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者游戏-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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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自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到了这个忍无可忍的时候，我选择与陆璐生死搏斗，完全是出于不顾后果的想法。

　　　　何洁彤在这个时候赶来，其中的具体意图，只有何洁彤自己知道。我既没有事先与何洁彤沟通，也没有猜透何洁彤的具体意图，站在原地静听陆璐的说教，当然是极为冒险的事情。等到何洁彤出现于视线之中，陆璐完全没有回头去看，我才意识到事情与我的想象完全不符。

　　　　我想象中的发展，是何洁彤继续出于维护这个世界、这个失败者游戏的秩序的目标而努力对睿智者进行捕杀。事实上，何洁彤维护这个世界、这个失败者游戏的秩序的目标没有改变，只是要捕杀的对象不限于睿智者，而含括所有可能破坏这个世界、这个失败者游戏的秩序的人。

　　　　“你的行为。”

　　　　“已经超出了我的底线。”

　　　　“我劝你好自为之。”

　　　　何洁彤站在陆璐身旁，冷漠地对我说话。那是她惯有的姿态和口吻，我早已习惯。唯一出乎我想象的是，她竟然与陆璐站到同一阵线，即将对我拔刀相向。当时的我，想不明白她们什么时候结成联盟的、又为什么如此对我。我不敢与她们作战，因为觉得自己必须好好活下去、以便复活熊方。

　　　　我转而继续物色其他幸运者乃至特殊人群，继而协助他们开展狩猎行动。不过，陆璐总是在明里、暗里横插一手，使得我的工作大受阻碍。前前后后花掉了近10年的时间，我始终没有击杀1名成功者。我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能力不足，但是我不得不承认，陆璐的能力确实在我之上。

　　　　苦思无措，我贸然再次找到何小兰，想要商讨复活熊方的条件。何小兰就想高山顽石那样不近人情，不肯有丝毫的退让。在我的坚持请求之下，何小兰甚至寒声警告，劝我不要在他动手杀我之前自寻死路。如此话语，证明他还不打算现在开始击杀包括我在内的幸运者，但是关于复活熊方的事情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在即将告辞的时候，我蓦然想起熊方曾经叮嘱过的事情，随后询问复活凌世辉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何小兰不假思索地回答，说要击杀50名有着同样增益效果的特殊人群。这个条件，听起来比复活熊方还要苛刻，但是稍微想深一层，不难发现实施难度比击杀10名成功者要小得多。

　　　　成功者击杀特殊人群，从某个程度而言，必定会影响这个世界、这个失败者游戏的秩序。若是击杀的数量太多、影响的范围太广，则会引起灭世者的关注、招惹杀身之祸。虽然这是我与何小兰达成的交易条件，但是在具体实施起来的时候，我还是必须斟酌处理、免得弄巧成拙。

　　　　“真是难为你了。”

　　　　“做这么多亏心事。”

　　　　“晚上睡觉能安乐吧？”

　　　　陆璐笑嘻嘻地说话。她认为我所做的都是亏心事，其实她所做的也并非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当面对质的时候，她说我不应该平白无故击杀特殊人群，我说她不应该蛮横无理地击杀我培养起来的雇佣团队。对话到最后，我又忍不住动起手来。

　　　　这个时候的陆璐，已经通过自己的钻营取巧得到了1件灭世武器。我早已有所听闻，小心防备之下，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锋芒、决然败退。陆璐有意追杀，并调遣大批精锐特殊人群进行围追堵截。我不管不顾，打杀四方，终究将何小兰引了出来。这个结果，对我、对陆璐都没有好处。

　　　　尤其是对好不容易达成交易条件的我而言，何小兰非但不顾曾经达成的条件，还特意对我下狠手。若非陆璐想要伺机对我进行击杀、被我借势化危为机，我可能就被何小兰击杀当场了。我侥幸躲过一劫，逃到遥远的地方暂避锋芒，短时间内不敢再作行动。

　　　　何小兰之所以对我动手，一来是因为我击杀的特殊人群太多，二来是因为陆璐安排了更多的特殊人群给我击杀。如果我不是怒不择道，也不会落得那般田地。等到我再次行动、继续以各种手段悄悄击杀特殊人群的时候，何小兰主动出现、说当初答应的条件有变、需要由原来的50名增加到现在的150名。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对于这样坐地起价的行为，我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欣喜答应了何小兰的条件，继续对特殊人群进行击杀。与此同时，这个世界、这个失败者游戏的秩序，已经被我搅得有些混乱了。

