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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误入妻途-第16章

小说: 误入妻途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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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客户出门的时候,对方意味非常的道出宁橙脚上高跟鞋的牌子,然后暗示以她的工资是断然不会穿着这样一双鞋上班的,除非她的男朋友将她“照顾”得非常好。

宁橙接不上话,主要是不知道如何接话才能不得罪对方并且挽回自己的面子,但是令人心虚的是,她的鞋确实不是自己买的,她没有底气强撑,也没有义务向对方解释这只是一件赔偿品,甚至在接受赔偿之后真的和对方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最后一次握手时,宁橙急忙抽了手,手心又痒又麻,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所措。

客户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离开了公司。

消失了一段时间的于本生返回公司后询问了情况,宁橙委婉的将事实叙述了一遍,于本生却不当回事,认为宁橙大题小作了。他说,对方的岁数足以当宁橙的父亲,大概是看她一个小姑娘很有意思所以拿话逗她,并没有真打什么坏主意。

然后,于本生又反问宁橙对方是否在肢体上不轨。

宁橙难以界定手心上的那一下骚扰算不算不轨,她自己都不确定,便说没有。

于本生就像是抓住了话把儿似地,趁机劝说宁橙不用太过介意职场上的你来我往,并且透漏对方和自己一样上过某个出名的谈话性节目的,那个节目的主打恰恰正是针对成功人士的婚姻问题,而他们都是模范夫妻的男方代表。

于本生的话,让宁橙对男女关系有了重新认识,她想可能真是自己太过单纯,这种单纯是指她在处理男女危机问题上的单纯,她似乎是有些小题大做,一开始就不该将这件事告诉于本生。

于本生是老板,是商人,他要赚那个客户的钱,就绝不会为了维护一个试用员工而损害自己和公司的利益。但是一时之间,宁橙又不知道除此以外,还有什么更妥当的方法让小事化无。

也许,她需要累积的不光是工作经验,还有在职场上人际交往的经验。

回到办公室,宁橙发呆了很久,她不得不怀疑于本生提到“模范夫妻”的背后意义,只是想暗示她就算对方别有所图,也不会将这种行为摊在台面上,更不会让她抓住证据。

宁橙点开网页,搜索到这个客户做客的那期谈话性节目,耐着性子看完了一整集,才脱力似地跌回座椅内,盯着被定格的视频屏幕说不出话。

她想,除了男女关系,她又对成功男士有了新的认识。可能不分男女,成功人士们都是需要正面包装的,有谁愿意以自己最差的一面示众呢,对外形象越好,越有助于提高办事效率,所有人都希望和正人君子来往,又有谁会理会正人君子曾经小人过呢,只要他大多时候都是君子,偶尔小人却不为人知,也是可以忍受的。不过她不知道这些是否就是人们常说的“逢场作戏”。

当然,还有些人是永远以弱者姿态示人的,自诩受害者、白莲花、可怜虫,好似出了事自己全无责任,全是对方的错,这种人相比前者,宁橙也说不好自己到底更厌恶那一种人。

临下班前,邵承打来了电话,宁橙并不意外,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意外。邵承约她一起吃饭,宁橙本想拒绝,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这倒换做邵承有些意外了,他自我调侃说,打电话以前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那要是我拒绝,你就会放弃么?”宁橙反问,但是并不热衷于得到答案。

邵承的答案是:“下来吧,我已经到了。”

她真是低估他了,他早就准备堵住她的退路,就算她口头拒绝,也会被化为无形。

坐进车里,宁橙想到了下午的事,又从后照镜里打量着邵承,并不确定的提出问题。

“你送我的这双鞋,只是单纯得想赔个不是,还是从那时候起就打了别的主意?”

“你这么直接,真让我防不胜防。”邵承勾起一抹笑:“我做的还不够明显么,要是我对你没有任何企图,何必大费周章带你去买一双鞋,直接问清价钱赔给你就是了。”

宁橙懊恼自己的后知后觉:“那后来……那天晚上……也是预谋好的?”

