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曲-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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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聆还没有明白过来，只见这些同门都对她收手，然后分开站在两侧，中间留出一条过道。过道的那头是麻易如，她正得意而哀叹着：“白小聆，又见面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她突然要来跟自己叙旧，问她：“你想干什么？”
“你虽然比以前聪明多了，可还是够笨，”麻易如朝她走来，“本来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就这样死在同门手里不明不白的，做了鬼也找不到我，可是我改主意了。”
白小聆张大眼睛看着她，许是因为她仙法的作用，张着嘴就是说不出一声。
“算起来你也是可怜人，所以我还是现身了，让你能死个明白，”白小聆变出一沓黄纸洒在她头上，“早入轮回吧，来世投个好人家，不要来修仙了。”
“要怪就怪你认了楚毅为师，处处都有你出现。”
麻易如话音刚落，她闪身不见。那些个弟子像失了魂一样，张着手一个一个地向她扑过来。
白小聆很害怕，吓得大声呼叫，可却发现嗓子还是发不出一声，只能“啊啊”的叫唤。
眼见着人越来越多，就快将她包围了。在临近绝路之时，白小聆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力气，冲开那些人就往外跑。强烈的求生欲望支配着她，可是马上她就泄气了，而且是更加的失去信心。
麻易如在岸边布了结界。
白小聆敲打着结界，就像墙壁一样牢固。那些人都转头盯向她，其中一个突然开口说话了。
“新来的，就是一起跑个澡，你至于吗？”
听的这话很像正常人，白小聆一时间信了，朝他们走了过去……
麻易如暗自传信给淳于承明。他在门外牵制着万俟柳，收到麻易如的指示，暗自一笑。
“柳道长，他们还要许久，站在这里也挺没有意思，不如先去公子房间一坐，”淳于承明向他发出邀请，又道，“公子一直提起道长，很想和道长再叙一叙。”
万俟柳看了一眼山洞，里面毫无反应。他考虑了一会儿：“好吧。”
唐青的空间法术传呼其神。淳于承明凌空为他打开一扇门，从山洞门前迈进门去，立刻就到了唐青的房门外。
万俟柳看着门前后景象的差别，不由赞道：“青儿都无需习得御物之法。”有这样的法力造化，去哪里还不是一念之间开扇门的事情，那里还需要御剑御风之事呢？
淳于承明将万俟柳引进屋子，里面没人。
“柳道长稍坐一会儿，公子马上就到。”淳于承明放下一杯茶，轻声地带上门离开。
一片寂静。
想到那日仙司会唐青看到他时说过的话，万俟柳不由感慨自问：“青儿，你可还原谅我？”
他们是仙人，又是上仙，自当对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仙人有错尚还可以悔过，上仙要是犯错，那将可能是殃及三界的因果。
早在双月楼时，他预料唐青回来，他们相认时，唐青就将仙人以妖行之法修行的事情告诉了他。寻常散仙为了在仙界立足，不断用各种方式提升修为。现今仙界有一半的仙人依靠移接凡人修行的法力增长修为，要是耀华当真证道奏响仙曲，仙曲所到之处，必定是这些仙人灰飞烟灭之时。仙人也是人，凡人修仙被吸取修为尚不会死；仙人要是死了，要么魂飞魄散，要么落入魔道。自古仙魔不两立，无论哪一种都不会有好结果。
而这一切最开始，还有唐青的一部分原因。其他仙人拿凡人的修为和凡间的灵气修行他尚且不管，可麻易如这里，的确是他一时仁慈之心。为了让她今后不被其他现任欺负，是唐青教她用方石修行，修为快速增长起来。而后愈演愈烈，麻易如已经成了那帮仙人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万物都有自身的发展与使命，任何方式都是修行，无关对错，”唐青曾这样说，“你能像千万年来一样，对仙界的事情只是旁观吗？”
他答应了。可是他曾答应不『插』手此事，可最后还是放不下白小聆。
