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等生之清白之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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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
谭小清又问了一次,齐霁白才缓过神。“哦,随便。”
外卖到的那一刻,齐霁白大吃一惊,谭小清把刚刚在大排档点的那些全部搬回了家。
“明天还要上班,今晚别喝酒了吧!”齐霁白提醒道。
“明天是周末。”两个人边吃串边回答。刚刚还说怕发胖,食物一到,就抛之脑后。
简单看他吃吃不动,直接拿起一串硬塞到他嘴里。“吃啊!别客气。”
齐霁白也不顾那些卫生不卫生的了,也和他们一起吃了起来。酒过三巡,几人醉意渐浓,直接睡得不省人事。
等到第二天齐霁白醒来的时候,简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班去了。谭小清正在厨房煮着什么。
“你醒了?赶紧回去洗漱,然后过来吃饭。”谭小清盛了两碗粥,她原本以为,经过昨天,齐霁白已经试着把他们当朋友对待,没想到睡了一觉过后,齐霁白又恢复如常。
“谭小清,我说过,工作之余我们并没有什么别的交情,我希望不要引起你的误会。”齐霁白撂下话就走了,留谭小清一脸错愕。
齐霁白有自己的顾虑,一是谭小清和哥哥的关系,二是父亲对于他身边人的做法。齐思远表面上是齐霁白地好大哥,却一直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害怕最后分不到家产。而齐铭,出于对齐霁白地过度保护,只要跟齐霁白走得近的,都会被查个底朝天,就差连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这样的家,齐霁白不想回去,他觉得压抑,喘不过气。
第16章 心有沟壑兮(一)()
接下来的一周,同学们白天上课,晚自习的时候周测,相当费神。
班长楚衍不出意料地位列第一,第二名是历史课代表钟楚函。第三名则被一向性格文静乖巧懂事的王娜夺得。艺术班这一次的成绩充分向整个年级证明了他们的全面发展。整体平均分仅仅次于学校的六个实验班。谭小清逐一分析了每名同学的成绩,将他们现在的成绩与中考成绩仔仔细细作了比对,其中也发现了些问题,有些同学退步很大,尤其是一个叫汪洋的女同学,中考在市里的排名在百名以内,这一次的周测,竟然是倒数。谭小清嗅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决定找她谈谈。还没落实,自己就先被叫到了校长室。
那时的谭小清还不懂,有的时候,自己一个微小的举动或决定,就会改变之后的人生。
谭小清战战兢兢地踏入校长室,等待着她的除了校长,还有一个人。那人威严笔挺地站在窗前,衣服没有一丝褶皱,谭小清从门口就感受到了他的气场。
校长向她介绍:“谭老师,这是我们学校的校董,找你谈点事情。你们聊,我就先出去了。”
谭小清一个人被留在校长室面对他,有些发怵,她隐隐感觉自己似乎摊上了什么大事。
那人转向他,用近乎命令地语气讲:“谭老师,坐。”
谭小清乖乖坐下,一点不敢迟疑。
此时坐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齐霁白地父亲齐铭。齐铭盯着她仔细看,回想着昨天得到的资料:家在清水,父母做小本生意,身世普通,背景干净。却先后跟他的两个儿子有暧昧。齐铭的猜测跟齐霁白大致相同,都认为她是齐思远派来监视齐霁白的。因此,被叫来约谈就不令人奇怪了。
谭小清被看得浑身不舒服,试探性地问:“请问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谭老师,我就不绕弯子了,我是齐霁白地父亲。奉劝谭老师一句,只要是做过的事就都会留下痕迹,我劝谭老师还是不要冒险,什么人生就是什么人生,强行改变只会深受其害。”齐铭边品茶边说,谭小清一头雾水,只能按自己的理解猜个大概,或许是齐铭误会她跟齐霁白地关系,提醒她配不上他吧?
“校董先生,我想是您误会了,我懂,您说的我都懂。”
“你懂就好,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能更加愉快。”
迈出校长室后,谭小清还是一头雾水,她并不知道齐铭这次的约谈是警告,然而齐铭却一副会意了的样子。
陷入沉思之时,一个电话突如其来,吓了她一跳,是齐霁白。
那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谭小清,你跑到哪儿去了?不知道上班时间不得擅自离岗吗?”
