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枫剑-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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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酒鬼接过壶来,连一句道谢的话都不说,只是举起壶来到了一杯酒,一仰脖喝下去,口中叫道:“好酒,好酒!”他旁边那个人却是不动声色,依旧自顾自的吃喝。似乎那刚才的一切他都没有看见似的。
过了一会,叶枫点的菜都上来了。虽然只有一位鱼翅颇为珍贵,但是叶枫这些日子几乎连热水都喝不上几口,今日见了整治的这等精致的小菜,焉有客气之理?当下没到一盘,叶枫总是几下就拨进自己的嘴里。
将这些东西都吃了下去,叶枫终于飨足。便对伙计说道:“去找一间雅间,我要休息。”叶枫存在柜上的那锭金子连十分之一也花不了,伙计急忙把他请到楼上一间雅致之极的房子里。这房子里面陈设的颇为雅致,更有一个妙龄少女在弹奏一把七弦琴。叶枫也是粗通乐理,明白她所弹的是一首流水,乃是战国时先贤俞伯牙所做。高山流水中的后一节便是这曲子,对着滚滚长江,听这首曲子原也应景。
叶枫对这里十分满意,加上身子已经颇为疲乏,倒头就睡着了,完全不管那弹琴姑娘长得是美是丑,技艺是精是疏。叶枫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他醒来时看见那弹琴的姑娘也伏在琴上睡着。心中不免有些歉仄之情,心想:只为了我一人,累的她如此劳累。虽然她是为了挣钱,那也用不着这样
正自琢磨间,叶枫忽然听见外边一阵吵吵嚷嚷。出去看时,却看见大厅上满是红光,一股热浪直扑人面。
第104章 四魁盛会()
叶枫在悦宾楼点了一味清炖花胶,伙计却来说道因为近日里客人颇多,花胶已然告罄,只有用鱼翅代替。叶枫已经饿了许多日子,哪里还计较这许多,便点头答应了。
过不多时,掌柜的亲自过来敬酒赔罪。那一壶酒呈碧绿之色,清香四溢。只是叶枫不惯喝酒,只抿了一口就被呛得吐了出来。旁边一桌却有人叹息道:“这一百三十年的竹叶青,就被这样浪费,当真可惜。”叶枫也不去理他。
后来这人见叶枫并不喝酒,便来讨酒,叶枫便让给他,也不在意。吃饱喝足之后,叶枫只觉得浑身无力,疲乏至极。眼皮上似乎挂着铅一样,急忙找了悦宾楼上一间客房休息。这间客房装饰古朴雅致,还有一个姑娘在那里拨弄一把七弦琴。
叶枫对这里十分满意,加上身子已经颇为疲乏,倒头就睡着了,完全不管那弹琴姑娘长得是美是丑,技艺是精是疏。叶枫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他醒来时看见那弹琴的姑娘也伏在琴上睡着。心中不免有些歉仄之情,心想:只为了我一人,累的她如此劳累。虽然她是为了挣钱,那也用不着这样
正自琢磨间,叶枫忽然听见外边一阵吵吵嚷嚷。出去看时,却看见大厅上满是红光,一股热浪直扑人面。
叶枫以为走了水了,急忙走了过去。却听见大厅上人声鼎沸,一股香味直飘了过来。再走过去看时,却看见大厅上的桌子都已经搬走,留出大片空地来,砌了许多灶台。每个灶台旁边都有几个人在不停地忙碌着。一时间刀勺乱响,香气扑鼻。
叶枫猛地想起,今日是六月初二,正是悦宾楼“四魁”盛会的时候。眼前这些人把灶台从后厨搬到大厅上来,显然是要一决胜负。
仔细看时,这些厨子做的都是鱼肚金钱虾这一味鲁菜。叶枫知道,每年的庖魁大会都是从八大菜系几百道菜里面中选出来一味,让所有厨子同时做这一道菜,再请在场所有人来一起品评高下。
此时叶枫恍然大悟,为何这么大的酒楼里竟然会没有花胶,那是因为这一场比赛中做的鱼肚金钱虾中用的花胶不少,酒楼把食材预留给这场比赛,给客人上菜什么只好先暂且押后。
