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者无敌-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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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确实是很小的一个目标。这个小城以及里面中国守军所存在的意义,就是浪费自己几个小时的时间。
“濑谷君,您认为攻占滕县需要多久?”旁边的师团参谋濑川幸男大尉微笑着上来问道。
濑谷少将的军衔虽然比濑川幸男高四级,但濑川是师团长派来的,相当于矶谷师团长和濑谷支队之间的通话者,也隐隐有种监军的味道,因此濑谷少将自然不会蔑视他。想了想后,濑谷少将露出一个程式化的微笑:“濑川君,你觉得我们今天的午餐是在滕县的北城门上吃,还是在南城门上吃?”
濑川大尉微微一笑:“最好在城内支那军的指挥部内吃。”
濑谷少将也微微一笑:“行,那我们接下来就应该讨论我们的午餐吃什么了。”
两人谈笑风生间,飞机的轰炸已经结束了。濑谷少将用戴着雪白手套的右手轻轻地一点,在他身后已经陈列完毕的炮群开始齐齐怒发出烈焰,将滕县继续淹没在滔天的火海烟云间。
孟翔昏昏沉沉间猛地觉得有个重物砸在了自己的头上,但肯定不是石头土块,因为落下来的时候居然有一种熟悉的弹性。孟翔艰难地从差不多积了一米深的泥土里爬起来,抓过那个东西才看清这居然是一条断了的手臂,断裂处巨大的伤口横截面上,破碎的骨头和黏糊糊的肌肉组织清清楚楚地展现在孟翔面前,红色橡皮管般的血管还在汩汩地喷着鲜血。孟翔心头一惊,下意识地把手中的断臂扔在了地上。
“鬼子上来了!”几乎是十万火急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激荡人心。
孟翔所在的地方是滕县北关阵地,扼守着北门,守卫这里的是727团。731团则在守卫着东关阵地。凌晨时分赶来的124师370旅部队以及滕县的保安部队则在城内充当着预备队。北关阵地上,团长张宣武、一营长王承裕、二营长吴忠敏、三营长侯子平等十多名军衔较高的军官纷纷沿着交通壕跑上前准备督战。孟翔一边给手中的M1911手枪子弹上膛,一边喘着粗气探出头。
他终于亲眼看到了活生生的日军。
数以千计的日军犹如黄色的狼群般正在快速地逼近向藤县。孟翔感到心头一阵阵紧缩心悸,有种透不过气来的窒息感。尖利的呼啸声中,一发日军炮弹飞来,将距离孟翔不到十米的一棵大树一分为二,然后熊熊燃烧,火光烤得孟翔脸上发烫。身边的一营长王承裕少校以及一连长傅泽民、副连长赵海军厉声地喝道:“弟兄们!准备战斗!机枪手准备!炮手准备!”
日军越来越近,战壕里响起一阵阵哗啦啦的子弹上膛声,数以千计的枪口冷静地等着日军进入射程内,一双双黑眼睛下喷射着斗志。孟翔几乎是艰难地呼吸着,在他的眼里,这些活生生的日本侵略军已经到了不足一百米的地方。看到这里,孟翔更加把后世那些拍抗战剧的导演们给臭骂了一顿,在他们的电视剧里,日本鬼子的形象都是像小丑一样猥琐而可笑的。但实际上,日军都是武装到牙齿的杀人机器,统一穿着翻毛皮靴和黄色的棉制军服,铮亮的钢盔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寒光,一张张陌生而熟悉的东亚黄种人的脸上都是一种近乎嗜血的狂热和训练有素的冷峻警觉。日军确实普遍比中国人略矮半个头,但每个士兵都长得粗壮敦实,肌肉发达,脸上还泛着营养良好的油光,这是营养不良、体质羸弱的中国士兵很难比得上的。
大概看出了孟翔的紧张,旁边的一连长傅泽民笑着道:“孟副官,别害怕,鬼子再凶狠,毕竟也是人肉做的。子弹是不打有福的人的。你看看我,我曾在四川参加了整整十年的内战,又参加过山西东固关的战斗,还在娘子关和鬼子拼过刺刀,不一直都好端端地活下来了嘛。。。”
孟翔感到浑身血液都上涌到了脑袋,两耳也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基本没有听见傅泽民的话,但就在这时,阵地上突然间响起了尖锐的破空声,电光狂舞,子弹闪电般呼啸横飞,一发发炮弹从远处尖啸着接连飞来,再次炸起了浪涛般的灰土和一股股喷涌血泉,伴随着伤兵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孟翔感到耳边在电光火石间疾风掠过,他浑身一紧,下意识地趴倒,耳边傅泽民安慰的话语也随之戛然而止。孟翔抬起头,被眼前这幕惊住了:傅泽民猝然倒在战壕里,脑袋顶上是一片红色的稀烂,一发日军迫击炮弹的碎片结结实实地扎在他的额头上。傅泽民的脸上还带着安慰孟翔时的微笑,但转眼间他就瞬间被杀死了。
孟翔心头发冷,他耳边还回荡着傅泽民的安慰话语“子弹不打有福的人”,但几秒钟后,这个曾在四川内战和山西抗战里都大难不死的老兵却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恐怕他在前一秒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更加不知道自己下一秒就会死去。孟翔脑子里掠过一句话:这就是战争!你随时都会死!
