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之凤谋江山-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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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榕听完之后,便是一愣——这样的话,她也在郝连城钰面前听过。那时候,她是如此顽固地反驳着——就像她说的那样,一段感情的开始,无论是友情,或是感激,亦或是别的东西又如何呢?这段感情的最后,都已经是爱了,不是吗?这样,便够了。
她原本可以用反驳郝连城钰的说辞来反驳卓雅,可不知道为何,话在嘴边却开不了口,到最后,她说出的,却也只是:“是吧……也许你说的对……”
卓雅眼中有一点精光,那拿着小刀的手都有些放松了:“你的意思是……其实慕容的夫人,对慕容其实没什么爱意,只是因为慕容对她有恩情,所以才留在慕容身边的,是吗……”
不是的!
靖榕在心里反驳着。
可当她看向卓雅模样的时候,却是迟疑了。那双含泪的眼,带着一点破碎的希望,仿佛黑夜之中那一点点璀璨的烛火一样,只需要一点点小小的光,就能将这一点烛火吹散。
靖榕并非是个喜欢撒谎的人,可是她说谎的时候,却是那么的从善如流,让人看不出一丝假来——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陆廉贞的教会吧。终究这世上,没有不撒谎的人,而说实话的代价,却让人觉得太过于沉痛,所以人们才开始撒谎,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谎言,那便无人会伤心,无人会难过了。
于是在卓雅那深切的目光之下,靖榕还是点了点头。
卓雅那娇俏的,带着伤疤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仿佛黎明前年那一丝细微的光芒一样,将所有的阴霾,都驱散了。
“你觉得,我怎么样……”卓雅放下手中的小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又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便是这样问道。
“自然是美的。”靖榕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即使卓雅脸上有疤,可在靖榕眼里,确实是美的,这句话,并非是谎话。
而下一句卓雅要说的话,靖榕大约也是猜到了,只是她虽然猜到了,却也在卓雅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时候,卓雅问的乃是:“若我与他夫人一争,可有胜算……”
而靖榕的一点头,便是将郝连城深,这样不犹不豫地,毫不留情地推到了卓雅怀里——哪怕此时她的心,却是在滴血……
479脖上伤口,这是一场危机()
只是她刚刚点头,门却被打开了。
不,门并非是被打开的,而是被踹开的。踹开之后,这左右护卫进门,便是将靖榕与卓雅两人,围的水泄不通……
长枪对准靖榕与卓雅,而靖榕便是毫不犹豫,将手中小刀一举,靠近卓雅的脖子,毫不留情对这些人说道:“让开!你们难道不顾卓雅郡主死活了吗?”
前一秒还在痛苦地谈论着同一个男人的两个女人,下一秒便是其中一个,挟持着另一个,将那把锋利的小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几乎那把小刀将卓雅细嫩的脖子割出了血……
而那些士兵听完靖榕的话后,便是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了头脑。
而趁着这个时候,靖榕便是小声在卓雅耳边说道:“见机行事。”
卓雅点点头,表示明白。
就在这时候,队伍左右散开一条小道来,那中间走来一位穿着极为富丽堂皇的人来——不错,富丽堂皇,半点也无虚假。
此人穿着裘皮大衣,大衣之下,乃是金灿灿的外套,外套乃是绣着老虎,只是这老虎的身子黄黑相间,这黑的,乃是黑线,这黄的,却是黄金,非但这衣服以沉甸甸的黄金绣着,连是那鞋子也是以金丝绣的,旁人的金丝只是点缀而已,可他那金丝却是绣的满满当当,仿佛不是将这金丝当做装饰,而是恨不得将黄金真的穿在身上一样。
