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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民国烽烟录:时光为凭-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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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哂笑道:“我又不像你们有人脉有手腕,也不像你在国内孑然一身,不怕牵累家人。当然,我也不是没有做过尝试,你可能早就知道了,我替顾作言查过日本人也查过你。我当时也是一腔热血、满心壮志,想着若是能够抓到以本人的大把柄,也算是功德无量了。可是结果你也看到了,我的行为不仅算不得英雄之举,不仅是个畏首畏尾的提线木偶,更是差点儿让你的苦心经营功亏一篑。所以我害怕了,我退缩了,我做不了大英雄,倒不如安静地做个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就不用去烦恼这可怕而无望的世道。自从这次被绑架,我也想了很多,我想要是有机会,我会选则和家人一起远走高飞。至于革命和事业,自然有人会去担心和付出,也不缺我这一个。”我极力装出一副冷血又不屑的样子,可事实上只有我自己晓得我有多恐惧那些夜晚浮现的梦靥,那样真实,那样触手可及。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仿佛在皮肤上留下灼烧的痛感,而声嘶力竭的呐喊和凄厉的哭声则挟着巨大气势震耳欲聋,而那一刻我竟是孤立无援,连自救都尚且不能,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赴死。一阵凉意蔓延至四肢百骸,这个时候才第一次真正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我心中担忧,脸上便不免露出胆怯的神情。曹遇安心知肚明,却也不拆穿我,只是说:“是不是到了最后关头,你也得自己掂量掂量。至于你能做什么,能不能帮到我们,答案必然是肯定的。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做,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这就取决于你自己的心意了,我自然也不会强迫你。”他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这些日子我也会尽力去打听时先生的安危,若是有他的消息,一定先告诉你。”

    我见他似乎有意要尽快结束话题转而离开,心里早已是百转千回盘算了无数遍,最终也没能问出口的那句话便是“我不求还能和顾作言在一起,但如果有他的消息,请一定要告诉我。若是他落难了,请你想方设法救他一救。”当然我很庆幸的是自己终究没有说出口,要是这样难免把曹遇安也拉下水。这事儿本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若要是将他牵连进去,或许便搭上了他的性命。真要是如此,我也就成了手上沾满鲜血的刽子手了。

    我沉默良久告诉他:“或许你说得对,我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了。可我却仍旧没想明白到底该怎么自救,到底该怎么救我的家里人。要是因为我的关系害了他们的性命,我就是万死都难辞其咎了。”

第132章 失控的何止是福特汽车() 
今时不同往日,曹遇安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婉言再开导我,也没有给我任何实际的建议。他的神情冷静而肃穆,语气里亦是充满告诫的意味:“你若真有心,实在是可以从这次的危机里全身而退的。这也不知是看你的能力,而是看你的魄力。只要你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魄力,必然是能做大事的。”

    他说完了便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在凄冷的雨夜里徒留给我一个高而瘦的背影,直教人想起“鳏寡孤独”四个字。我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是自责还是心虚,我竟头一回意识到,曹遇安也是一个有血有肉、会伤心会难过的人。而在此之前,他在我眼里一直都是能够将别人随意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样子。我心底里没有来的一软,或许他表面上的波澜不惊底下是比所有人更深刻更巨大的悲痛。但这种炽热的情感却被看似坚如磐石的外表给给包覆住了,看上去始终冰冷坚硬。

    曹遇安离开后的几天,各种噩耗接二连三地传来。先是时译之的死亡得到了确认,受到金钱的诱惑,本来的踏破铁鞋无觅处现在都成了得来全不费工夫;第二个信息则是顾作言的下落,虽然不曾被人抓到,可有切实的消息表明他已经离开了上海,最终的落脚处可能直奔陕北去了。而如果说这些消息尚在我的意料之中,那么二哥的遇险却成了压垮我的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谁也没有想到,看似与这场变故毫无关系的而且,却差点命丧黄泉。

