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曲-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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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白姑娘来了，在堂外候着。”侍从来报。
城主笑了，对万俟柳说：“这说来就来了，”万俟柳笑以回应，城主对侍从说，“让她进来，我们等很久了。”
侍从退下，白小聆的身影渐渐出现。她换上了云城的服饰，一身轻薄云纱显得身形高挑曼妙，头顶步摇，坠帘相碰，声声悦耳。
“云城美人似绝尘，身比浮云轻白纱，这一身衣服白姑娘穿出了我们云城女儿的风姿，若不说明，都会以为白姑娘是云城的美人呢！”城主夸赞着。
白小聆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了，低头腼腆一笑：“让城主见笑了，从没有这样穿过。”
“哪里，白姑娘一身道袍也是英姿飒爽，但也正是妙龄，不要辜负。”城主道。
“好了，小聆儿，若琬夫人的事情你不是还要问？”万俟柳打断她，提醒着。
白小聆恍然明了，见万俟柳一副“我好不容易把城主约出来你不要浪费机会”的神情，吐了吐舌头。正要开口，谁知城主哈哈大笑。
“万俟道长，没想到有一天你找我说话也要这么费劲，我知道白姑娘想问什么，是又要问静夜的事？”
“不，不是静夜公子，”白小聆突然心虚了，悄悄看了万俟柳一眼，万俟柳一直看着她，微笑着给她鼓励，让她又有了底气，“是，是云城和炎国交战的事情，想问城主当年发生的真实的事情，请城主一定要告诉我。”
城主坐在那里看着万俟柳和白小聆两个人眉来眼去，勾起一笑，叫了声：“万俟道长，我虽蒙着眼，但心不瞎。”又对白小聆说，“白姑娘，若是别人刚才跟我说了这些话，这会已经被赶出城了，可是你……”城主看向万俟柳无奈地笑笑，“我就告诉你吧，但只说一次。”
“那是十几年前了，对修仙人来讲不算长……”城主说道。
十几年前，云城和炎国发生冲突，两国在阳州边境多次交战，未分胜负。炎国历来有扩张领土的野心，跟云城的恩怨已久，私下间其实较量过多次，但一方胜在人多，一方胜在法宝，总是打打闹闹，不了了之。时间一长，云城不甘一直受辱，决定反击。
当然主要是城主不能容忍。
“大炎虽国力强盛，人多势众，但我云城也不能受人欺凌，更不可任人宰割！”城主如是说道。
在一次炎国皇帝的宴会上，两国君主终于露出不和。炎国君主想让云城出借法宝三件，明面上借，实际上是想侵占。云城城主万般不肯，炎国皇帝怒，两国战火一触即发。
“我派出探子和商队进入阳州，被当地恶霸欺辱。”城主道，继续说着。
商队十人，活着回来的只有两人。城主大怒，立刻集结部队，朝炎国发战，直接的战场扫荡的就是阳州，损失惨重。
说到这，白小聆不理解了：“都说云城是修仙之城，珍贵的法宝很多，怎么会损失惨重呢？”
“白姑娘，云城人少，难以敌众。”
“可是城主你这么厉害，怎么会打不过炎国呢？”白小聆疑惑的追问。
城主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说着：“白姑娘，修仙人都是想要登仙的，炎国数十万人在阳州屯守，云城寥寥千人，难道你要我杀了那么多人？”
“这些杀孽一造，不要说登仙了，恐怕我会变成楚毅那样，被立刻拉进魔道，”城主笑着说，“所以打了个平局，炎国损失惨重，也耗费了我三百年的修行。”
白小聆听他说着入了神愣在那里。城主又说：“我知道白姑娘想问些什么，不知道姑娘为什么执意要知道这些，但白姑娘既然这样问了，我一定会告诉你，只要求你答应问的这些事情不会伤害到静夜和云城。”
“当然不会，我想静夜公子也不会是逃避现实的人。”白小聆承诺。
城主稍稍点头：“白姑娘，我从不认为静夜是炎国人，但静夜确实是在那次战争之后来到云城。”
“静夜不是在云城出生长大，也请白姑娘替我保守秘密，暂时不要让静夜知道，万分感激。”
第136章 云城旖梦（）
城主的话，白小聆想了很久也不明白。
