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灭-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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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作为经验丰富的战将，他还是第一时间采取了最正确的措施：“告知阴山、扎肯大营，秦飞所部消失在大道北侧四十里，阿拉尔、乌伊尔防区交错地带。务必提防、务必提防！我将率领本部兵马，继续往西追赶，一直到罗曼山东麓！”
——
此刻的黑龙突击队，正在一个上四境强者都无法想象的高度，白衣如雪，飞影如虹。
“这天，果然是黑色的……”秦飞甚至翻转过身子，面朝深邃如墨的苍穹，背对着广袤大地。在这个高度，连曾经巍峨的罗曼山都变成了一只小爬虫，地面的人根本不可能想到。
他有些好奇——在地面抬头看，天空是蓝色的。
为何靠近之后，却变成了黑色？
那么，这黑色的天空之后，又是什么，是星阙么？
不仅他有这种想法，黑龙突击队所有人，都存在类似的念头。
“凝儿，你带队，到达指定位置！”秦飞凑到一个窈窕的女生上方，从背后抱着她，嘴凑耳边。“记着，不要贸然进入罗曼山，遇到敌人，直接往天上飞！如果我短时间没回来，你们可以飞绕罗曼山口，继续执行任务！”
巅峰啻魂的飞行高度，甚至都看不见黑色的天空，因此完全不惧任何来敌。
明明很严肃，可当身子契合，触碰到秋大小姐火辣的身材时，秦小飞同志一下子斗志昂扬起来，秋凝惊呼一声，忍不住扭动身子，俏脸发红，与之耳鬓厮磨，微嗔的道：“你这坏人！小心些！”
她当然知道秦飞所想，这黑天之上，很可能就是星阙所在。秦飞的母亲就在上头，按他的性格，肯定不会等到下一次。
秦飞嘿嘿一笑，咬着大小姐的耳垂道：“等什么时候，咱们在这九霄云外加把劲，生个孩子？”
秋凝鼻息轻哼：“秦郎真坏，坏透了！”
老公不坏。老婆不爱。秦飞甚为得意，脑海中构想出那“豪气干云”的壮阔场景，简直不要太美好。
当即放开秋凝，对身后的队员大声喝令：“黑龙一队，暂归秋凝率领，我去去就来！”
然后蹿身直上。往黑色的苍穹飞去！一百余名将士，在自己的视野中迅速缩小，直到变得只有蚂蚁那么丁点——
“唉哟卧槽？”秦飞一脑门撞到了什么硬物，吧唧一下摔在了天上。眼前明明是一片黑色，但分明有什么东西在前面拦截！
脑壳上起了个包，秦飞不怒反笑。眼里满是兴奋的光芒——这和去年连续撞破的空间壁障，极其类似！那“硬物”并非坚不可摧，被秦飞撞了这一脑壳，荡开一圈明显的空间涟漪。壁障碎裂的“咔咔”声十分明显，不过转眼之间又恢复了原样。
“隔离两界的空间领域么？”秦飞的脑子罕见的灵光起来。
停在这无形无色的空间领域跟前，放眼望去。隐约可见黑色天空中闪烁的群星。而午后的太阳，变成了一个渺小的光团，挂在距离遥远的黑暗中，像是黑色墙壁屋子里的灯盏。
魂力铺展，能明显分辨出跟前的强烈空间波动，其中隐含的撕扯之力。让秦飞微微皱眉，这个感觉，十分熟悉！甚至，心有余悸！
去年八月，就是在这个强度的空间撕扯之下，血刃、玄甲连着秦飞。被搅成了一地碎片。
领域之力，反曲空间！
然而除了心有余悸，就是极度的兴奋。
“法则之力逐渐增强，运用空间法则，建立空间领域，就能与这反曲空间抗衡！”秦飞十分笃定。“冷昭就是这么下来的！我……”
秦飞对空间法则的掌控还处在中级阶段，根本无法建立空间领域。他皱着眉，心里嘀咕一句：“空间领域我可以用生命本源强行抵消，这个壁障类的反曲空间，应该没有禁锢之力吧？”
若是冲进去，反被禁锢其中。那可就玩大了。
想再多都没有，不如试试！
秦飞凝神静气，调动起空间法则，双拳架起，猛然出击：浪涌拳！
“砰——”
