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监国-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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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下巴,“交易是谈不成了,至少他想做什么咱们现在都知道,出不了刑部。若说是揭穿南铮,可他为什么这么做?帮你谈不上,帮自己更说不通!”
她点头,“那他这么大费周章地堵了自己的一条生路目的何在?”
“对呀,目的何在?”
长孙姒:“”
她对他勉强龇了龇牙,李璟看她这幅凄惨的模样于心不忍,试探道:“那你和南铮”
她神色一敛,颇为茫然。崔荀说的话半真半假,有时候听来很有道理,可终究是妄图颠覆社稷的罪人,再怎么合情合理都带上了居心叵测的意味。当然也不能因为这些就忽略一些事实,她说再等等,“就算定罪还要听一听供词,何况你也说很多事情没有理清!”
终究心思还是有所定向的,言谈里都是偏袒的意思,他也不戳破,笑道:“我还会在京中多留几日,六月初六走的时候你能想明白!”
她算了算日子好像也没几天,格外地鄙夷,“就剩七日,还好意思说多留?赶着回去看阿嫂也不是坏事,还遮遮掩掩的!”
李璟哽了哽,算是承认,“我都离开好几个月了,若不是初六圣人要办一场法会,我这些日就得走!”
“什么法会?”
他转头看她,“你还不知道啊,这回平叛虽说顺利,但伤亡不少,圣人的意思办一场法会超度祈福。就定在六月初六,还从清华山请了高僧,太上皇到时候也会来。”
第176章 难归一意(一)()
对于长孙衷一瞬间变得懂事又体贴,长孙姒觉得欣慰之余不由得有些感动,稚嫩的小草籽事隔三月长成了葱郁的松柏,根深叶茂不说还遮风挡雨,李璟嘲笑她历练不够少见多怪。
为此,散朝之后,长孙姒拉了葱郁的小松柏在甘露殿说话,亲自感受他为期三个月的成长过程。
长孙衷眨巴着眼睛听完她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赞扬之后显得很高兴,兴奋之余还很是谦虚地推脱了两句,见长孙姒一副怪异的笑脸,甚是诚恳地道:“其实办法会这个主意我也是临时想起,前些时下朝偶遇吏部的司封苏女官,听说她阿爷至今没有下落,所以请了高僧到苏府办了一场祈福的法会。我想这场动乱很惨烈,牺牲的将士魂灵无处安放,不如也办法会替他们祈福超度,就把想法派人告诉了阿爷。阿爷他请了清华山的高僧又定了六月初六在曲江池边,还说会亲自来呢!”
他沉浸在与久未见面的阿爷欢聚的期盼里,长孙姒不好打扰他的兴致,自己琢磨了半晌才笑道:“若不是你听说了苏女官的事,看模样是想不起来了。这场法事如果做的圆满,我还得招她来谢她对你的提点之意。”
长孙衷闻言觉得很不满意,据理力争,“这主意明明是我想的,虽然她的出现有助于我灵光一闪,但是完全是我拿的主意还告诉了阿爷,和别人没有干系!”
“好好好,”她看他急切的模样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圣人最聪明了,心思又善,你阿爷来肯定会夸奖你的!”
长孙衷这才满意了,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扯了扯她的衣角,“皇姑,你若真要见苏女官其实我可以替你出面。你见了她会伤心,虽然我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但是去年慕中书娶她过门的时候我能感觉你的情绪很不好!”
她垂下眼睛笑笑,“那真是有劳你了,说不定到时候又有一闪的灵光!”
他为难地摇了摇手指,“这个还得靠机缘,苏女官在吏部又偶尔和大皇姑去看徐氏,我见了她次数不少,没什么作用。可能是遇上大皇姑了,您不知道,她总板着脸真吓人!”
长孙姒目光闪了闪,徐氏被关了仍旧不好生反省,还总要见外人,尚在汉州之时就听说她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叫长孙衷去瞧她,如今被约束的紧了见不到圣人转而又向长孙绾下手了?
何况她们姑嫂之间一向说不上亲厚,这突如其来的情深恐怕不只是叙叙旧这么简单!而且昨晚听崔荀说了城陶坠楼的真相,她这个外人都觉心惊,看来徐延圭还将长孙绾蒙在鼓里,否则她也不会屡次去见徐氏,
她不想长孙衷察觉什么,只道:“自从你大皇姑没了城陶阿妹,驸马又时常不在京中,她自然心绪烦乱!”
