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暗夜里来-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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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是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你是法医对吧,那个万芳死,就是老三配合李医生做的案。”
温玉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回忆起万芳尸检报告里提到过的她死前曾经受过性侵,也就明白了徐是的意思。
想到刚才老三看她的眼神,温玉厌恶地几乎作呕,她掐了掐自己的虎口,压下那股恶心感,再看到徐是那张有几分熟悉的脸,突然有些愤怒。
“和那种人渣为伍,你却想让我相信你们。”
温玉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愤怒是从哪儿来的,可能潜意识里她就觉得,这个大男生和徐非一样。不应该在暗无天日的夹缝中生存。
被她突如其来的怒意惊住,徐非张了张嘴,半晌,才讷讷地说。
“要选择活在哪儿,首先我们得活下去。”
温玉一时无语。
她听秦晋荀说过,“蝙蝠”对待叛徒和办事不力的成员惩罚是很可怕的,其中经过确认的一项惩罚就是,在没有麻药,清醒的情况下,用手术刀划开皮肤,在极度痛苦的情况下,活生生地取出心脏。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徐是摇了摇头,毫不介怀,“没关系,我知道。。。。。。谢谢你,我们快去项哥那吧。”
“徐是。”温玉停下了脚步叫他。
徐是回过头问询地看着她,“怎么了?”
这个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的人,似乎很心软,如果她加以利用,未必不能逃出去,可是,徐是的命运。。。。。。
温玉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想他活着,带着他哥哥的那一份。
突然地,眼前一黑,是徐是将她推到了走廊的拐角,自己也跟着躲了进来,温玉刚要问,就被捂住了嘴,徐是的表情有些紧张。
走廊另一端传出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老板,我们要在这儿呆多久?”
“不一定。。。。。。那帮警察有什么动静么?”
隔着一面墙,温玉看不到这个所谓“老板”的脸,只是听声音大概在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
“还没有,可能是因为我们布置得太隐秘了,所以他们查不到这里?”
那个中年男人嗤笑了一声,“算了吧,就你们那点心眼儿,还想玩过秦晋荀?”
那个年轻人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
中年男人又问,“高万春找到了没有?”
“还没有是我们无能,请老板再给我一些时间。”
“知道自己无能就多用心,办事不用心的下场你也不是没见过。”
年轻人似乎吓得不轻,连连称是,“老板,不是我推卸责任,这一次没抓到秦晋荀,项骁需要负很大责任,老三说,项骁早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可是为了个女人,硬是没提醒大家伙儿。”
中年男人嗤笑了一声,“你们能力没有项骁强,背后告起状来倒是积极。”
“我这也是为了您着想,那小子心思不纯。。。。。。”
温玉的手腕一阵剧痛,她低头一看,是徐是听着那人挑拨离间的话,手上不小心加大了力气,徐是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只是神情紧绷地死死盯着墙角。
中年男人过了一会儿才说,“把你自己的事情办好,尽快找到高万春,项骁的事,我自有想法,这一次,项骁倒也是歪打正着了,我小觑了秦晋荀,要不是项骁抓住了秦晋荀的小女友和那个警察,我不一定能安全回来,暂且晚些动他。”
两个人说着说着走远了,直到再也听不见一点脚步声,徐是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沉默地带着温玉走了出来。
第118章 当年的真相()
温玉也没有想到,项骁在‘蝙蝠’中的地位,竟然是如此的岌岌可危。
徐是小心地敲了敲门。“项哥?”