非但这金丝绣的夸张,他的脖子上带着足有小拇指粗细的金链子,金链子上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翡翠,而他的十根手指上,更是有五根带着戒指。
这样一个人,倒不像是什么族长,而更像是什么突然有钱起来的富户,恨不得将自己有钱这件事情,告诉给这世上每一个人知道。
而上一次靖榕看到有人有这样的打扮,便还是在明凌身上——明凌乃是因为自卑,她自卑自己的身份是一个马夫女儿,故而可以享受到这宫中生活的时候,便是力所能及将一些贵重的事物放在自己身上,好显得自己仿佛真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女儿一样。
只是掩不住骨子里散发出的东西。
——而这个人,却是比明凌来的更夸张一些……
“族长……”明凌脸上露出了极害怕的神情,便是对那穿金戴银,极其富贵的男人伸出了手,乃是像其求救之意。
却没想到对方看到卓雅伸出手后,却是露出了胆怯的神情,他原本想要躲在一个侍卫身后,可又碍于众人皆在看着,便是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却也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原来此人就是蓝解部族长——靖榕原本以为是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如今一看,竟是这样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却也没想到便是这样的男人执掌了蓝解部。
——也怪不得蓝解部没有哈图所执掌的南詹部来的繁荣。
端是因为这男人的部落靠近南詹部,才得以分一杯羹,才有了这三分之一的领土握在手里的本钱。
只是他虽算不上是一个英雄样的男人,却也明白好歹,知道得失,而卓雅向他提出要和亲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就是了……
左右侍卫都在身边,那司图瑕稳了稳心神,便是这样开口说道:“你……你快将郡主放开……”
胡国男人皆是生的高大威猛,这司图瑕虽是高大,却是瘦弱,又总是佝偻着,仿佛一个小老头一样,只是他终归是族长,多是锦衣玉食养着,所以他的脸并不算老,只是他的气质,却是像极了一个老头子,一个畏畏缩缩,什么都怕的老头子。
“放我走,我便将郡主放了!”靖榕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将来有可能会做卓雅夫婿的男人,也是年纪足以做卓雅父亲的男人,便是这样厉声说道。
“我……我若是不放呢……”靖榕拿着小刀,便是这样毫不犹豫这样说道。
而卓雅亦是战战巍巍,用一种极可怜,极悲伤的声音说道:“夫君救我……”
他们两人还未成亲,只是几日之后便要拜堂,虽然司图瑕并非卓雅的夫君,可卓雅称司图瑕为夫君却也是没错的。
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便是脸上有点瑕疵,用这样柔软的声音含着自己夫君,向自己求救,便是哪个男人,都会心软的。
而这时候,靖榕恰当好处地将小刀在卓雅脖子上画上了一个极小的口子——只是那口子虽小,却流了血……看在司图瑕眼里,更是触目惊心。
“好……好……我放!我放!来人啊!”说罢,便是就要将人放走。
而靖榕见司图瑕这个样子,却也没有放下心防,只是说了一句:“在府门口备上一匹加急快马,我若是安安稳稳骑到那快马之上,走出蓝解部之后,我自然会将郡主放在城门之外,那时候,你们便来接郡主就是,保证郡主安安稳稳。”
“可我又如何保证你不伤害郡主呢?”这句话,司图瑕倒是问的从善如流。这郡主若是没死还好,要是死了,怕是这到手的三分之一南詹部土地都要被郝连城钰借口夺走——这司图瑕会这样关心郡主,自然是不愿意这三分之一土地平白就这样没有了。
“我孤身一人前来,身后无什么势力,而若是我为了要杀死郡主,刚刚便可以动手了……我只不过是郡主的仇家而已,可这仇,却不是要杀人的仇……”靖榕这样说道。
“那你与郡主有什么仇?”司图瑕问道。
靖榕想了一想,说道:“几日之前,我那夫君被哈图抓走,说是他像极了一个人——可抓走之后,我那夫君,却没有再回来……如今哈图死了,我便是只能来找郡主,希望她能告诉我夫君的下落。”
这自然是靖榕胡诌的,只是却也是真话。
——那些长得如郝连城深的男子被抓到哈图府后,却无一人得到卓雅倾心,哈图便是一生气,将人全部杀死,无一活口!
“原来这样……”这司图瑕显然接受了靖榕的说法,便是这样说道,“你且等着,我马上备马,马上备马,你可不能伤害郡主啊!”
