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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武林野史-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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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这句话还未说完,马车已经失去了控制,倾斜了起来,斜斜的向道路旁边的一棵腰围粗的树上冲撞了过去。

    沈双飞总算反应了过来,却只来得及一声大喝道:“小心!”

    喝声还未停歇,马车就凌空翻了出去,就好像是个顽皮的孩童在翻筋斗一样。

    沈双飞扑了过去,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抱住了柳青青和孩子,飞起一脚,踢开了车厢门。

    一只手也适时的从踢开的车门外伸了进来。

    只听孟轻寒的声音道:“拉住!”

    两个人急急似漏网的鱼,忙忙就像是丧家的犬,还不等两只手相握紧,就一提一拉,孟轻寒拉住沈双飞,沈双飞抱住柳青青和孩子。

    两人同时一声叱喝,车上三个人,地上一双手,三大一小,手拉着手都已飞出,站在地上。

    还没等他们站稳脚跟,紧接着就是马车“轰”的一声,撞在道旁的那颗树上。

    撞得粉碎。

    天气本来很是晴朗,阳光艳丽。

    新鲜的阳光正照在大地上,这本来应该让人感觉得很舒服,但他们一点也愉快不起来。

    忽然有一阵风吹过,然后就有一片乌云掩了过来,挡住了日头。

    就仿佛连太阳也不忍见到这条马路上刚发生的事。

    刚才这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好端端的一匹马突然就变成了两截?

    车厢虽然撞得粉碎,有一只车轮滚出老远,却还有一只轮子顽强的留在车架上,仍在不停的转动着,发出一种单调而刺耳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在这个时候听来,这声音就分外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柳青青紧紧抱着孩子,不让孩子哭出声来。

    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实在太害怕,怕得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因为恐惧已经使她完全麻木。

    虽然刚才跌得浑身骨头都快散了架,可是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事,孩子没有哭,她却哭了。

    她虽然这一天连一口水也没有喝,肚子里早已空空如也,但此刻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就匍匐在路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大声的呕吐。

    她呕吐不是仅仅只是因为恐惧,还有更多的却是因为丑恶。

    她见过死亡,她经历过从生到死的过程,这两天恐怖的经历无疑比别人一生所遭遇到的还要恐惧离奇得多。

    可是她从未想到死竟是如此丑恶的。

    这一刀劈下,似闪电,如霹雳,实在太快。

    马虽分为两半,马性绵长,仍然没有死透。

    马是温顺的,它的线条是柔和的,这世上也绝没有哪一种四腿着地的动物,跑动起来会比马的身姿更优美。

    马也是忠实的,和牛狗一样,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之一,就算是个恶魔也绝不应该伤害一匹马。

    那匹可怜的马,倒在地上,居然还没断气。

    前半截的鼻子里还在呼着热气,后半截的腿居然还在一弹一弹的,内脏一条条的和着鲜血拖得老远。

    甚至心脏还在不停的跳动。

    这一刻,谁能体会到马是什么感觉?

    也绝对没有哪一种事是比现在更让人恶心的了。

    柳青青并不惧怕死亡,但是这种死法却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的。

    生命本来就都是平等的,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匹马。

    在死亡面前,人命也和一匹马命没有任何的区别。

    人是一条命,马也是一条命。

    你若想别人珍惜你,首先你就得珍惜别人,你若知道生命的珍贵,就应该爱护所有的生命。

    她倒在地上呕吐,吐得浑身都发了软,连骨头都像是酥了一样,想爬都爬不起来。

    她只希望这是个梦。

    这些天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个梦,只希望现在是在梦境里,只希望睁开眼睛,这一切都看不到。

    可是等她张开眼睛,那两个血淋淋的半匹马还是躺在路途中。

    刚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匹马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分成两半,刚才的那一道厉芒当然不是晴空的闪电,当然是有人在拦路。

    关键是拦路的是谁?

    用的是什么样的武器,才能造成这若许大的威力?

