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洗心录-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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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是山崖裂出的一道缝子，人在缝中攀登而上，山路像从吊下的悬梯一般，胆小的人会望而却步，故称“回心石”。
这座山处处是悬崖峭壁，山路险峻，攀起来惊心动魂。象千尺幢、百尺峡、老君犁沟、上天梯、苍龙岭皆是在峭壁绝崖上凿出，鹞子翻身是三面临空。再加上奇峰、怪石、云海、鸣泉、飞瀑等景观，但登到险处，俱胆战心惊，寸步不敢移。
等一行十人爬到古人尊称它是“华山元首”的南峰时，天就黑了。
登上南峰绝顶，顿感天近咫尺，星斗可摘。举目环视，但见群山起伏，苍苍莽莽，黄河渭水如丝如缕，漠漠平原如帛如绵，尽收眼底，使人真正领略华山高峻雄伟的博大气势，享受如临天界，如履浮云的神奇情趣。
一直到了少昊宫，里面钻出一队人来，李正抬头一看，正是华山派道家掌教元阳道长。几人连忙行道，元阳道长是典型的关中汉子，人高马大，虎背熊腰，走起路来，虎虎生威，讲起话来，嗓音洪亮，其形貌、其精气神，活像一尊威武雄壮的军汉。
元阳道长嘴里连连大笑，笑声中吐出几个字来：“稀客啊稀客，罕见啊罕见。”同时又连说欢迎欢迎。
李正很想知道元阳是怎么做到的，能在大笑中还能说出话来。不过也不用讲客气，你太客气了，别人还当你虚伪不交心。也大笑回应道：“听说华山有个宝，长得特奇妙。走路一阵风，说话像撞钟。人又长得大，就像一颗松。不会说的就是元阳道长你吧？”
“嗯？还有这么样一个人啊？那我得见识一番才是。哈哈哈，来来来，里面请。”李正赶紧谦让，最后两人并头走进去才算了。
元阳一边走一边说：“哎呀，三个月前，在峨嵋山有幸喝了你两碗酒，可真是回味无穷啊！还没感谢你呢！”
李正笑道：“不就两碗酒嘛，那不算什么，其实那酒也不是我酿制的。那酒呢是一位梅花老仙长配制的，不知存留了好多年的酒了，我们也是侥幸得之，说来惭愧哦！”
进入少昊宫内殿，见到这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华山派是道家大派，在道家中独树一帜，门下弟子众多，没一会就安排好了一桌宴席。
一张大玉桌前，坐十一人还不打挤。
李正看看着主人这么热情，对武清流笑道：“我说武清流，把你那两瓶好酒拿出来喝喝。反正你要跟我去梅花岛，梅花岛上的酒多得很，你要喝多酒，随便你喝个够！你晓得我的酒全送完了。”
第175章 赴西域访道 出雄关论情（）
武清流非常爽快，马上掏出李正送给自己的两瓶梅花酒来，递了出去由华山派道僮接好，先给桌上十一人依次倒满酒杯。
李正对着旁边的元阳掌教笑道：“此酒，按原先的梅花老仙长遗留下来的酿酒单子说，此酒为道酒，寻常不可多喝，一次也就喝一杯来，所以不要怪我们小气！”
立即见元阳脸色严肃，郑重其事地批评李正到：“我说你还跟我客气个啥呢？今天本来是我华山派请你们喝酒的，应该是我华山派拿出最好的酒请你喝才是。结果反让你们拿酒出来，我都觉得自己脸上没面子，怎么还好意思说这也那也的呢！”
元阳在说话的同时，嘴上咂巴咂巴的不断，又道：“不过，李兄弟这酒嘛，倒也叫人想念啊！哈哈哈，来来来，今天借李兄弟的好酒，让我们共同举杯，共饮一杯！来来来，干干干！”
说完自己倒率先饮了起来，边品还念道：“好酒，好酒啊！”
李正笑道：“元阳道长，如果你们下次来我梅花岛，我请你们喝个够。不过呢，现有的梅花酒，只是没这瓶酒这么香醇就是了，最长的也是八九年，两者还是有差距。”
“好好好，我一定去，我必须去。贫道不光要喝个够，还要拿个大瓶子装，多装几瓶带回来慢慢喝。”
“当然没问题！不过呢，还得你自己去摘取梅花来换。你能摘几瓶，我就换你几瓶。不能花喝不酿，不然我下次拿什么招待你们？哈哈，我可不免费送呢！”