    当他好不容易从那辆失控的福特车里逃出生天的时候,死亡的恐惧已经蔓延至他的四肢百赅。他还没来得及庆祝劫后余生,却冷不丁地发现对面的高楼里狙击手正用一种地狱魔王般冷酷的姿态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他见不远处堆放着一堆齐人高的砖块,不及细想便翻身过去。那个狙击手自然不会放过他,子弹呼啸着在他身边飞过,激起一阵阵飞扬的尘土。随着警铃由远及近呼啸而来,那狙击手打完了一梭子弹却未见二哥露头,因此不得不放弃这次的狙杀任务,在早已等候接应的同伴的帮助下匆匆离开。

    警察赶到时候不出意料地,那杀手早已不见踪影,地上只留下一地的弹壳以及充满挑衅和残忍血腥的“杀”字。后来曹遇安告诉我,地上的血迹不是青红帮挑衅时常用的鸡血,而是真正的人血。这时候的我,早已经抱定了离开家人来保护他们的安全的想法,这件事竟丝毫没在我的心里留下过多地震撼。而二哥回家后也是一脸平静,我听说他在这次暗杀事件里还是受了轻伤,可他表现出来的状态却好像是去家门口遛了个弯儿似的。

    但或许是因为我早已洞悉了真相,所以曹遇安的表现落在我的眼里却又是别有一番风味了。他的故作镇定其实也不是那么无懈可击,从他闪避的眼神里就能够窥探出他的心思,是后怕是担忧,我想,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意料到会遭遇如此可怕的暗杀事件。

    吃过晚饭,我趁着家里人都不注意便偷偷问二哥伤势如何,知不知道幕后黑手究竟是谁?没曾想二哥却是实打实地被我的“无所不知”所震惊:“你竟然那么快便知道,看起来想要我死的人已经是明目张胆、堂而皇之地昭告天下了,如今我没死成,甚至都未曾受什么伤,这无疑于是打在他们心上的一记暴击,他们现在一定是如鲠在喉、寝食难安。叫我看,他们可不是什么耐得住性子的人,要是可以连一时一刻都不会让我多活。”

    我抱臂望着他,心中不详的预感愈来愈强,强到仿佛是亲眼所见、亲手触及一般,我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我咬着下唇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真要是如你所说,那么今天晚上就是下手的好时机。你在家里,那么目标就更明显更集中,搞不好还要牵连到家里人。你看看,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真到了危急存亡的地关头搞不好一个都逃不掉,生生叫人给一锅端了。”

    二哥的神情经历了一连串急速的变化,到了后来终于化为浓重的悲哀:“我要如何才能让他们全身而退,在日本人面前,就算我现在立时自尽,他们也不可能白白放过你们。”

    我见他的情绪并不稳定,也不像平时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面对怎样的险境都能及时地做出判断,而是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虑与迷茫。我用力地抓着他的手臂,却不曾想触到了他的伤口。他“嘶”地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脸上的神情却变得坚毅果敢:“你是想要我带着家里人离开这里?可就算我有这个本事,他们也未必肯走。不然我就只能把所有的真相都和盘托出,可是真相那么血腥,我怕爷爷根本就没法接受。更何况,你看看这些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连远门都没出过。要指望他们能够躲过日本人的搜捕,还要逃到安全的地方,基本是不可能实现的。”

    我打断他:“你有多大的能力我会不知道?前些天听说有人把许多艺术家从香港接了回来,那些人一船船地被送回来,前有封锁后有追兵,可就在日本人的眼皮底下也能逃出生天,如今又算得上是什么事儿!”

    二哥低着头,却抬眼瞧着我:“你觉得这两件事能相提并论么,我们从香港救走的是文化界的精英和于国于民又大贡献的人,不论是乱世还是和平盛世,国家都需要这样的人才来匡助才行。他们他们的性命也是与普通人不同的。”

    我冷笑着,连话锋也透着冰冷的意味:“唔,你们的主义不就是信奉人人平等么?怎么事到临头却讲究起阶级来了?难不成这些人的命就重如泰山,我们的命就轻如鸿毛了?!”

