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虎-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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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立刻翻身下床,毕竟是男人,关键时刻还算冷静,先取火折将墙壁的油灯点燃。
灯光摇曳而起,整个房间顿时亮堂起来,陈氏夫妇借着灯光发现,儿子的面色苍白如纸,已无一点血色,陈大赶紧伸手去摸心脏,鼻息。
哲南的身体虽然冰冷僵硬,依然有微弱的心跳,鼻息也没有断。
“南南,南南!”陈大一把按住儿子人中,不停的呼叫着。
“嗯——,爹,我……冷,好冷!”哲南微弱的翕张着干裂的嘴唇,断断续续的呢喃了一句,又昏睡去了。
“老头,你说南南是不是也遭了狗祸?”惊慌失措的陈婆,颤抖着冒了一句。
陈婆的话提醒了陈大,他立刻去看南南的脖子,完好无损没有任何伤口,然后一把将儿子从床上抱了起来,开始检查其他部位……
“老头,是手,南南的手在滴血。”陈婆终于发现了南南手上的伤,手臂软软的耷拉着,手掌已是血肉模糊。
“快去烧水。”陈大一边吩咐陈婆,一边将儿子放回去,将伤口按住,堵住了血。
等热水过来,陈大替儿子清洗了伤口,将半瓶私藏的止血粉末一下子全部洒在了伤口上,扯了一块白布将小手包扎严实,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陈氏夫妇一通忙乱,天色已经大亮,一轮红日已爬上了城头。
止血之后的哲南面色渐渐有了一丝生气,心跳渐渐平稳,鼻息也变得均匀。陈婆熬好了一碗粥,坐在床边眼泪巴巴的替儿子一点一滴的送入干裂的嘴唇。
陈大背着手,在屋里转悠着,皱着眉头苦苦的思索着儿子手上的伤,明明好端端的睡着床上,他的手怎么会割破?
看伤口应该是刀伤,是刀划出来的伤口。
刀伤?
那割伤手的刀呢?会不会又是那把刀?
陈大想到了刀,目光立刻落在了墙壁上,墙壁上的挂钉还在,可是挂在上面的那把挂着墙壁的带牛皮鞘的小小刻刀居然不见了。
真的是这把刀,这把苏大小姐送给南南的小刻刀。
“是她,一定是她。”陈大呆呆望着墙壁,立刻想起了那个模糊走动的佝偻身影,被他误认为是陈婆的身影。
儿子乖乖的躺在床上,刻刀也好好的挂在墙上,一定是她偷偷溜进来。用那把刻刀割了儿子的手,被自己发现,立刻匆匆溜走了。
可是,自己又没有得罪谁,是谁跟自己过不去,深夜闯进陈家?
为何她只划了儿子的手,要是她要杀南南,只要脖子上一抹。。。。。。
想到这里,陈大不由得脖子一阵阴寒,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如果进来的是仇家,估计一家三口早被割开喉咙晾在了一边。
不是仇家又会是谁?
难道这件事跟苏家有牵连?苏家总是怪事连年有,难道连苏家的物品都沾了邪性,碰不得?
