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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民国烽烟录:时光为凭-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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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里头却是暗藏乾坤。我兴奋地朝书架走去,里面很多新出版的书英文书在沦陷以后便很难找到了,店主能够收集齐这些书看起来还真是费了一番苦心。

    店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小个子男人,鼻梁上架一副金丝边眼镜,脸圆圆润润的,倒像是一个文人。他看见我,便很殷勤地同我打招呼:“同学今天不用上课吗?”

    我想起顾作言的叮嘱,于是警惕地回答他:“今天请了半天假,正好有时间就来逛逛。”

    店主笑呵呵地批评我:“年纪轻轻逃课可不好,下回可不能再这样了。”他明明长得一副典型的南方脸孔,口音却是地道的东北高粱花生味,如此大的差异让我不由得怔了怔。因为个性使然,我没想到要和他唠唠他的身世,但却默默地把这种疑惑记在了心里,开始似有若无地关注起他的举动。

    半个小时以后,书店里进来了两个男子,也都是一米六的个头,穿着风衣带着礼帽,帽檐压得低了以至于瞧不清面容具体如何。他们一瞧见我,就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似乎我的出现破坏了他们原本的计划。我倒是很理直气壮地继续低头看书,完全不理会这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那个店主很快越过我把两个男人迎了上楼,瞬间爆发出的行动力倒让我对他的小身材刮目相看。我在被冷落了半分钟以后就接到了店主的逐客令,大意是家里出了事,书店今天不营业了云云。

    我无可奈何,只好放下书本出了门。我一边慢慢地走向接头的餐厅,心里一边反复琢磨着书店店主的反常行为。等到餐厅的门脸出现在了视线里,我也渐渐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个书店老板也是个有秘密的人呢!只不过他们的据点离接头的地方这么近,将来顾作言们的一举一动岂不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到底是敌是友值得认真商榷。

    十点半刚过几分钟,我已经安安稳稳地坐在了舒服的扶手沙发上。我按着顾作言的指示点了一杯咖啡和一杯红茶,这样奇怪的点餐方式让waiter都有些无所适从。他再三确定了我并不需要其他的甜品之后,便带着一脸茫然的神情离开了。

    初冬的上海,若是不下雨,还能见到几分阳光,透过落地玻璃往外看,也会觉得周身暖洋洋的。战争久已不打了,连着花园的咖啡厅里甚是安静,只偶尔能听到几声窃窃私语。钢琴师弹着轻柔的旋律,透过热饮袅袅的白雾,一切看着如梦似幻并不真实,人也有些恍恍惚惚起来。我想起周末突如其来的一场雪后,喉咙一直都有些不舒服。只是我一直都在为今天的会面和二哥的安危操心,就没去理会自己的病。这下一暖和反倒有些严重,我用手帕掩着打了几个喷嚏,眼圈都红了起来。

    那个waiter路过我,见我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又好心的给我送了一杯姜茶,还一个劲地解释:“free,free。”

    我拣了两颗红糖放在姜茶里,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发呆。过了不久,那声等待了n久的“longtimenosee”终于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猛地一下站起来,给了来人一个大大的拥抱。直到对方用求饶似的声音道:“好了好了,我们坐下说话。”我才不情不愿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第一次看清了来人的脸,看脸似乎不超过三十岁,但是那种老练沉静、杀伐果断的眼神却是得有相当的阅历才能练就的。他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除了眼神满脸都是温柔:“哟,你的手怎么那么冷,该不是病了吧?”