“哈哈哈！也是也是，李兄弟说的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好事，好事都得自己去亲力亲为做，这样才能有收获，才更有意思。”
这时侍童又换了另一种酒来，一人饮了一杯后，李正想了想就跟武清流商量了一下，直接把余下来的两大半瓶酒送给了元阳。
武清流觉得也是，至少王清冰和顾清流两人还有四瓶酒，要按这么个喝法，等四瓶酒喝完，梅花岛的梅酒也陈酿十年了，还怕喝不到吗？也点头同意了。
元阳如捡到宝贝一样，十分高兴地接过酒去，但又愁眉到：“我得了你们这百年道酒，又拿什么回报呢？”
李正一听这话马上笑道：“不就一点酒嘛，是酒就得喝。就当我们来做客，送的上门礼吧！”
元阳又一想，觉得这事还是不对，嗯嗯半天后说道：“上次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徒弟，前来攻打你的梅花岛，已让我们华山派丢了脸，你们不见怪也就罢了，今日还平白得你两瓶珍贵之极的好酒，怎么行呢？不行，不行！我们应该道歉才是！”
“还道什么歉啊？要是元阳道长这么客气，那我们只好下山去了，再也不来华山了。”
这元阳急了似的，连连说：“不行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怎么也得在华山多耍耍才是，那我就不客气了。”
等这梅花酒一撤，其它酒送上来也没兴趣喝了，那就改喝茶，恰好前几天下了雪，华山上大雪没有化去，叫人去取来雪水煮沸后，李正拿出梅花茶来给每人泡了一杯。
闲聊中，元阳问起李正去哪里修功积德时，李正说准备去西边看看。
嗯？去西边干嘛，元阳好奇不已，问了起来：“这西边可是西戎所在地，自来风俗与中原各异，其性子野蛮无比、骠悍凶狠，又不讲礼仪、不通文明，不但是蛮荒之地，更是大漠风沙之处，荒凉无比，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李正笑道：“以前我的旧友常给我讲，说西域那里，可谓是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千里不同情。加上聚居那里的西戎行为常异，行事古怪，故我们此次就想前去看看，并了解下当地情况。
眼见这天下即将大乱，哼哼！难保他们借中原群雄并起、民生凋敝，无力西防时，前出冲击中原，这可是中原百姓的大劫大难啊！历史上这样的教训还少吗？
我们在长安城里，就看到非常多的流民难民，很多就是从边境逃亡过来的。听说边境之地时常发生战争，还非常惨烈，那里的百姓颠沛流离、生活艰难。所以我们就想去实地看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多了解当下形势也是好的。”
“原来是这样。不过西边是不安宁，常年发生****不说，天山是黑莲教的地盘！黑莲教在那一带声名远播，影响重大；更有一个邪派星海派，也是穷凶极恶之辈、为祸四野。当然还有西昆仑，那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不怕这去惹出一身麻烦出来？”
“哈哈哈，这事怎么说呢？想当初贵派朝阳道友，还说我是黑莲血魔呢！嗯，有意思，真有意思！那我更得去看看，看看我这个黑莲血魔，他们天山黑莲教认不认！”
这时，只见朝阳低下头，脸上红红的，神情特别尴尬。
元阳道长见李正几人心决意定，就不再劝，把自己所了解的西域情况，一一讲给李正几人听，希望对李正此行有点帮助。
一夜相谈甚欢，天大亮后才由朝阳领着众人先去休息。
李正从元阳嘴里得知，此时的西域正值严冬、雪封千里。又加上没有文星的消息，李正决定先在华山住下，看看情况再定。
接下来几天，就由朝阳陪着，赏看华山景致，倒也消遥自在，没几天就把华山观赏个遍。
又过了几天，山下传来好消息，说是找到文星了，这倒是个好消息。
还没到下午，就见一道人影飞向华山，如同一颗流星似的，杳杳无际、无边可寻，呼啦一闪一跳，流星过处，冒出一个人来，不正是文星吗？
