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石相约-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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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了口唾沫,浑身叫嚣着要喝,要喝,要喝!!!
喝!木言一个想法出来,就看见这碧绿的水像一根丝线似的飘了起来,一眨眼不见了,一股清凉的液体从嘴里流进了喉咙里,滋润五脏、四肢,全身暖洋洋的,就像沐浴在温度适宜的温水中,四肢百骸都透出极致的舒服来。
慢慢地,木言安稳地睡着了。
沉沉地一觉醒来,全身好像都轻松了许多,右腿上的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了。木言小心地试着动了一下右脚,竟然不怎么疼了,于是慢慢地坐起身来。
“妹妹,你醒啦,好些了吗?”二妮靠在车厢壁上,双手还轻轻地抱着自已的右腿,一动不动,看见自已醒来,露出一个笑容问道。
“好多了!谢谢你!二妮!”木言真诚地道谢,又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二妮估计是人生中第一次有人这样慎重地跟她道谢,脸一下红了,害羞说道:“你睡了一上午了,现在是下午了。”
“这么久啦。”木言拉过二妮的手,问道:“他们后来停过车吗?有没有给我们吃东西?”
二妮苦着脸摇摇头,道:“没停过车,也没给我们吃过东西。”
“娘,我饿。”小花的声音。
“再忍一下,就快到了。”秀姑安慰的声音响起。
木言下意识地转头看车厢内,一群小孩子都关切地望着自已,没有秀姑和小花。
咦,声音这么清楚,就像在身边说话一样。她们上了第三辆马车,应该在自已后面的马车里,怎么自已听得这么清楚?
“二哥,大哥说这群孩子到了宁远府就脱手一部分。”长脸妇人低低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可自已听着就像在耳边说话一样。
怎么会这样?
“嗯。”伤疤男人答应了一声。
“二哥,我还是觉得那个小丫头邪门的很,你看她被断了腿,哭都没哭一声,一般像她这么大的娃,踫上这样的事,怎么都要哭得哑嗓,可你看她,叫都没叫唤一声,我看,真是邪门!”长脸妇人疑惑的声音。
“嗯。”伤疤男人这次也同意了长脸妇人的看法。
“小丫头脸蛋长得好看,到了宁远府先把她卖到春香楼吧!”长脸妇人提议道,“我总觉得看着她,心里就怕得很!”
“嗯。”伤疤男人又答应一声。
“唉,原本能卖个高价的,就她那脸蛋,一百两稳稳到手,可现在断了腿,估计三十两都惨。”长脸妇人心疼道。
“嗯。”伤疤男人又答应一声。
“那丫头看人眼都不眨一下的,我心里慌得很。我们到了宁远府就先去春香楼吧。早脱手我早放心。”长脸妇人决定道。
“嗯。”伤疤男人应了。
木言的心跳加速了,一方面是听到那两人在讨论把自已卖往春香楼,春香楼这名字一听就是青楼妓院,另一方面是外面两人靠在一起轻轻的谈话,三辆马车驶得飞快,马蹄声,车轮声隆隆,可自已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一丝不差。
木言震惊了,怎么会这样!!!