    剑走轻灵,飘忽,多变化,就算力气再大的人,也绝对不会能够一剑将一匹马活生生的砍成两段。

    何况力气大的人,头脑一定不会十分的发达,也绝对不会去学那变化多端的剑法。

    只有昔年的名剑客“崇阳铁剑”郭崇阳,手中一把铁剑,采自深海,乃玄铁所铸,重达四十二斤。

第98章() 
但他却早已在鹰愁涧一役中,为代替小李探花赴战而亡。

    这世上除了小李探花外,谁也不知他究竟埋骨在何方,到如今,只怕就连尸骨都早已腐朽。

    斧头大开大磕,劈下虽简单,一斧劈下,前重后轻,想要再举起,就不会是一件太容易做到的事,也绝对不会一闪而没。

    何况自八十年前的金甲神去世后,近年来也没听说过有用斧的高手。

    更何况世上也绝对没有一把能将一匹马砍成两段的大板斧,就算有,也没有人能挥舞得动。

    只有刀,刀虽然没有剑法的变化多端,也没有斧头的大开大磕,可是刀也注重速度,也走刚猛。

    可是,究竟要一把什么样的刀,才能够一刀力斩奔马?

    刚下了一段比较陡峭的下坡,这匹马拖着马车是越奔越快的,更何况马本来也就是这世上跑得最快的几种动物之一。

    但这一刀就像切西瓜一样的简单,一道厉芒闪过,根本连一丝毫的停顿也没有,这匹马就分为了两半。

    刀光一闪,怒宰奔马,太阳隐没在云层之后,四周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就连鸟叫声都没有,就好像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从来都未曾在现实中发生过一样。

    四周一片死寂,太阳躲在云层后,天色阴沉。

    一个年轻的樵夫,站在道路旁的树林里,一担柴火散在路边,他却顾不得拾起,趴在一颗歪脖子树上,也在不停的呕吐着。

    今天他起得很早,精神却很好。

    他挑着一担刚从山上砍下来的柴火,嘴里哼哼唧唧的唱着‘十八摸’,刚摸完那两个又白又滑又香又甜的包子,正想更进一步发展,正准备穿过这条大路,挑到前面的市集上去换两个油盐钱。

    他脸上带着笑,眼睛闪着光,挑着担子一闪一闪的,正幻想到女人那奶油色的肌肤实在要比奶油更香甜,摸在手上也实在要比剥壳的鸡蛋更光滑、更有感觉,这实在是让他情难自禁,难以控制自己某个地方的变化。

    所以,他就在心里暗暗地计较着,晚上是不是该去钻一钻女人的热被窝,做一做那拱屁虫的勾当?

    因为他刚才摸来摸去,摸得自己浑身火烧火燎的燥热,简直比热锅里的鱼还难受,却又赶紧退下马路来。

    因为他忽然看见一辆马车正往这里奔了过来。

    还好他还年轻,反应还算快。

    但这匹马就像是那只偷吃了黄蜂巢的狗一样,根本就没有看到他这个人,拖着这辆马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险些将他撞了个四腿朝天。

    赶车的脸色苍白,就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人一样。

    这个脸色苍白的死人简直比那只偷吃了蜂巢的狗还要疯狂得多,嘴里大声的喝叱着,嘶声怒骂着,挥舞着手里的马鞭,甩得劈啪作响。

    看这怪物的样子,就好像恨不得将这辆马车和那匹廋骨嶙峋的马,一下子赶到八百里之外去。

    “这人莫非死了娘老子,赶着回去奔丧?”

