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飘爱情-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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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没话找话说道:“哎,小河,你看周星驰的《大话西游》没有?呵呵,好玩死了!”
魏小河正小心翼翼地描着图案,看也不看他,只是随口答道:“没呢?你觉得好看呀?”
“啊,反正挺搞笑的,你知道吧?里面,竟然,说铁扇公主是孙悟空的相好的,还是老相好!我给你学一个啊,铁扇公主对孙悟空说:‘上次看月亮的时候,你叫人家小甜甜!’哈哈哈哈!”
魏小河想了想,倒也觉得颇匪夷所思,于是跟着张果果一起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用铅笔头在画板上“笃笃笃”地敲了几下,以示现在心情大好。张果果一看,呆了呆,自己也从笔盒里拿起另一只铅笔,学着魏小河的样子,在画板上急敲几下,有点丧气又有点感慨:“哎,你怎么敲个铅笔都那么好看呢?简直堪称可爱至极。我们一学,靠,就没劲,难看,东施效颦,哎,你再敲一个呗!”
魏小河扔下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忽然伸出右手使劲拍了张果果前胸一掌,张果果立刻佯装往天上大口吐血,“噗……………”
魏小河坐直了身子,欣赏了一会儿张果果的倾情演出,觉得非常满意,于是很开心,二人一起没心没肺地嘿嘿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张果果的爸爸和魏小河父母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开学的前一天,张果果和魏小河二人,被两家家长托人,用单位的一辆奇破无比的军用吉普车一起送到学校,魏小河一上车就认真地想:这辆吉普车没准以前真打过仗。四处漏风,头顶的绿色帆布上都是窟窿眼,有的地方都烂得一条一条的,一进车厢,斑驳的阳光就在身上脸上晃来晃去。问题是也搞不清车厢里算是有座位还是没座位,好像车厢后面有那么一排类似长凳的东西,锈色的金属的杠,让他俩凑合搁了半个屁股,半坐半蹲,手扶破车窗,算是基本固定住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行李嘛倒是有的是地方放,车厢里几乎全是空场。
司机不爱说话,脸色阴沉,车开得非常生猛,风驰电掣,搞不清是技术好?脾气爆?还是破罐子破摔?魏小河再次心想:“任谁天天开这样的车可能都会觉得人生没有意义吧?”
于是这两个孩子边扶窗边去摁着自己的行李,也顾不上打招呼说话,还都面露害羞之色,这车坐得,也的确让人觉得不好意思。就这样一路摇元宵似的被摇到学校,到了学校大门口,魏小河手扶着没有玻璃的车窗框大声叫唤一嗓子:“师傅!到了到了!”让司机赶紧靠边停车。可千万别再往校园里头开了,这比坐公交车都丢人,他俩保准全校师生任谁都没见过这么生龙活虎的史前破吉普。
那一天这俩可怜孩子一人拎了一口旧箱子站在学校大门口面面相觑,多少都感觉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来,张果果看魏小河箱子挺沉,还主动帮着她拎了一大段,虽然还是没太搭话,但看着张果果略带土气的黑脸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魏小河心里对他还是亲切熟稔了起来。
学校的宿舍倒是非常宽松富裕,连本市户口的学生也一人分到一个铺位。只要愿意,随时可以拎包入住。
校园后面的小山脚下有两排红砖灰瓦的平房,已经分别有几个不同班级的学生入住了。其实那地方现在想起来,很不安全,基本就是在荒郊野外,连道围墙都没有。开了窗户就能看见成片的低矮的马尾松,清凉的傍晚的山风直刮进屋来。
入住的时候,刚九月初,蚊子还飞的乌央乌央的满把抓,魏小河也没想起从家带顶蚊帐,就马马虎虎凑合着住下,和室友们边抓着痒,边聊着闲天,不知不觉地也就就睡着了。
话说头一天入住此间宿舍,推开一扇破木门,眼前倒是一间四方大屋,空荡荡地靠墙摆着几张上下床,还有两张破课桌,两把破椅子,白石灰草草刷的墙壁,粗粝的水泥地面。
当天入住的,只有魏小河和另一个从本省北方县城来的叫夏艳的女孩。两个女孩费劲巴拉地把行李搬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俩人还来不及对此屋做出什么评价,就先忙着赶紧扫地铺床。
那个叫夏艳的女孩边归置自己的大箱子,边试探地问魏小河道:“你,想睡上铺还是下铺?”
魏小河毫不犹豫地爬上靠窗的那张高低床的梯子,把褥子铺了上去:“上铺,我还从来没睡过上铺呢!”
