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灭-第3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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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讪讪笑声：“秦王殿下，真是没想到，您会从里面出来。”
从去年十二月起，炎关将士就一直在等秦王率军出现，一股踏灭炎关，如此一来，这位苍云国大皇子的回归才功德圆满。
同样是天下百姓的期盼。
但左等右等，一直过了除夕都不见人，这才传来秦飞在战神府、青苏城集结旧部的消息。苏靖等人一想也是，人家去年打了西界，安安心心过个年怎么了？
然而眨巴眼的功夫，元宵节也过了，秦王殿下和他的队伍居然失去了消息，这是啥米情况？
秦飞还是不大喜欢炎墟的热浪，呼一口气道：“四级炎魔是炎墟最强战力，核心的确无非数量多一点罢了——尽头处有一尊高台，即你之前看到的“城墙”，高台顶端，是一座空间传送门。进入传送门，便到了炎魔的来处，亦可称之为炎墟密境。”
“我和黑龙军、秋字营的将士，已在里面打了两个多月。”
“这……”苏靖哑然惊叹。“秦王殿下如此勇猛，在下佩服。那……里面的情况如何？”
“死伤很大……”秦飞故作叹息的摇摇头，“火灵玄晶被一名叫做火灵老祖的凶恶之徒控制，制造出了这些炎魔，妄图制霸人间——好在火灵老祖已经被我等合力击杀，这炎魔的根源已断，炎墟覆灭是迟早的事。”
苏靖大惊：“火灵老祖？”
天知道在炎墟密境里，黑龙军、秋字营的将士经历了如何艰苦卓绝的战斗。
秦飞正色点头。目光凝重：“火灵老祖虽然已死，但密境之中，尚有无数高级炎魔，我等日夜奋战，势必将其斩草除根！我这次出来，是替将士们送家书……都是开战前写的，现在还剩下哪些人，唉。我都不清楚。”
说话间伸出手，自然是要拜托苏靖把这些家书送出去。
两人交流了一个神色，苏靖还贴心的在两人之间打出一片低温灵气，防止属性出来就着火。
秦飞感激的一笑，动作僵了一僵，才把一千余封家书从虚界取出，苏靖瞬间完成交接。看着厚厚的几堆信封，他默然叹息。不知说什么好。
“苏将军，乐观点。”秦飞话是这么说，嘴角却分外苦涩，“我有兄弟说，想吃一顿海鲜，我早晨还特意跑了一趟东海，恰好撞见魂族大军入侵。”
于是将赶跑高野五十六的事情道出，引来一片称赞。其中有一位老哥道：“秦王殿下。我初晋啻幽之时，曾远渡魂海，到过东瀛岛国。”
“哦？”这倒是引起了秦飞的兴趣，“那里的人，怎么样？”
老哥面露追忆，似乎已经是恨久远的事：“一言概之：魂族之人，尊小礼，而失大德。”
“怎么说？”秦飞不甚理解。
老哥解释道：“魂族百姓颇懂礼法。尊老爱幼、互帮互助。商人贸易极为诚信，很少有确信少两，粗制滥造的情况。但是在大事上颇让人寒心——他们在东洋战场上，经常抓敌国妇女，充作慰安之用，无休止的杀戮敌国平民，经常有砍头比赛。”
“卧槽？”秦飞眉心紧皱，“这么凶？”
“可不是。那会儿他们的报纸上还说，一个大佐在一分钟内连斩了一百零六个平民的脑袋，夺得砍头比赛冠军……”
“……”秦飞摇头苦叹，“这魂族军人的脑子里，装的什么鬼？”
老哥也不理解：“据说是有个军国主义——就是我们说的穷兵黩武、侵略扩张，那就是他们的立国之本！”
“玛德，那我给个屁《南海条约》，早知道就直接干死了。”秦飞恨得一拍大腿。“该死的东瀛倭奴，全族灭了最好！”
却见那位老哥猥琐的一笑：“这事吧，也不绝对。”
“唔？”
“信军国主义的，的确都得死。但魂族人里，还是有很多和平人士滴！”
秦飞没见过啥世面，只能诚心求教：“愿闻其详。”
那位去过东瀛的老哥于是道：“东瀛岛国十分流行一种画作，叫漫画，有几位画师通过漫画作品的形式。一直倡导和平、讽刺军国主义。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宫崎骏老先生。”
