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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青云门徒-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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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该死!”不单是周一仙,就连云墨也都在无声咒骂着。

    原来那火焰不分敌我开始追杀起焚香谷的弟子来,只不过不知为何却浑然没有方才闪击唐逝的速度,反而走走停停地,不时爆发出一声怒吼。

    这可给了焚香谷弟子的逃生之机,但是倒霉的是,却正好有一个被那团火焰盯上的焚香谷弟子,御剑从云墨几人藏身的地方上头飞了过去。

    更倒霉的是,云墨等人藏身之处,背后却是一截尽头坍塌了的死路,若是在平常他一拳便可将墙壁砸开,可是好死不死,那火焰却又忽然停在前面,发起了呆。

    这下几人只能紧紧缩在这一段半截胡同里,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动静,生怕惊动了那狂暴而强大的火人。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但也许仅仅是一瞬,不过在三人心中都显得那么漫长。已经不能指望有人能发出响动来引开那火人,四周一片寂静,而那火人,却不知为何就在原地打起了转来,时而安静,时而暴躁连连发出怒吼。

    几人挤在狭小的阴影之中,苦不堪言,云墨和周一仙都还好了,小小也是神兽之体影响不大,可小环不过是一八九岁小女孩,如何受得了这重重热浪的侵袭!

    云墨警惕地盯着那火人,只感觉对方的状态诡异的紧,而且小环和周一仙就近在咫尺,若有个不小心只怕便会受到损伤,云墨心里着实不愿意和他动武,只盼着能够等到他“燃料烧尽”的那一刻。

    只是忽然感觉怀里抱着的小环身子不停扭动,带着幼儿肥嫩的小脸布满了潮红,不断沁出的汗液将她纤柔细嫩的头发都浸得湿了,帖在脸上,本来神气无比的冲天辫也变得软塌塌的——活像一只病歪歪的公鸡。

    云墨暗呼一声大意,他却是忘了小环耐不住这等热力,看着她眼泪汪汪地却强忍着自己不出生的小模样,很是心疼。

    他此时左臂搂着小小,右臂环着小环,双手正好交错于胸前,此时左手下探,轻轻握住了小环的小脚丫,一股清凉真气暗自运了过去。

    可是小环这丫头不知为何忽然一怔,身子扭动地更加剧烈,面上的潮红一点也没有好转,甚是更多了一层艳丽的瑰色。云墨不知为何,以为她仍然酷热难忍,急忙又一运力,将真气变得更亮送入她体内。

    小环身子一震,再一动不动,大眼睛中蓄满的眼泪终是流了下来。

    云墨见状很是担心,这孩子不会是被热病了吧?正苦于那火人驻守在外不能开口询问,却感觉自己右臂上一阵湿湿热热的感觉晕染开来。

    忽地灵光一现,云墨这才明白过来,小孩子晚上睡不踏实总是会起夜,可是小环这丫头刚好被堵在这了,本来就憋着很难受,再加上云墨的冰凉真气顺着小脚向上那么一刺激……

    想到这里,云墨禁不住嘴角勾勒起了一道忍俊不禁的弧线,这也太寸了!

    可是他偏偏忘了,小环自小跟着周一仙走南闯北甚是早熟,可不是那等什么也不知道的小丫头。

    本来这会就又热又渴又憋得难受,可是偏偏出了这么丢脸的事情失禁到别人身上。看到云墨嘴角的笑纹,小环的委屈已经压抑不住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又气又恼又羞,便禁不住哭了出来,虽然只出了一声便强自忍住,可这突兀的一声足以引起在外面没头苍蝇般徘徊的那火人的注意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看我七十二变() 
火人带着炙热高温扑面而来。云墨来不及再纠结于小环的问题,抬起腿来一招恶俗无比的“黄狗撒尿”,后踢腿将背后堵住的泥墙踢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流着泪的小环和神经粗大又睡着了的小小一把都塞到了周一仙怀里,右手一拨将他甩了出去。

    老周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之后便是“噗通”一声,随即又是呲牙咧嘴的呻吟声传来。

    可是云墨已经听不见老周后面一连串呲牙咧嘴的抱怨和咒骂声,那火人来势太快,云墨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可那火人已经逼近到眼前,灼人的热浪将云墨逼得气息一窒,禁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左手一划在空中画了个半圆,将火人发射出的一团火焰向侧面引开,落到一侧的院墙之上,熊熊燃了起来。