夏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娇滴滴地拍了拍胸口:“哦,太好了,我就怕睡上铺。我怕半夜掉下来。”说着也开始在她下面的一张铺上,铺褥子铺床单。魏小河很有点奇怪了:“这不还有好几张床呢,你想睡下铺上铺不都随便你呀?”
夏艳歪着头红着脸吃吃地笑了起来:“我害怕,我从小就胆子小,想和你睡一张铺,你睡我上面,我心里多少踏实点…………”说着斜眼看了看窗户外面,红红的夕阳正渐渐西沉,马尾松小树林开始变得阴森森,山风冷嗖嗖地刮了进来。
夏艳被风吹得打了个激灵:“哎呦,要不是有你,打死我今天也不敢一个人住在这里的,我们赶快把窗户关上好吧,感觉怪吓人的,这儿,晚上不会有坏人吧?”
魏小河正站在梯子上很认真地和自己的那块蓝白格子床单较劲,怎么都铺不平整,为什么呢?可能站梯子上使不上劲,动作处处受限?注意力正全在床单上,倒也没在意夏艳嘟嘟囔囔说得是什么,最后有坏人那句倒是听见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夏艳去关窗户,不怀好意地坏笑起来:“坏人?坏人很可怕吗?就怕不是坏人,这荒郊野岭的月黑风高夜,你猜还会是什么?”
夏艳黄着一张脸,瞪大了眼睛想了想,突然捂着耳朵跺着脚惨叫起来:“啊!!你别吓唬我!呜呜呜…………”
魏小河被她的惨叫声也吓了一大跳,床单也不想铺了,从梯子上蹦下来,趿拉着自己的白球鞋,不耐烦地对她说道:“你干什么?瞎叫唤什么?一会儿再把狼给招来!”
“啊,这山上还有狼!啊!有吗?!狼?!”
魏小河抿着嘴使劲憋着笑,这才正眼打量了一下夏艳,看起来家境不错,一身上下,小县城的尖端时髦,牛仔短裙黑色丝袜高跟鞋,头发烫成县城版张曼玉式,发尾蓬起,泛黄的头发被摩斯定了型,一丝不苟地卷卷着,浓眉小眼尖鼻薄唇,个子娇小,一说话含羞带笑的。魏小河心说:“这可能也算是另一路的好看吧?和自己一点不搭。不过看起来倒是挺活泼的样子,萍水相逢,一个宿舍做个伴嘛,我要求那么高做什么呢?又不是想高山流水遇知音。”
于是又嘻嘻笑了起来,去包里掏出个搪瓷花饭盒:“你得了啊!怎么这么不经吓呢?哎,你饿没饿?咱俩去食堂打饭吃吧,对了。”魏小河又去掂了掂桌子上的塑料暖水瓶:“还有开水要打呢,晚上咱们总得洗脸洗脚吧?走走走,不吓唬你了,吃完饭我再给你讲俩睡前故事,那才叫一个刺激,要是不好听你上来打死我,呵呵…………”
“不!”夏艳眼珠转了转,又跺着脚惨叫起来。“我不听不听就是不听!求你了!你别说行吗?我会被你吓死的。不骗你!我胆子真的很小很小。”说着一脸可怜兮兮望着魏小河,小眼睛眨巴眨巴的。
魏小河心中偷笑,想得美!不吓唬你?那怎么可能呢?脑子里迅速翻篇,眼珠乱转,打算把平生所知道的鬼故事,一个不落的,和叽叽哇哇娇滴滴的夏艳今晚全部温习一遍。
第15章 那时候天空很蓝(3)()
春天,一个温暖的周六下午,魏小河的午觉已经醒了,却仍躺在被窝里,两眼直视天花板,天花板上老有些污迹、水印、和裂缝,她每天睡觉前后都要把这些痕迹排列组合一遍,赋予各种想象,唔,这是一只仙鹤,这是一头海豚,这是一个国王拿着手杖,这是……………
正在独自出神,突然听见宿舍的那扇破木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声音很小很小,不注意简直听不见。这样,也就没人搭话招呼,宿舍里还有其他班的三两个女生,也都捂在各自的帐子里,似睡非睡。其实门也并没有锁,就听见有人轻手轻脚“咿呀”一声推开了门,小声小气地叫了一声:“夏……艳?!”
魏小河心里不禁暗自冷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我的天!又来又来!
这时就听见在下铺躺着的夏艳,娇声应道:“哎!讨厌死啦!人家还在睡觉。你等一会儿再进来嘛!烦人!”
