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者无敌-第4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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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和钢铁激荡碰撞中的战曲在鲜血的飞溅中开始高奏，无数的死亡和鲜血在战场上疯狂弥漫扩散。被砍刀剁翻的日军倒在血泊中濒死地哀嚎着，被刺刀捅得透心凉的官兵仍然在挣扎着，滚烫的热血和污血在空中飞溅瓢泼，地上肢体横飞、头颅乱滚，血战瞬间便进入白热化，双方搅作了一团，齐齐杀红了眼。被斩断双腿的日军惨叫着在地上垂死挣扎，倒地的双方伤兵仍在拼死厮杀，有的伤兵来不及呼叫便被一双双军靴践踏得血肉模糊，四分五裂的人体碎片更加使得肉搏战场成为犹如修罗地狱般的骇人场景，白刃战的人群间不时炸开一团火球，那是决死的伤兵狠狠心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无数的人命不断填进这个人肉漩涡里。这是一场硬碰硬的血肉搏杀。双方的近万官兵绞杀成一团，天昏地暗、电闪雷鸣，爆发无数的死亡风暴。惊心动魄的枪炮轰鸣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喊杀声，悲痛欲绝的咒骂嚎叫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呻吟声，狼藉遍野的肢骸头颅，杀得性起的人喊马嘶…几乎是日月无光的浴血鏖战里，全世界战斗意志最强悍的两支东方军队展开了一场此时已经非常罕见的大规模的肉搏战。短兵相接间，刀锋和刀锋的撞击中，迸溅开铿锵铮鸣的金属颤音和一团团刺眼的火星。魂飞魄散的怪叫声和荡气回肠的吼叫声中，被砍杀得皮开肉绽、血如泉涌的士兵滚滚一头栽倒，被砍掉手臂的士兵在战场上奔走呼号，被砍掉腿脚的士兵在地上艰难爬动，被砍下的头颅遍地乱滚，被剁下来的手臂肢体和一具具被拦腰劈成两半的尸体堆积如山。眨眼睛的功夫，双方尽皆杀得人为血人、白刃尽赤，战死的士兵尸横狼藉，被折首了的士兵倒地后，齐崭崭的脖腔内还喷着血泉般的血柱。
182师的指挥部内，所有的美军观察员和美军联络员都看呆了。为首的一名上校急切地对神色平静如水的吴绍周劝道：“吴将军，白刃战是非常消耗有生力量的战斗方式，您应该呼叫我方炮群和舰载机群，这样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杀伤日军呀！”
吴绍周摇摇头：“来不及了！部队和敌军已经完全缠在了一起，在这个时候，只能拼意志了！一旦我下令撤退，部队的士气就会一泻千里。当然，我身为师长，也应该身先士卒。”说着，吴绍周对身边待命的警卫连喊道，“弟兄们！跟我上！”
“愿与师座共生死！”士兵们一起怒喊。
“消灭第六师团！报仇雪恨！”荡气回肠的喊杀声中，吴绍周带着警卫连也投入了血水纷飞的肉搏战中。
这名美军上校后来在回忆录中写道：“上万人的肉搏战，是什么场面？活生生的地狱，日军两个联队，中国军队两个团，加起来足足上万人，完全混战成一团。实际上，中国军队完全是杀红眼了，所以才等不及我们的舰载机群赶来便投入了战斗。并且，这场战斗已经不仅仅是战争了。战争是两国的军队为了各自国家的利益而战，是各为其主的战斗，但这场战争已经变质为了血腥的复仇战。日本陆军第六师团在中日战争开始后曾血洗中国的首都，犯下了骇人听闻的战争罪行，而此时，中国军队完全是在为了复仇而战。我可以肯定，这样赤裸裸的大规模的白刃战，如果换成美军，肯定撑不了半个小时就崩溃了，但此时，参战的中日军队仿佛都不要命了，根本就没有露出任何要撤退的痕迹。日军已是无路可逃，他们完全是困兽犹斗、狗急跳墙，而中国军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自然也不会后退。况且他们都是东方军队，都崇尚荣誉高于一切。这场战斗，只有三个结局，中国军队消灭日本军队、日本军队消灭中国军队、双方拼杀得同归于尽。原本我们都对这支中国军队颇有微词，因为他们来到菲律宾后根本就没参战，就知道跟我们不停地索要各种物资，部分同僚甚至怀疑他们根本不会打仗，但现在，没有人怀疑这一点了，并且我们都开始对中国军队有了特殊的敬意。”