“哪晚?哦,那晚。”邵承的语气起伏恨不得让她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实那晚真是个意外,但是既然碰到了就没理由放过。”邵承单刀直入:“要是你觉得欠了我什么,不如今晚你请客。”

宁橙想到一句话,男人吻女人是一时兴起,女人吻男人才是别有图谋。但是却没有人告诉她,一时兴起也要视乎男人的临场发挥水平,所以一时半刻,宁橙很难从他那套“趁火打劫”的理论中醒过闷儿,只是随口应了一句:“哦,好啊,我请,去哪儿吃?”

“你的手艺如何?”邵承将话题拐了个弯:“要不你来掌勺,我给你打个下手?顺便补上那杯咖啡。”

前一个结还没解开,第二个结又来了,宁橙这才醒悟自己险些引狼入室了。

“你能保证只是吃饭和喝咖啡么?”她小心翼翼道,尽管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邵承笑着扫了她一眼:“你说呢?”

宁橙当机立断:“不行,我看咱们还是在外面吃吧。”

“为什么不行?难道你不相信我?”邵承又丢过来一个反问句,倒显得她有些小人之心,毕竟从头至尾,他都没有直接表示吃过饭后将会“做”点什么。

“就算是吧,总之不行。”宁橙别开脸看向窗外,他是辩论高手,她却可以选择弃权。

邵承也不再执着,专心开车,但是心情不错,跟着电台里的音乐哼起了歌。

这样的沉默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宁橙接到了阮齐的电话,以为他找错了人,但是阮齐很快将事情说了一遍,才令她明白这是在对症下药。

阮齐透露,邵承打算给老赵一笔钱,将他手上酒吧的另一半经营权买下来,若是老赵不肯,便必须在短时间内还清曾经向邵承借的所有资金。老赵自然是拿不出来的,他花钱如流水成了习惯,不负债已属万幸,可他也不愿意转让经营权。

实际上,在酒吧刚开业的那年,老赵还算勤快,但是最近两年,所有事情都是阮齐在处理,老赵经常玩失踪,一消失就是十天半个月,对于如何经营酒吧根本就是个二把刀。若是没有了那一半的经营权,老赵就等于失去了稳定的生活来源,不出一年就会败光手里的钱,一无所有。

老赵心知肚明自己的境况并不乐观,但是邵承开出的价格比市价高出了百分之二十,老赵理亏在先,又清楚邵承的脾气,知道求情是没用的,只好拜托阮齐出面。阮齐问老赵到底哪里得罪了邵承,老赵支支吾吾的说,那天晚上喝多了跟一个女孩逗了逗,并不知道邵承早就看上了人家。

阮齐猜到是宁橙,却不知道别有内情,于是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特意打电话请她出面,希望她大人不计小人过。

宁橙当着邵承的面,对阮齐表示了立场:“这事我恐怕管不了,别说我根本不想管,就是想也没有立场管。你们不要忘了,筱萌才是他的女朋友,就算出面也不该是我,你们现在找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再说,你们生意上的事也跟我没关系,为什么非要说的好像是因为我而破坏了一切?”

挂断了手机,宁橙有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错觉,将通话内容一五一十的重复一遍,又问:“他说的是事实么?”

“我承认,因为上回的事,我已经对这个人忍无可忍,不过之前已经看他不顺眼了。”

邵承很坦白,他的态度令宁橙受宠若惊,但是心中五味杂陈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认清立场,她虽然不是始作俑者,却是整件事爆发的导火索。

她既算不上邵承台面上的女朋友,也算不上他私下的情人,不想因为一件小事就毁了他和朋友之间的友谊,或是毁了一个人的前途。但这个人偏偏是老赵,她即便觉得过意不去,也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和这个人再有任何牵扯,更别提帮忙了。

宁橙沉默了一会儿,心里又浮现了别的担忧:“假如将来咱们没有在一起,你会不会怪我让你失去了一个朋友?”

“你怎么会这么想?”邵承将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伸了个懒腰:“就算不是因为你,我早晚也会把他的一半业权买下来的,他干了不少让我看不过眼的缺德事,又不只那一件。还有,我说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么,为什么你觉得咱们之间没有未来?”

