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策之染指天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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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曹子俊放下已经空了的茶杯,轻描淡写的说一句:“酒还是少喝的好,伤身体。”说完便站起身来,“我还是去屋外站着,免得旁的人看见说闲话。”
凌月也不拦他,任他去了。
说起来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悔的,昨天把曹子俊灌成那样,想来今后他一定不会再跟自己喝酒了。凌月有些气闷,伏在桌子上叹了一口气。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多了。再过些日子,等风波平息,她就会回到红街去,自然不会再跟司马皓轩扯上关系。既然如此也就没有再见曹子俊的可能,更不可能再和他喝酒。
当真是闲暇日子过得久了,人也变得闲散起来,凌月换了个姿势坐好,眼睛咕噜噜转了两圈。还是想想回去以后怎么重新开医馆吧,目前来看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正在凌月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见院子里窸窸窣窣传来很多人的脚步声,连忙站起身来,朝门口跑过去,就看见王妃萧芸琴带着润玉和几个面生的丫头朝她所在的耳室这边走过来。
王妃来这干嘛?凌月很是疑惑。守在门口的曹子俊已经单膝跪了下去:
“卑职参见王妃。”凌月一怔,忙出来在曹子俊身后站定,福了身子,诺诺道:
“民女参见王妃。”
萧芸琴温婉着笑意,一拂自己宽大的衣袖,声音温柔道:“都起来吧。”说完上前两步执起凌月的手,将她扶起来,含笑道:“前些日子里府中琐事繁杂,实在没有时间来看看姑娘,今日里才得了空闲,便过来瞧瞧。”回头对润玉使了一个眼色,身后抱着礼品的奴婢连忙上前两步。“怕凌月姑娘在这里住不习惯,今日拿了些日常用度的东西来。”
这是怎么回事?凌月一头雾水。王妃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热络?想想自己这几天没有干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啊。这翻天覆地的态度转变是怎么回事?凌月被吓得不轻,但也不能在脸上表露,于是扯了扯嘴角,连忙后退两步,从萧芸琴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跪在地上:
“民女微贱,实不敢当。王妃厚爱,民女实在惶恐。”
015:百计避敌()
第十五章
萧芸琴嘴角带笑,低头看着重又跪在自己面前的凌月,心中不知为何竟放松下来。再度伸手扶起她,声音柔软道:“凌姑娘何必如此自谦,莫不要再跪着了,不如进屋里去说。”
凌月这才起了身子,垂着头轻点一下,便跟着萧芸琴进到屋里。
站在桌边眼看着几个丫头把那一摞华美的衣料搬进了里间,凌月才又转回了目光看一眼已经在坐定的萧芸琴。润玉已经添了茶放在萧芸琴面前,然后静静立在一边,扬着头看向凌月,目光中竟然多了几分不屑。
凌月撇她一眼,顿时感觉莫名其妙,不想面对着润玉那张略显不悦的脸,便低垂下头,做出一副唯诺模样。表面如此温顺,其实心中已经愤然。
“凌月姑娘不要拘束,且坐下说话。”萧芸琴淡淡开口,抿一口茶水,嘴角亦是带着笑意看向凌月。
“喏。”凌月低低应声,在距离萧芸琴最远的木凳上坐下来,微微垂眼以示恭顺,但还是能看清对面的萧芸琴今日的妆扮。
一身淡紫色的裙装,梳一个半月髻,髻边插着一支金镶玉的凤钗,远山黛眉下一双杏眼,额角上贴一朵镶金花钿,耳上的翡翠耳垂细长的垂下,映衬着她肤白如月的脖颈,露出一小段精致的锁骨。一双温润如玉的手腕上缠着两只翡翠的镯子,与她的耳坠一般的色泽,直衬得她的手更加白皙,水葱似的纤长手指捏着茶杯,指尖的蔻丹璀璨的仿佛能灼伤人的眼睛,但配在她身上,却越发显得她气度更加雍容沉静。
果然是大家闺秀。凌月心中默默,又往后缩了缩身子。如此一比较自己仿佛是一只落了水的兔子,清淡的完全可以视而不见。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原本就没有想过要成为像她一般的女子,如此夺目生辉也不过是为了司马皓轩。
女为悦己者容,一直如此。
心中轻叹一声,自己想要取悦的人并不在,所以装扮了也只是徒增伤感,何必再去费这个心思。
“凌月姑娘。”萧芸姝轻轻唤她,目光垂了下来,声音亦是低沉,“昨日······昨日王爷可是临幸你了?”像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话说得完全,话音一落她便不自觉的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什么?等、等等一下,现在这是什么状况?凌月听见萧芸姝说完的一瞬间脑袋就炸了锅。完全反应不过来。临幸?如果没有理解错王妃说的是那个意思吧?