魏小河不出声,侧过脸瞄了一眼,那个叫王晓东的小白脸男生,听见夏艳的这句懒洋洋腻呼呼的话语,本来就白里透红吹弹得破的小脸,立刻一下红到脖子根,犹犹豫豫地停住了脚,略略站了几秒钟,又鼓起了全部的勇气,继续往夏艳的床边走去。
魏小河就听见夏艳在下铺帐子里急急地穿着衣服,窸窸窣窣的,随后边挽着头发,边掀起帐子,把帐帘挂在挂钩上,含羞带恼地曼声骂道:“死小东,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我说的话你听不懂?!”
王晓东还是不说话,只红着一张打鸣公鸡一样的脸,低头嘿嘿嘿闷笑着,赖着坐在了下铺的床沿上。只听见夏艳“啪”地打了他一下,两人竟然得趣地叽叽咕咕笑了起来。
王晓东和夏艳是同一个地区的小老乡,所以一进校就显得比别人亲近。然后,王晓东就顺理成章地追起了一朵小野花似的夏艳,夏艳一开始也装模作样,半推半就,弄得害羞答答的王晓东心如鹿撞,成天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这间女生宿舍转来转去。
听下面这声儿,呦!帐帘还掉下来了,魏小河心想:看样子昨天晚上王晓东同学得了手了?不过,你们也要注意点影响,哎呦!好家伙!夏艳在下面吃吃娇笑着,小粉拳又捶又打的……………
魏小河在上铺翻了个身,咳嗽了一声,效果还不错,王晓东到底还是脸皮薄,立刻停了动作,从帐子里钻了出来,可怜巴巴的红着小脸,一双秀丽的丹凤眼一溜一溜地看着魏小河,吃吃艾艾地说道:“魏……魏小河,刚才没……没看见你,你在睡觉呀?我……我们一起去后面水稻田里,去抓小龙虾好不好?!”
魏小河心说:我的天,真受不了他,他看起来可比我有女人味多了。说话眼睛都不敢抬!真是我见犹怜,这句成语形容他真是恰到好处。哈哈哈哈!
心里笑得起劲,脸上也有点笑微微的了。不好拉下脸声色俱厉了:“啊?!你们去吧?我就不凑那个热闹了啊!”
王晓东继续结巴着说道:“不是,我,刚……刚才,他们让我来……来告诉你一声……………”
话还没说完,门碰的一声被人撞开了,张果果冲了进来,中气十足大着嗓门喊话:“小河!走啦!去捉小龙虾啦!我天!你真躺的住!外面天气多好呀!”话音没落,人已经趴在了魏小河的床沿上。
魏小河大怒,瞪眼骂道:“滚!找揍呢吧你?”
“不是,哎!我发现,你这样躺着,看起来更好看,啧啧,真是美女!”
魏小河随手抓起枕头边的一本书砸了过去:“滚蛋!”
张果果往后直蹦,把飞来的书躲了过去,心里有点诧异,脸上仍然笑嘻嘻地说道:“你不去?!哎,不骗你!那儿真的挺好玩的,我刚去侦察过了,水田里小龙虾可多了!得拿洗脸盆装!你什么意思?不信还是怎么着?”
魏小河咕咚翻了个身,面向墙躺着:“不信,也没兴趣!你们去吧!”
张果果不笑了,傻愣愣地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失望至极地叹了口气。踢踢踏踏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回头对魏小河说道:“回头小龙虾做好了,我给你留一碗……………”
“不用!”魏小河把头捂在被子里闷声闷气地嚷。
一阵风似的,宿舍里的男男女女都出去玩了。屋里终于清静了,魏小河这才把被子掀开,慢慢吞吞地往身上套着衣服,觉得嘴巴里干干的有点发苦,腿也有点软,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这明显是睡过了头。
窗外,阳光明媚,暖融融的春风,温柔地轻轻地拍打着窗棂。
她踩着梯子,半爬半溜地滑了下来。一脚踩进老白球鞋里,鞋带还散着。于是半蹲着系上鞋带,不知为什么突然心烦意乱起来。
她又狠狠地把自己扔进窗前的那把破椅子里,从充当写字台兼梳妆台的旧课桌上,移过那面背后贴着黎姿照片的圆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尊荣,头发乱糟糟的飞蓬着,她一把拉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把天蓝色塑料梳子,一下一下地揪着打结的头发来梳理。
自己现在为什么这么不爱和同学们玩呢?不合群还是怎么着?她手停在胸前一绺难梳通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