文星怨恨地看着李正说道：“亏你自己说十月十五出发，我估算着你最多五六天就到长安。没想到我在长安这一等，一等就是一个月。我还以为你下不了山，正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再去峨嵋山寻你时，结果走到终南山时，遇到下山采购的柏霜小童子，这才知道你已到了长安。等我又转身追到长安时，就不知你又跑哪去了。哼！你这个脸黑心黑的骗子，骗得我好苦，必须陪我喝酒，喝梅花酒！”
李正大笑道：“文星，其实呢我们是十月十五就出发的，不过我们没有飞过来，而是沿途走了过来。哪知这不知不觉中，就浪费了行程，让兄弟好等，是我的错，我在这里给兄弟陪罪了！
来来来，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是脸黑心也黑，心黑肠黑肺也黑，当我黑到家了，专门黑人骗人就好了。反正我就是黑嘛，黝黑、黧黑、漆黑、黢黑、抹黑、黎黑、乌黑，黑黑更健康，黑黑更舒爽。不过酒嘛，就没有了。下次，下次我一定补上，去我梅花岛让你喝个够！”
说得文星也是一笑，但左看右看的，围着李正转了两圈，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想表达什么意思。最后冒出一句话：“一月来，某未尝不想，晨昏缺然，然兄掷此身于万丈刀尖浪头，付八口于虎穴狼巢，无不为某称危者，嗯，好像没事，安然无恙嘛！”
李正正色道：“安能无恙？岂止无恙？某当是镇三山五岳，杀六湖四海，走尸山，淌血海，刺得虎子，跳出狼口，方自脱身，其间酸楚，外人莫知！苦也！苦也！”
李正想装哭叫穷时，文星笑道：“哭，你哭，你大哭，你哭给我看看？”
“哭个屁啊！我也不是小娘子变的，就晓得哭哭哭。这如今才好点，要是这样哭哭啼啼的，岂不是自己糟蹋了自己身子？我可不干呢！”
“我就说嘛，按我老爹的意思，你非得把峨嵋派搅得天翻地覆不可，只有他们哭的份，哪能轮到你这黑心黑肠的人哭呢？”
“这倒也是。只不过我在峨嵋山上，又断了别人一手臂，只有他们哭，我们笑！”
“哦？说来听听，我觉得你断人手臂这办法好。你惹我，我也不生气，我也不作恼，我也不杀你，我只取你一手，干净利落，绝不含糊，我也得学学。你说，如用我这剑去砍别人的手，其后果将会如何？”
“就你？你拉倒吧，你那巨剑一举，还不剁下来，别人就吓得屁滚尿流的了。再说你这剑太大了，你这不是砍人家手的剑，这你是杀牛的刀。你这剑还在半空中悬着，下面的手就断了，等你剑落下去，手都碾成齑粉了，太血腥、太凶残了，场面不好看，不好看！”
“哈哈，也是啊，那我得换把小剑。要是哪个惹到我，我就用大剑吓人，小剑断手。哎！你快跟我说说，这又是怎么回事？我发觉你现在就喜欢砍人家的手，不是砍是剁，是剁别人的手，你得给我传点经验。”
“经验倒没有，总之吧，都是别人来惹我，他们纠结了十来个人砸我场子，我就把肇事原凶的手给剁了下来，就这么简单。对了，你还跟我们去西域吗？”
“当然要去。我跟老爹回到恒山后，就跟老爹提起此事，老爹非常赞同，并说好男儿，谓此丈夫尔，不为妇人也。人生则有四方之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岂能扭捏妇人态，偏安于一隅？”
“那好，明天我们就告辞华山，从长安出发，向西域出发吧！你真的准备好了？这一路我们可是步行千里，经积蛙步，以至千里哦？”
“当然，成天飞来飞去的，也飞烦了，还是脚踏大地，心里踏实，哈哈！”
当夜，元阳掌教又设宴款待众人，这朝阳、石楼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坐在席上相陪，倒也有趣。李
正趁机向元阳提出辞行，明日离开华山，出长安西门，沿丝绸之路走上一趟，好好看看那大漠雄风和雪山草原。
元阳见李正决心已断，也不虚情客套，叫童子端上一些珍贵药材送给李正等人，并祝愿李正西行顺利平安。
李正真诚感谢元阳的热忱款待。
次日一大早，李正十人浩浩下山，直奔长安城。
出得长安西门，沿着丝绸旧道向陇西、武威出发。
一路上，十人顶着北风凛冽，冒着鹅毛大雪，缓缓慢慢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