堂堂王妃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么不知廉耻的词语的?凌月眨了眨眼,惊愕的表情僵在脸上,脑袋里乱作一团,但是马上得出一个结论,就是王妃以为司马皓轩把自己那个什么了。怎么可能!昨天只是下棋啊,下棋,真的就只有下棋啊。就算是脱了几件衣服也没有发展到临幸这个层面上去。所以,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之后,凌月的第一反应是摇头,连着手一起摇,语无伦次的解释:
“王妃您误会了。没有,真的没有。司马,啊不对,王爷真的和我什么都没有······”
萧芸姝看着面前一脸红晕,矢口否认的凌月,心中本还在游移的事情终于定了下来。她是在害羞吧,看她涨红的脸就能知道。这种事情搁在谁身上,是女子都会害羞的,况且她如此强烈的辩解,是害怕自己知道以后迁怒于她吧。如此想着,萧芸琴扯出一个苦笑,微微低头道:
“凌月姑娘用不着害羞的。王爷也是我的夫君,我不会因为此事迁怒于你。原本就是女子之间的事,凌月姑娘暂可放下心来,等过几日王爷不甚繁忙之时,我便于王爷商定,定个黄道吉日就把姑娘迎进府里。”
话音方落,萧芸琴便感觉心头一阵刺痛,她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假作淡然的去说出这样的话。脸上虽然带着假意宽容的笑容,但是心底却是已经疼痛不堪,她甚至能感觉到有丝丝的鲜血正从自己的胸口涌出,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凌月一愣,下意识的长大的了嘴巴。方才王妃文言文语说了那么多,最后还是没有相信她的话,还居然以为她是害羞。当然她也有那么一点害羞啊。她还从未听过有女子说出过那个让人面红耳赤的词啊。就算是在红街呆了三年,她还真没见过有那个姑娘能面不改色说出“临幸”啊。这个好像不是最重要的吧。最重要的是王妃说要挑个黄道吉日把她迎进王府啊。这明摆这就是让她给司马皓轩做妾啊。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凌月瞬间感觉自己没有办法和这个王妃正常交流了,她和司马皓轩一样,满脑子都是些不堪入目的肮脏思维。真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掩饰尴尬的轻咳两声,凌月压抑住自己想要掀桌子的冲动,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王妃娘娘,且听民女说一句。”
萧芸琴一愣,微微点头算作应允。
“民女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王妃依然认定王爷昨日······那个什么我了。但是真的没有,王妃娘娘,昨日民女和曹副将下棋饮酒,王爷赶来斥责了曹副将,民女心感愧疚。后来王爷只是与民女下棋,真的没有做任何有违伦理之事。且民女以为,王妃宽容仁厚,民女不敢有任何逾越,更不敢妄想被纳进王府。”凌月句句说的恳切,但她还是刻意回避了下棋脱衣服的环节,不然会引出多大的麻烦,她可不敢想象。
萧芸琴听着凌月说完,轻轻扬眉,似有些不相信,“真的么?你说的可是实话?”
“是实话。”凌月再度低头。
“那便罢了。”萧芸琴目光忽然一沉,如果恰如她所说,她和司马皓轩只是喝酒,那司马皓轩的衣带怎么会被重新绑过?由此看来,莫不是凌月在说谎。但是她为什么要说谎呢?难道真的是惧怕自己,亦或是她想要取而代之?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先吓了萧芸琴自己一跳。她微微抬头,仔细打量着面前凌月,清冷的一张脸,但是不难看出装扮后定是一副摄人心魄的动人面容。那么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有心进王府为妾,她对于自己都是不可忽视的威胁。最起码,萧芸琴清楚的知道,司马皓轩对这个女子是有好感的。
“罢罢罢,凌月姑娘不必紧张,且当我说了个玩笑。”萧芸琴掩饰的一拂袖子,收起方才的沉郁心情,转念想试探试探凌月,微笑着问:“凌月姑娘如此温厚,想必女工刺绣什么的应该做的很好吧?”