“他死球了!别看了!”赵海军在旁边火急火燎地喊道:“鬼子上来了!开火!”
“弟兄们!开火!”王承裕高喊。
震耳欲聋的枪声炸雷般响起,被日军机群和炮群炸得满目疮痍的川军防线上陡然间狂飙出一道道扇形的弧光。趴伏在战壕里的727团的官兵们血脉喷张地大吼着,一起投入了反击。日军的进攻方式并不是像抗战电视剧上那样,排成一排排直挺挺地送死,遭到猛击后便抱头鼠窜。实际上,日军步兵部队在冲锋的同时,携带着机枪、迫击炮、掷弹筒的机枪手和炮手也紧随其后,当距离中国军队阵地一百多米的时候,机枪手和炮手纷纷训练有素地就地开火,猛烈扫射和轰击中国军队阵地,为冲锋的步兵提供近距离火力支援。主角躲在掩体后像开外挂打游戏般高枕无忧地一枪一个打日军,那也是抗战神剧里才有的脑残情节。实际上日军步枪的进攻是伴随着凶猛凌厉的迫击炮弹和机枪弹雨的,子弹密如飓风,打得守军们抬不起头。
第十六节 血战捍城(2)
“杀给给。。。”狼嚎般的日语口令中,漫山遍野的日军犹如黄色的浪潮般疯狂翻着涌上来。
孟翔急忙捡起傅泽民手中的中正式步枪,趴在战壕上对几十米外的日军连连扣动扳机。但可惜,他的枪法实在是不敢恭维,再加上过度的紧张,因此射出去的子弹基本都是胡乱飞出去的。在这同时,孟翔也对日军高素质的战斗能力更加震惊了,官兵们的子弹泼风滚雨般呼啸而去,日军并没有齐刷刷地倒下一片,只有零零散散数十名日军被打倒,其余的日军则以非常熟练而老道的动作进行着躲避,同时开火还击。日军的枪法非常精准,延绵的战壕上,被日军子弹击中的官兵接连不断地摔入战壕里。倒入战壕里的官兵们惨叫着打滚,血流如注。
这可不是CS射击游戏,这是真正的战争,人命只有一条。孟翔一边战斗一边冷汗直流。
身后不远处传来了曲阳那熟悉的声音:“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距离八十五米!齐射放!”
防线上的122师机枪手们开始疯狂地扫射,电焊弧光般的子弹烈焰呼啸着排排横扫向日军,冲到最前面的日军血水四溅;后续阵地上的122师的炮兵们也纷纷投入战斗,一门门迫击炮和土造山炮怒绽烈焰,猛烈轰击已经近在咫尺的日军。日军迫击炮的压制炮火劈头盖脑地轰击过来,日军炮兵和日军步兵一样都拥有着过硬的素质,炮弹非常准确,炸得122师炮兵们接连血肉横飞。“龟孙子们!老子操你祖宗!”曲阳心疼地喊着。在他身边,一门土炮被日军的迫击炮弹炸成了焦黑的废铁,四五个当场被炸得四分五裂的炮兵在血泊里倒了一地。
攻城的濑谷支队第10步兵联队兵分两路,各以一个大队的兵力分别朝滕县的正面的北关阵地和侧面的东关阵地猛攻,同时还以一个中队的日军佯攻向西关。但西关城门已经被完全堵死,趴在城墙上的守军居高临下地猛烈射击并投掷手榴弹,将下面的日军炸得人仰马翻。
阵地上的727团的步兵们在五十米的距离内和日军彻底厮杀成了一团,长达数百米的战线上弹火横飞,碎土四溅,惨叫声和喷溅的红色此起彼伏,被炸飞的士兵手脚乱舞地呼号着,黄灿灿的子弹壳犹如断了线的珍珠般遍地乱滚,四川话组成的怒吼声和喊杀声犹如狂风暴雨响彻盈野,子弹飞火流星般不断覆压向日军,迫击炮弹和手榴弹在空中飞舞,爆炸的火球此起彼伏地腾空而起,炸开的弹片随着飞扬的灰土四处飞溅。战争的浓烈气氛顷刻间铺天盖地。
孟翔趴在战壕里瞪大眼睛,子弹不断地从他头顶上呼啸而过。日军的进攻速度非常迅速,在身后重机枪、迫击炮的掩护下,日军以精准的枪法和老道的战术动作步步逼近,孟翔都可以看到那一张张群魔乱舞般凶恶的脸了。在官兵们奋勇的打击下,零零散散的日军不断倒下,日军组成的散兵线不断地崩缺出一个个豁口,但后续的日军很快便上前填补上豁口,使得日军的整体攻击强度丝毫没有减弱。很快,最前端的一个日军中队冲到了距离防线不到三十米的地方。霎那间,日军的脚底霹雳般地绽放起团团的烈火,部队事先埋下去的地雷纷纷炸响。