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灭-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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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言眼里有着点点期待。
但是秦萱在最后关头，却目光一收，错开了他的视线，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那一声“父亲”。或者“父皇”，终于没能叫出口来。
也许是昨天太想叫，结果没有机会，看到哥哥哭泣，心里又变冷了吧。
言帝目光如炬，也看出来了这般情绪。脸上浮现出几分鼓励和安慰，轻拍了女儿的肩膀之后，收回了双手。
宽阔的金殿，不知何时只剩下了这对父女。
秦萱空灵的声音轻轻传出：“我能回去了么，哥哥……哥哥不能来，十分担心。”
按照礼制。册封的公主还应当去皇后宫拜见皇后并一众嫔妃，言帝早看出来这丫头心里不忿，对自己都不苟言笑，万一在后宫和皇后怼起来，皇家脸面何在，体统何存？更何况。自己脑袋上还悬着个杀红眼什么都不顾的冠军侯！
言帝有一万个理由相信，若青玄公主在皇城里受了委屈，秦飞会不惜一切代价把这里闹得天翻地覆！
索性点头，脸上满是笑意：“去吧。”
秦萱于是转身，看似没有一点留恋，却又像是在逃避。只是没走出几步，她又停了下来，轻轻问声：“今天，为什么不让哥哥来呢？”
“……”
言帝看着女儿的背影，下意识的想找个说法，但那鹤影天青的鹤舞图案印入眼帘，竟让一代帝王为止语塞。
他可以骗天下人。他可以对所有人玩弄权术，但是在这一席衣裙面前，言帝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几年前，那个烽烟四起、铁血丹心的年代。那个时候，几乎没有谎言。
秦萱只等了三个呼吸，便快步离去了。良久之后，金殿之内才传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皇城之外，禁军统领张任脑壳还有点发胀，刚刚跟秦飞蹿上去得有五六百米，他这上四境的高手，都难免感到恐高。
正疑惑为何陛下传音说既往不咎。身侧“咻”的落下来一个黑影，正是收起了飞板的秦飞。
“呃……”张任脸色发僵，不知道镇军大将军要干啥。
秦飞心里石头落地，把铁面一推，嘿嘿笑声：“张统领，多有得罪。抱歉哈！”
“咳咳，秦将军……”张任压根不知应该说啥，憋了半晌，才问出一句，“令妹如何？”
简直就是一句废话，青玄公主若是不好了，秦飞还能笑着在这道歉？
“没事，准备出来了。”秦飞见城下禁军，皆是墨衣玄甲，忍不住打趣道，“看装备，咱也是一伙的嘛。”
面对秦将军的尬聊，张统领很想说一句“老子肚子疼要去厕所”，强颜欢笑的道：“可不是，你这身衣甲，是过苍雪城时蒋帅送的吧？”
秦飞一点不觉得尴尬：“飞将军给的！”
“飞将军？赵灵雎赵将军么？”张任小声嘀咕道，皇城前闲聊，可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按规矩，秦飞也不应该大大咧咧的杵在这。
可是一想，陛下都允许他飞临金殿了，还有什么是不允许的呢？
“对啊，我管她叫姐，去年除夕咱还一起过来着。”秦飞嘚瑟的仰着脸。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和赵灵雎的关系似的。
张任暗翻白眼，却又做怒不得。抛开皇城规矩，论官职自己只是正三品，秦飞是封了冠军侯的正二品镇军大将，其中差距大了去了。若想在有生之年赶上，要么灭了诺鲁克，要么灭了东瀛倭奴。
想到此处，张任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些许怀疑。
从言帝身边的亲兵做起，南征北战二十余年，也算功勋无数。若非如此，言帝也不会将皇城安危交付他手。
