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之凤谋江山-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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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样说,廖先生却反而露怯——他是一个聪明人,却是一个胆小怕死的聪明人,聪明人若是胆小怕死,总会活的久一些的,故而他所在的沙匪全部被杀了,可他却活了下来,非但活了下来,甚至还成了蓝解部族长的座上宾——这便是他胆小多疑的好处。
他在这上面得了好处,便自然不会改。所以当靖榕这样妥妥当当说着几乎领死的话语的时候,他却反而觉得对方乃是在耍诈。
“夫人不怕死吗?”廖先生原本可以动手的,可是他却迟疑了。
“我说过了,我便是连死都不怕,早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莫非是先生怕了?”靖榕捏了捏手里的匕首,这样说道。
虽然她嘴上说着领死的说法,可手上的动作,却分明是负隅顽抗的动作……
难道她是有什么杀招吗?莫非她是想在与众人搏杀之间,做一些什么其他动作?莫非其实她并非只有一个人,而是有许多人与她里应外合?难道……
“死,自然是不可怕的。”廖先生的眼珠子,转了一转,便是这样说道,“比如这火。”
他从一个人手里接过火把,比了一比。
“比如这火,是可以烧死人的,可若是要将人烧死,却是要花费很大的功夫的。我记得这胡国有一道名菜叫活烤嫩羊,便是将这刚刚出生才没几天的小羊羔全身洒满香料丢进这烧的红红的果木之中。为防这小羊从炭火之中逃出来,便需要将这烤炉事先加高、加固,这小羊在火堆之中叫的越猛烈,越凄惨,这一道活烤嫩羊便是做的越美味,越好吃。”虽是一道名菜,这周围的胡国士兵却没有多少人真的吃过,乃是因为其残忍程度比之这美味程度来的更声一些,所以不会有很多人真的去尝试。
这身边几个胡国士兵见廖先生这样说,便是有几个听的白了脸色,又是有几个发了冷汗,还有几个张嘴欲呕。却是廖先生这个说的,与靖榕这个听的,乃是巍然不动。
廖先生不动,乃是因为他敢说,便是不怕,而靖榕不动,乃是因为比这更残忍的事情,她都经历过了。
见靖榕这幅模样,廖先生的心里,更是没了底。
“你们将此人围住。”看着靖榕这幅模样,廖先生下了命令。
这群士兵原来还在不适,只是听了廖先生的话后,便是稳了稳心神,整齐划一地迈着脚步,来到靖榕身边,将人围成一个圈。
因是此时天色暗了下来,他们手中个个拿着火把,便是将这一圈都照着火亮。而靖榕这站在这一个火全里面,而廖先生则站在这个火圈外面。
“夫人觉得自己此时像什么?”将此时场景,廖先生便是这样开口问道。
靖榕摇了摇头,却是假装不知一样,这样回答道:“我不知道自己像什么,还请先生明示。”
廖先生知道靖榕在装傻,只是也不说穿,只是这样说道:“夫人可还记得我刚刚说过的,那活烤嫩羊的做法?”
靖榕想了一想,便是回答道:“我只当先生年纪不大,却没想到先生这般健忘,分明先生刚刚才说过,怎的就会觉得我忘记了呢?”