“才不是,”长孙衷撇了撇嘴,“她们三人有说有笑,大概只是不高兴见到我吧!如今南郭先生的旧案就要重审了,我听说徐延圭和苏长庚似乎也牵涉其中,她们三人这下怕是更忧心了。”
他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前些时候您还没回来,京中就流传起当年南郭先生的案子有冤情。还说去年四个朝廷要员接连事发,都牵涉其中。有的说老天开眼伸张正义,也有的说南郭家的后人来复仇,说的绘声绘色,转眼崔荀就招认了十五年前一手策划了南郭家的冤案。皇姑,您说这怎么这么巧啊?”
有心自然巧,她佯装不知,揉了揉他光洁的额头得来他一通抱怨,这才笑着岔了过去。
三省并上刑部会审崔荀,这位昔日遁出红尘的藩王当真秉承了他一贯大彻大悟的状态,不掖不藏,洒脱到审案的官员都面面相觑,回禀案子进程的奏折每隔一个时辰就能落到长孙姒手里一本。
崔荀当年为了今日的起事做准备,贪图修渠的一百二十万两款银和修渠的铁器石料,伙同督造官官徐延圭,苏长庚,高复岑和陈生恪偷梁换柱,以次充好截留银两。同为督造官的南郭深因不愿同流合污而被栽赃陷害私吞款银以致河堤溃塌沿岸百姓死伤数百余户。
除了这些还交代了神武卫哗变,京中猫妖谣言,山南道转运使灭门案,京郊烧村案,渭川牡丹变人头案和江州村民械斗案。至于涉案官员,详详细细招了大小几十人,上十二卫禁军统领南铮,吏部司封女官苏慎彤赫然在列。
呈报的内侍捧着手里的奏折都在止不住地哆嗦,长孙姒扫了一眼也不感到意外,一道旨意发下涉案的官员免去官职,一律收押至刑部大牢,一时间京城风声鹤唳。
传旨的小黄门到苏府的时候,南铮领着禁军查抄苏府未完,苏慎彤正差使着两个女史抬了一个樟木箱子出来搁在南铮面前,她仍旧笑盈盈的模样,温婉端淑,“南统领可知这里是什么?”
“苏女官有话大可直说!”
她叫人开了锁,笑道:“这是妾从驸马府的书房里找到的,慕璟从来不让旁人近身,是他最为要紧的珍宝。妾记得有一回只不过碰了上头的如意锁,他就和妾吵闹了许多日,南统领想不想知道都是些什么宝贝?”
她近乎自说自话,从里头取了一卷画仔细地拆开了递到他眼前,是个身着孔雀裙的女郎,手执纨扇顾盼生辉,“秋日宴上,殿下同南统领如何再不给他颜面,他终究能记得殿下的美好模样,独自一人在书房把心中那点不甘都绘在纸上,珍之重之!”
苏慎彤对南铮面无表情地回应似乎很失望,又取了一卷来,“这张哦,是殿下大婚那日的模样,十里红妆。不过她那日好像进宫去了,传闻整夜同你在一起,慕璟很失落,醉酒之后把自己关在青庐里,大概就是那时候画的。你瞧,连妾都记不清了!”
南铮皱了眉头,沉声道:“苏女官叫某看这些是何意?”
她笑笑,指了指沉甸甸的箱子,“这里头还有些机巧玩件,几件娘子的衣衫首饰,还有一把赤面白梅的绢伞,崭新如故。如今他去了,南统领敢不敢把这些送进宫中叫殿下知晓他的心意,这也算是妾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那些画完整地被收容在上好的金丝锦囊里,齐整地堆了厚厚的一摞,还有几个百宝嵌日头下熠熠生辉。不过是些玩件却被如此妥帖地收藏,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卑微却又固执。
她见他无动于衷,踯躅了半晌又道:“南统领何必与这些死物过不去?慕璟他终究如今能和殿下长久的是您,不过是一份旧情而已,殿下生性舒朗,从不会苦苦执着于往日不放。妾如今拜托您只是替亡人成全念想,着实别无他意!”
南铮沉默了很久,久到苏慎彤都有些彷徨起来,他说不必了,“殿下的选择苏女官很清楚,这些叫殿下知道不过是徒增烦恼。既是慕中书的旧物,应当物归原主,将来有一日他回京若是寻不到,谁也不好交代!”