“咳咳,进来吧。”
听见项骁的声音虚弱,徐是连忙推开门。
项骁侧卧在床上,若不是温玉之前刚刚见过他,几乎以为项骁本身就是个体弱缺血的病患。
“项哥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
徐是一心急,掀开了项骁的上衣,分明的腹肌上,伤痕累累,有陈年的伤疤,也有鲜血淋漓的新伤。
项骁不耐烦地挥开他,“你怎么把她带到这儿来了,万一路上碰到几个不长眼的怎么办。”
徐是刚要解释,项骁又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我现在没心思听,把她关小警察那儿去。”
于是温玉一句话还没有说,就又被徐是带着走了,他们下了一层楼,一样的布局,偶尔几个门前还有房间号,让温玉确认了这里从前是一栋酒店。
徐是开了门,示意温玉,“就这儿了,进去吧。”
随后徐是惦记着给项骁上药,落了锁匆匆地就离开了。
刘子科目送着徐是离开,而后飞快地拉起温玉的衣角,围着她转了一圈,发现她没受什么伤,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对温玉说,“被关在这里之前,路过旁边的房间,我听见了小洋的哭声,还有一个男人不耐烦地对另一个人说,让他忍忍,小孩儿也就能哭这两天了,还让同伴看好小洋,应该是他们找的医生快到了,我们需要尽快将小洋救出去。”
温玉点了点头,而后又飞快地摇了摇头,看得刘子科眼晕。
“救是一定要救的,可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一个不留神,境遇或许比现在还糟糕。
温玉没有再往下说什么,刘子科却红了眼,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都怪我,秦教授很早就告诉过我遇到事情要动脑子,我却还是冲动了,又连累了你。”
“地方是我自己找过去的,怎么能是你连累了我?”
“是我送上门去害得你也暴露,怪我。”
温玉揉了揉脑袋,“行了,我们俩这个时候就别忙着分锅了,怎么联系上外面,营救小洋要紧。”
她叹了口气,“我们俩被抓来这么久也没有人说要对我们怎么样,我猜,是‘老板’拿我们两个还有用,如果仅仅是作为人质,跑的越远越好还来不及,没道理他们现在摆出一副安营扎寨的模样,所以,应该是想要威胁秦晋荀或者警方替他们做什么事。”
温玉一语中的。
秦晋荀的私人电话响起的时候,整个办公室都鸦雀无声,小胡紧张地看了一眼不动如松的秦晋荀,得到了后者一个轻微地点头,便飞快地打开了手边的仪器——一套可以通过电话信号追踪到使用者位置的设备。
秦晋荀眼中酝酿着浓重的暗色,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我是秦晋荀。”
“我就不用自报家门了。”电话里的声音透着居高临下的笃定,直截了当地说,“虽然我对警察的无能还是有信心的,但是有那么一个把柄流落在外面我这心里还是不太得劲儿。”
“所以。。。。。。想要你的小女友平安回来,用证据来换。”
秦晋荀冷冰冰地回答,“我还没有查到。”
忽然,一个警察憋不住打了个喷嚏,尽管已经用手捂住了,声音却还是泄露了出来,电话那端笑了一下,突然说“我相信你可以,毕竟你骨子里——”
秦晋荀“啪”地挂断了电话。
58秒,功败垂成。
一时间,所有人都忍不住惊愕地看向秦晋荀。
季景然更是激动,立刻上前抓住他的衣领,一向温润的面庞,由于连日以来的心焦显得有些憔悴。
“秦晋荀,你干什么!你明知道我们需要追踪他的信号,你为什么要挂断电话!”
秦晋荀没什么表情,淡淡地说,“他意识到了,就不会让我们追踪到他的电话信号,即便我不挂电话,他也会挂断的。”
季景然眼中波澜渐起,“真的是这样吗,那个人最后说,毕竟你——什么?秦晋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季景然冷冷地盯着他,秦晋荀平静地回视。
“没什么。”
“你说谎。”
空气紧绷。
“即便是有也是我自己的私事,没有义务要告诉你。”
小胡想上前劝几句,可是想到不知身在何处的刘子科和温玉,迈出一步的腿又收了回来。
有些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没有那么容易根除。
“秦教授,我不是怀疑你,只是。。。。。。你的这个行为让我们很被动,如果有什么误会,大家说开不好么?”