她一阵冷嘲热讽,却也不单单只是情绪发泄而已。如廖先生这样的人,若是刚刚靖榕露出了一丝怯意,怕是他便会毫不犹豫下令将人砍杀吧。
可此时靖榕非但不怕,甚至还这样冷静地说出了这一番话。如廖先生这样多疑的人,自然是会想一些别的事情的。他一想多了,靖榕便有机会逃出生天——可她此时想的,却不只是逃出生天而已。
“夫人既然不懂,那我便是来说个明白吧……夫人此时,可是像这活烤嫩羊里的那只小羊一样。”廖先生脸上带着阴狠的笑意,便是这样说道。
“先生说错了。”在那廖先生说完之后,靖榕便是这样反驳道。
而廖先生脸上果然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我哪里说错了!”廖先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表情,便是这样说道。
“这活烤嫩羊里的小羊身上,可是涂满了调料的。且这小羊若是想要被做成活烤嫩羊这道菜,便是在那母羊怀孕的时候,就被注定了,那小羊在被怀着的时候,母羊就吃着最精细的草料,以保证那小羊被生出来的时候,肉质比一般羊羔更鲜嫩……”靖榕这样说道,却是把这活烤嫩羊的其中一道工序,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这道工序,却是廖先生所不知道的。
廖先生曾有幸吃过这一道菜,便是才知道了这道菜的做法。可这做菜之前的步骤,他却一点也不知道——而靖榕却知道,这边让廖先生对靖榕产生了一种极为奇妙的感觉,他似乎是怕,可却又对她产生了一点兴趣。
陆廉贞尚未残疾的时候,乃是众人争相巴结的对象,便是有人以为他为人阴狠残忍,便是做了这样一道菜讽刺他——那时候陆廉贞尚才做了鸠阁阁主,而靖榕亦是不大,而陆廉贞威望尚未树立,于是那人想要杀鸡儆猴,做给陆廉贞看。
却没想到陆廉贞在宴席之上将这做活烤嫩羊的步骤一步一步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便是将那人身边所有的守卫轻而易举撂倒,然后,将那一整只活烤嫩羊都塞进了那人的嘴里。
让那人在后半辈子里,见到了羊都会害怕。
——却也是这道菜,让靖榕又勾起了对陆廉贞的回忆。
483红色匕首,让它救了一命()
“你看,我与那活烤嫩羊里的小羊哪有一点相似的地方。”靖榕这样淡淡说道。
廖先生一愣,便是笑着说道:“这样看起来,似乎确实是一点不像的。”
只是下一秒,他却又开口道:“虽然现在不像,可等会还是会像的,非但像,怕是这外焦里嫩的劲头,会比那活烤嫩羊里的小羊还要美味动人呢……”
靖榕知道他想要做的究竟是什么。
她如今被围在一圈火堆之中,便是那廖先生一声令下,怕是这些人将火把一齐丢在她身上——她可就不像是这活烤嫩羊里的小羊一样吗?
虽是有突围机会,奈何这些人实在是太多能敌的上十人,可除这十人之外的人将火把丢在靖榕身上,最后造成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就像那廖先生说的那样,外焦里嫩、美味动人。
可靖榕,却也不单单只是为了与廖先生唇枪舌剑而已——她说话,自然是有说话的道理的,她又想要将司图瑕杀死,好还了茹夫人的人情,可在还这个人情之前,却也需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拼死一搏,决计只是下下策而已。
见靖榕久久不答话,廖先生眼里有一丝慌乱。
设想一下,这原来与你针锋相对,侃侃而谈的人,你还在说些什么,可对方却突然不说话了,那个时候,你会不会慌呢?更何况是廖先生这样多疑的人。
而此时靖榕想的,便只有一件事。这司图瑕,究竟在不在这城门楼上。
他是这样一个怕死的人,若是他怕死到了一个地步,只是派出廖先生将卓雅捉回去,也是不无可能的,可靖榕要的,却是他虽然胆小,却也知道卓雅生死事关重大!靖榕希望的,乃是他与廖先生一起前来,看看卓雅是不是能真的得救。
而只有这个人在,靖榕便还有一线生机。
靖榕不说话,而廖先生却也愣住了,城门之下静悄悄的,无一人说话,原来这喧嚣感觉顿时消失无踪了。
……
就在这时候,这城门之上,突然探出了一个脑袋来——不是司图瑕是谁。
他果然在!靖榕心中这样想着。
而司图瑕原本是躲在城门之上的,他不敢露面,只敢听着靖榕与廖先生两人之间的对话,他一边埋怨廖先生为何要对这个女子这样废话,可一边却又不敢真的下去面对靖榕。
可正当他着急的时候,这城门之下的声音,却骤然消失了,他便好奇了起来。
——而好奇,一向都是要人命的东西。
——只是靖榕此时不着急杀他,而是将他当做了救命的稻草。
当确定他在城门楼之上的时候,靖榕便是从腰后掏出一样暗器来,夜色暗下,只有这一圈火把将这四周照的极亮,可哪怕便是这样,廖先生也没有看清楚靖榕丢的,究竟是什么……
而靖榕的这个动作,便是预示了一场争斗的开始。
——那一样暗器直直朝城门楼上射去,司图瑕只觉得耳边一冷,似乎有什么发红发暗的东西从他的耳边飞过,直直刺入了城门楼的柱子上,还发出了一阵沉闷的“咚”的声音。
当他将那暗器费力拔出的时候,看着那暗红色流动着的,仿佛血液一样的颜色,却是仿佛被什么迷惑了神智一样,将那“暗器”捧在手里,久久不愿意放开。
“动手!”