他提出了问题的关键,宁橙又想起下午的事。

那个客户凭一双鞋就可以判定她被一个有钱的男人“照顾”着,说好听点是交往,难听点就是傍大款,现在想想也是有理的,这年头穿着一身名牌却领着低微薪水的女孩不在少数,看在外人眼里多半是不会往好处想的,更不要说阮齐只见过她一面,并听邵承提起过几句,就已经断言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甚至认为她说话的分量远远超过了筱萌。

而宁橙分明意识到了这一切,却没有办法将自己从这种尴尬的境地解脱出来。

宁橙一直沉浸在胡思乱想中,直到额前的头发被他拨开,才正视眼前的男人。

“最近筱萌都在帮‘那小子’搞影展,等影展一结束,我就郑重其事的去她家里一趟,跟他父母道个歉,告诉他们我不能照顾他们的女儿了,我有了心上人了,以后我的未来就要和我的心上人一起绑定了。你看,这样成么?”

宁橙被他口中的“那小子”逗笑了:“你是不是怕老人家们会伤心?”

“是啊,他们对我有恩。而且很多时候和一个人交往,不单单是一对一的,还要和这个人的所有人际关系交往。我和筱萌则恰恰相反,先是有了我们两个家庭之间的关系才有了我和她的交往,想要分手,可不能只说一句‘对不起’。”

宁橙这才感到她以往经历的人生是过分单纯了,父亲去世后,母亲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进家门,这样的演变摆在她今天的遭遇面前,似乎也不再是那样难以置信了。

我不在乎你的不在乎 03

宁橙想,邵承的话是有道理的,他所谓和恋人的所有人际关系交往的言论,其实是可以套用在任何时候的,就像她的母亲改嫁,她也要和那个陌生男人以及他以前的人际关系交往一样,只不过她选择了远离。

“你能和我说说你的家庭么?”宁橙说。

可能是因为母亲改嫁的事又浮上心头,让她想找个精神上同病相怜的人,可能是因为她早已从筱萌口中得知邵承父母离世的消息,却更想亲口听他说,也可能因为他们正在“交往”。

邵承闭上眼,好似回忆又好似在伤感,他面上的表情难以用语言形容,却足以诱惑任何一个看客,那是一种无关“性”的吸引。

“我们家的结构很简单,三口之家,不过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的父母和筱萌的父母是十几年的朋友,他们还在世的时候就和筱家订了亲,当时我和筱萌还在上大学,我大她两届,她刚上大一就被评为新一届的校花,性格开朗,人缘不错,我们又是青梅竹马,所以我想就算和这个女孩共度一生也没什么不好。”他的语速很慢,仿佛被人催眠。

宁橙听得专注,脑中突然有了某种幻想,倘若她和邵承念得是同一所大学,那么现在的关系会不会被改写?

邵承继续说:“后来我父母出了车祸,去的突然,我和同学正在毕业旅行,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在那两天里,筱家的人真是帮了大忙,就连后来的葬礼,也是他们在帮我忙前忙后。我当时就想,好在有他们,让我不至于一个人。”

“你的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么?”宁橙问,不过问完就后悔了,要是有或者来往过密,邵承父母的葬礼也不会假手于筱家的人。

邵承说,他父亲是孤儿,当年母亲坚持要嫁给父亲,和南方老家的所有人断绝了关系。在接到他们去世的消息后,南方的亲戚派了几个人过来,是素未蒙面的舅舅们,听说他的外公、外婆早在前几年就去世了,不过在去世前他们仍不愿意承认那个让祖上蒙羞的女儿,床边跪着的只有儿子。

“毕业后,我用父母留下的钱开了一家公司,但当时发生了很多问题,一些关键文件批不下来,生意被耽搁在半路,需要很多资金填补,筱萌的父母又在这时帮了我一次,他们的人脉很广,我当时的问题到了他们手里简直就不是问题,所以很快的,资金有了,文件也顺利下发了,让我顺利度过事业上的第一个难关。这都多亏了他们。”

邵承睁开眼,看向她:“上大学那会儿,我有个室友在校外找了个女朋友,他拿照片给我们看,我一眼就看到照片上的另一个女孩,也不知道为什么,很想认识她,有时候做梦也会想起。”

宁橙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伸出手,抚上自己的脸缓缓描绘五官的线条,眉毛,眼睛,鼻子。

“那为什么你没有去认识她……”

邵承的手指正划过她的嘴角,打断了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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