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野史-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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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轻寒沉默半晌,才缓缓道:“今日你若是不来,我只怕永远也找不到你。”
沈双飞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道:“也许可能,但是我这个人什么都会,就是不会逃命,何况大丈夫生死何惧,怎能逃避?何况我决心已定,今日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再活着回去。”
孟轻寒默然半晌,道:“既然你决心已定,那么,你未了的心愿”
沈双飞再次打断他的话,冷着一张脸,道:“纵然我有未了的心愿,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没有丝毫关系,我自己的事一向由我自己去做,没必要借别人的手。”
孟轻寒叹了口气,道:“你死之前的事我没兴趣过问,你未了的心愿,等你死后,我可以去代你完成。”
沈双飞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这是你的规矩?”
孟轻寒的目光重落,看着自己手里的刀,缓缓摇了摇头。
沈双飞道:“那么,就不必。”
孟轻寒道:“这么说来,你是宁可被我一刀砍下脑袋,也不愿意说出来给我听听?”
沈双飞缓缓移开他的目光,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我记得一年前的今天,你就问过我相同的一句话。”
孟轻寒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记得,我确实问过,我也记得一年前的那个时候,你不肯说。”
沈双飞沉默着,慢慢道:“那时,我就告诉过你,你随时都可以杀我,却休想逼我说出我不愿意说的话,不想做的事。”
孟轻寒道:“我记得,你确实这么说过,难道现在的你也还是一样?”
沈双飞淡淡一笑,道:“那时候不肯说出来,现在也还是一样。我想说的话,想做的事,你就算拿根绳子将我捆起来,我还是一样要说。我不愿说的话,你就算拧断我的脖子,我还是一样不会说。”
他的语气虽平淡,但声音却异常坚定,无论谁,若用这种口气说话,那就表示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孟轻寒道:“这么说来,你是宁可带进棺材里面去?”
沈双飞道:“是!”
他想也不想,这个‘是’字就脱口而出,说得斩钉截铁,看来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来劝他,也很难改变他的决心。
孟轻寒总算闭上了嘴巴,手缺握得更紧,手上的青筋也一根根的凸了起来。
看来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他是不是已经准备拔刀?
沈双飞忽然又捧起了他的剑,黯然道:“这是一柄好剑,千锤百炼,可柔可刚,无论如何弯曲,却绝不会折断,这世上也绝对找不出比它更好的五把剑来,我死后,你能不能善待它?”
孟轻寒端坐着不动,冷冷道:“刀在人在,刀毁人亡,既然你已经决定一心求死,又何必还留恋这身后之物?但这既然是你最后的要求,那么我就答应你,等你死后,我就将这柄剑和你埋在一起。”
沈双飞只有叹气,道:“但我却情愿死在自己的剑下,学剑的人,若是死在自己剑下,虽然是一种讽刺,却也是一种光荣。”
孟轻寒冷冷道:“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沈双飞道:“何况用别人的剑,自己的刀就不用染上鲜血。”
孟轻寒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垂落,默然凝视着手里的刀。
——刀上的血是能洗净的,手上的血又怎么能洗得干净?
沈双飞看着他面上的表情,道:“但你还是要用自己的刀?”
孟轻寒冷冷的道:“你有不肯做的事,我也一样有,我杀人一定要用自己的刀!”
沈双飞闭上了嘴巴。
孟轻寒一刀在手,手已经握住了刀柄。
他是不是已经准备拔刀?
刀出鞘的时刻,就是死亡的时刻!