静夜不在云城出生长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可以告诉他呢？白小聆不解，可是城主也不愿再说什么，提及这件事总显得反感而抵触，让人不好再问下去。
白小聆回到房间时已到夜间。房间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突然，一只手捂住她的口鼻，正想尖叫挣扎，手中仙诀捏起大半，鼻尖闻到一阵青果的香味。
“师姐没有乱说话罢！”淳于承明凑到她耳边，低声说着，“不要乱动，不然你就不知道李琰君在绝焰仙门经历了什么。”
他这话很奏效，白小聆已经快捏起的仙诀渐渐隐去，也不再挣扎，恢复了平静。淳于承明手上的力道放轻，渐渐放开她。
白小聆反身，先将一旁的烛火点名，火苗噌的一下跳起，幽幽地照亮淳于承明阴骘的脸。
“你还打算做什么？”
被他一闹，白小聆没觉得恼火，反而内心平静了不少。端起烛台，绕了房间一周把所有的灯点燃，心平气和地看着他说道。
“不是今晚还要睡在这吧？”白小聆自己说着笑了。
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却是真的。淳于承明已经铺好被褥在地上，离白小聆的床只有一步之遥。
“师姐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淳于承明笑着，“我不仅今晚睡这里，以后只要师姐在云城一天，我就都睡这里。”
“我可是要保护师姐安全呢！”
白小聆嗤鼻。要他保护？他没首先宰了自己就万幸了，还说保护！
白小聆也没管他，跨过他的被褥，坐到床上，看着那一尺的距离，呵呵一声：“这么近，你当心晚上我起来踩着你！”
“师姐如果不想活着回去尽管这样做。”
白小聆觉得无趣，不想再看他，直接翻身合着衣服躺下。淳于承明拿脚抖了抖她，白小聆反感的往里面挪了挪。
“白小聆，你这逃避的习惯还没改？”淳于承明又踹了她两脚。
“你干什么！”白小聆生气地坐起，看着他一脸傲慢的样子，更加生气，“你真是……没想到你是这个德行。”
初见时衣带当风，风度翩翩的淳于承明；修行中照顾同门，品行端正的淳于承明；弟子台上谦逊礼貌的淳于承明……在绝焰仙门里俊朗俏丽给人留下深刻记忆的翩翩公子，此时已经死在了白小聆的脑中。
“我一直都是这个德行，”淳于承明冷笑着抓住白小聆想用仙法的手，“怎么，师姐想打我？”话音刚落，就见白小聆抬起另一只手，一拳朝他打过去。
“打你，不一定需要仙法。”白小聆道。
淳于承明一时没反应过来，放生狂笑。
“白小聆，一段时间不见，真的长能耐了，”淳于承明由衷地称赞着，或许是对她刮目相看，对这一拳完全不在意，问她，“今天你和城主说了什么？”
“没说你的事情！”白小聆恼怒地。
淳于承明把她上下打量：“嗯，谅你也不会，但今后你必须把跟云城城主谈话会见的内容告诉我。”
白小聆白了他一眼，轻蔑一笑：“我不说呢？你打算在这里杀了我？”
“师姐也太沉不住气了，难怪楚毅和李琰君什么都不跟你说，”淳于承明啧啧说着，“不过刚才你打我倒是真让我刮目相看。”偷偷看了白小聆一眼，见她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说话，淳于承明嘴边勾起一笑。
“你告诉我这一次，我就先告诉你在你被公子软禁时李琰君在哪里。”
淳于承明眼球转了一圈，不出所料，白小聆果然开口说道：“谈了静夜的事。”
白小聆没有全说，挑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两人吵吵闹闹，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一炷香过后。
淳于承明大笑：“就这点事你们谈了一天？”
“不可为谋，”白小聆不耐烦地转过身，“我都说了，你满意了？”
“满意。”
“那你说二师兄，那时候被你们怎么样了？”
那时白小聆刚从虚空里出来，只见到李琰君被重伤，之后被唐青所困就再也不知道李琰君的消息。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只当他在百年之约中跟同门一起逝去了。