这把刻刀是苏小姐送的,那个人影应该是奔着那把刀而来,绝不是冲着他这个小花匠而来。
“爹,花……花开了没有?”陈大正在胡思乱想,哲南终于醒了,朦胧着眼神,嘴里喃喃的问道。
昏迷的他居然还在惦记着他的野花,被风雨摧残,迟迟不能开花的那株野花。
“开了,开了,满树都是鲜红的花,孩子,你好好休息,你的花爹替打理着。”陈大嘴里信口胡诌着,感觉说谎有点对不住儿子,急忙拎了工具袋,出门准备替儿子打理一下那株花,看看凭自己多年的花经验还有没有希望将它救活。
屋门一开,一阵晨风扑进来,几朵花瓣随风飘零到小屋里,小屋顿时弥漫了一丝幽幽的淡淡的奇特花香。
躺在床上的哲南,努力的吸了吸鼻翼,嘴角挂了一丝微笑,脸颊泛出一丝隐约的红晕,脑袋一歪,沉沉的睡着了。
而推门的陈大一下子愣在了门缝里,他不过是随便忽悠了一句,居然说中了。
院里的那株无名野花居然真的开了花,不但开了花,而且开的很灿烂,仿佛一朵燃烧的火焰,晨风一阵阵吹过,带起了几瓣早谢的花瓣,缓缓的随风飘零散落在庭院内……
陈大努力合拢惊讶的嘴巴,匆匆几步来到花前,仔细的端详起来。
这花真的活了,盘节而下的花根,纠缠扭结的花茎,横空蔓延的花枝,恣意盛开的花朵,处处都透着生命的活力。
上一次花开,不过是开了一枝,弱不禁风的一枝。
虽然花开的很艳很美,但多年种花经验的陈大一眼就看出,那是一簇禁不起风雨的柔弱花枝。
他果然没有看错,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雨,立刻将那一枝花叶一扫而尽,那一株受了摧残的花株也彻底失去了活力。
本来以他的经验,这株花就算能够起死回生,至少也得数月的光阴。
如今几日时间,它居然突然起死回生,一下子花开满树,实在是太离奇,太不合常理,太不可思议……
第221章 毒蚊子()
苏府内灯光通明,偌大的庭院一片死气沉沉。
病倒的家族成员已经被隔离在一个角落小院,没有染病的幸运者也都一个个垂头丧气,聚在进门的大厅,愁眉苦脸的叹息着。
“来了。来了!”一个幸运者大声惊呼,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的目光一起落在了苏家大门。
一个人举着一张榜文匆匆而来,那是一个一身衣衫褴褛的老道,正是那天那个被卖玉坠的麻衣婆婆惊吓而去的道人。
是他揭了苏家的悬赏榜,巨资悬赏寻求救命良医的悬赏榜。
“这。。。这位道长,你真的能够看好我们苏家的怪病?”苏家人一片怀疑的目光中,一名主事的中年男子提出了大家的质疑。
苏家的怪症,全城的郎中医师们都素手无策,这样一个流浪要饭的老道,就凭他能够医治这种怪病?
“这。。。这位主事,你们真的愿意出1000两银子?”老道不回答质疑,反而一上来就质疑苏家的支付能力和支付诚意。
“管家,账房,立刻去筹集银子,天亮之前支付银子给这位大师。”管事人是个果断的人,立刻安排人手去准备赏金,目光却一直逼视着眼前的道长。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位大师也一定要找出治好苏家怪病的方法,否则别想轻易脱身。
“呵呵,好说,好说,先切二斤牛肉,烫一壶好酒。”老道进门脚步不稳,一屁股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嘴里说着,肚子已在咕咕叫起来,显然他已经很久没吃饭了。
“给大师上酒肉!”管事人一脸阴暗,立刻安排酒肉,
众人一个个摇头叹气,各自回到了原位,对这个吃肉喝酒的假道士彻底失去了信心,不过又是一个江湖骗子。
酒肉转眼就到,知秋道人端起酒壶灌了一口,伸出漆黑的抓子,抓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走,去看病人!”老道努力咽下第一口肉,立刻来了精神,一边继续抓牛肉,一边急着要去看病人。
“跟我来!”主事人眼里闪出一丝异彩,这么急着治病,看来这家伙真的是有备而来。
知秋道人一把抓起酒壶一饮而尽,抓了几片牛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跟上了主事人,失去信心的众人立刻也燃起了一线希望,一个个都站起来,纷纷跟在了后面。
隔离小院内,几个房间闪着幽暗的灯光,患病的苏家人都挤在这几间屋里,一个个有气无力的东倒西歪着,有些已失去了声息,有些却在不停的呻吟着。
走进第一间病房,主事人推开房间立在门边,一股浓烈的臭味扑鼻而来,道人皱了皱眉头,迟疑一下,还是大步跨了进去。
反而苏家自己人,一个个停住了脚步,立在门外紧张的朝里面张望着。
道人轻轻凑到一名病患前面,见患病者目光迟钝,脸色青紫,周身浮肿,身上居然透着一丝糜烂味道。
老道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位病人,立刻转向了第二个病人,一连看了十来个病人,他缓缓直起身,一脸沉重的走了出来。
“大师,怎么样?有解么?”众人见他看病的样子有模有样,立刻来了信心,见他出来,立刻围了上来。
“是蚊虫叮咬所致!”道人抬起头,目光里也充满了疑惑。
“蚊虫叮咬?”苏家人比他更加疑惑,半信半疑的看着这位道长。
“我替他们检查过了,他们身上都有一处蚊虫叮咬痕迹,大多数在手臂,手掌,腿脚,面部,颈项等外露之处。浮肿溃烂都是从叮咬处蔓延开来。”老道一脸郑重的解释道。
“可是本城名医都曾前来诊断,怎么都没有看到蚊虫叮咬伤痕?”主事人立刻提出了他的质疑,因为他也曾看过伤者,没有看到道长所说的叮咬之痕。
“蚊虫叮咬之痕,细如针点,加上蚊虫之毒蔓延迅速,等发病之时,周身浮肿,恶臭扑鼻,痕迹也早已被浮肿覆盖,如果不是用心去看,又怎会看到?