可是和眼前这位打仗不到两年的年轻人比起来，以往的功绩，貌似都不够看。又是抵御外敌，又是开疆辟土，还都唱了主角。
人比人，气死人呐！
第三百九十八章 烈家霓裳（）
秦飞大惊失色，慌忙回头往屋里阵眼处一瞅，只见一地的晶石粉末，竟不知何时已经消耗一空。细下一算，原来昨晚就摆了十几块晶石，但从进屋起算，到现在已经十几个小时，哪里够用？
挠了挠后脑勺，暗呼失策。不过秦将军的脸皮何其之厚，居然还道出一句：“你们两位小姐姐真是的，居然偷听？”
惊得两名小侍女面红耳赤，其中一个壮起胆子应道：“皆是因为……将军……将军太过威武，姐妹们才被迫……”
秦将军脸上愣了一愣，才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个‘威武’的问题，也困扰了我许久，无论如何努力，都摆脱不了，不知二位小姐姐有什么建议？”
另一名侍女咬了咬薄唇。眼睛都不敢抬：“奴婢叫做玉莲，将军千万不要叫奴婢姐姐。”
秦飞心里念了念，这名字的确雅致。
那名叫做玉欢的侍女显然勇敢许多，忍者羞怯道：“将军火气太旺，应多服温良祛热的食物，莫要像昨夜与潘将军、雁将军那般。胡……胡吃海喝。”
说道最后，那声音细得却连自己都听不见。
秦飞揉了揉眼角，的确好多眼屎，昨天宴请了川军弟兄，折腾挺久。哈哈乐道：“多谢玉欢姐姐提醒，还劳烦二位替我准备热水。我与夫人要沐浴更衣。”
玉莲谨慎的问了一句：“那是将军先洗，还是夫人先洗？”
依照礼法，丈夫和夫人不能一同洗浴，并且也不能使用同一间浴室。秦飞伸个懒腰：“一起洗，一块洗，懂了吧？”
“唔？”玉莲脸上红了红，既然将军有令，只能照做。
伺及在浴室放了热水，两名漂亮的小侍女还想进来服侍，反倒把秦飞吓了一跳，连忙谢过两位小姐姐的好意。刚刚还十分“威武”的秦将军，看起来竟有些羞怯，让玉莲、玉欢不解：将军好生奇怪，咱们姐妹服侍主人沐浴更衣，天经地义嘛！为何急急忙忙的赶我姐妹出来？
直到浴室之中又传来了阵阵靡靡之音，才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叹声：“将军果然威武！”
不知不觉，已经是到达燕云城半个月。
除了到隔壁呼延府蹭了几次饭，几乎没有出门。梁川、成杰、柳绝情甚至选择闭关，尽可能的在修为上有所突破。
秦飞在一星劫将停留许久，迟迟没有突破。一方面是时间问题，一方面是《御天诀》的炼化效率的确有所衰减。秦飞的心思，更多的放在灵种、灵眼的奥妙，以及阵法、法则的沟通串联上。
除了吃饭睡觉，基本都在屋里打坐。
这半个月里，言帝大大方方的摆驾来过一次，和秦飞说了一些关于体质和御诀的事。幼年秦飞的天赋实际上相当平庸，只拥有有火、土、木三属性。可长到两三岁时，逐渐具备了一些特殊的能力，并且体征越来越强。
表现在迅速适应生存环境，能吸纳属性繁杂的灵气，丹田气海的域度，甚至相当于成年人。对毒雾的抗性正来源于此，丹田灵种的超强爆发，也是这个缘故。至于七星灵眼的由来，言帝不清楚，并且在兴庆府一战时，那玄晶钥匙上并未刻下秦飞的名字！原因很简单，刻不动！
而秦飞的资质，似乎也在哪短暂的时间里发生了剧变，三属性灵种的丹田气海，出现了亘古罕见的七星灵眼！
《御天诀》，乃言帝多年后发现秦飞时所创，专门为了适应他的七星灵眼，不过由于时间仓促，并未大成。炼化速度在晋级劫将之后，会明显跟不上进度。要么秦飞循着《御天诀》的轨迹继续摸索，要么转学其他御诀。
当然。说是衰减了，事实上由于七彩天晶的“廉价”，秦飞依靠几乎无穷无尽的晶石，修炼速度依旧相当妖孽。不过此来燕云，主要为了筹备婚事，闭关之类的事情，一律往后推。
大伙儿在府内困得久了，难免想出去走走。都城繁华，远非寻常城镇可比，一些坊市卖场，交易的商品亦更为高端。恰好几位队员出关，左右一招呼，立即得到热烈响应，自有呼延大少引路。
逛街玩耍，显然不能摆青玄公主的架子，一行人约了个大早，穿着本色服饰离了东区，一路向城中心逛过去。
除了秦飞，大多有些公子、小姐心性，于这逛街赏玩都兴致勃勃。就连秦萱也展现出少见的笑颜，又晴儿带着，一路逛将出去。小队成员时分时合，有时候谁掉了队，还得在路中间等上一等。