“还有就是音律方面，有一位唤作久石让的琴师，其作曲之妙，宛如神吟魂唱，能让人心静神凝，平息杀意。这二位前辈影响颇大，很多魂族人都愿意听从他们的引导。”
秦飞恍然点头，这和华夏诗文的吟诵盛世、赞美田园效果类似，都能在精神层面给人积极的影响。
如果要同化这个民族，得把他们两位先弄过来。
秦飞正在进行人文曾经的深刻思考，瞥见老哥脸上深情猥琐，不知憋着什么坏，于是追问道：“还有什么，尽管说出来！”
那位修为已经达到啻绝的强者嘿嘿笑道：“说实话，魂族最应该留的。是女人。”
“呃？”秦飞这就不解了。
却见啻绝强者正色道：“秦王殿下不要想歪，魂族的女人绝大多数勤劳、贤惠、本分——咳咳，我不是说华夏女子比不上，人家的优点，咱得承认不是？”
秦飞看待问题向来客观，忽然又想到几个单身的兄弟，忽然乐道：“也对喔，我华夏奇伟男子无数。却大部分打着光棍，这样下去可不行，得给兄弟们找些贤内助。”
“哎，对极！男的全杀光，女的全抢光，这不完事了？”啻绝强者的想法很是简单粗暴，固然不那么人道，但这么一想。似乎有那么一点爽。
老哥还眉毛直挑的问一句：“魂族女子，大多极为美艳，秦王殿下的院中，要不要添上一位？”
“噗……”秦飞被逗得一乐，背脊上却冷汗直冒，幻光阵法没关，秦王妃们都在里头盯着呢——“那可不行，我家里已经好多位夫人了……”
“哎呀。能者多劳嘛！”啻绝老哥食髓知味的笑声，“秦王殿下的爱妃那么多，不多这一个人的位置——”
旁人忍不住了，有兄弟呵斥道：“老陈你就别得瑟了，你直说自己娶了三个东瀛老婆不就完事了？教啥会啥，有时候还无师自通，对吧？”
显然老陈已经吹过无数次牛逼，此刻得意洋洋，满面红光：“秦王殿下，我那三个老婆可乖了，天天巴望着我回去！一躺下就往被窝里挤，我都不用自己动！那腰肢软的，那小嘴儿吧唧吧唧的，让嘬哪就嘬哪！”
“对，嘬那！”老陈兴奋得眼睛放光。
“卧槽？”秦飞眼睛一瞪，仿佛打开了一闪新的大门，“嘬……用嘴嘬？”
老陈眉飞色舞的道：“那可不，吃华夏菜，睡东瀛老婆，啧啧，天上人间吶！秦王殿下伟岸非常，若是不娶个魂族老婆享受一番，那可是人生一大遗憾吶。”
神木大营里……
四位秦王妃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面露问询。结果恨显然，成亲时间或长或短，貌似都没用嘴……嘬过？
外头的秦飞听过之后，面色凝重，思索良久，最终认真的道：“陈老哥所言极是，魂族的嘬——啊呸，这个魂族的和平人士。还是值得保全滴！”
第五百七十二章 选择背叛（）
炎关的精英小队，基本都是苍云军的功勋战将，秦飞与他们说笑一通，亦颇有所得。也就不到二十分钟，觑得他们休整完毕，于是准备告辞。
“诸位……”秦飞煞有介事的呼了口气，“后会有期！”
苏靖、老陈等人抱拳作别，说一句“保重”。
秦飞踏起雷光直蹿云霄，却是折向了燕云城。从飞雪的东北来到春暖花开的国都，秦飞心情舒畅——
“停！停停停！”皇城空域，禁军统领张任远远看见一道雷光，连忙飞身拦截。
分辨出是秦王殿下的身影。张将军嘴角露出抹苦涩：这位爷是要闹哪样？
好在秦飞没有强闯皇城的意思，规规矩矩落在皇城跟前，但是并未穿戴朝服和秦王礼服，就一身九阙帮会的锦衣，显然不符合觐见礼仪。
张将军心里嘀咕：这是拦还是不拦呢？
忠于陛下的话，肯定是要拦的。
但秦王殿下的存在极为特殊……
“张将军，我父皇在宫里吧？”秦飞没那么多弯弯绕，张口就问。
张任如实作答：“朝会刚散不久，应是在大明宫陪青玄公主。”
“那还差不多。”秦飞举步就往里走去，这皇城结构复杂，要不是之前去过大明宫，秦飞还真不知道朝哪边走。
张任见秦王殿下脚步甚急，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出了事情，那也是你皇族家事，我这当臣子的，瞎搀和啥？
秦飞在皇宫里一出现，各方面马上得到消息，早有脸熟的黄门前来接待。果然说言帝在宫内梨园，和皇后娘娘、青玄公主一齐游玩。