但见这些大厨们每人都是一身白绫子的短褂,戴着雪白的细麻布围裙。所用的菜刀马勺等物也都极为讲究,这些大厨们都是附近各个酒楼中的顶尖的厨师,在他们自己的酒店里,连东家、掌柜都不敢对他们稍有违逆。但是在这里,他们却都得面对所有的食客,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纰漏。
叶枫雅擅烹调之术,见这些大厨们,刀工火工固然是人所莫及,更难得的是他们所做的菜都别出心裁,与一般厨师所做大相径庭,但是偏生色香俱佳。就如同一个武林高手,在一路极平常的拳法中加入许多奇异变化,虽然这些变化使这路拳法面目全非,但是又偏偏能够克敌制胜。世事大凡如此,如能自出心裁,匠心独运,自然能成一代大家。
只是叶枫想到自己武功尽失,就算悟出了什么武学道理也是无用,便打算离开这悦宾楼。他正要迈步从那边侧门中离开之时,忽然看见那门旁边有一架炉灶。
这一架炉灶并不像那边那些炉灶颇为讲究,不是五金竹石之属,不过是黄土夯的。灶台上面用白土刷过,旁边还放着一只碗,碗中装着白土。灶台上一口铁锅被熏得黑黝黝的,旁边却是一把擦得亮锃锃的铜壶。
这灶台一看就是老物,而且与平民家中所用无异。至于灶上放着白土,每次用完就重新刷一遍,那是云州的民俗。叶枫小时候曾经随父去过云州,云州城城池不大,但处于宋辽交界处,乃兵家必争之地。此地民风悍勇,又极爱干净。城中百姓出门都随身带着冰刃和拂尘。
眼前这眼灶台难道是从云州千里迢迢的来到江陵参加这四魁大会?叶枫忍不住去看那在灶台前忙活的老人,见他一身洗的发白的粗布黑衫,腰间围着一幅粗白布的围裙,年深日久,已经变作灰色。腰间挂着一柄一尺多长的刀和一柄拂尘。
他腰间的这一柄拂尘却和老道手中的不同,那是实实在在用来拂尘的,乃是一个竹子的并,上边系着些杂色布条。
这老者脸上沟沟壑壑,脸色蜡黄,须眉都做花白,一双眸子中却精光璨然,显然内功颇深。按理说他这样一个大高手,竟然去学庖厨之术,那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但是叶枫自己武功既高,有颇善烹饪之术,所以也不以为异。
但见这老者双足站在灶台之前,两条腿如同铁铸的一般,稳稳的站在地上。他手持菜刀,将虾肉和猪肥肉剁成馅的时候也是纯使腕力,肩膀都丝毫不晃。叶枫走过去,看见他做出的虾肉馅并非是乱刀斩做泥,而是用极快的手法切成米粒大小。
叶枫忍不住赞道:“好剑法!”这老者手中虽然抓的是菜刀,但是却纯使腕力,更难得是用力均匀,切出来的虾肉毫不粘连,那是用的一门极高明的剑法。
这老头听见叶枫说了这一声,便回头看了他一眼。双目中忽然精光大盛,似乎便要向叶枫出手,叶枫似乎毫不知情,迎着他的目光瞪了过去。那老头见这少年脚步虚浮,呼吸沉重,似乎丝毫没有武功。但是这少年却定力惊人,想来是他天生胆大。
那老头把一盆干鱼肚递给叶枫,一言不发。叶枫知道这是这老头来抻量自己,他少年人好胜,在加上叶枫一向骄傲得紧,焉能临阵退缩?
叶枫知道这一道鱼肚金钱虾做的好与不好,关键就是在于能不能发好这鱼肚。发鱼肚是用冷油浸软,然后慢慢给油加温,直到鼓起气泡,接着再加入水中。
谁知道叶枫却直接烧了一锅热油,将这干鱼肚一下子都倒了进去。紧接着锅中火焰腾起,叶枫低头闪开,背后那老头来不及闪避,虽然急忙向后撤了一步,但是颏下一部胡子已经被火燎上,那老头急忙扑灭胡子上的火头。
再看叶枫那边,已经将火停了,那油锅中的干鱼肚都被热油炸碎。本来干鱼肚就极脆,发开都不敢用水,叶枫却将它直接下到油里,自然会碎。只是这样一来,这重要之极的食材却被叶枫毁了。
第105章 金钱鱼肚()
叶枫出的房来,看见大厅之上竟然有许多灶台,灶台旁又有许多厨师。这些厨子衣衫华贵,用具更是讲究。都是附近各大酒楼的掌厨师傅。
谁知道些衣着光鲜的人中,竟然有一个普通之极的灶台,灶台边是一个老头。这老头似乎是云州人士,不远千里来到江陵参加悦宾楼的四魁盛会。
谁知道只因为叶枫赞了一声这老头切虾蓉的手法,这老头便拿了一盆干鱼肚来给叶枫。叶枫知道这是这老头抻量于他,少年人本来好胜,叶枫这人又骄傲得紧,绝不肯叫人轻视了,当即接过。