眼前的空间壁障被一下击碎，然而攻破壁障的右手猛的一阵热辣。拳上皮肉，正在被强烈的撕扯之力剥离，丝丝血线飘散开去，在这万米穹霄上，洒下道道殷红。
“生命本源，冲！”秦飞忍着右手的剧痛，皮肉每被撕碎，强大的生命本源就立即予以重铸，撕心的疼痛之中让人惊喜的是，自己的骨骼，并没有受到空间领域的影响！
“这他妈，几重反曲空间啊！”秦飞嘴里嘶吼。右手再猛的往前一探，整条胳膊都冲进了那破碎的空间壁障之后。数重强横的扭曲之力，几乎把自己的胳膊搅碎。白色的衣袖已然化为齑粉，只有透着一层宝光的手臂，在黑天之上挣扎。
徘徊于崩溃和重铸之间。
秦飞用生命本源维持着胳膊的形态，起初的剧烈疼痛。在数分钟之后，已经不能再给秦飞造成困扰。痛虽痛，秦飞的忍耐能力远超常人，甚至还挑着眉毛笑道：“卧槽，这感觉，真他妈的酸爽！”
心里不禁疑惑。究竟怎么做到控制整块空间？
凭秦飞的法则之力，只能把控一些点，司徒前辈那样的“天地囚笼”，究竟如何完成？跟别提冷昭能把空间拆分成滚筒，并且反向搅动，空间领域的破坏能力。简直让人心惊胆寒。学会了之后，逢年过节包饺子，就不愁饺子馅剁得不好了！
收起戏谑之心，秦飞逐渐适应，悉心分辨，嘴里冷冷哼声：“八重了，呵。按《太玄经》的说法，不是应该有九重么？”
那就破你这九重天！
秦飞伸手进去，就知道这里头没有禁锢之力，因此才放心试探。此时轻吸一口气，调整好好生命本源的输出，心里一横，再度往前一冲！除了脑袋，整个肩膀都探入其中，第九重撕扯之力席卷而来，让秦飞的指尖血肉剥离，刹那间漏出了森然白骨。
“我尼玛……”秦飞心里一抽，十指连心之痛。皆在这一骂之中！当即将生命本源提升到极限，鲜血淋漓的手掌才重铸血肉，恢复了触觉。
在那一瞬间，秦飞紧绷的脸忽然松懈，眼里闪过一抹狂喜之色。因为自己的指尖在穿过一定的界限之后，忽然摆脱了翻去空间的扭曲之力。清新的触觉传来，蕴含着浓郁的灵气，好似置身于神木秘境中那般畅快。
是了，一定是了！
秦飞眼前一亮，猛的将手臂抽回，用力甩掉酥麻的触觉，脸上浮现出一抹癫狂的笑：“娘，娘！儿子救你来了！”
第四百九十七章 刀狂住所（）
青霄极处，秦飞面对黑天九重，双拳紧捏。
星阙的感觉，已经牢记在指尖，但临门一脚时，他却犹豫了。人间界发生那么多事，星阙之上的动作都不大，前后就那么几个人下来过，还都是守护家族，会不会在进入人间界上有限制？
上得去，下不来怎么办？
当然，这个考虑似乎站不住脚。因为冷月前辈就能随意进出。不过冷月前辈掌握的东西，自己还不知道。
“呼……”秦飞长长叹息，“娘，恐怕您还等再等等。以防万一，我了结此间之事，要去趟葫芦寨。”
凭劫宗的实力，想要在星阙有一番作为，简直痴人说梦。
压下心头的兴奋，秦飞扯掉破损的外衣，另外换了一件新的，踟蹰满志的多看了几眼这虚空般的九重黑天，才果断回头，直追向前！
他的速度奇快，没过多久，就追上了黑龙突击队。
秋凝见他平安无事，才松了口气，靠近了问声：“怎么样？”
秦飞眼里满是自信的光芒：“上边是九重反曲空间，我能过去。”
“岂不是说。马上就能见到娘了？”秋凝美眸一亮。
秦飞“嗯”的把头一点：“很快了！”
夫妻俩心情愉悦，只是几句交谈之后，忽然发现前方的异样。在这青霄之极，举目远眺，可以发现视野的尽头，有一堵土黄色的高“墙”。
“土墙”极宽，横亘在整个西方的尽头，高度甚至与青霄平齐。以至于太阳西斜时，很大一片区域都笼罩在其暗影之下，不见天光。
黑龙突击队看到那壮阔的景象，不禁疑惑：“那是什么？”
难道是人间界的尽头？
黄泉世界？
苍雪城方面，早已令西界的探子侦查，可至今没有消息传回。不过秦飞已经有所判断，沉声达到：“正是那堵墙，逼着诺鲁克人进军华夏！”
诸人大惊，难不成这“墙”，还会移动？
大约是和那个期限有关，秦飞心里警醒，却没有太过留意。横竖已经这样了，再操心又能如何？现在拥有冲破星阙的能力，退一万步来说，只要掌握往返的诀窍，护送得大部分亲友上去，也算问心无愧了。