淳于承明知道她急于知道那段时间李琰君的事情，更加不着急，缓缓地说：“我现在心情很好，不妨告诉你，城主肯定不会让你说出静夜的来历。”
“为什么？”白小聆今天也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惑着。
他咧嘴歪笑，一看就是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转而哈哈大笑。
“城主当然不会说，因为静夜是他女婿，云城的驸马爷啊！”淳于承明说完狂笑，“如果静夜知道了他不是云城人，要离开这里怎么办？城主不会让他走！”
静夜是云城皇族，但又不是云城人……照这么说，就都说通了！
但白小聆还有一丝不信：“你怎么知道？”
淳于承明抹了撇稍微冒头的胡渣：“师姐别忘了，我是城主派来保护白姑娘的侍卫。”说着在白小聆面前洋洋得意。
白小聆看着他，想到了之前他在绝焰仙门的时候，不由一阵后怕，不禁摇头：“你到底还在哪些地方打探消息，唐青想想要做什么？”
“这是师姐要关心的事情？”
“那城主还有女儿？是什么样的？”白小聆问。
“师姐不想知道李琰君的事情了？”
“你快说，静夜的妻子说是死了，是城主的女儿吗？”
“哎呀，女人真是善变，李琰君看来白受苦了。”
“二师兄受了什么苦？”白小聆惊诧。
“到底要知道城主的女儿还是李琰君的情况？”
白小聆想了想。
“两个都要。”
“不行，你已经没机会了，白姑娘。”
……
白小聆不知道，在她离开后，万俟柳和城主又折返回大厅，继续说着刚才的事情。
不仅白小聆，万俟柳对城主隐瞒静夜的事情也表示不解。
照仙界的说法，天下间真实的因果，都在已经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中刻在了这个世界上，无时无刻不在昭示着天下，所以真像永远不需要隐瞒。
“总有一天会被世人知道，”万俟柳道，“城主为什么……”
“柳仙，我做的一切一定符合仙道，”城主说着，解开眼前的红布，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睁开，瞬间暗淡了周围世界的颜色，“事关云城乃至一方生灵生死，请柳仙不要再问了。”
万俟柳轻扣桌面：“可你应知道小聆儿所言不假，那位若琬夫人应是静夜旧事，极有可能是他来云城前的妻子。”
城主悄然闭眼，似在极力克制：“地下酆都，地上云城，在静夜踏入云城的第一步开始，之前的往事都算前生了。”痛苦一声叹息。
第137章 云城旖梦（）
传闻阴间酆都是通往阳界的最后一城。在这里有三生石路，孟婆熬汤，过了奈何桥便是转生。
酆都，是阴间最接近活人的地方。
云城与之相对。自古阴阳两协，步调统一，若说酆都是阴阳协调边界中阴界的边缘，那么阳界的边界就是云城。
云城位于人界，与阴司相连，是活人世界里最接近死亡的地方。
门外一只纸鹤悠悠飞进来，在万俟柳跟前绕了一圈然后缓缓落下。这是仙家通用的传信法宝，是由送信人灵力修为幻化而成，消息被读完后就会消失。
“柳仙要走了？”城主问他。
“非也，仙司会查明雪脉峰与狄魂令有关，贫道不仅不会走，反而还要在这里多留段时日，”万俟柳丝毫不避讳，“雪脉峰近来也让城主不安吧。”
说到这，城主沉沉得叹息了一声，苦闷地揉着额头：“柳仙，我这个城主做得好苦哇。”
万俟柳笑而点头：“贫道知晓，雪脉峰不仅对你，对云城及整个人界修仙都很重要。”
“每天进城的修仙人数不胜数，让我城的百姓们都无处安住，这就够我烦了，而且还有雪脉神峰，自修仙人堵我云城大门开始就再也没见生灵下来过，”城主眉头紧锁，“柳仙，如果你是城主，你会怎么做？”
“我不会是城主。”万俟柳道。
城主微微一笑：“是啊，你当然不会是城主，都是我族的命，不知道哪位祖先得罪了哪路神仙，要子孙后代受这种罪。”连连摇头，似乎这样就可以摆脱这些烦人的事情。
这下万俟柳真的笑了：“城主，你苦闷的这个身份可是多少凡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那给他就是，我也想像楚毅那样不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