沈双飞缓缓闭上了眼睛。
生命是脆弱的,每个人都应该好好珍惜,他本来是不该来的。
不该死的却一心求死,岂非有些痴傻?——不该来的又来了
就在此时,就在孟轻寒的刀将要出鞘,还未出鞘的时候。
忽然间,漆黑的夜里忽然又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骨碌碌的,听来就像是巨轮转动。
然后,忽然间的又是“轰”的一声响,就像天空巨石坠地的声音,一样东西撞破这酒店本来已经腐朽不堪的门板飞了进来。
这东西撞破门板还未停留,力量也未曾衰,带着风声“呜呜”的旋转着直飞了过来。
烛光虽然昏黄,但看得却还是很清楚,竟是个闪着乌黑光芒的大铁球。
铁球来势力不可挡,闪着乌光飞进来就直撞向沈双飞后背。
这铁球少说也有半人高,在加上这凌空飞来,这股力量实在难以让人想象,何况人的骨头就算再硬,可也总归没有钢铁硬。
没有人能承受得了这一撞之力,这力量已经不下千斤,别说人类区区的血肉之躯,就算是一块顽石,在这种力量下也会被撞的粉碎。
第9章正文()
沈双飞没有回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像是根本就不知道这铁球是冲着而他来的。
他本来就是来求死的!
对于一个准备接受死亡的人来说,这世上又还有什么是能打动他的心?
他不动,孟轻寒也不动,动的只是他的刀。
就在这时,眼看铁球已经就要撞上沈双飞的背心,眼看就要血肉横飞,眼看就要发生最惊人的一幕
忽然间淡淡的刀光再次飞起,刀光仅仅只是一闪,等火花四溅开来,就又已消失不见。
然后所有的动作再次停止,就连风声也似乎在这一闪刀光中完全停止了下来。
此时刀已归入鞘中。
然后才是‘叮’的一声金铁交鸣声,这来势不可阻挡的铁球,就被这轻轻一刀就给劈的停顿了下来,悬浮在空中。
这一刀挥出时速度远在声音传播速度之上,是以才先看到火花,继而才能听到声音。
这一撞之力也和这一刀挥出的力道相抵消,所以这来势不可挡的千斤巨球,才会停在空中。
谁能想象这一刀挥出时的力量和速度?
那仿佛已经和天地间所有神奇的力量融为了一体,这一刀看来已经超出了所有刀法变化的极限,也超越了所有力量和速度的极限,强大到足以毁灭一切。
铁球悬浮在空中不再转动,沈双飞也还闭着眼睛好好的站在哪里,血肉也没有横飞。
这淡淡的刀光看来就像是夏季天末的流星,带给人类的不再是毁灭和死亡,而是希望和幻想。
可无论多么美好的幻想希望,都远远不能打动一个人的心。
他的心看来也根本就不是肉长的,那简直比铁还要冰冷坚硬得多,别说这一刀宰的只是铁球,就是将他的躯壳宰成十七八块,将他的骨头磨成灰,也休想他会皱一下眉头。
铁球被劈得在空中停顿,片刻,然后,忽然间的,铁球又从中间分散开,分成四半,就像绽开的花瓣一样,从空中向地面裂开落下。
原来这巨大的铁球竟是中空的。直到这时,才能看到铁球中居然还藏有一个人,这人盘腿坐在那里,随着裂开的花瓣坠落在地。
这个藏在球中的人长得很矮小,就算站直了身子,估计也就只有四尺多一点。
但却不是孩子,只见他满脸的皱纹,就像是松树的皮一样,额下光秃秃的没有一根胡须,也看不出到底有多大年纪,。
他人矮,身子也廋小,只有正常人的一半大小,看来就像是个正常人的缩水版。
这个侏儒随着裂开的铁球坠在地上,却还是一动不动的,就像是跟木头一样,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就连眼睛也都是闭着的。
门窗被撞毁,屋顶也被震动了,一块被撞松的瓦片掉了下来,他却不知道闪避,正好打在他的脑门上。
只听“扑”的一声响,就像打中只是一块草革。
但他却还是连动也不动,稳稳的坐在那里,好像连一点疼楚的感觉也没有。
原来他只不过是个死人而已。
若非如此,否则这么高的屋顶掉下的瓦片,多少总有些分量,怎么可能连一点知觉也没有?