    云墨瞳孔一缩,这院墙自己靠着很久,知道它绝对是用黄土一层一层堆糊而成,再加上前几曰大雨方歇,这土墙外层却没有干透,阴渗渗透着湿气。可就是这么湿漉漉的泥巴枪,竟被这拳头大的火焰立即点燃,这威力……直接颠覆了云墨的化学常识,也同时熄灭了他尝试触碰一下这火焰的念头。

    更让他憋屈的是,在他的感知中,这火人的实力并不甚强,至多与他未受伤前的实力相若,可是偏偏这火焰威力非同小可,再加上那人似乎真的变成了另一种物质——就像一团火,身形缥缈不定,行动的轨迹也是令常人无法想象,甚至可以从身体中间裂开一道口子再合上,打得云墨只能不住地转腾挪移,甚是郁闷。

    可是他又不敢向着周一仙和小环逃走的方向躲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从那狭窄的小巷里面闪了出来,将那火人向另一个方向引了过去。

    风驰电掣,这四个字足以形容云墨此时的状态,强忍着丹田剧痛已经将身法运转到极致的他感觉自己如今的身法似乎已经同未受伤之前相差无几,可是那竟始终不能拉开与那火人的距离!

    那名普通的焚香谷弟子,化身为炎魔之后,连移动的方式也和修真之人不一样了,不是直线地追逐,而是不断闪烁着,就像真正的火焰一样,一熄一燃,一个明灭便能闪进一大段距离,如果云墨有空暇的话,他一定会愤怒地吐槽这无节艹的上天:“尼玛不带这么玩的啊,自古枪兵幸运e啊,对手带作弊器的,无限引燃加闪现啊!“

    可是他这会只能像丧家之犬一样只能夹着尾巴将身法运转到极致,甚至需要手脚并用,还要随时准备着表演各种空中转体等高难度动作,以躲闪背后不断发射而来的火焰弹。

    他的形势是如此狼狈,以至于在较远处一座小屋旁边那个笑得猥琐的老头子,在哄那个流着眼泪的小姑娘的时候,也不禁那他来打趣:“你看他好像一条狗诶!哎呀小丫头你还在哭什么啊,喂喂喂,你怎么连爷爷都打!别拽我胡子!哎呦……”

    抛开那个无良的老头不谈,云墨在忽高忽低飞掠到村边的时候,终于找到了转机。

    那火人在云墨的诅咒和期盼之下,终于再一次呆滞了一刻,像忽然死机了一样愣在那里站定转了一圈。

    虽然很快他又反应过来向云墨扑了过去,不过这短暂的一段时间足以云墨稍稍拉开了距离,身子一抹猛然爆发到极速,顺着边上的一栋小屋边角一拐,咬着牙发动了七十二变!

    云墨得自二郎真君的无穷妙道自包含了七十二变的法诀,只是这法诀艰深无比,同他平曰所学完全不是一个体系,所以虽然他在这上面投入了很大精力,却始终收效甚微,只能变些最最基础的东西,若是想变化成大型的活物那即便尝试百次也有九十九次不成功,剩下一次,还只能变个不伦不类。

    不过好在这次他只是想变身躲一躲而已,所以只是看见墙角放着一捆木柴,急忙就把自己变成了一根柴棒子混在里面。可是,也许是右臂不听使唤的问题,也许和他把这变化之术没练到家有关,显然他这次的变化,并不成功。

    我靠!云墨环视一下自己的新形象,又是庆幸又是后怕。

    后怕的是自己显然人品不佳,变得不伦不类地;而庆幸的是,还好自己选择变成了一根木柴,所以拖着一根臃肿的枝桠,倒也不算出格。

    那火人显然没发现这捆劈好的柴火中出现一根如此粗壮的木棒是多么违和的事情,他只是在这屋角处来回扫视,却始终没发现云墨的踪迹,竟在那边徘徊几圈,又站着不动了。

    云墨咬着牙维持着变身状态,心里暗暗发狠,这下看咱们谁能熬过谁!

    不过,这个邪门的村庄今夜似乎受了诅咒一般,无论是谁都休想让自己的计划一帆风顺。

    果不其然,云墨坚持了不一会,却只听远处沙沙沙脚步声响起。他登时大急:周一仙这老货平常看起来很谨慎嘛,怎么到这会儿了这么浪?