秦晋荀又不说话了,以抗拒的姿态站在中央,一副油盐不进,无论你们说什么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
“好了,大家也都是为温玉和刘队担心,这个关口,我们自己人就别吵了。”
蔡莉莉打着圆场,奈何无人买账接话,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秦晋荀捞起外套穿上,季景然硬声问,“你去哪?”
“去一趟苏淮。”
“现在?你应该留下来主持大局。”
“你没听到那个人的话么,找到证据,换回温玉和刘子科。。。。。。我留在这儿,你们就有法子了?”
季景然忍住心头的火气,“好歹跟他们谈判,时刻确认温玉跟刘子科的安全。”
秦晋荀扭过头,眼底覆上薄冰,毫不留情地讥诮道,“跟一帮视人命为儿戏的歹徒讲道理,季检不愧是法学高材生。”
季景然垂下的手握了起来,无法反驳的是,在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歹徒时,跟秦晋旬比起来,自己所自以为的优势——金钱、人脉等等等等,全都毫无用处,只能发着脾气,然后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办公室里再无人说话,秦晋荀独自走了,他的光不在这里,所以他来的时候与世隔绝,走的时候也满身孤寂。
刘子科办的案子多了,秉持着人各有命的乐观精神,私底下对自己的生命安全并没有太过紧张,他的焦虑大部分都来源于,温玉也处于危险中。
两个人一人守着一张椅子,饿着肚子,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第二天,门被打开,刘子科警惕地站起来,进来的是老三,手上端着个托盘,里面两个馒头,两盒粥,他一进来就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温玉,将托盘放在自己的脚边,然后一只手指了指托盘,嚣张地说。
“呦,饿了吧,来呀,来吃呀。”
温玉权作没听到,刘子科也隐忍着怒火没吭声,只是防备着这个胖子有可能的举动。
老三无趣地哼了一声,顾虑着什么也可能是得了什么吩咐,没有再挑衅,只是走之前到底一脚踹翻了粥碗。
“让你们吃,我呸——”
第二个来的人是徐是,青着脸,像是被谁打了一顿,立场不同,温玉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多问,徐是倒是看出了两人的疑惑,痛快地解释,“没事儿,不过是点皮外伤,项哥受的伤比我还重呢。”
温玉和刘子科俱没有回应。
徐是见冷了场,先是磨蹭了一会儿,而后才下定了决心似的,低声说道。
“项哥让我来问问,你们想不想逃走——”
刘子科和温玉目光相交,眼里俱是惊疑不定。
什么情况,绑匪问人质,想不想逃走?
见他们不吭声,徐是连忙解释着说,“这是项哥让我来问的,他说他本来想给警方通气告诉你们在哪里,但是这里的电话信号都被屏蔽了,而且位置不好找,地理上也算是易守难攻,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警方不相信派出查探被‘蝙蝠’的人发现的话,我们往缅国转移就糟了,所以项哥想让你们写张纸条给我,我再想办法递到诸城警局。”
温玉抬头看他,徐是满脸都写着真诚。
她缓缓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行。”
徐是急了,“你是不是不信我们。”
“不是的。”温玉甚至露了笑,“这么做风险太大,我们不想连累你。”
最终徐是被劝着回去找项骁了,他一走,温玉面上的笑意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刘子科了解她,也知道温玉方才只是敷衍徐是,他捏了捏下巴。
“温玉,我觉得他的话有可信度,消息递出去有益无害,而且我们要相信秦教授,他一定能分辨出是不是圈套。”
“我也说不清,只是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我们。。。。。。再看看吧。”
‘蝙蝠’组织里的人,每一个都不容小觑,哪怕一个一脸无害的青年。
小心驶得万年船,刘子科沉思片刻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两天后,几个陌生的男人打开了房门,一句话不说,将刘子科跟温玉绑了起来带出房。
路过一个敞门的房间,里面传来男人的打骂声和男孩儿清晰的哭声,哭声已经有些孱弱,沙哑着充满了绝望。
“妈妈——妈妈。”
“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