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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武林野史-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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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剑下断裂散开,却不会粉粹。

    沈双飞沉默着,像是仔细咀嚼着这句话,过了很久,才叹息着道:“你说的不错,我也的确太急躁了,剑法也确实全都用老了。”

    孟轻寒点点头,缓缓道:“也许七年以后,你就能完全掌控你手中的剑,也能将精气练到收发自如的地步,到那时,你手中的剑,也许就能无坚不摧,你也许就能无敌于天下。”

    沈双飞苦笑道:“七年?也许还远远不止七年,剑招虽然人人可学,可是要将精气练到收发自如的地步又谈何容易?”

    孟轻寒再次沉默了许久,这才缓缓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自己也知道得很清楚,那么你今天来?”

    沈双飞双目凝注着他那张苍白的脸,一字一字的道:“我今天来,只不过是为了应一年前之约,前来还你一条命而已!”

    他来自江南,翻山涉水,跋涉数千里,来到这个死亡小镇,竟只不过是为了应一年前之约,前来送死而已!

    他带着他的歌妓、鲜花、美酒,他狂欢、大醉、他狂乐,只不过是为了要享受临死前的那片刻欢愉。

    这是多么无奈的欢愉,这是多么悲凉残酷的欢乐!

    孟轻寒眼中仿佛也有那么一丝无奈,黯然道:“你”

    沈双飞抢着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我知道你一向很少说话,也不是那种多嘴的人,我来是为了和你比剑,不是来陪你聊天,也不是为了要听你说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你知不知道我平生最讨厌的是那三样?”

    孟轻寒道:“是那三样?”

    沈双飞板着一张脸,冷冷道:“我平生最讨厌的事有三件,其一就是听人啰嗦。你的刀比我的块,这我承认。但你若就这一点,就认为比我强,有资格指教我,不妨先砍下我的脑袋,对着我无头的尸体,慢慢教训,因为那时无论你有多少废话,我都已经听不见。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么?”

    孟轻寒只好叹气闭嘴,就算他还有话要说,也已经说不出来了。

    话已说尽,路已走尽。

    路的尽头是山是水,话的尽头却是剑,他只求速死!

    用嘴不能解决的事,往往就是用剑,用剑来解决一件事也往往比用嘴来得更快更简单。

    因为这是他们的一种精神,只要他们的头还未断,只要他们的血还是热的,这种精神他们就不会抛弃。

    沈双飞也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却看着他的刀。

    刀身漆黑如死亡,刀的本身也只代表着死亡。

    他也看他的剑,他的剑红如血,代表的也只是死亡。

    他知道,只要他的剑出鞘,这把刀也会紧跟着出鞘,死亡就会紧跟着来了,天上地下绝对没有人能阻止他的死亡。

    他本不应该来,更不应该出剑,可是他不能不出剑,因为他们的这种精神还在,他的血也还在他的身体里流畅。

    只是,他眼中忽然流露出一种解脱般的哀伤。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他是不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

