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瞳妖后-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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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言默默地注视着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的马匹翻出的尘土,含着泪,轻声说道:“眼睛为他下着雨,心却为他打着伞,这或许就是爱情吧!”
逛街,全然失去了兴致。
卿言失魂落魄,如一具没有灵魂的僵尸,无意识地走在山涧小路。
推开房门,她一脸落寞地倒在了床上,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进被褥,却难以抵挡万千的思绪涌入心间。
不,不会错的。她怎么会看错呢?
这个她朝思暮想的男人,这个曾经给他留下无尽痛苦的男人,这个曾经曾经让她悸动不已的男人,她怎么可能认错呢?
那忧郁的眼神,那如剑削过的眉毛,那高挺的鼻梁,那性感的嘴唇,哪一样不是巧夺天工的惊世之作呢?试问世间又有哪一位男子会省得如此俊美绝伦呢?
可是,他为何目光呆滞地坐在马车上,跟着那一帮子同样衣衫褴褛的力巴,奔赴西城的采石场呢?这又是为何呢?
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她不甘,她怎么舍得放下心中的思念呢?
即便是如萤火般微弱的光芒,那也不是希望吗?
她决定了,她绝不能让任何一丝希望从自己的指尖溜走。
西城采石场吗?
是了,如果不去一趟,她永远不会安心。
悄然起床,卿言走到了泠筱的房门前,轻轻叩开了房门,她颇有些为难地望了一眼已然开始午睡的泠筱,“姐姐,我想去一趟西城采石场,你,能陪我去一趟吧。”
泠筱从床上翻了下来,有些茫然地望着柳卿言,最终,她妥协了,“好吧,我知道,如果不去一次,你是永远不会安心的。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上路吧。”
她们不再有半分的迟疑,迅速上路,直奔西城采石场而去。
待到落日时分,一座荒芜突兀的山峰呈现在了她们的眼前。
周边,是一群手持皮鞭的官衙,如凶神恶煞般地在采石场附近巡逻,正在监视着赤裸着脊梁的劳役们在山石间敲敲打打。
荒芜的石山上,星点密布了许多劳役,他们正拿着锄头,锤子,铁钉,吃力地击打着石壁,而山下,是一批又一批的劳役或抬或抱或挑,将一块又一块新近凿落的巨石搬向了附近的石料加工场。
卿言顿时有了一种坠入茫茫人海的感觉。
在这片浩大的场地上,要找寻一位失落的郗铭,谈何容易呢?
一位士官打扮的官衙踱步走到了卿言她们的跟前,“干什么的?”
“没什么,我们只是来这里随便逛逛,参观一下帝国石料场的威仪!”泠筱含笑着,轻巧地回答道。
士官的脸上忽然精光一闪,他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这位美女,虽然此处在军事禁地,生人勿近,不过,他却不想放弃一个与美女搭讪的好机会。
这位士官随即笑了笑,“可以,可以,随便参观,这位小姐,我陪你四处逛逛吧!”他随即睨向了一身男儿装打扮的卿言,又开口说道:“诶呀,这位小哥长得可真是俊美啊,呵呵,这位是”
“这是舍弟!呵呵”泠筱轻描淡写地答道,随即便向着采石场的腹地走去,边走边问,“诶,我说,你们这儿,人手还算充足吧?”
“哪里啊,缺人呢?这不,今儿还从东城农场征调了一百壮丁过来采石,诶,没办法啊,最近上头催得紧,咱办事的,只好日夜劳作了!”
“恩!”泠筱赞许地点了点头,“帝国有您这样忠心耿耿的士兵,自然是日渐昌隆,呵呵,将军辛苦了。”
全然无顾泠筱和士官的闲扯家常,卿言急速地在采石场扫视着,试图找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是来找人的,或许问一下那个士官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要她又怎么开口呢?难不成还要说:你知道郗铭太子在哪里吗?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风声鹤唳的时候,卿言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她亲身经历了被御前侍卫的追捕,她知道,在这个时候,二皇子郗陵几乎是在倾全国之力在找寻郗铭的下落。所以,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不能开口提及“郗铭”二字。
可是,视野中,始终没有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郗铭,你到底在哪里?