叶枫知道这一道鱼肚金钱虾做的好与不好,关键就是在于能不能发好这鱼肚。发鱼肚是用冷油浸软,然后慢慢给油加温,直到鼓起气泡,接着再加入水中。
谁知道叶枫却直接烧了一锅热油,将这干鱼肚一下子都倒了进去。紧接着锅中火焰腾起,叶枫低头闪开,背后那老头来不及闪避,虽然急忙向后撤了一步,但是颏下一部胡子已经被火燎上,那老头急忙扑灭胡子上的火头。
再看叶枫那边,已经将火停了,那油锅中的干鱼肚都被热油炸碎。本来干鱼肚就极脆,发开都不敢用水,叶枫却将它直接下到油里,自然会碎。只是这样一来,这重要之极的食材却被叶枫毁了。
那老头愤怒之极,怒喝道:“你”举掌欲打,却见叶枫如同不见。将沸油中的鱼肚都捞了出来,放在水中涮去上面的热油。挑出其中的大片,五指轮转,将那一片片鱼肚都掰做浑圆之形。那老头吃了一惊,想不到叶枫用热油炸碎鱼肚,竟然也是发这鱼肚的一步。
干鱼肚本来就脆,用油一炸更加是一碰就碎。但是叶枫居然能徒手修其形而不伤其实,受伤的功夫也算是高明之极了。那老头看着叶枫,眼中满是惊讶之色,口中缓缓说道:“好擒拿手。”
叶枫不理,将这些干鱼肚放到高汤中和草菇同煮,接着把那些碎鱼肚放在沸水中,猛火急煎。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那老头便抱着臂在一旁看着叶枫,连手上的虾肉馅也不做了。
但见叶枫把猪油弃之不用,却将草菇捞了出来,一般的切成米粒大小和入虾蓉。那边那老者眼中颇有惊奇之色,伸手递来一碗用水化开的团粉。
叶枫摇摇手,示意不用团粉,接着便把煮过碎鱼肚的汤盛了出来。那鱼肚又叫花胶,煮出来的水自然也是粘稠异常,叶枫就用这汤当做水团粉将馅料和在一处。
那老者看的越发惊奇,忍不住伸手去捋胡子。只是手刚伸过去便发现颏下一部胡须已经给烧的干干净净,老头一愣,又把手放了下来。
接下来便是将虾肉馅塞到煮成圆片的鱼肚之中,接着每一片鱼肚上都用四片切成半圆形的草菇摆成一个钱眼的形状。接着用刚才煮过鱼肚和草菇的高汤来一浇,再上笼一蒸便做成了这一道鱼肚金钱虾。
这边这老者和叶枫已经将这一道菜快要做好,那边其他大厨却还差得远,连鱼肚也没有发起来。那老头正要往蒸锅里边倒水,却被叶枫止住。叶枫过去向掌柜的讨要黄酒,这些与会的大厨都喜自出机杼,所用材料也是千奇百怪,黄酒本来便是厨中常用之物,掌柜似乎早有准备,反手便取出一坛来递给叶枫。叶枫回去把黄酒倒进蒸锅里面,接着放下笼屉,用黄酒来蒸这鱼肚金钱虾。
本来酒性升散,再加上用火一蒸,满室之中,酒香四溢。这悦宾楼中藏酒焉能有次品?这一坛黄酒想来也是几十年的陈酿了,不说进口,单只是锅中溢出来的酒气便让人不禁的熏熏然。
叶枫素来不惯饮酒,便要饮时也不过是一两杯淡酒。本来黄酒性子较为平和,不及白酒之烈,但是叶枫闻到这黄酒却只觉得头晕眼花,似乎便要晕倒。只是他素来全无酒量,想来这酒年头颇老,后劲浑厚,因此也不在意。
又过了许多时候,其他厨师的菜肴才出锅装盘。所用器皿也是各式各样,有金银所制,也有古铜鼎镬,还有些是名窑的瓷器,更是价值连城。叶枫有意要看这老者用什么家伙来装盘,故意不去理会。这老者取出一大块剖成两半的毛竹来,又取出一只皮囊来,将皮囊中的白酒倒了进去。这白酒清冽异常,也是醇香无比。
那老头又取出一只竹签,从灶中取了火来,竟然将这大毛竹里的白酒点燃。眼见这火焰熊熊燃烧,在场诸人都是愕然,只有叶枫忽然拍手大乐道:“妙极妙极,老先生不愧是天下名厨。”那老头听见叶枫的赞叹,面色丝毫不变,只是目光究竟也缓和了些。
那边有十几个大伙公推出来的老饕来做此次大会的裁判,这几人都是江陵城中的富商王孙,只因为偏好口腹之欲,所以四处游走,品尝天下美食。只有六月初二这一日却是非要回来,到这悦宾楼来。叶枫见其中一个人还披麻戴孝,手中拿着一跟哭丧棒。心中不禁鄙视其他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