　　　　成功者肆意参与争斗，特殊人群朝不保夕。那些被我列作击杀对象的特殊人群，争相恐后地进行狩猎。那些有可能被我列作击杀对象的特殊人群，无一胆敢选择合适的增益效果。我剩下的30多名对象，只能到极为偏远的地方碰碰运气、捡捡漏子。平均下来，大概是2年击杀1名对象。

　　　　那么漫长的时间，让我对自己的行为大感疑惑。很多时候，我都会质问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那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那么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为什么要坚持下去呢？偏偏每次这样扪心自问之后，我都没有得到合适的答案，只能继续盲目地坚持着。等到我再次与何小兰见面、而何小兰同意按照交易条件履行约定的时候，我的疑惑才有所释怀。

　　　　“老大。”

　　　　“你。。。。。。”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凌世辉怔怔提问。他的目光惊疑，显然不知道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将他带到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地方，安静地盘问他所知道的一切、他所隐瞒的一切。我这才知道，他不仅仅是熊方的同学、还是我的同学。

　　　　如果凌世辉没有欺瞒，我应该会好好珍惜熊方，也应该会竭尽所能地争取晋升为成功者，而阻止熊方的牺牲。凌世辉意识到我的情绪不妥、也意识到自己的实力与我有着莫大的差距，追问发生在我和熊方身上的事情。

　　　　我逐一逐二地说起熊方如何为我牺牲，由头到尾地交代熊方如何为我铺垫坦途，又自始至终到详述了熊方如何假装拯救世界、如何假装抨击何小兰、如何悄悄促就我的成长。凌世辉认为，熊方那么爱我、当然愿意为我那么做、就算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越是平静地接受事实，越是显得事实令人难以接受。须知道，凌世辉、我、熊方是曾经密不可分的同学与搭档。那么友好的关系，在那么残酷的事实面前竟然那么平静地面对与接受，难免令人感到痛心疾首。

　　　　虽然再强烈的痛苦、终将会在时间长河里消散殆尽，但是在痛苦刺激心神的时候、总会让人感到无所适从。我吩咐凌世辉照顾好自己，然后独自回到熊方昔日的住处、闭门谢客。直到凌世辉被其他特殊人群迫害、不得不向我请求援助，我才勃然大怒、雷霆出手。

　　　　在熊方的住处里，我黯然取出那块键盘按钮，问凌世辉知不知道更多的事情。凌世辉目露疑惑，缓缓说出了我翘盼已久的线索。

第一七七章情仇恩怨始末（）　
我、熊方、凌世辉，曾经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好知己。我们志同道合，一起学习，一起兼职打工，一起贷款创业，收获颇丰。

　　　　在人生的重要转折点上，凌世辉得到更好的发展机会。他拒绝了熊方的挽留，独自打拼。生活与竞争的压力，超出了凌世辉的预想与承受范围。凌世辉的创业道路严重受阻，转而向民间高息借款，结果落得身败名裂、妻离子散的下场。

　　　　走投无路的时候，凌世辉向熊方求援。熊方不计前嫌地招他进入公司，他却变卖了公司大部分资产，使得熊方和我的公司扭赢为亏。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本该是分道扬镳、对簿公堂的时候。偏偏我对凌世辉极为义气，熊方也体恤我的为人，我们仍旧珍惜与凌世辉的关系、选择了原谅。

　　　　凌世辉为了偿还自己的债务，也为了弥补对我们的亏欠，又再向民间高息借款。那结果，当然只会使得情况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凌世辉竭尽所能，希望找办法处理。等到事情蔓延到我和熊方身上的时候，已经到了超乎我们可以处理的地步。

　　　　为了尽可能地遏制情况的进一步恶化，我们极力奔走四方、寻求帮助。我能够筹集的资源有限，熊方能够攀援的资金有限，但是民间贷款组织的追讨力量不留情面。当熊方被抓起来的时候，我彻底慌了手脚，只能报警求助。

　　　　警方有关人员稍微接触案件，便以经济犯罪为由、将凌世辉逮捕协助调查。民间贷款组织迅速作出反应，先后将熊方的肢体拆分开来、送到我面前。那血淋淋的画面，一点一点地轰碎了我的理智，令我陷于崩溃情绪当中。我贸然拿着刀具杀向民间贷款组织，反而被控制囚困在地下室里。