这些地雷都是孟翔当初设计的木头地雷和竹筒地雷,造价低廉得令人发指,制作工序也简单得令人发指,此时展现出的威力更加令人发指。接连二三十个两腿淹没在火球里的日军猝然倒地惨叫,从脚底下向上爆发出的金属飓风轰击得日军下半身伤痕累累,尽管这些地雷炸不死人,但踩上去的日军基本都炸飞了一只脚或半条腿,裤裆大腿更加被地雷里炸起的玻璃渣、钢珠铁砂崩得血流如注。短短几分钟内,冲上来的日军犹如割麦子般足足倒下去了半个中队,全部在自己的血泊里打滚惨叫。其中好几个日军,在捂住自己的裤裆杀猪般惨叫。可以确定,这几个鬼子完全有资格进皇宫做太监了。
“炸得好!”赵海军兴高采烈:“孟老弟,你的那些地雷真有用啊!”
孟翔开心地笑了。他心里涌起一股自豪的感觉:自己已经用微薄的力量为祖国的抗战做出了第一次贡献了,虽然微不足道,但确实零的突破。
在附近一个阵地上亲自操控着一挺捷克式机枪的三营营长侯子平立刻转过枪口,将倒在地上那二三十个半死不活的日军全部打成了筛子。
“炸死你们这些龟儿子!”阵地上杀声震天,雨点般的手榴弹劈头盖脑地飞向冲上来的日军,顷刻间炸得火球遍地、血溅三尺。官兵们疯狂地投掷手榴弹,一方面是因为距离太近,无法再有时间完成开火射击以及装填子弹这样的动作了,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避免刺刀战,毕竟日军的拼杀能力大大超过国军。后续的交通壕里,城内保安团和青壮年们川流不息地将一箱箱手榴弹和子弹运输上来。孟翔一开始觉得直接把弹药囤积在阵地上是最省事的,后来才知道阵地上如果堆放的弹药太多,日军一发炮弹说不定就全部引爆,而且战事有变,来不及运走便是巨大的浪费。因此在真正的战场上,绝大部分弹药都是放在后方的。呼啸的流弹中,运输弹药的保安团士兵们接连不断地笼罩在焦黄色的弹幕里,一路不断有人中弹一头栽倒。
孟翔知道自己在这里开火射击也帮不上什么忙,连忙奔上前去帮忙运输弹药。交通壕里,倒在血泊里的弹药箱比比皆是,旁边躺着已经中弹受伤或已经阵亡的保安团士兵。孟翔看见一个年轻人扛着一箱手榴弹努力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跑来。但孟翔又真真切切地看到一道锐利的白光在这个年轻人的耳边闪电般掠过,紧接着,这个年轻人被点穴了般僵在原地,肩膀上的弹药箱和整个人一起猝然倒地。孟翔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身边的地面上不断“噗嗤、噗嗤!”弹起一米多高灰土。孟翔几乎是连滚带爬,在溅满血水的弹药箱边,他几乎手足无措地扶起这具软绵绵的身体。这个运输弹药的保安团士兵很年轻,嘴角刚刚长出淡淡的茸毛,脖子处正鲜血喷涌,一发飞过来的流弹犹如匕首般削开了他的动脉血管。
“朋友!朋友!你坚持住!”孟翔感到一阵心如针扎。眼睁睁看着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死在自己身边,这种痛惜感是无与伦比。孟翔竭力摇晃着这个年轻人,但他早已经死了。
孟翔响起赵海军的话“这是战场,死人是战场上最普通的东西”。他闭上眼,眼前又浮现出南京郊区那一家四口的惨样,女主人的哭喊声仿佛再次回荡在了他的耳边“没用的东西!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你们就是缩头乌龟!亏你们还是男人,真是没种的东西!”。孟翔深深吸口气,搬起弹药箱跑向赵海军。赵海军正在发了疯般地扔手榴弹,一边扔一边歇斯底里般喊:“快他妈的过来!再没有手榴弹,鬼子要上来了!”他两眼通红,已经彻底进入了状态。
孟翔刚刚搬着弹药箱爬进战壕,一个从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