远处有一条小溪吧,流水声哗哗;远处还有一片树林吧,一群小鸟扑扇着翅膀离开树枝,飞向天空的声音。旁边是一大片荒地吧,听见风吹过草叶的簌簌声了。
得!得!得!前方有马跑过来了。
得得,得,得,得得,有点杂乱。
是!是!是两匹马在并行,跑得飞快
近了,近了,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更清楚了,确实是两匹马,马上的两个人轻轻的呼吸声木言都听见了。
呼吸轻缓有力,沉稳绵长,应该是年轻男子。
两匹马跟马车交错而过,停顿了一下,又远去了。
木言听得真切,可没看到,那两匹马上骑着两个年青的壮汉,肌肉结实,身材矫健,一看就是练过功夫的。擦身而过时好奇地看了看这一排三辆马车。
正是这一眼,伤疤男人心虚了,也给了木言脱离苦海的机会。
第39章 生的奇迹()
马车又往前行驶了一小段距离。
“我怎么这心里慌得很,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伤疤男人语声低沉地说道。
“二哥,怎么了?”长脸妇人担心地问道。
“停!吁!”伤疤男人一声喊停,三辆马车慢慢停了下来。
“二哥,怎么了?”鹰勾鼻小个子男人跑过来问道。
“你看到刚才过去的两骑了吧!”伤疤男人低声问道。
“看到了,咋了?”鹰勾鼻小个子不在意地道。
“咋了?你也不长长心,咋了,你没看到他们两个是军爷。”伤疤男人微怒道。
鹰勾鼻小个子被训得愣了一下,摸摸脑袋笑嘻嘻地问道:“二哥,你明说吧,我都听你的。”
“这两个是军爷,从这里走,肯定是往边关去了。”伤疤男人想了下细细说道,“虽说他们不可能来管我们的事情,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两骑过去了,谁都说不准后面还有没有两骑、四骑的,这条路偏得很,前后都看不到人影,就我们三辆马车这样大摇大摆地在走,不引人奇怪就怪了。”
“啊!”鹰勾鼻男人呼道。
“二哥,那怎么办?”长脸妇人担心地问道。
“我们先在边上找个林子歇会儿,也跑了大半天了,等等看,如果没什么情况,我们再走。”伤疤男人想了下道。
“行,听二哥的。”那个中等身材的汉子道。
于是三辆马车往前赶了一小段路,又拐了个弯,往旁边的林子里去了。
木言靠着车厢,把几个人在边上轻声说的话,都听了个十足,原来刚才过去的是军爷,后面可能还有!
这个消息一下子激得木言激动了起来,军人,上战场厮杀,保家为国,马革裹尸,那都是有血性的汉子!!
一般人看到小孩子被拐卖,因为孩子无辜,再联想到如果是自家的孩子,普通人都会义愤填膺,伸手帮忙,更不要说有血性的军人了!
呼救!呼救!一定要呼救!!!
可怎么呼救?
“都下来方便一下,喝口水。”长脸妇人敲着车厢壁喊道。
孩子们乖乖地爬下来,去树后找地方方便。
“谁敢有逃跑的念头,可别怪我弄死她,大家都别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鹰勾鼻小个子笑呵呵地说道,两手还做了个掰的动作。
见识过他像拎小鸡崽一样抓起木言,两手一掰,喀擦一声,鲜血,木言的腿就吊在那儿晃荡了,现在听到他这样说,孩子们全都激灵灵打了个颤。
秀姑过来背起木言,也去树后方便,然后又默默地把木言背回马车上,带着小花上了自已的马车。
孩子们都快手快脚解决好自已的事情,全都回到马车上。
马车静静地停在林子里。
时间缓缓流逝,金乌西坠,倦鸟归巢。
那条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出现过。
鹰勾鼻小个子扯了根野草放在嘴里嚼着。
伤疤男人吁了口气,暗想自已是不是担心太过了,大惊小怪!站起身,挥了下手,出发吧。
“三子,你走最前面吧。有什么情况也可以应付一下。”伤疤男人道。
“好勒!”鹰勾鼻小个子噗得吐掉嘴里的草屑,高声答应一声,拉过自已管的那辆马车头一个驶上了小道。
中等身材的男人走了第二辆。
“你坐车厢里吧,也好看着她们,这帮崽子中就那个小丫头鬼点子最多。”伤疤男人驶动马车,对长脸妇人道。
“好。她敢有什么异动,看我不弄死她。”长脸妇人恶狠狠道,竹尺还在空中急速挥舞了一下,带出呼呼地啸声。
“坐进去一些。”长脸妇人坐进马车喊道,自已盘腿坐下。
孩子们全都蜷缩起来,挤成一团。
木言睡在车厢地上,面朝里,二妮在她脚边,仍旧把她的伤腿搂在怀里。
长脸妇人看了看,大家都挺安份,遂靠着车厢壁微眯着眼睛,听着马车声隆隆往前驶去,一根竹尺就横放在腿上,暗暗地全神贯注。
事情往往就在一个巧字!
也可以说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刚驶上那条路没多久!