　　　　他们当着我的面，肆意凌辱熊方。他们当着熊方的面，尽情虐待我。我的运气比较好、身体比较强壮，挣扎得比较厉害，所以死得比较快。他们将我的身体敲碎，然后将我的脑子挖了出来、塞进熊方的嘴巴里。熊方徒有悲伤，苦无对措，终究被折磨而死。

　　　　“我死得比较早。”

　　　　“是自杀的。”

　　　　“因为没有面目再见你们。”

　　　　凌世辉说得声泪俱下，俨如当初表露心绪的时候。那时候，我还以为熊方是无所不能的，还在责怪熊方的态度不够和善。听了凌世辉的这番坦白，我才知道凌世辉有多么可恶、是多么不可原谅。与此同时，关于那些被我遗忘的记忆，也在一点一点地变得清晰起来，仿佛能够再见熊方被凌辱的情景。

　　　　我好歹是成功者，即便有着莫大的本事，也无法改变既已发生的事情、更无法在纵情肆虐的侩子手中救出熊方。看着熊方那绝望的眼神，我久久不能释怀。看着熊方那跌落在地的指甲，我恨不得把世间所有恶人都煎皮拆骨。

　　　　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凌世辉，兀自猛力拍打着自己的脸庞。手掌、脸颊都肿起来了，他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手掌、脸颊都血肉模糊了，我还没有喊停的意思。手掌、脸颊都露出了森然白骨与牙齿，噼噼啪啪的声音还在响个不停。

　　　　原谅是不可能原谅了，补救的措施也无从落实。对于凌世辉和熊方的诸多过往，我想要挥手抹去。在即将抹去的时候，我想起了手中被不知不觉捏得粉碎的键盘按钮。我怅怅深吸口气，让凌世辉振作起来、协助不惜一切复活熊方。

　　　　无论要复活哪一位亲戚或者朋友，必不可少的是灭世者的首肯。何小兰为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每次实施复活的时候都要求有关人员付出沉重的代价。那些代价，正是何小兰用以提升自己实力、增加自己生命、巩固统治地位的手段。实施复活的次数越多，何小兰的地位越是不可动摇。

　　　　“陆璐应该是看透了这件事情。”

　　　　“才会阻止你那样做的吧！”

　　　　“你能够成为灭世者吗？”

　　　　凌世辉所说的话不无道理。对于这样浅显的原因，我自然也是有所意会的。只是在巨大的压力与无所倾诉的压抑之中，无依无靠的我宁愿选择一错再错、也不愿一事无成。宁可犯下逆天大罪、招来杀身之祸，也好过浑浑噩噩、辜负了熊方舍身成全的美意。

　　　　关于如何对待何小兰的问题，我其实没有十分明确的态度。毕竟我想要的是复活熊方，至于复活熊方之后要做什么、怎么生活，则是完全不愿意考虑的事情。以我们同是成功者的身份，根本不可能长时间地呆在一起，更遑论共同安居乐业。

　　　　作为旁观者的凌世辉，在这个问题上则有另一番看法。他认为必须慎重考虑复活熊方的具体方法，以便下来从容面对处理诸多问题。尤其是在复活了熊方之后，如果还需要复活其他包括亲戚朋友等人员，就不得不提起予以考虑。况且，如果熊方同意与我从归于好，那么就有必要击败何小兰、取而代之。

　　　　无论凌世辉怎么巧舌如兰，我始终不肯下定决心对付何小兰。除了自知实力差距悬殊以外，我还认为何小兰对我有恩有义、不可能对其倒戈相向。这个时候，凌世辉建议查清楚我失忆的原因。

　　　　提起这个话题，我不由怔怔。毕竟相较于复活熊方的事情，我失忆的原因显得无关轻重。况且，我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似乎没有进行调查的必要。

　　　　“不对。”

　　　　“我怀疑。。。。。。”

　　　　“那跟我们的死有关系。”

　　　　凌世辉不是喜欢推卸责任的人。凌世辉既然这么说，就意味着我们的死亡背后可能存在某种阴谋。我定定看着凌世辉，细细思量从凌世辉高息借款、到牵连我和熊方受害之间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事出蹊跷。虽然借贷还钱天经地义，但是我和熊方受害的经过可谓惨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