这时,两个年时颇高的老汉,抬着一条巨型的条石,慢慢地从卿言身边走过。他们脚步沉重,在泥沙地上踩踏出了一个个深深的脚印。显然,这一块条石的分量不轻啊。
忽然,一个老者脚下一颤,条石便从缆绳上滑落了下来,“咚!”地一声,重重地砸落在了地上。
而那两个人,似乎再也无力将那条石抬起,半哈着腰,在那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士官的眉头骤然竖起,他猛地抽出了皮鞭,劈头盖脸地就向两位老者抽去,口中更是骂骂咧咧,“没用的东西!老不死的!给老子滚蛋!蛮牛呢?蛮牛!你过来!”
第二百零十五 相见争如不见(三)()
“呃,好嘞!”不远处的一个下身穿麻布裤衩,头戴遮阳草帽的赤膊大汉,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
士官扬鞭一指地上的大石块,“喂,你来抗,这两个老东西趴下了!”
卿言疑惑地望着来人,眼神之中开始闪现出异样的光彩来。
他的身姿渐渐清晰起来,他轮廓分明的五官逐渐凸显出来。
卿言顿时为之一颤。
刚才搜寻的时候,并不是没有看见这头“蛮牛”,只不过,他背对着大伙,赤膊的脊梁背被晒得黝黑发亮,卿言第一时间就把他排除了。
可是当他那健美的体魄,销魂俊美、盈满汗珠的脸,正对上卿言时,让她瞬间感觉到了天崩地裂的震撼,就连时空都仿佛要凝滞了。
是他,千真万确是他!
在旁的泠筱,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了,一双瞪圆了的妙目,紧紧地盯住了那个神情略显得憨厚的力巴——郗铭。
卿言失魂落魄,呆如木鸡地驻立在原地,刚要开口呼喊,却被泠筱硬生生地拉住了!
卿言在那瞬间,警觉了!
不能叫他!不能叫他郗铭!
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二皇子的爪牙通缉。而且边上就站着一位士官,周边皆是官兵!不!不能,不能相认!
恍惚之间,“蛮牛”已然奔到了掉落的石块边,距离卿言大概有数十步远。
而他,始终低头哈着腰,似乎对那位扬鞭的士官有着莫大的忌讳和恭维,只见他猛扎了一个马步,双腿如有神柱一般钉在了地上,两根粗壮的手臂,怀抱起了这块条石,将它一甩过肩,便“诶哟诶哟”地扛着走向了石料加工厂。
“嘿嘿!”士官嬉笑了一下,“还是咱蛮牛力气大,哈哈!”
“蛮牛”脚步沉稳地地扛着石块,从他那并不显得变态的肌肉却毫不拖沓的步伐来看,他绝对是个练家子!
他的目光始终呆滞,待走到卿言的跟前时,无意识地扫了她一眼。
他顿时两眼放光,楞住了。
眼前的那位娇小可人的公子哥儿,生得是如此的俊美,浓郁的如刀裁过的眉,往下是一对灵动闪烁的大眼睛,坚挺的小翘鼻,薄薄的嘴唇,勾勒出世间绝无仅有的美男形象,以至于那个扛着石条的力巴都不由自主地看痴了。
卿言对上了那双不乏忧郁之色的深眸,心中顿时一窒。只觉得一股热流翻涌而上,眼眶瞬间湿润了,喉咙更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再也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迟疑的一瞬间,士官的鞭子已然甩倒。
“啪!”重重地击打在了他赤裸的后背之上。
力巴全身为之一颤,呲牙咧嘴的表情彰显着无比的痛苦。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搬?”
“是是是!”他哈着腰,点着头,痛苦万分地继续向前走去。末了,还不忘回眸看一眼惊恐万分的柳卿言。
他的后背上,露出了一条血淋淋的鞭痕。他忍着剧痛,不再停留,阔步向前。
是的!他认出她来了!
卿言确信!
虽说,他们仅仅只算是一场露水夫妻,但是,卿言确信,他们之间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传递彼此的信息。
可是,他为何会沦落至此呢?他为何会甘愿忍受低贱的士兵的鞭挞责骂呢?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呢?
