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之凤谋江山-第3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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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位侍人听到老臣这样说道,才大着步子,一点一点离开,只是动作不快,仿佛是在等着谁说话一样。
而就在这时候,端坐于上方的皇后娘娘,终于开口了。
那声音清朗、沉稳,却又不大,乃是有着安稳人心的力量:“且慢。”
这两个侍人便是停下,回过头,看着皇后。而那老臣倒也不甚意外,只是捻着胡子,一边笑笑,脸上虽是一副宽厚大意的笑,可眼睛里有着的,却是一点轻蔑。
仿佛在说着,果然如此,出尔反尔,倒是半点也没有什么皇后该有的一言九鼎。
靖榕自然是知道,只是知道归知道,却也没有说出来,便是笑笑,说道:“你们这样去,是不妥的。”
“哦,不妥,不妥在哪里?”那老臣抚了抚袖子,如此问道,语气里,满是疑惑,可心里想着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我怕这两位侍人去了,必然是会被杀死的。”皇后淡淡说道。
而听在两位左右侍人心里,却是一阵心惊胆战——若是刚刚快了一步,就走出了金銮殿,怕是就被国主杀死了,这一言一语之间,竟是将两人的生命视若无物,倒也算是心肠冷硬。只是好在皇后出声,才制止了两人寻死的脚步。
“此话怎讲?我只知道国主性子,原本不是什么好杀好剐之人……莫非……莫非这皇后您来了之后,国主便变了性子?”此言一出,倒是将郝连城钰的错处,又推到了靖榕身上。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其种相似,可其味却大不相同,和故也?水土异也。这老臣,便是将靖榕比作这淮南、淮北之土。郝连城钰原本不是一个好杀的君主,可自她来了之后,却变得好杀了起来,究其原因,还不是这位皇后的错吗?
便是靖榕每说一句,这老臣便可将错往靖榕身上推一分,倒也让人佩服。
终究是两朝元老,又经历过战祸,能活下来的,便仿佛是炼蛊中活下来的那样几只,总是有些过人的能耐的。
只可惜……
“您为何如此说国主?”靖榕仿佛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一般,说出了这样的话。
“国主?”那老臣心中一惊,便是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似的,突然退后了一步,而接下来靖榕要说的话,与他所猜测的大体相同,只是更为让人觉得冷汗直冒而已。
“国主有名,任何人,没有得到他的命令,擅入金元阁,便是只有死路一条。”靖榕在皇位之上,说出了让众人大汗淋漓的话,而后面的话,便是她淡淡补充了一句。“我记得,此种命令,乃是我入宫之前国主便下了的。”
这样,便是将郝连城钰此时的表现,与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原本也只是世人误会而已,这淮北与淮南生的果实,实则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植物,只是长得相似,才让人生了误会。
这两个侍人听完靖榕的回答之后胆战心惊,而这老臣听完靖榕的话后,亦是沉默许久。
——皇后其人,也未免实在太可怕了。
便仿佛在路上挖了个陷阱,原本是想让她跳进去的,这陷阱上的泥土也覆盖上了,那人慢慢走着,便是仿佛一下子掉进了陷阱里,可当人去看那陷阱里别人的惨状的时候,却发现这陷阱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将自己也带了下去,非但带来下去,还让自己摔的更重,而自己摔的重重而无法动弹的时候,那人却踩着自己身体,跳出了陷阱。
——那老臣知道,这位皇后,必然不是什么单纯的人,也必然是个聪明人。
只是他没想到,这位皇后,会聪明到这个底部。而她此时坐在郝连城钰的皇位之上,必然不只是一时间脑子充血所带来的后果。她要坐,便是要坐的稳稳当当,不让任何人拉下去的。
待皇后将这句话说完之后,便是对那两个侍人说:“你们去御膳房看看,我前些日子,从大赤买了一些紫玉人参回来,让御膳房做成人参粥给国主送过去,我看这个时候便恰好是国主用早膳的时候,你们且替我问问御膳房的人,看今日里国主是不是喜欢这人参粥。”