这场持续三个多小时的战斗的最后结局确实是和这位美军上校预测的一样，182师的两个团彻底歼灭了第六师团的这两个联队，日军被击毙八千余人，182师死伤七千余人，没有任何俘虏，因为残余的182师的官兵们对战场上奄奄一息的日军伤兵全部是格杀勿论。日军指挥官秋永力少将和182师师长吴绍周少将都阵亡殉国，秋永力自杀而死，吴绍周则是在混战中力战身亡，临死前吴绍周大呼“为国而死，死得其所”，整个警卫连也都集体战死殉国。赶过来的181师全体官兵无不被眼前的画面震撼得潸然泪下，交战区域一片焦土、血流漂杵，上万具死尸横七竖八地遍布战场，几乎没一具是完好的，人的残肢断臂散落一地、狼藉遍野，头颅乱滚，断手断脚比比皆是，很多官兵战死后还保持着死前的最后一个动作，有的士兵和日军抱成一团，咽喉被日军的双手掐进了肉里，而这个士兵的双手则把日军的眼球抠了出来；有的士兵用刺刀捅进了日军的身体内，但自己却被后面的一个日军一刀捅进了背部；有的和日军同归于尽的士兵则和日军一起炸得血肉横飞、难辨你我。参战的182师剩余官兵都筋疲力尽，个个浑身血污地倒在死人堆里，让善后的181师官兵都分不清哪具是死人哪个是活人，有的死人一抬却发现是个睡着的活人，有的看上去睡着了的士兵一抬却发现七窍突然流出了血，原来是个早已经震碎内脏了的死人。
获悉战报后的曲阳陷入沉痛中，他告诫各部队“虽然手刃第六师团是我们义不容辞的神圣职责，但以后必须严禁再和日军展开白刃战”。随后，曲阳命令把阵亡了的官兵就地火化，骨灰和遗物用军舰带回中国本土，以后运回故乡安葬，吴绍周的遗体不火化，直接在防腐后用美军军舰运回国内。
极度的仇恨使得北军官兵们的复仇更加血腥。在雷霆万钧式的凶猛打击下，仅仅两天后，逞凶了几十年的第六师团便遭到了空前的惨败，野战炮兵联队灰飞烟灭，骑兵联队尸骨无存，工兵联队死伤殆尽，辎重兵联队血肉横飞，而主力第11步兵旅团和第36步兵旅团也同样遭到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第六师团过半的步兵被滚滚扑来的钢铁狂潮吞噬得一干二净。杀红眼的北军士兵根本不要任何俘虏，不管是已经奄奄一息的伤兵还是跪地求饶者、举手投降者，全部被毫不留情地屠戮殆尽。
战争的受害者更加是平民，殊死的搏杀中，死的更多的还是马尼拉的菲律宾平民。随着几座临时野战机场的竣工，大批B…17昼夜不休地穿云破雾，覆压在马尼拉的天际。顷刻间，重磅航空炸弹、云爆弹、燃烧弹、凝固汽油弹…劈头盖脑雨点般落向城区，霹雳火般的烈焰风暴一次又一次地席卷了马尼拉市区。街头巷尾陷入大混乱，楼房建筑大片大片地在爆炸中轰然倒塌。倒塌燃烧的房屋焦土间遍地都是交相枕藉被烧焦炸碎的死尸。大街小巷上，哀鸿遍野的市民们扶老携幼背着行李包裹，成千上万地向城外蜂拥逃散，但在双方军队猛烈的交战区域内，被战火误伤的菲律宾人死者无数。除此之外，城内日军在末日即将到来的情况下，也丧心病狂地屠杀城内平民以发泄兽欲和恐惧，其中最惨无人道、最骇人听闻的便是日军在圣保罗大学里一次性杀害994名菲律宾儿童的惨案。这支日军先在大学餐厅内摆放了一些点心，哄骗孩子们进来，然后当孩子们在吃点心的时候，日军悄悄拉响了藏在餐厅里的手榴弹，炸得孩子们血肉横飞，没死的孩子也都被日军用机枪或刺刀给杀死。以这个惨案开始，震惊世界的马尼拉大屠杀随后展开。整场大屠杀中，总计12万菲律宾人被日军有组织集体屠杀。
对于这个惨剧，北军方面只字不提，美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自称是“菲律宾人民解放者”的麦克阿瑟上将也对此装聋作哑，为了胜利，误伤些平民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又不是美国人。北军官兵虽然普遍较不忍心，但也不会为了保护这些异国平民而中止对日军的进攻，而孟翔更加知道这些菲律宾人在后世是什么样的恶心嘴脸，自然更加不会同情心泛滥地命令参战的北军部队为了顾惜菲律宾人而投鼠忌器。
马尼拉战场上，因为刻骨的仇恨而士气如虹的北军官兵们继续复仇的道路。
