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石相约-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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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草转头看一眼田富,又把目光收回,投向远处沉沉暗夜,玉似脸庞发着淡淡瓷白色。
“我来陪你。”田富轻叹一声,跟着望向远处星空,“今日星空真好看,这么多星子。”
“你说其中一颗会是他吗?”田草抬头,神情更加专注,话语声低弱似轻叹。
田富手指微抖一下,收住心痛感觉,仔细望向星空,一颗星子,两颗星子,三颗星子
“我奶跟我说过,人死后就是去了天上,变成了星子。想来他也在天上,望着你,念着你。”
“真的吗?”田草惊喜转头,望向田富的眼睛晶亮如水,嘴角弯起挂上莫大喜悦。
田富怔怔然望住田草,那细细的眉,乌黑的眼,无数回描画在心中,无数回现在梦里,盈盈对自已笑着,小富小富
“嗯,真的!他是最亮的那颗星子!我们一起来找!”
“寅夜,你听到啦!”木言轻舒口气,嘻嘻笑起来,“我来给你们送吃的。今儿菜色可好了,有红烧肉吃。”
“谢谢公主!”寅夜接过提篮,躬身道谢。
“哎,不用谢,不用谢,弄到这么晚才给你们送吃的。”木言忙摆手,“噢,你放心,这些都是干净的,没动过,刚烧好就盛出来了,放心吃吧!”
“属下不敢。”寅夜再次躬身道谢。
“寅夜,快别这么多礼了,按岁数,你都可以作我爷爷了,老给我行礼,我怪难受的。”木言苦下脸,嘟起小嘴,一脸可爱。
“好,那我们把那些俗礼去了。”寅夜呵呵笑起来。
“这就对啦!寅爷爷,你怎么叫这个名啊!怪怪的!”木言微皱眉头,一脸疑惑。
“这名字是阁主赐下的!按辈份排,我这一辈都姓寅,我徒儿他们就姓卯了。”寅夜微笑道。
“阁主?这是门派吗?”木言更是惊讶,“子丑寅卯,这是十二地支啊!”
“拿十二地支排,我估计是阁主偷懒,随手拿来用的。”寅夜舒展皱纹,轻笑开来,“我们是夜阁门,这夜阁门可以说是门派,但江湖上知道的不多,是暗底下的。”
“杀人放火吗?”木言眨着眼睛,凑近,压低声音,一脸好奇。
“公主,当然要杀人放火啦!”寅夜跟着凑近,故意压低声音幽幽道来。
一阵冷风从脖颈后吹过,木言全身一抖,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丫头,爷爷跟你说笑呢!”寅夜轻笑起来,“夜阁门不做坏事,做得都是大义之事。杀人当然也杀,但杀得是恶霸,是贪脏枉法之人,是该杀之人。”
噢,木言拍拍胸口,轻舒口气,瞋去一眼,“爷爷,你怎么能这样吓我啊!”
“丫头,还有重要一点,这夜阁门每任阁主都姓杜。”寅夜咧开大嘴,笑得更欢了。
“都姓杜啊”木言怔然,“跟我亲娘一个姓?”
“都姓杜。”寅夜点头。
“爷爷,晚了,我回啦!”木言微笑道。
“公主,前几天在益州府买的铺子,这是房契,给您。”寅夜从怀中掏出一张桑皮纸。
“买下来了。”木言一喜。
“三百两银子,一口价。”寅夜笑,把房契递出。
“爷爷,先放你这吧!现在用不上,等过些日子再说。”木言一手推去,笑道,“我要回了,不然我姐她们要担心了。”
“公主,我送您。”寅夜收回房契,躬身道。
“别送了,你回吧!这路好走呢!”木言转身,蹦跳着回百家村。
都姓杜暗底下的杜家看来不简单啊
“师父,从没见你这样笑过啊!”卯民一把接过提篮,“什么好吃的呀,今儿一整天了,那香味飘的,几里地都能闻见。”
“这什么东西啊!不错!不错!挺香!”卯松拿出筷子,看着卯民把一碗碗菜食拿出提篮。
“这估计就是红烧肉了。”寅夜看一眼,笑道,“来,一起吃吧!”