第57章 求你们不要放弃我哥哥() 
我抽了抽鼻子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没事,涛哥你可回来了。从今往后就在租界里好好呆着不好么。”

    被称作王涛的这个男人自有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只是长得甚是寡淡,穿着又极普通,仿佛清汤寡水一样过目即忘。在这样人来人往的餐厅里,似乎也没人愿意多看他一眼。我忽然明白了顾作言的话,普通对于地下工作而言也是天然的优势,既保护了自己,也让任务能够顺利完成。

    和约定的一样,他给我带来了一个漂亮的礼物盒,我小心翼翼地拆去精致的外包装,惊喜地发现里头装着巴黎来的香水和粉盒。我高高兴兴地把礼物收到随身带着的手包里,心里却忐忑得厉害。我知道镜子后面贴着最新的情报和地下党员的名单,一点都大意不得。

    我和王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双手却不由自主地紧紧地抓着皮质的手包,以至于不出几分钟沁出的汗水已经把手包完全打湿了。他看出我的紧张和不自然,就压低了嗓子警告我:“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我不知道这些人里会不会有日本特务。”

    不知怎么的,他淡然从容的态度就影响到了我,让我方才的焦虑瞬间烟消云散了。我同样用低得如同耳语一般的声音说道:“好,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王涛似乎很忙,他匆匆地用完了自己点的意大利面,便向我告辞了。我在洗手间里写了一张警告说店老板可能是日本特务的字条,与从粉饼里取出的字条一起捏在手掌里,然后慢慢地朝着大门外走去。纸条在我的手掌里一点点变得粘湿,我低眉顺眼地避免和任何一个人正面接触。根据顾作言一开始的部署,过会出门的时候我会不小心一个踉跄,而门童则会第一时间扶住我。在接触的短暂的瞬间,我要把手里纸条递到门童的手里,并且保证不让在场的任何人瞧出破绽。

    我在脑海里将这个场景预演了无数次,甚至不惜让卫二月和我配合演练了好多遍,等到真正发生的时候,借着熟能生巧的吉言,我和门童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完美无缺。我淡淡地向他道了谢,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黄包车。至于那个门童,此时肯定已经回到了原位,若无其事地继续自己的工作了。

    后来有很多表现地下工作的艺术作品,凭借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把每一个地下党都表现成高大全式的英雄,无所不能、遥不可及,每一次任务都抱定着必死的决心。而他们的工作也充满着惊险和冲突,无一例外是复杂艰险、常人所不能及的。

    观众也就顺理成章地把艺术创作当作了现实,神话了我们所做的一切。我的切身经历却是一个活生生的反面例子,没有那么多的惊险刺激,也不需要超出常人的勇气和能力,更多的时候是日复一日重复的工作,所依赖不过是我们的细心与毅力。

    几天以后,我在回家的车站再一次见到了时译之。他在人们一哄而上准备上车的时候把我拖到了路旁的小巷里。我知道他是代表顾作言来向我传递某些信息的。我本以为是什么新的任务,却没想到他却给我带来了一个令人无法接受的消息:那就是我的二哥既没有落在土匪手里,也没有被任何人所救,看起来他是真的失踪了。鉴于如今的局势,就算认定他已经死亡也在情理之中。

    若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时译之今天的话可谓有理有据,可是若是失踪者是自己的亲人,理智就完全不在线上了。我忿忿不平地盯着眼前的人,仿佛他是置二哥于死地的侩子手一般:“他现在只是失踪而已,我有预感,他一定还活着!”

    时译之无可奈何只好压低了嗓子劝我:“你不要激动,我只是告诉你一种可能。可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所以你还有机会找见他。”

    我茫然地问他:“这真是你的同志调查出来的么,你们那么神通广大,怎么连尸体也找不到呢。”

    和顾作言比起来,时译之的耐心显然要好的太多,他仍旧耐耐心心地给我解释:“我收回刚才那句话好吗,你二哥并不是一定就死了。不过现在战火蔓延,信息又不通畅,要查一个人的下落并不容易。如果他活着,那还好办些。如果死了,道路上堆积的尸体数不胜数,哪里还能分辨出谁是谁来?”他叹口气:“我刚才武断的话如果伤害了你,我在这里向你道歉。我知道你不甘心,回去以后我会让同志们长期关注你二哥的情况,对于这件事,你不能绝望,但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他这番发自肺腑的话打动了我,我认真地点头:“我明白,你们有你们的理智,我也有我的坚持,希望你们不要放弃我哥哥。”