这一队人风华正茂、朝气蓬勃。引来了不少赞叹的目光。不过京畿之地，这样天资出众的公子小姐一抓一大把，也就不怎么奇怪了。
秦飞表情淡淡，时而被青纱拉进饰品店，时而又叫晴儿带去试试衣裳，秋凝也瞅准机会让他看看药材。商量着能够捣鼓出什么好玩的方子。如此齐人之福，叫几位少爷眼红不已。正想逗秦萱开心时，却见秦萱也拉着哥哥去了一间皮革店，说要为哥哥做双鞋子。
这些饿汉子目光滴流滴流看眼柳绝情，却被霸刀妹子更刚直的目光瞪了回去，不禁齐齐垂头。重重哀叹。
从早晨逛到中午，才逐渐靠近了朱雀大道，呼延傲绝领着大伙儿拐进了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嘴里说着“到了到了”。
秦飞还以为是漫无目的的瞎转悠，没想到呼延公子粗中有细，早有计划。没走几步。小伙伴们愕然发现，居然在这条商业街里发现了一栋略有眼熟的建筑。
十二人当中，只有呼延傲绝、项鼎在燕云城待过，按说不应该有“眼熟”的说法，可偏偏就有一栋高大的建筑似曾相识，不过由浅灰的色调。变成的灿然的金色——金鼎交易行。
呼延傲绝介绍道：“金鼎商会，是苍云国最大的民间商会。无论在交易市场，还是云晶卡的经营，都占据很大份额，背景不详，深不可测。”
眼前的建筑气势恢宏、磅礴大气。引得成杰不禁发问：“这里是总部？”
呼延傲绝摇头笑叹：“厉害之处就在于，这还不是总部——金鼎交易行的总部，暂时还没人知道在哪。昨天我打听到这里有些好东西要拍卖，所以带大家过来凑个热闹，已经定了天子包间。”
呼延大少爷出手，必定不同凡响。而燕云城的金鼎交易行。比起丽疆的那一处显得大气许多，不过如出一辙的，依旧是有着许多妖娆的旗袍女子，看得人骨酥神迷，为之倾倒。相较之下，她们也没丽疆的“热情”。多了一些从容和理性，将诸人安排妥当。
拍卖大厅，不再是一间小教室，而是一间扇形的恢弘礼堂。下边是排排座位，诸多包间则是分成了数层。越靠近拍卖展台，就越方便观察拍卖物品。价格自然越贵。
不过对于呼延傲绝这样的“云二代”，自然不在话下。包间宽敞得像个客厅，十二个人陆续就坐，一点也不觉得拥挤。早有侍女奉上茶果，递上预定的拍卖清单。燕云城里的拍卖门槛，显然比丽疆高出好几个档次。
一些认识的珍稀丹药，连起拍价格都比要多上几成。估计在成色上有些区别。
秦飞捏着拍卖单子，凝眉思索，微微点头，似乎已经有了目标，嘴里淡笑一声：“大家需要什么尽管拍，钱不够。一起凑。”
上次闭关结束后，秦飞已经又分发给了大伙一批晶石，都有百万之数，这也是司徒家族矿场切割的极限。神木秘境矿脉稀缺，估计再用几次，七彩晶矿便会宣告枯竭。当然了。纯属性的晶矿倒是还有。
随着参与拍卖的人员陆续到场，拍卖即将开始。
让秦飞颇感意外的是，一名有些眼熟的红裙女子，出现在了拍卖桌后，让他眼眸一凝，下意识的观察一眼秦萱。发现她脸上并无特别的表情，不觉皱了皱眉。
正感觉奇怪，那名身材火辣的红裙女子婉婉开口，声音里透着莫名的诱惑，行礼招呼：“小女子烈霓裳，拜见各位。”
眼眸间似顾似盼。流水般的扫过诸多包间的贵客，再向下方的拍客点头示意：“上午的最后一场拍卖会，马上开始！”
天子包间内的人齐齐一惊，目光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了秦飞身上。固然“烈”姓算不得多么罕见，可大家经历过无数阴谋，任何敏感的词汇，都能够推敲出大量信息。若说烈霓裳和言帝口中的“烈魂”没有关系，谁都不会相信。
徐青纱已经开动脑筋，迅速关联着可能的事件，金鼎商会的信息她倒是了解一些。这是一个以商会行事，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势力，把控着大片地区的金融命脉。将其比喻为金融界的重霄宗，一点都不为过。
随着接触到的真相越多，牵扯进来的势力也越多，这深不可测的金鼎商会，是否也扮演了迷局中的角色？
秦飞的目光在烈霓裳身上游移，酥胸高挺，柳腰盈握。丰臀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