事情他本不想『插』手，但关系到白小聆的生死，他也不得不也牵涉进去。
第243章 仙道奇谭…唐青揭秘（）
紫云仙门的人像失去了神志，扒下白小聆的外衣就把她狠狠地往水里按。白小聆反抗不过，被按到水中呛了一口水，任她怎样哀求都没用。
“再见了，白小聆。”
耳边好像响起麻易如的声音。她现在肯定一定是麻易如对他们做了什么手脚。
“清醒……”
白小聆想反抗，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群人死死按在水里。白小聆憋气吐着气泡，想要让他们清醒过来，却无能为力。最后无力地放弃，水面上只留下一串气泡。
“飞升了，飞升了……”
上面的人如魔障般地集体欢呼。白小聆听见这声音只觉得深深地无奈……
万俟柳在唐青房里，对此刻山洞里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唐青对他笑着，告诉了他许多不曾知道的事情。比如方石的事，比如他现在在做的事情。
“不仙竹也带了几株过来，正在找合适的地方种下，”唐青说，“不仅方石，仙界里的东西我都在依次带下界。”
万俟柳震惊。
“你明知这样将『乱』了世界因果，仙界之物万不可出现在世上！”万俟柳对他的做法不可思议，“人间当有人间的道理，仙界之物只会让民不聊生，方石之事你还没看懂吗？”
万俟柳万分不解，可唐青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他了然笑着，对万俟柳说：“当然，我一直在想为什么那些东西只能在仙界，为什么只能仙人使用，为什么各界都要修仙，为什么他们修仙就不能用这些东西？”
“你想做什么？”万俟柳敏锐地察觉问。
“柳啊！”唐青感叹一声，“你想过三界一统吗？”
自古仙魔不两立。魔界野心昭昭，一心想将仙界据为己有，此事纠缠万载，各界尽知。那么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各界都在修仙，连妖界精怪成仙者也是众多……那么为什么不能满足所有人的心愿，实现三界一统呢？
不论仙人、凡人，亦或是妖族，只要能够不断地修行提升，为什么不能用相同的方法。为什么仙人就一定要清修，精怪就要吸取凡人精气？
“仙人苦修不得，为什么不能借助方石凝结天地灵气，来增长修为？”唐青反问。
“青儿。”万俟柳没有想到唐青会这样想。
“你离开仙界太久，没有见到过刚飞升的小仙受到欺凌的样子吧？”唐青笑着，“凡人经过苦修，浴曲重生成仙，都是被仙曲认可的仙界，为什么他们就要受到其他仙人的欺压？上仙久居外天，为什么一过仙界就要受到膜拜？”
“因为是上仙，”万俟柳答着，“因为修行超过仙人太多。”
“那为什么不能用最快的方式提升修为境界？”又绕回了这个问题，唐青看着他的嘴角笑着，“他们又哪里有错，值得耀华舍弃仙身重入轮回来证道？”
唐青终于把他一身的因果原原本本地说给了万俟柳听。他之所以下界，他们之所以散发狄魂令，仙界种种无一不说给万俟柳听。纵使万俟柳游历各界数万年，但也被他这个问题问住了。
为什么仙人只能清修？
万俟柳不得不承认，唐青的诡辩很成功。
“可又何须去害死耀华？”万俟柳问。
唐青呵呵笑出了声：“不是害死，是要她不回到仙界，永远在轮回中。只有她不回仙界，仙界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变化，她既然已经放弃仙身，就这样如愿的过下去吧。”
万俟柳看着他不知道是可叹还是可悲。他话虽然这样说，但仙界其实早就已经变了。
白小聆眼前的光亮越来越小，身子随着水流渐渐下沉。这水好象没有地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落到底。白小聆是修仙之体，比一般的人更能在水里活动，可是刚才被紫云仙门的人一闹，竟然发现身体里提不起气来。
不能调动修为，她此刻就跟凡人无异。
看来命该绝矣！
白小聆惨淡地笑笑，吐出最后一个气泡，然后闭上眼任由身体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是在她的梦中，还是在生命最后一刻的『迷』蒙。白小聆看到眼前有一团蓝『色』的光亮，像宝石一样的石头发着柔和的光。