    我和时译之说话的时候眼神却是警惕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这是我从他们这些人身上学来的又一个好习惯,那就是在任何时刻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身边会不会埋伏着敌人。也该我幸运,上海滩那么多人,偏偏我就在匆匆的人流里见到了那天出现在书店里的那两个访客中的一个。

    我轻轻地拍着时译之的手背,眼睛却不盯着那人的脸看:“看到路灯旁那个穿黑色大衣的男人没有?这就是我在字条里写的那个书店老板的客人。”我怕引起那人的警觉,又连忙补充道:“别看,你别看他,听我说就好了。上一回我见到他们一共是三个人,一个是书店老板,这个是两个访客之一。他们最大的特点是个头不高,一口标准的东北口音。书店老板倒还好,这两个人的眼神那真是厉害,让人不寒而栗,一定不是普通的人。我后来回去仔细思考了一下,以这些线索判断这些人极有可能是日本间谍!”

第58章 家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为了加重语气,说到这里我特意停顿了两秒:“你想想好多年前日本政府就开始动员农民移民到东北,他们长相习惯虽然不变,但是却已经能说一口地道东北口音的中国话了。对,就这样,肯定没错。”

    时译之一直耐心地听着我激动地说完一大段话,才认真地点了点头:“组织对你的意见很重视,那天我们一收到你的纸条,立刻组织人力对书店进行了严密的监控,这一下果然叫我们发现了很多重要的情况。不过眼下我们不打算立刻把这伙人揭露出来,我相信假以时日,让他们尝到更多的甜头,就一定会有进一步的行动。敌在明,我在暗,说不定能钓出后面的大鱼来。”

    我面无表情地点头:“哦,你们的打算不用告诉我了,反正我也不是你们的同志。”

    时译之却并不介意我冷淡的态度,而是正了正姿态,用严肃的口吻告诉我:“我明白你是一片好心,想要我们对潜在的敌人能有所防备。不过你这种缺乏纪律性的表现却是把大家都置于危险的境地,要是你的神来之笔给我们的对手发现了,你可想过要多少人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喏喏地替自己辩解:“我写这张字条的时侯非常隐蔽,绝对不可能被任何人发现。再说交接名单这件事本来就是一件冒险的事,我现在也就是给里头增加了一丁点儿的不安全因素,也不至于像你说的好像捅了天大的篓子一样。”

    我敢保证,若是站在我面前的是顾作言,他此时必然已经是怒不可遏的状态了,但是时译之的好修养让他在十分紧张的状态下仍旧能够保持着一贯的斯文气度:“有些事你刚接触地下工作并不清楚,我们也并不想因此责怪你。可是往后,你还要完成很多重要的工作,一定不能再像这次一样随心所欲。你是没有看到过地下党暴露以后的惨况,我能肯定你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再抱着现在这样的态度。我们的每一次行动都要求严格遵守命令,不能有任何的随意举动,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保证每一个成员的安全。”他向我做一个“请”的手势:“我的车就停在后弄堂,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在路上好好同你说说。”

    这一路他果然滔滔不绝地说了好多关于地下工作的事。这些闻所未闻的故事彻底颠覆了我的世界观和人生观,让我在某个瞬间开始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人性是本恶的。这些有着不同政见的进步青年,被政府视作为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们后来无数次听到“攘外必先安内”这种论调,实际上就是因为在当权者看来,地下党的破坏力要更甚于日本人。刨去这节不提,我也无法想象,人竟能想出那么多残忍的方法来对待同类。后来的谍战片虽然展示了其中的一部分,可更多的血淋淋的情节却被刻意地抹去了。

    拐过最后一个街口,时译之恰到好处地终止了这番震撼的讲述。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问我:“现在你还觉得,你的这些小动作只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他说服了我,我眼神定定地毫无焦点地看着窗外,闷闷不乐地回答他:“我知道错了还不行么?要是这世界上有后悔药,我早就吃了。可是做过的事情根本回不了头,我答应你,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好,可是再要发现有可疑的人和事,你可以在接头时告诉我。这样既不用冒着暴露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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