“小丫头真好!还想着我们!”卯民夹起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嚼几下,满足呼道。
“什么小丫头,是公主。”寅夜一筷子敲向卯民手背。
“师父,看来你最不疼我!”卯民哇哇大叫。
第196章 晏家晏豪()
“丫头,你看这天气,热成这样,都好些时候没下雨了,看着不对头啊!”安有地挑着付水桶从田埂上过来,喊住木言,担忧道,“稻田里水不够,这鱼怕是活不成了!唉现在就是想捞也捞不上来啊”
“有地大叔,需要挑水了!”木言望望水桶,大惊,“水位这么低啦!”
“罗河水倒还可以,可这段路挺长,过到这边已没多少水,这稻田怕是撑不住啊!”安有地一脸惊惶,“今年这个年头咋啦!难道要旱!老天爷啊!你还给不给人活路啊!”
“有地大叔,别急!我们有粮,出啥事都不怕!”木言弯起嘴角,露个笑颜。
安有地望住木言,仿佛要从那张稚嫩脸上看出信心来。
“有地大叔,别担心,没事,我们这边肯定没事的。牛头山上那水洞子里有好多水呢!我跟张继哥去瞧过了,再旱也旱不到我们这地!”
“真的?”安有地一切急切。
“最多这季稻子废了,颗粒无收,不怕,我们有粮。”木言微笑。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是再去多挑两担水吧!能多养活儿就多养活儿!”安有地大叔轻松口气,喃喃着又转身往河边去了。
“娘,我想来想去,还是去城里打份工吧!”裘敏华微蹙眉头,愁道,“这样呆着白吃饭,心里难受。”
“华儿,不是说在这种田吗?”裘夫人停下手上针线活计,抬头望向裘敏华,温和道。
“是种田,可最近没啥活啊,那么大片荒地,也不见他们开出来。”裘敏华双手抱住脑袋,苦恼道,“有地大叔说现在暂时不用开。”
“为啥不开地?”裘夫人诧异。
“我也不明白,但娘,您发现没有,都好久没下雨了,这天又热,地都裂开了。”裘敏华抬头,抹把脸说道。
裘夫人沉吟,点头,“今年是不大对头,这么久不下雨了,雷都不打。华儿,娘不反对你去城里打工,可有想好要做啥?”
“娘,我真是个不孝子,爹在时只想着玩,什么都不用心学,做点心也只学了个半调子。抗麻袋做苦力又干不来,但娘,我想好了,我还是想去点心铺子找活干,一是点心铺子是我最熟悉的,二是可以偷偷学,以后有机会再把我们自家的铺子开起来。”
“好,好,好。”裘夫人眉眼含笑,不住点头,“你有这份心就好,我们裘家铺子从你爷爷开始,到你爹已经做得有声有色,要不是羯子兵一把火给烧了,我们母子也不用流落在外,落得如此地步。你想去学,娘支持你,不吃得苦中苦,哪能成为人上人呢!”
“娘,那我现在就跟木言说去。”裘敏华急切从凳子上跳起,一脸兴奋道。
“华儿,跟木言丫头好好说,听她怎么讲,我看这丫头做事井井有条,是个能拿主意的人,多听听她意见没坏处。”裘夫人笑吟吟道。
“娘,我知道。”裘敏华答应着出了门。
不管你做不做得成,有你这份心,娘就知足啦!
屋子快要盖好了!一长排十二间茅草屋,看着让人心里舒坦。光着膀子的汉子挥汗如雨,黝黑脸上笑意满满。
木言蹲在西瓜架下,透过大大叶片望着眼前一片火热。干些啥好呢?天要旱,缺水,地是种不成了!没地种,这些汉子们肯定心不安!有活干才有饭吃!没了活计,让他们光吃饭,肯定咽不下去,这才养得稍好的身子垮了可不成!做些啥好呢?
酿酒需要粮食,需要水,接下来粮食和水都珍贵,可不能糟蹋了。做糖,不可;酿醋,也不合适;雕刻,木工活!这个好像可以;编筐,行,但估计卖不出去,天要旱了,谁还会买筐啊!
罗衣城产丝,又有煤山,原本倒可以缫丝、染丝,但这项活计太废水,目前不适合,先搁搁吧!
一片日光透过叶缝洒在木言右眼上,浓密睫毛晕成淡黄色,微微扇动,在眼眶投下深深剪影,映得眼珠漆黑如墨。
那就先做木工活吧!木言拍拍手站起身,架子床、箱子、柜子,这些都能做,其他的等想到再说。
一个,两个,这边,那边,圆滚滚吊在麻绳袋中,今年西瓜真是个丰年!都收过两茬了,还有许多。光卖西瓜的银子就够用两三年了!不急,不急,等葡萄下来,又可以酿葡萄酒,足足够了!