    他急忙小心翼翼探出神念去观察,可不防那团火焰似乎对元神气息格外敏感,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火焰“呼”的一声又重新冲天而起,云墨只感觉似乎有一根烧红的铁钎插进自己脑子里一样,元神一疼几乎快要维持不住变化之体了,不过好在他修炼元神曰久,受过的反噬之苦也不少,这才强自忍了下来。

    不过耳听那脚步声更响,若非那火人刚才被自己的神念所惊动,还站在原地警戒,只怕早已向那几人扑了过去。

    可是形势不容乐观,只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竟是向着自己这边走来!

    云墨运气于心,已经做好了冲出的准备,这时却听见了那两人说话的声音:“造孽啊,我家屋子都着火了!”

    “这些天杀的妖魔,太凶残了,我亲眼看到老雷家扬扬被一刀砍死!那还是个孩子啊!”

    “嘘!别做声,希望那些妖魔都走了吧,咱们好快叫人去救火,唉,这世道……”

    云墨先喜后惊,喜的是这声音并非是周一仙和小环,而惊的是,这些显然是当地村民的人已经慢步摸到到了这条路的边上,只需再一转弯,便和火人打个照面!

    救,还是不救?

第一百二十四章 惊醒() 
to-be-or-not-to-be;that‘s-a-question。

    云墨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再次面对这个问题,如果说当年在宿舍闭着眼睛将那一坛药酒干下去是给自己了推开了崭新生活的大门的话;这一次,就真真正正是生存和死亡的抉择了。

    而且云墨悲哀地发现,自从自己得到杨戬的传承以来,这运气,就没怎么好过。

    精神还有些混钝,元神刚刚被烈焰灼烧之伤仍在隐隐作痛,那种奇异的火焰似乎对人的元神有着天然的克制之力,甚至于并没有直接触碰到都会被逸散的热力所灼伤。

    云墨对那火人的忌惮已经到达了极点。

    以他如今的状态,与那火人对攻,实在是胜算极低,他刚才不是没试过以冰水克制那诡异的火焰,可是这奇火分明不是凡间之火,水浇不灭,土……那就不用提了,没看它练泥巴都能点着吗!

    他真的希望自己能缩在墙角一直等到天明,在周一仙的叙述里,即使强如当年那位炎魔,亦最后因为支持不住灵魂的消耗而气绝。不过云墨这时也明白了这等短期增幅法力更胜长生堂血咒的涅盘诀,为何一直寂寂无闻,只怕现在的焚香谷,也没几个人掌握这邪意的法诀了吧。

    施咒者神志不清敌我不分,这便是这法诀最大、也是最为致命的缺陷。

    可这也是云墨最最头疼的地方,谁愿意面对一个狂暴、违反常理、攻击手段诡异又无法克制的对手啊!

    但是,那几个乡人的脚步像重锤一样沉沉落在云墨心头,一步一鼓点,“咚、咚、咚……”

    一直以来,云墨都没有什么正义感,所以可以毫不顾忌地同鬼王宗白姨她们相交,也可以在焚香谷的人员遭遇埋伏伤亡惨重之时仍然不动声色躲在一边看戏。可是,他却不能说服自己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贫民百姓被无辜屠戮而无动于衷。

    然而偏偏神识不断传来的刺痛感在提醒着他,危险,危险,危险!

    这一段时间很短很短,可又偏偏似乎又很长很长。有时候云墨真恨不得自己真的变成一截木头,木有感情没有思想的木头,这样,就不用思考,不用选择。

    “你这是在躲闪!”一个声音如惊雷般在云墨脑中响起!

    “你怕了,你怂了,你废了!”那声音喋喋不休咒骂不停,在他的脑海之中盘旋波动,如老鸹悲鸣声音萦绕不绝;又如钢刮锅底之声令人牙酸;可言语中透露的意思,却如洪钟大吕一般,拥有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

    一幕一幕画面在云墨的记忆中徐徐展开,清徽宗外法印和尚死亡前的“阿弥陀佛”;重伤垂死的年轻焚香谷弟子身上丝丝逸散出的火焰;被碎星剑当胸开了个大洞却迟迟不愿倒下的躯体;被打断全身骨骼却仍在坚持断断续续诵念的“千斤坠”咒文……再然后……那一身水色的年轻女子,飘荡于碧空蓝天之中,张开双臂,在悄然暗鸣的铃铛声中,那一声声咒文是那么的坚定清脆,那女子最后,仍然带着从不曾出现过的、令人心醉的温柔笑容,向着那七色剑光,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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