有名的名医只懂的看他心中有名的病,对于这种蚊虫叮咬的无名小病,当然是素手无策。”道长不屑的看了一眼主事人,显然是鄙视他嫌弃那些同根而生,骨肉相连的患病者,没有用心细致的去检查他们的身体。
“就算是蚊虫叮咬,可是蚊虫叮咬本是平常之事,怎会如此严重?几乎成了致人死命的绝症。”主事人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惑。
“也许。。。这并不是普通的蚊子,而是一种罕见的毒蚊子。”知秋道人一时也说不出所以,只能信口猜测。
嗡嗡嗡!
嗡嗡嗡!
就在知秋道长说出毒蚊子一刻,众人耳边响起一阵蚊虫之声。
听到蚊子绕着脑袋的嗡嗡之声,围观的苏家众人一个个脸色都绿了,万一这只蚊子叮上了谁,谁就会成为下一个绝症患者。
“不要动,让我来!”道人一声大喝,众人立刻鸦雀无声,直挺的立在原地。
道人挽起袖子,将一条干瘦的手臂裸露出来,刚刚喝了一壶酒,血气正旺,臂膀的血脉一条条蹦突而出。
那只蚊子盘旋几圈,终于选定了这条血气浓烈的手臂,落在了上面。那只蚊子尖细的嘴已深深插入道长的手臂,干瘪的肚子已渐渐鼓胀,鼓胀成一个圆圆的血球。
围观的苏家人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待着毒蚊子的下一步动作,等待这位道长验证毒蚊子毒性的最终结果。
嗡嗡嗡!
那只蚊子终于吸饱了血,努力扇动翅膀,拖着笨拙的躯体消失在月色里。
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知秋道人的手臂上的那一个红点,小小的红点。。。。。。
那个红点开始扩散,缓缓的扩散,道长干瘪的皮肤在那一点处渐渐凸起,渐渐泛出一点血红色的血包,越来越大,越来越透明。。。。。。
所有人的脸开始发绿,知秋道长镇定的脸也开始发绿,他的腿已失去了控制,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
第222章 验血()
几十道目光全部集中在一点,知秋道长手臂上的那个渐渐突起的小小红包,现场鸦雀无声,死一般寂静。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眼前的宁静,一个苏家男人面如土色,颤抖着伸开了他的手,拍在自己脖子后面的手,手上沾了一只蚊子,一只被拍得血肉模糊的蚊子。
显然他跟其他人一样,全部精力都被知秋道长吸引,什么时候被蚊子叮上都没有发觉,等他感觉到痛,一巴掌拍过去时,蚊子已吸饱了他的血,又被他一巴掌拍成了血糊糊的一堆。
“蚊子没有毒,不是毒蚊。”知秋道长摸了摸蚊虫叮咬处,那个包已开始扩散,开始消退。
围观的苏家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名也被蚊子叮咬的男子更是如释重负,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那。。。。。。那道长,这病究竟是怎么回事?1000两银子我已经准备好了。”主事人见这位道长故弄玄虚,却找不出病因,目光再次变得咄咄逼人。
“啊,呵呵,这个。。。。。。我也看不出来,你还是另请高明,老道这就告辞了。”知秋道人混了一顿酒肉,显然已经很满足,已无心那千两白银。拍屁股溜出了病人小院,急匆匆朝大门而去。
“道长,你?”主事人气的面色青紫,却又无话可说。
人家已经放弃了千两白银的悬赏,你还要怎么样?难道将他截下来暴打一顿,让吃进去肚里的酒肉吐出来?
“不好了,又有人犯病了。”一声惊叫,打破了寂静尴尬的场面。
刚才那个被蚊子叮咬的男子,居然一头栽倒在地,脖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