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肉-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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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能犹豫不决,冯至已趁机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门外拖,又笑对周父:“谢谢叔叔,一会儿就把能能送上来。”
周能穿着短袖居家服并不想走远,被冯至紧拽着下了楼,扒着田径场与小区相隔的铁栏杆止了步,小声道:“要说什么,就这儿说吧。”
冯至见她这副模样,不由蹙了眉,知道她必定是生气了,他思忖着措辞:“昨天的事儿都知道了。”
果然,一听他说出开场白,周能立马瞪了眼,哼了一身便侧了头不愿看他。
冯至将各种缘由赶紧道出,又小心翼翼讨好:“真没想到朱倩会又来找,这几天忙着褚钱新酒店的事情,就想先把她搁一边儿缓一缓,谁知道她就这么找上门了。”
周能听罢,忍不住问道:“那跟说清楚,她为什么要跟结婚,又凭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朱倩脑子没病,无缘无故跑来挑衅周能,一定有她可控的资本,周能这两天百思不得其解。
冯至愣了愣,吞吞吐吐说:“她有毛病,离婚受刺激了,又没点儿本事找工作,就想重新找个男,刚好就逮住了。”
周能默默盯着他,将冯至瞧得发怵,冯至无可奈何,握住周能的手捏了捏,见她想用力睁开,他赶紧收紧力道,小声道:“现已经没事儿了,跟回去吧,啊?”小心观察她的面色,冯至的声音愈发柔了,“以后再也不会出事儿了,回去以后要是不愿意学车,咱就不学,想公关部工作,马上让事跟签合同,试用期都不要了,好不好?”
周能皱眉道:“这样说,反而觉得心虚了。”
冯至一愣,“怎么心虚了?”
周能将手扯出来,抬眸看他:“一直没正面回答的问题,的事情全都知道了,说也会告诉真相,可也许真相就是妈说的那样,是骗玩儿的,根本没有‘以后’!”顿了顿,见冯至想要开口辩驳,她赶紧继续说,“总说懂事儿,其实不懂事儿,看到宋水情会别扭,看到朱倩就生气,看到彩信里的那两张照片就难受,都不知道每天回来的这么晚,是不是又和别借着谈公事的名义,和其他女亲亲热热!”
冯至急道:“胡思乱想些什么,以前的确比较乱,可跟一起后绝对的从一而终!”落下最后一个词,冯至愣了愣,心里头怪异极了,回神又想这竟然是事实,他羞赧嘀咕,“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周能听得仔细,轻轻踢了踢路边的石子,小声说:“今天很晚了,先走吧,这几天先请假,妈不让回去。”
冯至问道:“是妈不让回去,还是不想回去?”
周能有些不耐,嘟囔道:“都一样。”
冯至点点头,“明白了!”他捧起周能的脸搓了搓,说道,“朱倩是知道爸出轨的事情,抓着这个把柄要挟。”
周能愣了愣,又听冯至笑道:“其实告诉无所谓,是死要面子,开不了口。”
周能虽惊讶,却也有些不解,她体会不到冯至所谓面子的重要性,想问什么,又闭了嘴,任冯至又重重搓了几下,脸颊热乎乎的。
冯至看着周能消失楼道里,失落的杵原地掏出了烟。铁栏杆沁凉沁凉,知了树丛吟唱,他想到二十四年前随母亲来到南江,清澈的城东小河边收到邮差递来的信。信里三章密密麻麻的纸,他那时已认了许多字,不耐烦的看了一小段就撇下了,又去掏藏里面的照片,那一眼让他失叫大喊,沈国海买了早饭远远走来,说了一句“怎么乱拆信”,几步走近,也被小冯至手中的照片惊得骇退了几步。
冯至碾熄烟蒂,朝周能卧室的窗户看了看,终于月亮东落时离开了。
那头周能已向周父说了大概,周父叹气道:“始终对他有所保留,但是只要是的意愿,爸爸都会支持的!”
周能感动噙笑,抱住周父撒娇了一下,又小声抱怨:“这次也是真的生气了,不想委委屈屈的。”
周能相信冯至对自己的感情并不是随随便便的,可她从小生温室,除了儿时的特殊经历,她未曾见识过其他复杂的事情,现如今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陌生,她讨厌朱倩,所以难免会埋怨冯至。
她躺床上念着冯至的坏处辗转难眠,冯至就近找了一间小宾馆,想着周能生气的模样,也是辗转难眠。
第二日天刚亮,周能便被门铃惊醒,她唯恐是冯至上门惹周母生气,忙急慌慌的下了地跑出去开门。
乱糟糟的头发和不停喘气的模样落入甘宁泉眼里,甘宁泉忍俊不禁:“怎么了,一大早毛毛燥燥的!”