    可是,纵然他还有话要说,还有未了的心愿,他也已经不愿意说了。

    因为就在这时,他已经大喝一声,他拔剑,再挥剑,动作一气呵成。

    昏黄的烛光下,青光闪动,剑光快若闪电,势如奔雷,毒蛇般的直奔孟轻寒的咽喉。

    他的动作虽然还是一样的优雅好看,可这一剑并非刚才削断珠帘的那一剑那么轻柔,显然他已经用了全力。

    纵然他知道无论如何努力,还是和一年前一样的结果,可他还是不会放弃,还是要用尽全力。

    因为他的诚,不光诚于他的剑,也诚于他自己,诚于他自己的人生。

    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但这就已经足够。

    哪怕真的就是死亡,哪怕这把刀真的砍去他的脑壳,至少他努力过,至少他也不会后悔。

    剑虽然还未到,冰寒的剑气却已乏人肌肤,烛火也在这一剑下忽明忽暗的窜动着,就连那半节珠帘也被剑风卷了起来。

    只听“呜”的一声,就像是飙风卷过大地。

    这一剑不要说是伸手去接,就只听听这剑锋破空的声音,就足以让人心胆俱裂。

    孟轻寒叹息了声,他也出刀。

    剑虽极快,他的动作看来却异常缓慢,他的刀动得也仿佛很是轻柔缓慢。

    看来这一刀还未挥出,这剑就将刺穿他的咽喉。

    但是,忽然间,只听‘叮’的一声金铁交鸣的轻响,几点火花四溅开来。

    然后,漫天的剑光忽然就消失不见,因为这时刀已经逼住了剑。

    剑虽然有若毒蛇,可是他这轻轻的一刀挥出,却正刚好打在这条毒蛇的七寸上。

    毒蛇已软瘫,纵然还有毒牙,也已经张不开了嘴。

    剑虽然还在,也已经出不了手。

    现在,只看的到刀光。

    烛火昏暗,刀光也暗淡,如同春月。

    淡淡的刀光自沈双飞的头上一闪而过,然后就消失不见。

    但是,却没有鲜血洒落,头颅也没有被劈为两半,沈双飞也还好好的站着,眼睛居然还在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并不是刀太快,血来不及流下,只是这一刀斩的并不是沈双飞的头颅。

    这一刀只不过在最后霎那偏离了几分,由他的头皮上方削过,削落的也只不过是他的几根头发而已。

    等他看到这发丝时,刀已经入鞘。

    再看孟轻寒,他也还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有变,好像自恒古以来就是坐在这里,也可以这样坐到永远,直到时间消失的尽头。

    他的人也好像从来未曾有过任何动作,他的刀好像从来也没有出过鞘。

    烛光也还在风中摇曳,发丝随风飘落,却还在风中飘荡。

    若不是这发丝,这一切就宛如梦中一样。

    沈双飞一伸手,发丝就到了他的手上,他死死的看着这断发,就像看一个赤裸美丽的少女那样。

    他木然的站着,也不知心中究竟是何滋味。

    然后他抬起头,这才发现他的眼神、他的嘴角已经变得说不出的讥诮。

    但他讥诮的却不是别人,只是他自己。

    他本来是来求死的。

    若是连求死都不能,他除了讥诮还能做什么?

    他瞪着孟轻寒,就像从来也不曾见过这个人似的,忽然冷笑着道:“为什么?”

    孟轻寒不懂,他的意思本来就很难让人懂,讶然道:“为什么?”

    沈双飞道:“我记得你一刀出鞘,从不空回,见血方收。”

    孟轻寒淡淡的道:“你知道的一向不少。”

    沈双飞忽然冷笑,道:“但这次,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本来就欠你一条命,我也已经准备还给你,你你为什么不拿去?为什么还要刀下留情?”

    孟轻寒垂下头,看着自己手。

    他的手苍白得就像是鱼的肉。

    沈双飞瞪着孟轻寒,一字一字的道:“这一刀你本不该斩我发丝,你本该斩的是我的脑壳!”

    孟轻寒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没有斩你脑壳。”

    沈双飞眼神的讥诮更浓,道:“为什么?”

    孟轻寒淡淡道:“因为你还有未了的心愿!”

    沈双飞还是用他一双发亮的眼睛笔直的瞪着孟轻寒,道:“谁说的?谁告诉你的?”

    孟轻寒一点也不在意他的目光,道:“我说的,我看的出!”

    沈双飞还是木然站立着,默然半晌,才道:“一年前你没有杀我,我已经欠了你一条命。”

    孟轻寒淡淡道:“嗯,好像确实如此。”

    沈双飞忽然冷笑,道:“但现在我却欠你两条。”

    孟轻寒道:“嗯!”

    沈双飞忽然提高了声音,道:“你知不知道我母亲临死的时候,和我说过一句什么话?”

    孟轻寒石像般的脸上还是一无表情,缓缓的摇了摇头。

    沈双飞紧握双手,但却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涨红着一张脸,大声道:“她临死前,再三嘱咐我,叫我千万不要受别人的恩惠,这句话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可是现在”

    他本来是完全冷静的,就连刀斩在他的头上,都没有丝毫的变色,但只要一提到他的母亲,就忍不住激动。

    他也没有说下去,全身却起了一种莫名的颤抖,就像是刚从河里捞出来的落汤鸡一样,但就算是个傻子也该当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第8章正文() 
人活在这个世上,本来就是应该互相帮助,他的母亲为什么要说这种话,还要千叮咛万嘱咐,对象却是自己的儿子?