“你干嘛要打他?”卿言几乎是带着哭腔,厉声质问起刚才那位甩鞭的士官。
士官一楞,有些莫名地瞥了卿言一眼,“劳役不好好干活,就是这个下场!”
“你!你!”卿言为之气结,颤抖的手,指着士官的鼻子,想要开骂,却又被泠筱一把拦下了。
泠筱满脸推笑,“没事,没事,我们一介草民哪里敢管官方的事,呵呵,这家伙是欠收拾,该打该打”
士官的脸上开始洋溢起自得的微笑来,“诶,还是小姐明事理。”
“那边是凿石场吧?呃,呵呵,官爷,要不陪小女子到那边去逛逛?”泠筱含笑,伸手挽入了士官的胳膊,黛眉一挑,顺带着抛了个媚眼,“走吧!”
士官不由地欣喜若狂,连呼“好,好,好!”
泠筱假意瞪了卿言一眼,“小屁孩,到一边玩会,待会姐姐再来找你。”说罢,还不忘向着卿言眨巴了一下眼睛。
卿言,立刻会意:泠筱这是要帮自己支开士官,好让自己单独跟郗铭会面。
待他们走远,卿言立刻向着石料加工场狂奔而去。
力巴,卸下了重重的石块,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捞起胳膊,擦拭了一下渗满整张脸的汗水,可是这一抹,又把他那原本就不算干净的脸给弄花了。
他转身,抬眸,对上了那一双清澈见底的靓眸,犹似惊鸿一瞥!他痴痴地注视着来人。
“我终于找到你了!”卿言顿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若不是周边还有别的劳役,只怕,她就要飞扑上去了吧,“你知道吗?我们找你找得好苦,你知道吗?”
力巴一脸迷茫,莫名地挠了挠头皮,旋即,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这位小哥,你认识我吗?啊,太好了,终于找到一个认识我的人了!”
卿言一时之间为之语塞,呃,他认不出我来了?
“你怎么了?我是卿言啊,卿言!”
力巴尴尬地伸手挠了挠头皮,朝着她憨憨一笑,“呃,呵呵,不好意思,我很多事都已经不记得了,我也不认得你,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
“我,我,我,我是,你,你。”卿言急得连说话都已经结巴起来了。
“嘿嘿,真不知道,呵呵,从我醒来的那一刻,就在一个农庄里了,周边都是官兵,然后就是整天每日每夜的干活。呵呵,他们都叫我蛮牛,对了,这位小哥,哦,卿言,你现在能告诉我,我是谁吗?我叫什么?”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失忆了吗?
天,怎么会发生这种悲剧的事情?
第二百零十五 相见争如不见(四)()
卿言着急地一把抓住了他的双臂,使劲地摇曳了起来,“我是卿言啊,你,你怎么可以忘记我?你怎么可以不知道自己是谁?”
“呃!”蛮牛,蹙眉,一脸的痛苦之色。显然,卿言剧烈的举动牵动了他背部的鞭伤,他皱了皱眉,又满是急切地问道:“我叫什么名字?你能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吗?”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胡渣浓郁,头发结巴成块地乱作一团,原本光洁白净的皮肤变得黝黑发亮,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潦倒的“蛮牛”,会跟昔日里风儒俊雅的太子爷有什么联系。
如果卿言此刻对他说:你叫郗铭,是当朝皇帝郗帝的长子。这会是一件多么具有讽刺意味的事情?
心理承受能力低的人,或者有心脏病的,在听到这句话后,估计会当场昏厥吧?
卿言噙着泪水,伤心地望着他,她无法确信当自己告之他的姓名和身份之后,他会作何反应?
如果,他不够镇静,那么,很有可能就会给他招来杀身之祸。
这个时候,她选择了回避,选择了沉默,选择了隐忍。不是卿言不愿说,而是她不能说。她必须想办法让郗铭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再慢慢地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正在这时,一声军号响起。
“呜呜呜!”
正在劳作的劳役中,至少有一小半人,在听到了这声号角之后,慌忙放下了手中的活,然后急速地向着吹角集结地跑去。
“蛮牛”力巴,自然也是其中一员。
他条件反射般地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刚跨出去两步,又迟疑了一下,恋恋不舍地看了卿言一眼,“对不起,我要走了,部队集合了。”
“诶,你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