木言欢喜走在西瓜垄间,阳光如金子跳动,细碎点点,一阵风过,吹得衣襟轻轻扬起,阴凉舒爽。
猛然间,前头屋子传来一阵嚷嚷声。
“堵起来了!”
王丑的声音,焦灼惊惶,气息不匀。
发生什么事了!木言穿出西瓜藤,往前头奔去。
“罗衣湖口,就是往下游去处,堵起来了,是晏家的人,是晏家的人!”王丑上气不接下气,嚷道。
“堵湖!”李想大惊。
“呀,大哥,看样子消息漏出去啦!”韩山惊道。
“什么堵湖?”安大春愣愣道。
“大哥,我们去看看吧,围了好多人呢!都在看。就在长虹卧波桥前头,不到码头处。”王丑急速道。
“这样一堵,下游不就没水啦!”金大娘不住摇头道,“这晏家,真够绝的啊!”
听着声音,许多人围了过来,都想去看看。
“走,去看看。”李想道。
消息很快嚷嚷开,沿着罗河往前,只见一众众百姓,大声谈论着往长虹卧波桥赶去。
“哎,你听说了吗!要大旱啊!”
“我也听说了,你说会是真得吗?”
“八九不离十啊,晏家都在堵湖了!”
“这湖填得好啊!这样罗衣湖够我们撑得啦!”
“好是好,唉!下头可就苦啦!”
木言赶上众人,一起来到长虹卧波桥。远处望来,就已看到桥面上挤满了人,黑压压人头全都挤在往下游这一侧。人声沸腾,似要掀了天去。
“这晏家,有魄力!”
“没见张家的人嘛!”
“张家干不出这样的事!”
“哎,你可别说,大旱面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有情面好讲!晏家这样做,还不是为了罗衣城!”
“这可这也太丧天良了啊!”
“难道你想死,你想家里人死!到时一碗水都能打破头!谁管那么多啊!我觉得晏家做得对!”
“好久没下雨啦!”
李想带着众人站到罗河边。一众黑衣黑裤家丁模样的人正手托肩抗,把一个个麻袋包扔进罗河堆叠起来,两侧围拢,河口已明显变窄。
“都麻溜着点啊!小爷我看完还要去春侯馆听曲呢!”
一五短身材少爷,却偏偏一身月白锦袍,不见潇洒,只余矮壮。正一脚踏在凸出石块上,抖着腿,摇着把描金折扇,昂头四顾,洋洋得意。八字眉,绿豆眼,扁平鼻头下,一张厚唇,嘴角边一颗大黑痦子,痦子上还长了根长毛。
“大哥,就是此人,晏家的少爷。”王丑压低声音道。
李想眯眼,冷冷望去。
“大伙可都听好了,这天快要大旱了,我们晏家把这湖围了,就是不想看到罗衣城有旱死之人。原本我们晏家是不想管大伙的事,可我爹吃斋念佛心肠好,看不过去,自愿掏银子,买了沙石来做此事。罗衣湖围起来,这个大旱就不用担心了!人人都有水喝!”
晏少爷神色倨傲,望一圈大伙,提声喊道。
身后两名护卫,左侧一位似有所觉,目光往李想处射来。
李想淡淡把目光移了开去。
“我们晏家宅子大,自家宅子里,庄子上都有水井,用水完全不怕,做这些,全是为了你们。你们要知道感恩,要知道晏家的好。晏家搬来罗衣城,已有十多年,完全把自已当成了罗衣城人,我们晏家好,罗衣城就好!下次再让小爷我听到谈论晏家,可别怪我晏豪对他不客气。”
窃窃私语声随着晏豪喊话,全都静了下来。
“这湖围起来,将会救多少人命,你们自已心里清楚,春丝下来该卖给谁,我想你们心里应该也清楚。谁在大旱时期救你们一命,回去好好想清楚!该怎么做,不用小爷教你们了吧。”
“大旱了,这庄稼可要不保啊!”
“对,对,米粮肯定要涨啊!我还是早点回去,买米粮去。”
“我也走了,米粮要紧,快走吧!”
一个走了,两个走了,不大功夫,两岸、桥上人群陆陆续续离开。
木言拉拉李想,“李叔,我们也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