“来了!”又是两骑!木言听得清清楚楚。
等了一下午,没再出现过的军人,又有两骑出现了。
得得、得、得得、得得
两骑后面还有一串马蹄声,细细分辨,木言觉得应该是四骑,加上前面的那两骑,一共是六骑。
木言一动不动,等待
近了!近了!
等到鹰勾鼻小个子和伤疤男人发现两骑,双方都已在视线内,只能强作镇定往前驶去。
生死就在这一瞬,二妮、粉色缎子、被蛇咬,还有可怜的秀姑和无辜的小花,还有这么多孩子和妇人,那丧失了表情的脸,呆呆的眼神。
狠狠心,木言小心的掏出木钗在手心中使劲一划,鲜血一下子冒了出来,疼得木言绷紧全身,手紧握起来,凑到一下午用木钗在车厢壁上掏出的处,一滴一滴不停地往下滴落。
血腥味淡淡地迷漫开。
木言假装动了一下右脚,了一声,抱怨道:“二妮,你抱仔细一些,颠得我好疼啊!”
二妮一听赶紧又小心地抱抱好。
长脸妇人原本闻到血腥味,正绷紧神经,疑惑着,一听木言的话,想到她腿断了,估计马车驶得飞快,伤口又颠了吧,遂不再关注。
马车驶得飞快!
二骑马也骑得飞快!
一瞬间,互相交错而过
木言绷紧了全身,祈祷上苍,能让这些军人发现血迹!
得得地马蹄声从最响,又渐渐的低了下去
一阵失望
加油!后面还有四骑,你可不能绝望,还有这么多的孩子在望着你呢!木言暗暗给自已打气。
放松左手,让鲜血流得更快些
得得、得、得、得得
四骑马骑得飞快!
一个微顿,又一阵飞似地卷过去了
吁的一声,木言清楚地听到伤疤男人和小个子男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木言忍不住要叫喊起来,救命!救命!心中狂喊!,可最终嘴上还是没有喊出声来。她考虑到喊出来,最终可能会救了这些孩子们的命,可在救下来之前,肯定会有一个、两个孩子被弄死,可能是别人,也可能是自已,木言冒不起这个险。
嘟!嘟!嘟!马车壁被敲响。
“岈姑,出来吧,他们都走了。”伤疤男人轻松的声音传进来。
木言甚至在一声中听出他的兴奋。
长脸妇人高兴地答应一声,推开车门出去了。
孩子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还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
木言一阵绝望
得得、得得、得、得
一串马蹄声又隐隐地响了起来
跑过去的马蹄声又回来了
并且是六骑马一起回来了!!!
木言恨不得欢呼起来,感谢老天,感谢各路神佛,感谢蓝天白云,感谢青山绿水,感谢一切能感谢的!!!
等到伤疤男人听到马蹄声,追上来的六骑马已经离得很近了。
一个恍惚,伤疤男人额头滑落一滴汗,今天要栽了!!
木言按耐下激动的心情,在车内静静地听着。
六骑马刷的一声,把三辆马车给围了起来。
一骑上前,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车上有人受伤了?”
“是!”伤疤男人沉声道。
“没!”长脸妇人急慌慌的声音。
一片静默
“把车门打开,让我们看看。”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
鹰勾鼻小个子男人笑呵呵的道:“军爷,我们是人伢子,刚从安远县城那收了些被爹娘卖掉的孩子,唉,要不是活不下去了,谁会舍得卖自已个的孩子呀。这是我们的官凭,我们都是正经的生意。”
听得一阵嗦嗦地声音,鹰勾鼻小个子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木言心一紧!!
“让你把车厢打开,那来那么多废话。”那个沉稳地男声又响了起来。
鹰勾鼻小个子男人和中等身材的男子打开了车厢门,门内妇人和孩子都静静地坐着,一声不吭。
“军爷,你看吧,这都是我们收上来的,可是正正规规的。”鹰勾鼻小个子点着头,笑哈哈地说道。
“后面那辆马车也打开。”清朗的少年声音又响了起来。
伤疤男人和长脸妇人好似没听见,伤疤男人低着头,遮掩着脸上的伤疤。
“救命啊!救命啊!”木言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这一声惊得树上已归巢的鸟儿扑簌簌全都飞了起来,黑压压一大片。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