就令其引路，没多久就听见一片丝竹管弦之声，悠扬顿挫，如舔耳膜，听来甚是舒坦。黄门就引到了门口，就由秦飞自己进入。
春阳之下，一班身穿华服的乐师，各执所长，尽心演奏。一方戏台上，鹤影天青翩然起舞，好似云端少女。翠叶剑在萱儿手里啸声铮铮，残影连片。时而缓如春溪，是而动如雷震。
言帝在台下，目光痴迷，汪皇后在侧作陪，笑容恬淡。
秦萱早看见秦飞到来，剑式中多了几分雀跃灵动，直到一套舞罢，才欣喜的冲他唤声：“哥哥！”
不由分说，就从台上冲了下来，一头扑进秦王殿下的怀抱。
三个月不见，觉得这丫头长大了好多，秦飞轻拥着妹妹，觉得内心无比安宁。言帝看见他到了，轻一挥手，令所有乐师宫女都散去，才笑吟吟的道：“你可是给了朕好大的意外！”
除夕之后，就通过苍茗得知，秦王居然已经跑上星阙去了！
这是什么鬼情况？
说好的打炎墟，然后去魂泉呢？
冷不丁的就搞定了？
秦飞只是抱拳行礼，称呼声“父皇”、“母后”，才苦笑答道：“我不能总被你牵着鼻子，我得找到自己的路。”
言帝表情有些复杂的点了点头，嘴角噙着抹淡笑，看起来亦有三分苦涩，叹息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道：“你那条路，我也想过，但是太危险——朕心里，其实不希望你那样做。”
然而事已至此，几无回转的余地，只能一条道走到头。
“我生来注定要经历这些，否则弟弟妹妹，怎么安享太平？”秦飞怜惜的看着萱儿，毫不避讳的拉着妹妹的小手，满是关爱之色。
言帝令他们兄妹坐下，秦飞就把今天从苔岛到炎墟的事情说了。言帝莫不戏谑的道：“你救诺鲁克人也就罢了，连魂族人都想救？”
“无论如何。都曾有人为了民族生存而战……”秦飞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思，“无辜的生灵死去，我总觉得，那是我的错。”
言帝沉眉思索，手里捧着茶盏。
汪皇后看起来十分年轻，丝毫不像四十多岁的人，依然是二十多岁的面貌，身材窈窕，她宽慰一句道：“秦王看得到天下万民，为君者，当如是。”
“哈哈，母后过誉了。”秦飞哪里敢应这个“为君者”。摆摆手道，“我就是个普通人，小时候看到太多人死了，那年和我一拨逃出巴尔喀什的有一百人，陆续出逃的有一万人。除了我，全被砍了脑袋。我只希望天下所有人，都能平安度日，一家人能随时坐在一起吃饭。”
不用想太多，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不需要担心国家破碎，不需要担心人间毁灭。
言帝叹声：“既然已经选择，那便走下去。我这边能帮你的，会尽量配合……”
显然，从除夕开始，言帝已经处于配合的姿态。但是秦飞想要的，不止是配合。
“我想知道父皇的计划。”秦王从来不会弯弯绕，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在凶险万分的幻海为战神府争取资源，却又要设法压制战神府青俊的发展？”
“炎墟之门的另一头，是否星阙兽域？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父皇究竟想干什么？”
面对连串的发问，言帝显得有些沉默，看似古井无波的眼眸，不知藏了多少事情。
茶香袅袅，思索良久，他才缓缓道声，杀气洋溢：“不为我所用者，不合我所用者，皆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死不足惜！”
言下之意，就是以残酷的战斗，淘汰掉那些不合格的人。用特殊的方式，抹杀那些怀有二心的人。
“小飞，你肯定有过类似的感觉。”言帝目光一扬，直直盯着他道。“明明是在拉一些人上船，但这些人，却以为你要拖他们下水！”
人生格局不同，看到的事实也不同，选择上自然会有偏差。
关键在于，言帝究竟要做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