死人当然是不会动的,也不可能还有知觉。
偏偏孟轻寒也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刀。
这个死人却是会动的。
忽然间,他的眼睛睁开,双手一挥,就见一片寒光从他手里飞出,他的人也从裂开的切球中掠出。
他不动则已,一动起来就像是离弦的箭,却远比箭还要灵活巧妙得多。
寒光飞出,直打向沈双飞的后背,已经罩住了他的后心要害。
只有最锐利的眼睛,才看的出,这些寒光竟然都是些少见的暗器。
这些暗器有长有短,有大有小。长的有五寸长标枪,短的有三寸两厘长的飞刀袖箭,也有铁莲子、铁蒺藜,更有透骨钉,每样三件,一共十三种。
这十三种数十件暗器都闪着寒光,却是蓝黑色,显然都喂上了剧毒,虽然未必见血封喉,但若是只要一挨上一支,就得躺在地上,做那进气少、出气多的死狗模样。
就算侥幸当时不死,只怕也挨不到天亮,何况他根本就没打算让人活到天亮。
这三十六件暗器有的快,有的慢,先发的还在空中旋转,后发的却先至,还有本来打向下盘的忽然改变了方向打向后脑,罩住了沈双飞后背三十六处大穴。
这又是出人意料的一着,别说这数十件暗器能避得开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暗器中还有这么一个人。
这个从铁球中飞出来的又矮又小的人,也跟着这数十件暗器伸出了双手。
暗器虽先发,速度虽快,但他的人却先至。
他的动作更奇特,手中不持武器,人在空中,就伸出一双鬼爪般的手,急插向沈双飞的咽喉。
他竟是拿自己当做武器,拿自己的手当做武器。
这个人全身上下似乎就是一件极可怕的武器。
无论多可怕的武器,本身都是死的,都需要人来使用,可是他这个人却是活的,可以随意扭曲、变化各种姿势。
这双手也和他脸上的皮一样,干瘪、苍老,骨节一根根的,廋得就像是鸡的爪子,让人一见之下,就忍不住想要恶心。
这双鸡爪子一伸出,急插向沈双飞的咽喉,一双短腿也缠向沈双飞的腰。
这一着虽然诡异,让人意想不到,但却还不是最可怕的一着。
就在那三十六件暗器飞出的那同时,本已腐烂不堪的地板下,突然间的也伸出一双瘦骨嶙峋的手。
这双手也比正常的人手小了两号,鸡爪一样的满是皱纹,浅眼一看,也和鸡爪一样,绝没有太大的区别。
可这双鸡爪却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一双鸡爪,只要被他抓住,那就像长在你身上,生根发芽了一样,再也休想能挣脱开来。
这鸡爪一伸出地面就抓向沈双飞的脚髁。
这么短的距离,上有三十六件暗器和一双插向咽喉的手,下有抓向双腿的鸡爪,无论是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万万想不出法子来破解,何况沈双飞根本就没想到这一点。
好周密的计划,好诡异的一击,这一着看来他们已经演练配合了无数次,才能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这一招本来就是他们的绝着,本来就是专门练来对付沈双飞的。
现在,别说沈双飞算不到这一着,就算算到了,想要闪避,都已经是一件不太可能做到的事了。
这两个人从进来后,自始至终连一个字都没有说,甚至连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但只要他们一出手,就致人死命,简直比眼镜蛇更毒辣三分。
铁球中飞出的铁人的一双手堪堪搭上沈双飞的咽喉,短短的手指甚至已经感觉到沈双飞血管里的血液在跳动。
从地下伸出的手也堪堪握住沈双飞的脚髁,就待用力分筋错骨错开他的双腿的腿骨。
无论是谁,只要腿骨被“咔嚓”一声错开,都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就算有十分本事,也不会还能站得起来,剩下的就只有倒在地上翻滚哀嚎。
咽喉若是被割开,那后果当然就更严重了。
鲜血就像标枪一样的喷出,然后就像被按在屠板上的猪一样倒在地上抽搐,连哀嚎都嚎不出,只能在喉咙里咯咯的作响,绝望的等着呼出最后一口气。
铁人眼中发着光,一闪一闪的,火焰般的燃烧着,看来激动不已。
他喜欢看人流血,别人的血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刺激。
每当看到别人倒在他的脚下,那眼里绝望、越来越暗淡的光,身体里还没来得急冷却下来的血液,在作最后的抽搐,他就兴奋,那甚至比爬在一个比他高大一倍的女人身上,对他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