他着人来将木箱锁死送往慕祭酒府,苏慎彤临去前回头望了望他,眼睛里光彩熠熠,“南统领说他,还会回来?”
南铮看着手里罢官的旨意没有接话,都是自身难保的人,旁人的人生哪容置喙。他以为禁军来也要把他镣铐加身送往大牢,有个胆大的禁军战战兢兢上前说不是,“殿下只是封了您的府邸略施惩戒!”他清了清嗓子又低声道:“至于您的去处,殿下似乎并未在意!”
他无奈苦笑,她如此堂而皇之地偏袒却是断了他所有的念想,逼他给个交代。
长孙姒终究还是知道了慕璟手里曾有过一个承载心意的樟木箱子,彼时她正躺在美人靠上,隔着一丛合欢树看她阿娘同华氏在水榭上絮絮说话。两个娘子心里同时存着一个郎君,却也是这般和谐,真是不多见!
烟官把苏府里的事情都交代了,她半晌没有说话。年少时的感情多是不顾一切,可惜她和慕璟短暂的花前月下夹杂了太多的算计抉择,那孤注一掷便用错了地方,既然如此谁都要承担后果。
他们如今这个结局与苏慎彤无关,与南铮也无关,她除了对他最后舍身相救的感激外,就对往日剩了唏嘘。
她偶尔也会想起在渝州城外,他将她打晕时说的一些话。阿姒,我记得初见时你的模样也记得今日的模样,可是这些都要结束了,再不会重来,所以,我放不下的你都忘了吧!
他既然做好了赴死的打算,她如何阻拦?就像她从未怀疑过当初两个人的情意,只是陡生变故渐行渐远,他认了命做了选择,她何必横加干扰?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烟官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笑又转过了身,“殿下”
“南铮呢?”她问。
“哦,在书房看书!”
她气得撑肘而起,“只是个解释,便就这么难吗?”
李宓送华氏回屋站在廊下嗤她道:“你也是个不稳当的,人各自有心坎,且不给人时间越过去,紧紧相逼成何体统?”
她彻底偃旗息鼓,给人时间,谁给她时间?不几日法会一过,南郭深旧案重审也该定案了,解释遥遥无期,两厢僵持,这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第177章 难归一意(二)()
长孙姒坐在美人靠上捧着脸不说话,李宓顿觉得方才说得有些过了,缓了语气道:“他如今不愿意说定是有他的苦衷,南铮不是不分轻重的孩子,你也不要太着急了。”
这么偏袒的意味任谁也能听出来,长孙姒有段时间在煞费苦心地考虑南铮才是她阿娘亲生的,她不过是顺手抱养的,所以对比之下才亲疏立显。但是这回话里似乎还有别的意思,咋闻之下除了受宠若惊还有些不可置信。
她抬起头来望着廊下站着的美人,李宓大概觉得她的举止颇为怪异,皱了眉头嫌弃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说这些是为了你好。你如今身在高处,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尤其南铮同这件案子千丝万缕的联系,你切不可因为儿女意气置你们自己于险境!”
长孙姒听她仔细地交代,且不论她是心疼南铮还是心疼她,听来都有温暖的韵味,她的心思也不像幼时那般深重。她深知她曾经在深宫中的情形,出身本就遭人记恨;何况待她阿爷不冷不热,然而十二年盛宠不衰,在他去后又能完好无损地回到关陇,若没有一丁点手腕说来也没人相信,所以她同她说的这些不无道理。
李宓也不管她听没听的进去又道:“近日连番几桩事都不算小,京中如今不比崔荀反叛时安稳多少。他虽然被收押,但是他的余党少不得活络心思,主人被捉,属下的孤注一掷也不是没有可能。听说他身边曾有个能掐会算的道人,到现在都没有现身?”
是不是能掐会算她不知道,不过伙同反叛这点毋庸置疑,她懒洋洋地道:“是啊,这神棍跟着崔荀十来年呢,炼火药制兵器万事都要涉及,崔荀又极其信任他。”她看着李宓眉头越皱越紧,不由得笑道:“说不定也是贪生怕死之辈,且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崔荀身上的好处捞干净如今几乎跌的粉身碎骨,他还不趁机遁了?”
李宓觉得她简直无可救药,“方才说你你觉得不痛快,可看看你现在模样狂妄的很。若是这道人在乱军之中临阵脱逃你的说法倒也合情合理,我却听说崔荀出渝州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