紫玉人参是何等珍贵的药材,这皇后竟能弄到。便是也能说明了两样事情,一样是皇后的本事,一样是这位皇后,确实是对国主极为上心。而今日这朝堂上的表现,也让众人明白,这位皇后,除了她的血统,她的确是一位适合登上后位的人,凤临天下,说的便是这样的人,也理所当然是这样的人。
皇后对这两个侍人说了这样一句话,倒也算是给众人一点台阶下——非但是给那两个侍人台阶下,也是给那老臣台阶下、
听了靖榕的话后,那侍人便是看了一眼老臣。
老臣急急说道:“看我做什么?皇后既然说了,你们便去做吧。”
说罢,这两个侍人才急急退下,这件事情,才算是了了。
只是这两个侍人退下之后,朝堂之上有一瞬间的安静。可这安静之后,却是一个响彻朝堂的声音响起——倒不是说话的声音,而是……
“玉琛醒了。”当朝太子仅一岁多,便给放置在这金銮殿中——而这哭声,便是来源于太子的。
“哇……哇……”你们讨厌,你们不要欺负姆妈。太子的哭声,表达的,便是这个意思。
626皇后一言,都替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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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您这是……”老臣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而这句话,便是朝堂之上众多臣子们的心声。大赤历史上,倒也有过三岁新君上位的,只是哪个时候,这大赤血脉之中,只有这么一位可以继承帝位的人了,故而便是让这三岁小儿登上了帝位,成了皇帝。
只是如今这太子却被带到朝堂之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靖榕将玉琛抱在怀里,虽是凤袍加身,可手上动作,却是一个母亲应有的做派——这世上,比国主更伟大的,便只有母亲了吧。
靖榕此时并未说话,而是抬了抬手。
左边侍人伶俐,便是拿出原本一直揣在怀里的明黄色绢布,一点一点舒展开来之后,这明黄色的绢布上面,一面用刺绣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白虎,而另一面,写着的,乃是国主圣旨。
国主不写圣旨已经几年了,今日这圣旨乍一舒展开来,便是让人大意,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好在有人机灵,便是迅速跪下。
一人跪了,便众人都跪了。
——圣旨洋洋洒洒,说着文气、磅礴,只是到最后要说的,也不过只是那么一个意思而已。
太子监国,皇后临朝。
这圣旨尚未读完,下面就洋洋洒洒地说了起来——都已经不是窃窃私语所能概述的了。若是郝连城钰在,便是一个不开心,就会把他们都治一个大不敬之罪。
只是此时郝连城钰便是在,怕这些老臣,也是必然要开口说出这些话的吧。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那老臣往前走了一步,问出了这样的话。与刚刚那运筹帷幄表情不同,此时那老臣脸上满是惊讶,满是疑惑,而更多的,是惊悚……
这郝连城钰此时所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出格了一些。
太子监国,皇后临朝,并非不可以。只是此时太子才几岁?便是两岁都不到,还是嗷嗷待哺,什么都不懂的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便是让这样的人监国,岂不是笑话?
而皇后临朝……
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监国,这原本就只是要把权利交给临朝皇后的一个借口而已。皇后垂帘听政、把持朝政,若是太子只是年幼,尚懂事礼且还好,只是此时的太子,却是什么都不懂,便是走路也还要人扶着,更何况是决断国家大事吗?
这个皇后已经让诸位大臣觉得很不满了,而此时,郝连城钰所下的圣旨,竟是要让这些大臣将朝堂事物都交到这位皇后手里,这岂不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让一个女人把持朝政?非但是一个女人,甚至这个女人,还是一个大赤的女人!