“不好意思,我马上回去。”谭小清立刻以闪电地速度飞奔而去。
一进门,齐霁白就甩给她一组数据,上面重点标记了这次考试失利的同学。
“今天下午班会的时间我来主持,你给我一个个找这几个学生谈话!”
“是,是,我知道了。”谭小清点头哈腰。心里对齐霁白有些抵触,按照她理解的意思,她不宜跟齐霁白有过多接触。
谭小清用十分轻松的语气问:“那个,师父,我有个不太成熟的小建议,你能不能赏脸听一下?”
齐霁白冷着脸。“说!”
“那个,我能不能搬出这间办公室呀?大家在一起办公,不是更好吗?”
“不能!”
“为什么?”
“你说过的,没有原因,就是不能。”齐霁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17章 心有沟壑兮(二)()
午休时间,何照来找齐霁白和谭小清一起吃饭。两个人都在埋头工作,没有心情吃饭。主要是谭小清不敢在齐霁白走之前自己先下班。
“哎,两位,一起去吃饭吧!别干了,不是还有下午呢吗?”
齐霁白头也不抬,谭小清只敢悄悄抬头观察齐霁白的动态,他不动她也不敢动。
何照就这样被冷落了,不过他可不是那种会就此罢休的人。“齐霁白,不够意思啊!上周我可是无偿帮你看了晚自习,你这怎么也得请客犒劳犒劳我吧?”
齐霁白被烦的没办法,只能答应。“好,那就一起去吃饭,走吧!”
走到门口,谭小清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推脱:“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我约了别人去食堂吃。”
没等他们回话谭小清就赶紧走远了,为了避嫌,她决定以后能跟齐霁白不接触就不接触。
原本跟齐霁白没什么,却被这样警告,谭小清哪里还吃得下饭,独自一人来到操场。
原来他是学校校董的儿子,怪不得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看来我们在工作之余是陌生人最好吧!谭小清躺在操场中央感慨。
伴随着清风与阳光,那个记忆中的名字再次闪现脑海。谭小清不知道自己现在对程澈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唯一能确定的是,与爱情无关,或许他是她内心深处的朋友,每当她感到孤独之时,就会出来陪她。或许是齐霁白与程澈有些相似,谭小清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但是现在她知道了,有些人,不是她有资格靠近的。
谭小清坐起来,操场中央,一个女同学正孤独地坐着,她似乎认识,是汪洋,那个周测下降得很厉害的女生。
谭小清走过去,轻轻地问:“汪洋,你吃过饭了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汪洋苦笑,说着丧气话:“谭老师,我的成绩您也看到了,我也许根本就不适合振扬高中,不适合这个班。”
“别这么轻易就否定自己,一次的失利不算什么的,这次不好,就争取下次,下次还不好,就下下次,只要坚持下去,没有什么是改变不了的。”谭小清以过来人的身份安慰她。想当年,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那个时候,是简单的陪伴、班主任的鞭策和程澈的鼓励给了她坚持下去的勇气。她相信人生没那么简单,也没那么难,有时候,不经意的一句话就可以成为坚持下去的理由。
可惜,汪洋不是谭小清,没有一个陪她长大的朋友,也没有教她功课的同学,她只有自己,孤单无助的自己。她也没有谭小清那样乐观,谭小清不在乎成绩,可是她在乎,从小到大,她没有任何朋友,没有任何才艺,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她的成绩,如果连这唯一的骄傲都没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些话,汪洋只愿意将它们烂在肚子里。她害怕别人看到她的自卑,害怕别人不理解她,害怕将褪去外壳的自己给别人看。
第18章 心有沟壑兮(三)()
谭小清看得出来,自己的开导对汪洋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谁都看得出来,汪洋的整个人都写满了自卑。因为自卑她在班里从来不跟任何人交流;因为自卑,老师提问的问题她也从来不回答;因为自卑,她不敢融入这个集体。
齐霁白上课回来,质问谭小清:“你中午不是跟汪洋谈过话了吗?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
谭小清苦着脸,唉声叹气。汪洋的身上是有自己的影子的。当她是末等生的时候,深深体会过汪洋此时的心境,防备任何人,害怕任何人。那个时候,她的班主任严厉的批评过她,把她贬得一文不值,让她正视自己。可汪洋终归不是她,她与她最大的不同,就是她的脸皮更厚些,内心更强大些。马老师的方式不适合汪洋,谭小清也说不出那些恶毒的话。
“算了,一会儿班会课我找她谈谈。”齐霁白无奈地摇了摇头。
过了许久,谭小清问:“齐霁白,你有没有做过末等生?体会过末等生的人生?”