萧芸琴如此说着也是有自己私心的,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当以夫为纲,所以主持好家中琐事乃是正务,且要操心起家中吃穿用度,女红刺绣乃是考量一个女子最低的标准,倘若这个凌月连女红都做不好,也不难想到她在司马皓轩是得不到多少重视的。
女红?凌月一怔,反应了一下有些尴尬的一笑,轻轻摇头:“回王妃的话,民女自小家中清贫,并不曾学过女红,只是偶尔可以拿针缝缝补补,至于刺绣就更不会了。”她说的确是事实,女红本就是待嫁闺中的小姐们玩的东西,她怎么会去学。
“原来如此。”王妃微微嗑眼,嘴角流露出不屑,“那么琴棋书画呢?凌月姑娘应该略懂一二吧?”心中想着,她要是连这些都不知道,想要留住司马皓轩的心岂不是天方夜谭。
“不会。”凌月说的坦诚,“民女只是识得几个字,看过的书也全是医书,其他的并不通晓。”抬眼看一眼萧芸琴,看似不动声色,其实萧芸琴心中盘算的事她已然明了。暗自叹一口气,这个王妃如此费劲心思的想探自己的底细,真不知道是该夸她贤惠还是应该嘲笑她愚笨。给自己的丈夫物色女子,王孙贵族家的女眷都是这样的吗?
“你瞧瞧,说了这么半天竟忘了问凌月姑娘年龄。”萧芸琴假意一笑。
“民女年已过二十。”凌月不愿说的仔细,且内心里已经甚是烦躁。
“哦,那凌月姑娘可是许了人家?”萧芸琴瞥一眼凌月,眼角流露出轻蔑,“寻常女子这个年龄孩子怕是都已是人母了,妹妹怎么现在还······”
“战乱时期,夫家流离,婚事便搁置下来。”凌月实在是没有耐心陪她继续聊这种天,打断萧芸琴的话犹自说起来,“民女已经年老,此生别无他求,只希望安稳度日。”
“凌月姑娘哪里话,姑娘当真年轻许多呢。”萧芸琴干笑两声,突然就觉得好没意思。原以为这个凌月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样的威胁,现在看来到底是自己多心了。便站起身来,“凌月姑娘好生歇着吧,府里还有其他事要忙。”说完朝润玉看了一眼,便往门外走。
站起身来,凌月退到一边,福下身子,“恭送王妃。”待萧芸琴出了院门,凌月才起了身,坐回到桌边,一阵郁闷。
016:乌云遮月()
第十六章
“芸琴,你准备一下,过几日就到十五了,家宴的事情你且准备仔细了。”
傍晚,司马皓轩一边往嘴里扒着饭,一边不经意的对萧芸琴说道。萧芸琴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脸上闪过一丝担忧,“现下里宫里诸事繁多,王爷每日如此劳累,家宴本是好事,只是现在······”
司马皓轩看一眼萧芸琴,知道她是为了皇帝此时病重担心,这种时候办家宴确实不是很合适,但是他也要趁着这个时候与一些官员商议要事,家宴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你且下去办就是了。”淡淡说一句,却是满含着命令的口气。
萧芸琴低头应下来,便不再说话,心口却是泛起微微的酸涩。抬头看一眼对面的司马皓轩,目光中似是带了哀怨。他从来都不会告诉她他在忙着些什么事,有时候只是交给她一些事情去办,却连原因都不会说。
若从心底里说,萧芸琴本是希望能做一个如长孙皇后一般的王妃的,希望司马皓轩有了什么苦闷的事都说与她听。虽然她并不一定有长孙皇后的见地,但是倘若能分享司马皓轩的郁闷,与她而言亦是满足的。只是似乎司马皓轩并不这么想,他想要的,只是萧芸琴可以安稳的呆在王府,帮他处理好王府内繁杂琐碎的家事,其他的并不想让她了解。
这似乎是最好的,自小就听母亲说,夫君才是女子的天下,照顾好夫君才是女子最大的事,以往萧芸琴也是这般以为的,不知现在怎的,她却突然觉得自己并不了解司马皓轩,亦或是,她并不曾进到他的心里去。
越想就越是烦躁,晚膳吃着竟然也没了滋味。突然间似是想起什么,便抬头问司马皓轩:“家宴时凌月姑娘要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