客观上讲，作为一名标准的日本军人，满脑子都是如何尽忠天皇、报效帝国的神田中将并不缺乏死战到底的决心和勇气，他此时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法活着离开马尼拉了，可问题的关键在于，眼下的第六师团已经连困兽犹斗的力气都快没了。
美军两个月来的狂轰滥炸、铁壁封锁，以及刚刚参战的北军所爆发出的血战精神，不但让第六师团损失了大量的兵员，更可怕的是全师团正在逐步地陷入弹尽粮绝的境地里，就是当初带来的存粮，也大半都毁于美军投掷的凝固汽油弹。马尼拉全城已经一片焦土，指望就地抢粮来喂饱第六师团残余的上万人马的肚皮，显然是很不切实际的。弹尽粮绝、无路可逃、敌强我弱、必死无疑这都使得第六师团也开始军心浮动起来了。其实神田中将很感谢北军将领们的那番要把第六师团赶尽杀绝、一个不留的宣言，正因为这个宣言，使得第六师团集体上下都知道自己已经死路一条，连投降的权力都没有了，这才会拼死血战到底，也间接地帮助神田中将稳住了军心。但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队在对方的猛烈打击下不断地以一个中队、半个大队的速度漫漫消失掉，急得都快要崩溃了的神田正种中将只能祈祷着对方的总进攻能快点到来，那样自己的部队还能在全军覆没前竭尽全力地给对方一些杀伤，从而发挥出最后的作用。但从那场白刃战后，曲阳等人就改变了战术，坚决不再给第六师团进行肉搏战、近身战、白刃战的机会，而是让自己的机械化部队化为一把把钢刀，将第六师团给零零碎碎地活剐掉。
10月30日黄昏时分，当主力部队继续在城区战场展开复仇战斗时，曲阳在指挥部内突然接到一份绝密电报，他先吃了一惊，然后努力压制住内心的心潮涌动，不动声色地命令副官叫来刘峰岭。两人走到指挥部旁边的会议室里，会议室没有开灯，两人在黑暗中轻轻对话。
“找到了。”曲阳言简意赅，但声音却微微发抖。
刘峰岭用颤抖着的手点起一根烟，狠狠吸着：“现在就去吗？”
“当然，防止夜长梦多。虽然美国人不知道这件事，但菲律宾毕竟是美国人的地盘。”
“带多少部队？”
“你在我后面四十公里的地方带一个团以防万一，我带一个工兵连前去就行了。”
“你不带警卫连吗？”
“这事是绝密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带一个警卫班就够了。”
“好，走吧！”
两人的眼睛在黑暗中像烟头般闪闪发亮。
夕阳西沉，位于马尼拉城区东北方向五十多公里的诺萨加赖山脉里，曲阳神色凝重地坐在一辆美式越野吉普车上，后面跟着八辆大卡车，车上满载着工兵和各种机器设备。车队在坎坷崎岖的山路上蹒跚前进，山林里黑得近乎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车灯在汽车前方照出两个椭圆形的惨白。曲阳看了一下手表，佑计了一下时间，此时刘峰岭带着一个精锐团正在后方三四十公里外警备着。一旦这里有个意外事故，那个团马上就能赶来增援。
车队的气氛很古怪，曲阳默不作声，神色在肃穆中带着按捺不住的激动和兴奋，随行的卫兵和工兵们都大惑不解，不知道司令在这个时候突然来到这片杳无人烟的原始森林里干什么。但严格的军纪让士兵们都不敢交头接耳，只能在疑惑中等待着答案揭晓。
“军座，我们到了。” 司机报告道。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后，车队停在了一处长满参天大树和荆棘灌木丛的山涧谷口处，这里非常隐秘，植被盘根错节，令人寸步难行，在白天都很难注意到这里。
曲阳跳下车，环顾周围，这里位于远离闹市的深山密林里，确实非常隐蔽。
不远处的黑暗中。走过来几个人。“曲将军。”为首的人向曲阳打招呼。“林副局座。曲阳走上前，和林天宇互相敬礼。
“你带来多少人？”林天宇问道。
“一个连的工兵和一个班的卫兵。”曲阳回答道，“刘峰岭带着一个团在四十公里外的山脚下警戒，随时可以增援过来。”他补充道，“军队内，目前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和刘峰岭、张翼、于悦四个人。请放心。”
林天宇点点头，然后对已经下车并排好队伍的工兵卫兵们冷然开口道：“你们给我听好。你们从现在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