胡国经营多年,为的,便是吞并大赤,却不是为了在吞并大赤之前,就让一个大赤的女人,成了这个国家的主宰的。
而此圣旨一出,不但是他,便是其他人,也熬不住了。
“你们怀疑,这圣旨是假的?”靖榕淡淡问出这样一句话。
“国主任性,却不荒唐,他是决计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的。”那老臣抱拳拱手,说出这样一句话,而这样一句将国主形容成昏君的话,便是稍加加工,就可以让他这一辈子,都生不如死了。
只是他却这样毫不犹豫地说了。
这倒让人佩服起来他的勇气来。
只是也不过单单一个佩服而已,佩服对手,却依旧不愿意给对手活路——靖榕走的,便是这样的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想活着,你不让我活,那你便只有死了。
她一向不算是一个仁慈的人,若是她仁慈了,恐怕此时站在这里的人,便也不是她了。
只是此时,她不能怒,但也不能不怒。
“将这圣旨,传下去。”靖榕动了动手,让旁边侍人将圣旨交到那老臣手里。
那老臣打开圣旨一看,果然是国主手记,而这御笔朱批之后,还印着一个硕大的玉玺。
“这……”那老臣看了之后,便是迟疑。
“我想你是觉得,我是不是掌控了国主,逼迫国主写出了写个奏折,是吗?”靖榕坐在龙椅之上,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而这样一个问题,乃是深藏在老臣心里却不敢问出的。
若是问出了,怕是一个不慎,便是大不敬之罪,他死了尚还干净,也是这样的年纪,也大约是活够了,临老了争上了一把,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只是他之九族之中,有老有少,若是与他陪葬,却太不应该了。
所以他即使与皇后一争,便也没有将这样的话说出来——只是他没说,皇后却替他说了。
靖榕问出这这样的话后,那老臣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是沉默。
“这不单单是你一个人的疑问,我看这殿下的许多大臣心里,都有这样的疑问——你们是在想,我是不是将国主绑架在这金元阁里呢?”靖榕仿佛自嘲一样,笑了一笑。
而大殿之中,弥漫着的,是死一样的安静。
这沉寂之后,靖榕便是开口笑了一笑:“若是你们会这样想,也是未免太看不起郝连城钰了!”
这胡国之中,敢于直言郝连城钰名讳的,怕只有靖榕一个。
“你们是否觉得,这样的国主,被郝连城深打得节节败退,实在是太难看了一点,而此时胡国之所以会一点点沦陷在郝连城深的铁蹄之下,乃是因为郝连城钰的不作为?”靖榕口口声声问着,可自然是无人回答的,非但无人回答,这朝堂里面更是寂静无声,“可是你们不要忘记了,往日这胡国,不是一份为二,而是一分为六,六部割据,各自为政,便是郝连城钰上位之后,这胡国,才终于开始有了一点统一的样子。”
此话,便是如醍醐灌顶一样,沁人心脾。
是了,他们怎么忘了,他们只是看到这位国主顽劣的一面,可这位国主将这胡国变成了此时的模样,为何无人看到呢?
郝连城钰,确实并非一个好皇帝,他太过任性了,一个任性的人,自然是无法成为一个明君的。只是好在,他孝顺,他足够的孝顺,所以谨遵了郝连赫雷的话,便是要努力将胡国统一,所以才有了此时的模样。
只可惜,天妒英才,他快死了。
可这些人的国主快死了,却只有几个人知道。便是郝连城深,也不知道的。
627质疑国主,被她所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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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为何要质疑郝连城钰的决定呢?他做错了吗?因为有他在,这胡国,才成了今日的模样,只是他必然是没想到的吧。他不过只是在金元阁里不出来而已,你们这些臣子,竟是在外面滔了天,竟是不理会一国之主的命令,甚至还想要……”说道这里,靖榕倒是脸上一番痛心疾首,只是躲在纱布后面,并未让人看清。
“这……臣等愚昧!”那老臣跪下,便是心中此时有什么疑惑,也是大约不敢说出口了。
而便是武将那里,有一人开头跪下,口称:“吾皇万岁,臣等谨遵吾皇圣谕。”
有一人跪了,那其他人便也都跪了。武将看有一人跪了,那人还是站在队伍前面的,便有几个人跟着跪了,其他人或是跪了,而武将那里齐压压的跪了一片,这文臣那里,自然也有人跟了。
这殿上跪了一半多的人,便是此时有人再不跪,就显得有些不识时务了。
于是,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