紧阖的院子,她鼓足勇气好奇道:“那座院子,老师一直不叫人靠近是何缘故?”

    慕崇远端着袖子看了看,“当年穆贵妃有旨意,并未说明,臣也不好拂逆。殿下,不如去问穆贵妃!”

    长孙姒呵呵了两声,表示敬谢不敏。虽说阿爷不在了,她阿娘的恨意也没那么深沉,但是毕竟痛苦了许多年,万一见到她一念起,手起刀落,她如花似玉的年华真就玩完儿了,这种事可不能等闲视之。

    她惶惶地登上马车,回头时正看见夕阳里的慕崇远,鬓发花白,神情哀哀,垂着袖子站在雪地里,茫然地张望。当年拿着戒尺揍她的坏老头儿,也不过是个心有执念的性情中人。

    她有些叹息,转身时袖子里的木盒掉在了软垫上,南铮俯身捡起来递给她。她没接,笑道:“这是南郭深写给慕老头儿的信,你也一起瞧瞧!”

    “嗯。”他的手僵在她身前,长孙姒正忙着往炭盆边凑也没注意他,自顾自道:“从老师那得到的消息可真不少。”

    她抬头时,南铮正将那木盒放在膝头,小心翼翼推开,取出一封旧黄的信来。她怪异地看他一眼,跟他说慕崇远的意思,又托着腮叹息:“如果南郭家一案真的有冤,百余条人命,长孙氏拿什么去还?”

    南铮道:“何以认定南郭家有冤?”

    她撇了撇嘴,“高陈关三人虽然是获罪被斩,但都是南郭案的证人;你再说苏长庚,谢辉兄弟事发,他转眼没了影子,恰好也涉及南郭案。若不是心里有鬼,世上何以有这么凑巧的事?”

    她歪了脑袋过来,低声道:“虽说慕老头儿对他如何没受牵连讳莫如深,但是余下的还算可信。你说,会不会真是南郭家哪个没伏法的亲友,隐藏这么些年搜罗罪证,借咱们的手报仇来了?”

    车轮碾在雪渣子上咯吱响,南铮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髻,“不是说,满门抄斩么?”

    她说这个你也信,“你不知道吧,南郭深当年有个红颜知己,还有个小娘子,可不就是逃跑了?她们都能逃开,就不兴别人也捡了一条命,隐姓埋名为了能手刃仇人!”

    “若真是手刃仇人,这四人可都是殿下经手案子的疑犯,也没干这位仁兄何事。”

    她拍了拍他膝头,“所以说,这种兵不血刃地报仇才是最高境界,像那种舍命而来的,是勇气可嘉智谋不足,不是上策!”

    南铮觉得好笑,“看来你很认可这种方式?”

    长孙姒说可不,“要是我也这么选,你看这一个个的,宦海沉浮许久,哪个不是连眼角眉梢放的都是坏心眼?别说刻意去查,就是不查也没几个干净的。这回倒好了,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报了仇解了气,潇洒而去,甚好甚好!”

    他啼笑皆非,递了手里的信给她看,“你就不怕被人利用了?这信上只说那四人有意疏远他,嘱托慕祭酒照料其家人,并未说旁的。”

    她接在手里的叹一声,“若真是冤案,人家不来宰了我就算侠义心肠,利用两下也没什么打紧的。不过话说回来,看这信的口气,那四个人倒像是一伙的,联合起来对付南郭深,说不准是他们想贪污官银,最后找个替罪羊。”

    南铮不说话,看着她托着腮心思纠葛,“就算是他们贪污的官银,可银子呢?数十万两,运银子的车都够拉出几里地了,就没人看见?还有买卖修渠的铁器石木,往来的银子总不能只南郭深一人经手吧?这四人口供做的也太次了点儿。”

    “当年世宗也是因此龙颜大怒!”

    她叹了叹,“阿爷他太容易被情感左右,南郭案里难免不掺杂了私怨,朝臣见风使舵落井下石,案子便囫囵定下了。”

    他没再接话,碳火哔剥里嘱咐车把式掉头往刑部去。

第98章 低回不已(一)() 
自打王进维觉得前任手中出了冤案,羞愧的心情感同身受,埋进堆积如山的卷宗里不肯出来。伺候的录事无法,只得将求救的目光转向魏绰,哪想到这也是个认死理的,非但不劝阻,卷起袖子也加入其中。

    长孙姒和南铮站在廊下背风的角落里,惆怅地看着来去匆匆的人。有个忙昏了头的录事,抱着一沓纸慌不择路撞过来,“借光嘞!”

    看着踩在地上的云头履,也没抬头便问:“娘子是哪位证人,某好进去禀报一声。”

    行了两步没听见动静,十分不耐烦,转过来定睛一瞧,吓得连人带纸摔在地上,头都按进了雪堆里,“不知殿下和南统领驾临,殿下饶命!”

    长孙姒乐不可支,挥挥手叫他起来,指了指进出的人问:“着急忙慌的,都是在做什么?”

    那录事也不敢抬头,毕恭毕敬道:“王侍郎和魏京兆按着南郭案涉及的人,挨着个的寻来问话。”

    “可问清楚?”

    那录事摇了摇头,“陈年旧事,来的人不是说不清楚就是忘了。”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他应道:“回殿下的话,王侍郎叫某搜集应和十八年春后到秋初各地上报的案子,如今才寻到四月。”

    这倒是个稳妥的办法,若真是人为陷害,哪里留不下蛛丝马迹,就是有些费功夫。长孙姒端着袖子打量那些发黄的旧纸,“既然要查索性彻底些,十八年,十九年的无论大小都取来。”

    那录事愣了愣,抬起头来看着她笑盈盈的模样,红着脸怅然地抱着纸原路返回。

    长孙姒不明白他如此不好意思到底为哪般,对南铮道:“他完全可以把东西留下再去,又是羞涩又是遗憾的做什么?”

    他牵着她缓步往二堂踱,懒洋洋地道:“自觉生的不错,约摸能被你看上成为男宠,飞黄腾达。可惜事与愿违,有些难过吧!”

    长孙姒:“”

    作为一个生性严肃又认真的郎君,心思这么百转千回真的好吗?

    二堂里,王进维正掐着一个伏案奋笔疾书的录事唠叨,魏绰跟前围着一个中年妇人,言辞激烈。长孙姒望了望,还是选择溜达到王进维这里,问他有何斩获。

    他行了礼,指了指案头上录事笔下的人名,低声道:“当年各州道证人八十来个,只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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