齐霁白这个人,天生聪慧过人,从小优秀到大,末等生对他来说似乎是下辈子的事。由于天生就被别人强,比别人家世好,自视甚高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末等生是怎样的想法?他总是简单的认为,学习成绩差,就是因为不够努力,只要足够努力,就一定能够改变境遇,除非是他自己甘愿做末等生。
“我没有做过末等生,但我认为,没有人是天生的末等生,只要足够努力,别的不一定,单纯的成绩提高还是可以的。”
“如果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又怎么努力呢?”
谭小清今天下午一直哭丧着脸,满满的负能量。不知是因为齐父的误解,还是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齐霁白看出了谭小清的反常,忍不住问:“喂!校长都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从校长室回来之后你就变得这么奇怪?”
谭小清当然不能说是齐霁白的父亲找了她,她看得出来,齐霁白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如果被他知道了,势必会恶化两人之间的关系,到时候齐霁白找父亲理论一番,本来没事儿都显得真的有什么事儿了。
“没事,就跟我说让我继续努力之类的,我只是,我只是替汪洋担心。”
班会时分,齐霁白将汪洋单独叫到办公室。和谭小清一样,汪洋也哭丧着脸。
“汪洋,一次失败没什么大不了的,难的是面对的勇气。我不知道今天谭老师都跟你说了什么,但老师希望你能好好想想。”齐霁白并不是个严厉的老师,对学生,他是极有耐心的,这让汪洋有些震惊,原本以为会被数落一通。“齐老师,谢谢您,也谢谢谭老师,道理我都懂,只是,像我现在这种情况,实在不知道怎么努力。”
以齐霁白两年的教学经验来看,现在汪洋正处于极度的自卑状态,除了鼓励之外,或许还需要一剂催化剂。
第19章 心有沟壑兮(四)()
所有成绩排名全部出来了,班会自然而然成为了成绩分析会。谭小清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有一天,站在讲台上帮自己的学生分析成绩。几年前,她还是坐在角落里被数落的末等生,只要一想起来,她就感慨万千。
谭小清站在讲台,有模有样地说道:“这次的成绩整体上还是不错的说明你们艺术生并不比别的同学差,希望继续保持。这里要着重表扬楚衍和钟楚函同学,你们两个的成绩进了全年级前五名。”
说到两人名字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年少的懵懂似乎就从不经意的瞬间开始,比如,相视一笑。
老师说话向来都是先扬后抑,表扬完了,接下来就要激励一下发挥失常的同学。谭小清继续说:“不过这次班上也有几个同学发挥得不够好,我点到名字的同学一会儿齐老师会单独跟你们谈谈心,交流交流。”
说完,汪洋回到了教室,发挥失利的几个同学被陆陆续续叫出去谈话。齐霁白和谭小清看得出来,只有汪洋的情况最严重。
下了班,齐霁白主动约谭小清一起吃晚饭。谭小清以有约在先为由拒绝了。谭小清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她的性格是不会畏惧齐父的警告的,而且按照常理,越是不让她做什么她会越做给他看。但是这次,似乎失了勇气。齐父的话加深了她的自卑感,因为在内心深处,末等生这个词是她挥之不去的阴影。
齐霁白刚出校门,一辆车停在了他面前。
司机摇下车窗,恭敬地说:“少爷,三爷让我接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