“住手!”
前面一声动手,乃是廖先生说的,说的果断狠绝,半分没有犹豫。
而后一句住手,却是司图瑕说的,说的亦是果断狠绝,半分没有犹豫,可却多了一份坚决。众人自然是听后面的人的,而不是听前面的人的。
——这司图瑕,竟然从城门楼下来了!
这是廖先生决计没有想到的事情,司图瑕为人胆小,知道靖榕乃是武艺高强的刺客,却底细不明,他如何会舍得自己那一身好命而从这安安全全的城门楼上下来呢?
可他却下来了,甚至下来的这样坚决,却是廖先生所想不到的事情。
她到底做了什么?廖先生想。
难道是她刚刚丢的那枚暗器?廖先生又想。
难道她那枚暗器并非是为了取司图瑕性命?廖先生再想。
那枚暗器究竟是什么?这是这一刻,廖先生想的最后的问题。
司图瑕从城门楼上下来之后,便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靖榕面前,因是身上饰品累赘,便是走的也不安稳,甚至有些滑稽,可饶是这样,脸上的严肃表情却是半分未变。
而真正到了靖榕面前的时候,廖先生才终于知道那让司图瑕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摒弃了那胆小的性格,让他突然爆发出所谓勇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把匕首,一把小小的,比一只手掌大一些的,血红的匕首!
那匕首仿佛一块红色琉璃一样,血红,却又透明,可这透明却又不是如琉璃一般的剔透,而是仿佛洒在冰上的血液一样的剔透,而那匕首的材质,却不是像冰块一样冷制易断的材质,而是仿佛钢铁一样的材质,不,它甚至看起来比钢铁还要坚硬一些。
“这把匕首,这把匕首你是从哪里来的!”司图瑕急急说道因为说的太急了,他甚至差点不小心咬到了舌头,饶是这样,他依旧没有半点不适,只是这样焦急地看着靖榕。
“这……族长……这匕首究竟是什么东西?”廖先生这样深意而试探地问着。
能让司图瑕这样胆小的人突然变了一个性子的,必然是一件宝物,一件独特的宝物。
往日里这司图瑕乃是极为敬重廖先生的,廖先生这样说,他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今日廖先生这样说,他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只是双手捧着那把靖榕当做暗器的匕首,又是急躁,又是威胁,这样说道。
“人有双生人,匕有双生匕。这句话,族长可知道?”靖榕这样淡淡问道。
“这把匕首,莫非就是那一把?”他只说是那一把,却也没说是那一把什么,这更是让廖先生好奇极了。
“不错,正是那一把。”靖榕亦是未将话讲明白,便只是顺着他的话,这样说下去。
“若是那一把匕首,怎么会在你手里?”司图瑕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虽然以为手中这把匕首是假的,却也是将那把匕首牢牢握在手心之中,半分也没有松懈。
“为什么我不可以有这把匕首?”靖榕疑惑问道。
“乃是因为……乃是因为……”他说到这里,便不开口了,左右周围,都是他的人,却也都不是什么亲近人,难保他们听到这件事情之后不生了歹心。
而尤其的,便是廖先生。
廖先生虽是司图瑕的心腹——可当你一旦成了那个人的心腹的时候,那个人,同样也会成了你的心腹大患。那个人知道你所有不得见人的事情,将你的把柄握在手里,那人会成为一把最锋利的剑,却也是一把最锋利的双刃剑。
司图瑕只是胆小,有时候有有一点小小迟疑,可他却还不算太笨,若是真的太笨了,也大约不会在族长位置上坐太久了……
“乃是因为这匕首贵重之极,决计不是你这种人可以拿在手里的。”司图瑕这样急急说道。
“我为何不能拿在手里?”靖榕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