    年轻气盛的樵夫避之不及,险些被这马车撞了‘四腿朝天王八式’,成了马蹄下的肉泥,好不容易砍来的柴火也散了一地,当然受不了这等鸟气。

    这樵夫很有一把力气,手中砍材的板斧是按照他的要求,特别加重的,重有八斤。

    就算他每天只砍一担柴火,每担柴火只重八十斤,那也得挥舞数百次斧头。

    一天就算他只挥舞三百次斧头,一年就是十万多次。

    十年算下来,那也有一百万次之多。

    无论什么人,若是将一把八斤重的斧头挥舞了一百多万次,他的力气总是要比一般人大上许多。

    事实上,这樵夫的确很有些本事,他虽然只是个砍柴的,却肌肉结实,曾赤手打跑过一只山猪,两只野狼,在这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

    这樵夫当然不会忍气吞声,任由别人骑在自己脖子上撒尿,当时就怒火上冲,气塞满胸,刚想开口痛骂这个脸色苍白的疯子几句,让他走路带双眼睛。

    可是还没有等他张开口发出声,就看见刀光一闪。

    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根本就分不清那究竟是刀光,还是闪电。

    他的瞳孔只看见一道光从对面的树林里飞了出来。

    等他才看到这道刀光时,这道刀光已经落在那匹拉车的马身上。

    然后刀光又一闪而没。

    再然后他就见到了一幕他这一生中最难忘,也是最离奇的事情之一。

    如果在以后的岁月里,你问他在这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必定会先呕吐起来。

    这世上每天都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在人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甚至有很多你简直不敢相信你自己的眼睛,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令人反胃的事。

    在这年轻樵夫剩下不多的岁月里,他会将此刻发生的这件事当做故事来讲。

    因为这件事虽然是他亲眼所见,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他宁可相信这只是一个梦!

    人若是被腰斩,只要这把刀够快,够锋利,这个人一定不会立即就会死亡,而是还要挣扎一两分种,等血流净,身体各种器官都衰竭,这才会彻底死亡。

    动物也是一样,甚至有很多动物就算被砍成两段,也绝不会死亡,因为低等动物的生命力比较顽强,身体构造和人大不一样,但这种事根本就不应该会存在于现实中,可是却又偏偏发生在他眼前。

    他嘴巴才张开,就被吓得打了个趔跄,牙齿险些将舌头咬下了半截,呆在那里,一张嘴唬得简直可以塞进一整个马桶。

    在这一刻,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那匹生龙活虎般的奔马,忽然间的就分开了。

    ——前面的一半居然和后面的一半分开了。

    ——前面的那半匹马居然用两条腿奔了过来。

    ——后面的半匹马居然也在用两条后腿儿在地上奔。

    以后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可怜的樵夫跟本就没看见,他根本就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他只希望今天早上在这条马路上看到的一切都是个梦。

    噩梦!

    但是他已经倒在路边呕吐。

    他虽然只是个樵夫,却也并不是个没见过事的,他听说过三国,茶馆里也听人讲过七侠五义。

    可是这种只应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事,却从来也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没有人会希望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边!

    他只想赶紧跑回家抱着被子蒙头大睡三天,将这件事从头到尾忘得一干二净,只因他若是再在这里呆下去,他怕自己也会变成一个嘶声竭底的疯子,可是他知道这件事他是永远也忘不了的。

    他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抽空的麻袋一样,浑身发软,一步也迈不动,肩上的担子扔在路边,柴火散了一地,斧头跌在地上,檀木做成的斧柄刚好敲在他脚上。

    他的脚肿得就像是个包子,并且还是发了酵的包子;可是他连一丝的疼痛感觉也没有。

    因为只要一抬起头,就看到路边那两个半匹马,只要一张开眼睛,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现在,他已经伏倒在路边,大声的呕吐着,险些连苦胆都吐了出来。

    能一刀怒斩奔马的刀,那究竟应该是一把什么样的刀?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看见。

    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

    刀光是从道旁的树林里飞出来的,这匹马被劈成两半后,又拖着这辆马车继续向前奔了十几丈,这才倒在路边。

    从这里看过去,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那一片茂密浓郁的树林。

    虽然已是初冬,但大多数树木还是葱葱郁郁,但树林里却了无声息。

    连鸟叫声也听不到。

    四下一片静寂,空气中也仿佛带着种‘死’的邪恶气息。

    但却看不见人,更看不见刀。

    但是每个人都知道这把刀的存在。

    刀,当然一定还在树林里!

    阴暗的树林里一定有双邪恶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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