480哨声响起,马如箭走飞如电()
一小队兵士退了出去,而靖榕看着司图瑕动作,却也没有放松一点警惕……她挪着步子,一点点走出这个院子……
司图府原本就很大,而靖榕来的时候,乃是走的最便捷的道路——以她身手,这便捷的道路,自然是不能带着卓雅一起走的。故而此时她的步子走的不快——却也只是为了认清走出去的道路而已。
而那司图瑕,则站在几个士兵之后,看着靖榕与卓雅慢慢移动。
靖榕往后走一步……他便往前进一步,半分没有松懈……
终于挪到了门口,便只见这门口,有一匹高头大马,那马乃是纯黑颜色,上无一丝杂色,仿佛一团乌云一样,身子修长,体格健壮,四肢纤细却又强健,尤其是一双大眼,何其有神。
想来必是一匹善于驰骋,决胜千里的好马。
看着这一匹马,靖榕便是放心了——她原本心里是有担忧的,只是怕这司图瑕耍诈,用这老弱病残的老马来敷衍自己,如今一看,想来这司图瑕,是真的不想这卓雅死。
于是,靖榕将卓雅丢到马上,虽是丢,可这动作却是不轻不重,也没让卓雅有什么难受。
而她则以最快的事情一跃上马。
“驾!”这一声喊的豪迈,而这胯下之马,亦是以最快的速度,如闪电一样冲了出去。
看着靖榕与卓雅两人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慢慢消失,这司图瑕便是一拍大腿,急急说道:“你们这些废物!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追!”
他说的又急又赶,几乎咬到了自己的舌头,那些兵士看他这个样子,自然是无人敢忤逆,便是立刻有人骑上了快马,想要去追赶她们。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极为冷质,极为平凡的声音,突然想了起来:“族长且不要慌……老夫我,已经都布制好了。”
一听这个声音,司图瑕这原本急躁而慌乱的心情,却突然平复了下来,一回头,便看到自己的身后站了一个穿着大赤儒衫的男人。这男人与司图瑕一般高矮,年纪也是相仿,可却是司图瑕显得更年轻一些,他脸上略有些风沙颜色,可眼中却是闪着精光,他面上一把美髯,似是在太阳底下晒了很久,肤色有些发黑——可便是这样,也比司图瑕来的白皙一些。
——这个男人,并非是胡国人,他乃是大赤人。虽然是大赤人,却操着一口极为流利的胡国话语。
“先生去那里了,我差人找先生找了许久,却没找到先生……”司图瑕一脸焦急地问着眼前这个男人,便是这样说道。
“我去做了一些布制,一些部署,倒是让族长担心了……”那名叫廖先生的男人满怀歉意说道。
“哪里……哪里……我可不是在怪先生……”那族长立刻说道,又说,“若非先生警告我,告诉我说要日夜防着这卓雅,我才发现了卓雅屋子里的异样——只是原以为是卓雅包藏祸心,却没想到,竟是遇到了这一场无妄之灾。”
司图瑕将靖榕告诉他的事情,原原本本地与那廖先生说了一遍。
“她说她是为了找出她丈夫的线索,所以才潜入这司图府的?”廖先生这样说道,语气里带着的,乃是淡淡的疑惑。
“难道先生觉得……”司图瑕听出他语气里的怪异,便是这样问道。
“只是这终究只是她一家之言而已,究竟如何,还是要将她捉住之后,才能弄的清楚,想的明白。”廖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样说道。
……
靖榕在路上驰骋着……
夜幕降临,这大街之上的人也渐渐的少了……
她驾马飞奔,跑的久了,却觉察出一些不对来……这街上的人越来越少,而周围却又安静的可怕……当她感受到了这一种异样的时候,便是将马停了下来……
那马飞奔了许久,也是累了,可物种奔跑的本能却让它不敢停下,而如今终于得到了主人的首肯,它也终于可以抖一抖自己的四肢,打出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不对!
很不对!
可究竟不对在哪里,靖榕却说不出来……靖榕看向前面,这城门,远在眼前。
为求真实,卓雅便是被点了穴道,被压在马上,这一路颠簸而来,她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几乎要被震出来了。她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