周能讪讪一笑,侧身迎他进屋。才说了两句周父已晨练回来,招呼了甘宁泉一声,说道:“公司请假不太方便吧,其实不用这么赶来。”
甘宁泉笑了笑:“姑妈说她不太舒服,让陪她去医院看看。这几天公司不是很忙,过两天就不一定了,所以赶紧回来看看。”
周父点点头,“其实不是什么大毛病,姑妈脾气犟,非要陪。”看了看时间,早自修快要开始了,周父给他们留下早饭,说了几句便走了。
周能回屋换了衣服出来,有些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甘宁泉拣着话题与她拉近,却总也回不去从前惬意的模样,他自嘲的侧头一笑,又若无其事的继续闲聊,直到周母开了卧室的门,见周能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心中一痛,这才噤了声。
三早早出门前往市医院,周能昨日不知有这样的安排,频频看向周母,见她与甘宁泉聊得起劲,只好默默贴窗赏景。
医院里甘宁泉忙进忙出,一开始轮到的医生是个生,周母不放心,甘宁泉又重新挂号,终于中午见到了几年前蘀周母症治的医生,周能忐忑不安的候门口,许久后见甘宁泉出来配药,舀过单子瞅了几眼,龙飞凤舞的字迹无比熟悉,她心中一滞,惊慌道:“怎么又是这种药?”
甘宁泉忙小声道:“是妈不放心,还说要去照心电图之类的,这些药能让妈睡好,不是以前那种抗抑郁药了。”
周能怔怔点头,仍是担心不已。甘宁泉见状,只好牵住周能的手,如从前那般安抚她。
回到中隽以后周母情绪好转,让甘宁泉菜场门口放下她,又说:“们先回去,晚上给们做顿好吃的。”
甘宁泉想要等外面,无奈被周母不断赶着,他只好和周能先行回去了。
周母不,周能立刻问道:“真的没事儿?”
甘宁泉笑了笑,见她一副担忧无助的模样,又心疼道;“听姑妈说了,说到底她只是气着了,不会有什么事儿的,过几天就会好。”
周能恹恹的点点头,借了甘宁泉的手机打电话给周父,交代了一阵后挂断,她又不满嘀咕:“妈把手机没收了,还说过两天要给换手机卡。”
甘宁泉已开到田径场的路口,停车后说道:“今晚劝劝姑妈,她是担心被骗了。”顿了顿,甘宁泉小声说,“其实这里考公务员也不错,本来还想辞职回来开家小公司的。”
周能心头一颤,正要开口,侧边的窗户突然被狠拍了几下,她诧异回头,正见冯至沉着脸不快道:“呆车里干嘛呢,出来!”他楼底下等了一天,谁知终于盼了回来,却见到他们车里私语的模样,冯至压下怒气,紧盯着他们二下车。
夕阳西下时分,炊烟袅袅升起,有些家早就已经吃过了饭,田径场上已有散步,还有往家赶的小孩蹿来蹿去。冯至和甘宁泉无论长相身形都颇为引注目,两辆车子堵狭窄路口,周能又立二中间,两男一女实让好奇。
周父从学校后门出来,远远就看到自家楼前的这幅景象,走近几步朝他们喊:“们站这里干什么!”又看了一眼周能,“先和宁泉上楼,和小冯有话说。”
冯至下意识的就要驳意,见周能立刻乖乖点头跑了过去,他咬牙切齿,克制笑道:“叔叔,您下班了?”
周父淡淡道:“小冯,先回去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了再来,们能能从小就很单纯,她不喜欢那样的环境。现事情已经捅到了她妈妈面前,想必也知道这样的状况。”见冯至蹙了眉,他又说,“能能不缺追求者,们只希望她以后能平平安安,她妈妈也更喜欢宁泉,现还是先回去吧,别叫她妈妈看见了。”
冯至静静听完,许久才礼貌告辞。车子开离了田径场,他停路边又掏出根香烟,才点起便见周母拎着菜远远走来,笑语招呼着熟,“今天宁泉来家里,给他做些好吃的!”
熟顺势夸了几句宁泉有本事,周母笑得合不拢嘴。
冯至吐了一口烟,摸出手机打给曹禺非,哑声问道:“设计的事情怎么样?”
曹禺非苦恼道:“那几家公司都不错,实不想招标啊!”
冯至念了一家公司名字,曹禺非奇怪道:“是啊,他们有投,看它家实力确实不错,喜欢这家?”