    但是很明显,他的母亲一生必定是充满了不幸与痛苦,所以才在自己的人生经验中总结出这句话来,临死前告诫自己的儿子。

    这虽然不是真理,却是她一生的总结。

    没有人能说她对,也没有人能说她不对,因为这是她从生活中得到的教训。

    那简直比刀割在肉上的那种感觉还要来得痛苦真实得多。

    沈双飞手紧握,拳紧攥,冷冷的道:“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孟轻寒沉默了很久,才道:“我知道”

    沈双飞还是瞪着他,就像一只斗鸡瞪着他的对手那样,忽然又提高了声音,问道:“那么,你知不知道人活着不能欠别人的债?你知不知道欠债是一种什么滋味?你知不知道我从不愿意欠人人情?更不愿欠人家的命?”

    孟轻寒垂下了头,神情竟仿佛也带着种说不出的痛苦无奈,道:“我知道——”

    沈双飞的声音更大,道:“你知道?那么你知不知道,这一年,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只有一条命,你却偏偏要让我欠你两条,你让我拿什么还给你?”

    他的声音大得连个聋子也都听得到,但孟轻寒却还是一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还是淡淡道:“既然你已经欠我一条命,再欠一条又有何妨?”

    沈双飞忽然大声笑了起来。

    这句话本来应该是他说的。

    可是他的眼睛里丝毫没有一丝笑意,他笑声中包含的讥诮,哪怕就是个傻子,也该听得出来。

    他笑道:“你本不该学刀,你本该去学做生意,我敢保证,你要是去学做生意,一定可以做得很大很好,别人也一定抢不过你,因为没有人能有你这么会赖账!”

    孟轻寒仿佛没有听懂他话里的讥诮,道:“可惜我学的不是做生意,我学的是刀。”

    沈双飞讥笑道:“既然你学的是刀,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学刀的人就绝不应该像你这样优柔寡断,快剑割人咽喉,快刀就该宰人脑壳,你为什么不斩我脑壳,却要割我发丝?难道你不知道,要是我的剑在你咽喉上,就绝对不会手软,对你手下留情?”

    孟轻寒不理他的冷嘲热讽,还是缓缓的道:“我知道,我也想象得出,但是这一次,我还可以再给你一年时间,我们不妨一年后再来一较高下。”

    沈双飞板起了脸,冷冷道:“不必,我决心已定,一年后也绝不会再来。”

    孟轻寒总算抬起了头,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之色,道:“不必?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再多活一年?”

    沈双飞闭着嘴,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你已经借给了我一年时间,让我去完成我的心愿,这一年我不能完成,一年后我也同样不能完成。男子汉大丈夫,生不能快意恩仇,不能锄强除弱,就算再活十年百年,那也是白活,活着还有什么滋味?与其活着等待,不如今日死在你的刀下,落得痛快。”

    他忽然抽出他的剑,再次捧到孟轻寒的面前,道:“请,请用剑!”

    孟轻寒却不用剑,忽然自怀中摸出那封只有二十一个字,没有署名的信,递到沈双飞的面前,道:“这封信是你写给我的?”

    沈双飞看也不看,道:“不是!”

    孟轻寒道:“你看也不看一眼,怎么就确定是不是你写的?”

    沈双飞淡淡道:“因为我并没有给你写过信。”

    孟轻寒叹了口气,他相信他,准备死的人,还有什么理由说谎?折起这封信,又慢慢放进自己贴身的口袋里,道:“你我今日的一战,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

    沈双飞沉吟着道:“你知道我并不是多嘴的人,你是不是怀疑这里边有个圈套?”

    孟轻寒淡淡的道:“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沈双飞慢慢道:“但就算是个圈套,跟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之间的事还是一样得解决,是么?”

    孟轻寒沉默半晌,才缓缓道:“今日你若是不来,我只怕永远也找不到你。”

    沈双飞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道:“也许可能,但是我这个人什么都会,就是不会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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