这人间界的百亿生灵，只能在极小的概率中求取生机。
对此，秦将军只能说一句“尽力而为”。万不得已时，他也会放弃。毕竟，秦飞不是圣人，他只是个有些愤青的热血男儿。
“诸位，跟紧了！”秦飞看着视野里逐渐靠近的罗曼山脉，眼里闪过几分温暖之色。骤然加快飞行速度，压榨队伍的极限。在到达一定空域之后，开始降低高度，冲下稀薄的云层。穹霄的颜色，也有一片漆黑，慢慢恢复了苍蓝。
天道变化，端的神妙非常。
伺及黄昏十分，黑龙突击队一百零八人，直接掠过了罗曼山外围地区，挑选一处铺洒着夕阳金辉的雪峰降落。借着夕阳掩护，那些在罗曼山以东封锁的诺鲁克军队，甚至没有一丝反应。
连续接近五个小时的飞行，对灵力的消耗非常之大，大家的脸上却看不到意思疲惫，都处于高度亢奋状态。
秦飞摸了摸脖子上的名牌，令道：“立即用晶石恢复，不要节约！给你们十五分钟！”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捏了两块七彩天晶在手。往山脊上没走几步，就已经吸纳一空，直接往雪地里一塞，免得废晶石破碎的粉尘污染空气。又捏了两块在手里，快速补充飞行损耗的能量。
他的七星灵眼和七彩天晶的属性正好一致，使用晶石的收益极高。而其他人则是换着属性依次炼化，一些稀缺属性还没晶石可用，只能依靠御诀慢慢从天精地气中提炼补充。
十五分钟的时间非常有限，大家只能自行搭配各属性的恢复比例，秦飞看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咧嘴笑笑：“放心，咱又不穿越罗曼山。碰不着雪灵兽。”
或许罗曼山里真的有天池，真的有西王母的行宫，和咱有半毛钱关系？
既然没关系，大家的飞行能力这么强，大不了绕着飞呗，表示尊敬就行了。现在落入此处，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可能存在的答案。
“三年前我逃到前边的山峰上，遇见了刀狂前辈。”秦飞抬手，指了指近在眼前的一座奇峰，不过高度拔起数百米，令人仰视。
不直接落在上边，亦是为了表达敬意。秦飞毫无顾忌的拉着秋大小姐的手。冲大家招呼一声道：“大家跟上！”
说着，便与秋凝脚尖离地，沿着山脊缓缓往前飞掠，速度不快不慢，恰是一个让人十分舒服的程度。
秋凝道：“我听爷爷说，罗曼一代隐居了好多前辈高手，都是为了躲避战祸。”
对于“躲避战祸”的选择，秦飞不敢苟同：“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些所谓的前辈高手，没什么责任心，无非求个自在逍遥。”
说真的，秦将军真有些看不上眼。
秋凝岂不知自家夫君是什么人，眼里闪过骄傲之色，捏紧了他的手道：“还是我的秦郎厉害，事事争先，以匡扶天……唔？”
她指尖摩挲到秦飞的手指，感觉有些奇怪，眨了眨眼道：“秦郎，你的指甲好像有些不对呀？前几日我替你剪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秋凝心细，连夫君身上的一丝变化都能分辨出来。
秦飞哈哈一笑：“九重反曲空间嘛，的确有那么点厉害。”
“唔……”秋凝大致能想象出当时的情况，把夫君的手捏得更紧了。
两人走在最前，带着重将士掠上一个大斜坡。终于走出阴影，来到了另一处扑洒夕阳的山峰上。
山峰上的覆雪并不多，大约是光照充足的原因，露出大片风化的碎石。一条蜿蜒小路的尽头，是一处孤零零的院落。茅屋不过三间，院墙只有两尺高。甚是简陋。让人担心这山上的风再大一点，会不会把整个院子掀飞出去。
秦飞脚踏实地，眼里满是温暖。过去这么多年，关山北并没有回到华夏，他会不会还在这里？
他沿路介绍，说起十六岁时。在此处学艺的情景，以至于让大家觉得，就这么一个荒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