冯至笑了笑,“设计就交给他们吧,顺便指定一个设计师,叫甘宁泉。”
挂了电话,他将烟蒂抛到窗外,吉普车疾驰而去。
64
油烟机轰轰吸进浊气,周父掌勺翻炒不停;周母替他打下手;又动不动就朝外嚷嚷;叫甘宁泉先吃些点心填填肚子。
电视机里正重播昨晚的调解类节目;无非就是村中的新建房多占了几亩地;婆媳间矛盾升级恶化,或者夫妻双方各种金钱和情感纠纷,周能看得目不转睛。广告时间甘宁泉才向她问起这两日的细节;周能略过冯至的事情,将其他全盘托出;甘宁泉奇怪道:“姑妈后来就没说什么?”
周能点点头;“她就问了我这么一句;回来以后对浩浩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提;好像她早就知道了似的,没什么反应。就是——”她顿了顿,垂头说,“就只是让我跟冯至分手而已。”
甘宁泉不得不承认,听到这个消息他确实燃起了希望,努力压制喜悦表情,他又淡淡的说了几句。
电视机里的节目播放完毕时,饭菜也全都上了桌。
周母拼命夹菜给甘宁泉,见他总是侧顾周能吃饭,又时不时起身夹菜给他们,疼爱孝顺的姿态摆在那里,周母越看越满意,频频转头示意周父,嘴角愈咧愈高。
食至半途,甘宁泉问道:“对了,我这几天打能能手机总是打不通,手机坏了?”
周母瞪了一眼周能,“哪里坏了,是我给没收了!”
甘宁泉笑道:“能能这么大了,还要没收手机?”他顺势劝导周母,又踢了踢周能让她卖乖,许久才见周母点头,周能喜笑颜开。
那头冯至重新回到宾馆洗了一个澡,隔壁房间床板撞墙的声音不断传来,扰得他心烦意燥,裹着浴巾踱了几步,他点着香烟驻足在窗口向外张望。
中隽镇只有三条像样的街道,各种店铺挤成一堆,连这种宾馆也沿街开了三家,望出去楼下便是一番闹哄哄的情景,小路太窄,车辆只能龟速慢行,人行道上堆满店铺里的衣服,还有车辆违规停驻。
这里没有南江城的井然有序,却是另一番无端端叫人沉静下来的喧闹。
月上柳稍时冯至外出觅食,随意找了家大排档坐下,老板殷勤待客,砂锅里材料十足。有人在旁碰着酒杯谈天说地,聒噪的声音搅乱静谧月色,夜风抚过,将燃燃不熄的灶火拉长蔓延,热气扑面,进食时本就易出汗,这样一熏,沾在额上的汗珠已彻底挂了下来,冯至眼看着自己的汗滴进了砂锅,他愣了愣,有气无力的叹了一声,又夹筷自顾吃起。
砂锅见底,冯至擦了擦嘴,又点了几样吃食打包,伴着月色朝田径场走去。
行至周能家楼下,他又苦恼起来,直接敲门生怕惹她不快,在这里吹风枯等,又有些招人侧目,正举棋不定间,他听到铁栏杆那边有小孩儿喊:“周老师就是住在这里,我平常补课每天都来,你说的周老师住在车站头,肯定不是我们班的那个周老师!”
冯至听罢,挑眉笑了笑。
彼时周能接到艾伦的电话,不可思议道:“宋总监怎么会突然辞职?”
艾伦纠正说:“不是辞职,这只是对外的说法,其实是被开除了。”艾伦虽然不喜欢呆在公关部,但是升任副总监和窝在那里当一个小职员是完全不同的,她熟悉职场规则,原本并不报任何匪夷的希望,谁知好运降临,她私下无比庆幸宋水情的意外被炒。
艾伦笑道:“不过究竟为什么会被开除,我还真的是有一点好奇,你说呢,能能?”
周能意识到一个可能,愈发难以置信,面色一赧,她支支吾吾的又回应了几句,听到拍门声后才匆匆挂断电话。
开门见到气喘吁吁的蒋辉,她愣了愣,“咦,你怎么跑来了?”
蒋辉朝屋里巴望一眼,见到周母从洗手间出来,他赶紧缩回了头,周母早就瞟见了他,笑道:“你躲什么躲,大晚上的怎么过来了?”
蒋辉转了转眼珠,抓住周能的手腕喊:“甘老师,我借能能姐姐用一下!”
周父在卧室里铺床,听见他的声音后便跑了出来,不知道蒋辉又打什么鬼注意,训了他几句,倒也随他去了。
蒋辉得逞,拽着周能疾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