白小聆不知道阴司长什么样，只是听说很黑，但不知道还会发出这么柔和的蓝光。恍神间，一条黄沙道浮现眼前，蜿蜿蜒蜒一直伸向看不到尽头的地方。她一个人走在这路上，心中生出无比熟悉的感觉，两旁的花姹紫嫣红开着，似乎是在迎接她最灿烂的生命
……
一个女人的背影隐隐约约的在前方出现。白小聆看不清楚，但看见她嘴角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她渐渐走近，女人说话的声音也逐渐清晰。她在朝她摇头，一身桃『色』裙装在这黄沙地里十分打眼。白小聆渐渐瞪大双眼，这个女人她见过，不就是一直缠绕在她梦里挥之不去地那个女人的影子吗？
这一次，她看清楚了脸。
她的脸像九天的明月，皎皎不染尘埃。精致的五官人间少有，是她从没见过的标致。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像脱离了凡俗般的不真实。
是的，不真实，怎么会有生的好看的人？
“你不能来这里，快些回去。”女人轻声地对她说，扬手让她往回走。
“我为什么不能来？”她懵懂地问。
“这里是死人之路，你还不能死，”女人说着，身形渐渐消散，“你不能死，回去吧，有人在等你。”
“有人在等你。”
“等你。”
“你。”
……
那个女人消散在风中，白小聆突然觉得眼前一片狂风刮过，尔后听到无数声惨绝人寰的哀嚎。
今天是雪脉峰灵蛇一族毁灭的日子，也是云高凡每年必来祭奠他此生唯一爱过的女子的日子。雪脉峰依旧那么雪白，灵质安静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长眠。山顶的湖水恢复了正常，正源源不断的给一方生灵输送灵气，同时镇守着三界的顶点，维护人间与阴魔两界的平衡。
云高凡将手中的花束放下，是他依靠思念用法术幻化出来的，人间没有的品种。他记得以前她最喜欢这种花，独一无二，只为她开。
他面前的池水波澜不惊，像一面镜子，可是渐渐的出现了裂痕。
第244章 仙道奇谭…自有神助（）
云高凡双眼遮着红布，不能看见。可是周围隐隐变动的灵气让他感知到湖水里有什么正在往外冒。他的眼睛被云承天取走，这是前话了。可这并不影响他的视线，谁说修仙之人只能靠眼睛去看世界呢？
湖水咕咕地往外冒着泡，一具人身突然从水里冒出，掀起一阵打大波打湿了云承天的鞋袜。
一个人被波浪冲到岸边，云承天过去一看，熟悉的感觉让他一惊。
“白小聆？”
他疑『惑』又震惊地看着她，白小聆正不省人事地躺在那里，浑身冰冷，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像死了一般。
云高凡将她带回云城。屋里点上花油，配上『药』膏散发出淡淡馨香。
白小聆睁开眼时，看到了陌生又熟悉的房间。她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在这里，但这间屋子让她感觉非常熟悉。她的身体像死过一样根本不听使唤。她折腾两下，然后安静地躺着不再动弹。
回想着刚发生的事情。从启云仙门到“浴池”，再到落水走上黄泉路……这一件件她都清楚的记得，一定不是虚幻。最后时刻那个女人说：“回去，有人在等你。”
难道真的有人在等她，所以救了她一命？
白小聆『迷』茫的想着，暗自庆幸被人所救。没有死掉真是太好了！心里也舒了口气，随着她的思绪神游，房间的门也被人推开。
“你醒了？”云高凡推门而入，手中端着汤『药』走到床边放下。
白小聆看着他愣了好久。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他，惊呼一声：“城主大人！”
“别说话，元气尚未恢复。”云高凡阻止她，然后端起汤『药』喂她喝下。
“你怎么会出现在雪脉峰上？”云高凡问，“如果不是我正好在那，你当活不过昨晚。”
白小聆暗自吐舌，想要告诉他事情原委，可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
“不要勉强，先好生恢复。”云高凡安抚住她，让她不要激动。见她平静下来，这才拿走已经空了的碗，慢慢地离开。
启云仙门内，当紫云弟子沐浴完后，自然是没有发现白小聆。
有人问了：“那个新来的呢，还没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