    二哥在我彻底义愤填膺前伸手制止了我:“或许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不该再打击你,可我不得不说一句大家都知道的实话,那就是在很多情况下,人和人的价值是截然不同的,人命自然也是不同的。”

第133章 出人意料的重逢() 
二哥回头望了望尚还完全蒙在鼓里的家里人,脸上是少见的凝重。他压低嗓音告诫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他们离开这里,但非常时刻就由不得任何的犹豫和挑剔,我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活命。”

    他的语气让我大感不安,我也压低了嗓音问他:“那你预备怎么办,我现在是想不出一点儿自救的办法。日本人把上海围的和铁桶一样水泄不通,哪怕你有之手只手通天的本事,也没法把这么一大家子人全都安全带出去。”

    二哥惨淡淡地一笑:“办法总是有的,就看我能付出什么。如今为了你们我哪怕孑然一身也在所不惜。”

    我心里微微一痛,眼前的这个人、他失落的眼神和嘴角勾起的无奈的弧度都在告诉我,为了家人的安全他为此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可是他三缄其口,我也无法从只言片语里判断出他究竟意欲何为。我想他一定允诺了太多的东西,也一定会损失太多的东西。但我做的只是默默地握住他冰凉的手:“好,那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这就分头行动。你先去找人帮忙,我去让大家开始准备撤离。等车子到了我们立马就走。”

    二哥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却并没有反驳我的话。只是用一种急速却一锤定音的语气说道:“好,你留在这里等消息。如果一切顺利我就亲自来接你们,如果出了什么岔子,会有人来带你们走的。到时候接头的暗号我已经想好了,来人会先敲五声门,然后说自己渴了想要喝水,你就在屋内回答他,这里有祁门红茶、黄山毛峰和碧螺春,你要哪一种。他如果回答你,半夜叨扰,来一杯白开水即可,那你就给他开门。他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暂时安顿下来。等到时机成熟、风头也没有那么紧了,我就找机会把你们送出上海,到时候是要去香港还是去美国就看爷爷他们的意愿了。”

    二哥的计划不可谓不严密,可是却丝毫没能消减他担忧的情绪。他有从来好强,多大的压力都喜欢一个人扛着。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他不知道为了逃亡的事筹谋了多久。我用异常坚定的语气告诉他:“好,你就放心去处理,家里的事情我一定会安排好的。”

    是夜,送走了二哥,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回想起二哥这些天来的所作所为,我突然灵光乍现,几乎立刻就猜到二哥所说的牺牲是什么了。知道真相的我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眼泪也不争气地翻涌而出。我想要力挽狂澜,却发现自己身无长物,空有满怀的激情与冲动,可根本使不上任何劲。我又想到此一时彼一时,现如今那些人冲着眼前的利益帮了二哥;但如果哪天一不小心开罪了他们,反噬之力或许要更甚于如今。

    要是换成之前,或许还能求助于曹遇安或者顾作言,可如今这两位自身尚且难保,又有什么余力来帮助我?至于那些人,我恨恨地想着,那些人的野心和身份早已是昭然若揭了。更有可能这一切便是他们处心积虑的谋划,就是为了一步步逼二哥就范。至于二哥虽知道其中的关节,但是家人的生命受到威胁,处处受人制肘,也就只能引颈就戮,我不由得双手捂脸,发出一声哀叹。

    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足以改变我和全家人命运的选择题就这样放在了我的面前。就在我辗转难眠的当口,楼下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在黑暗而静谧的午夜,在空旷寂静的大房子里,显得异常惊悚。我心念一动,突然涌上一种奇异的念头来。

    等我冲下楼的时候,发现门缝里都透出灯光来,不晓得是大家都被半夜来电所惊醒还是压根就彻夜未眠。我拎起听筒,传来的却是一个不甚熟悉的男低音:“朱小姐,还记得我吗?”

    我一头雾水:“啊?”

    那个声音不怀好意阴测测地笑起来:“我以为化成灰你都会认得我呢,看起来朱小姐的记性也不不怎么样。你好,我是曹无险。”

    我心中恼怒:“我并不觉得我和你那么熟,已经到了深夜互相联系的地步了。您今天的做法真的很冒昧,家里的老人怕是也被您惊醒了。如果没什么重要事情的话我就先挂了。”我正欲挂上听筒,就听到电话对面传来一句:“慢着,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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