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野史-第4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许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愿意出手——一个杀人的人,本身也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更何况在她眼中,这两人本来就是狗咬狗。
也许是因为她也已经震撼,面对天下无双的暗器之王,任何人都不会还想的到其它。
七彩凤凰针还握在倪凤的手上。
他的手却依然笼在自己的衣袖中,好像并不打算再出手。
这是他的一种习惯。
很久以前就养成的一种习惯。
每次他杀人之后,一定要很快的将七彩凤凰针收回到他的衣袖中,好像已不再打算用它似的。
他认为这种习惯会给他带来说不尽的好处。
因为他并不想别人注视他手里的七彩凤凰针,他知道这样会造成很大的疏忽。
人们看到空着手的人,总是不会起防备之心,这就好比人们会防备张牙舞爪的狼,却绝不会防备没有利爪的猪。
他喜欢这种粗心大意的人。
这种人通常情况下死得都是比较快的,这就是他的机会。
只要有机会,他就绝不会错过。
但他也知道这种机会绝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所以,经过大小数十次生死搏斗,他就养成了这么样的一个习惯。
这么样的一个习惯,当然是好习惯,理所当然的没有让他失望,最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但现在,他却低垂着头,俯首看着朱天齐慢慢冷切的尸身。
他瞧了很久,然后,他的嘴角慢慢的翘起,他的眼睛里有一股狂热,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战果成绩。
今天在这之前,他没有杀人。
萧雨衣也已经怔住,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哀伤。
她虽然不认识朱天齐,可是她知道这个人的武功绝对不会太弱。
可朱天齐却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发出,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世界上,就好像是只野狗一样死在路边一样,绝不会引起太多的人去关注。
她总算也明白了一件事。
——七彩凤凰针的可怕之处,并不仅仅只是它的威力速度。
——它还未出筒时的那种威慑之力,就会使人从心里认为自己的绝对闪避不开,使人从心里深处震撼,产生一种绝对的恐惧之意。
这种恐惧往往会让人惊慌失措,麻木人的神经意志。
神经一旦麻木,反应就慢了。
它让人恐惧的地方也绝非是发射后的那霎那。
七彩凤凰针让人惊慌、让人恐惧的是还未发射的那一霎那,因为等那一片光芒闪过之后,你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
死人是不会害怕的,也用不着害怕。
屋子里已经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但现在这呼吸的声音仿佛也变得沉重起来,简直比绝对的寂静更令人觉得恐惧,完全令人受不了,令人有一种要发疯的感觉。
还有一种声音!
地板是干燥的,血侵入地板发出一种滋滋的声音。
仿佛就连地板也变成了一只噬人的魔兽,也是饥渴难忍,在等着新鲜血液的注入。
血流得渐渐的少了,血已慢慢干透。
萧雨衣无疑是个美丽的。
她怔怔的样子更惹人怜爱,但倪凤显然并不是那种会怜香惜玉的人。
倪凤一向很明白一个道理。
在那乘大红花轿经过他的身边时,他就已经明白。
——男人若是沉溺在女人温柔的陷阱里,那么无论多愚蠢的事,只怕他也都能做得出。
倪凤连眼角都没有扫上她一眼,就好像她是条有毒的蛇,只要瞄上一眼,摸上一下,就很有可能会将他连皮带骨一口吞下去一样。
男人无疑是不能没有女人的;特别是漂亮的女人;若要他不去看;那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若是看了,却又不让他去碰,那当然也就更不是滋味了。
但若是这个女人会吸干净你的骨髓呢?
那只怕所有男人都得老虎赶着兔子般的逃之夭夭。
女人比较现实,男人也不是白痴!
在倪凤眼中,就算是天仙,月里的嫦娥,也和一段木头绝没有太大的分别,也休想能打动他的心。
他也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一向不会怜悯任何还活着的生命,任何女人也休想能打动他的心,女人在他眼中只是发泄的工具而已。
在他少年的玩伴坐着大红花轿进入那所高大富丽的房子,从那时起他就决定不再相信任何人。
在他拥有七彩凤凰针后,他就决定不再怜悯任何活着的生命。
他发誓;只要能活下去,他宁可做任何事。
他发誓;只要能活得好些;无论什么样的委屈;他都可以忍受。
事实上他也确实做到了。
每当心里稍有一点犹豫的时候,只要双手碰及到袖中那冰冷的黄金圆筒,他的心立马就会变得比黄金还要冰冷坚硬得多。
朱天齐的尸身上有七十二点血迹,伤口却只有头发那么大。
显见得七彩凤凰针这一筒钢针远比发丝还要细小的多,所以造成的伤口才会是这个样子的。
但是,七彩凤凰针这一筒钢针,却还是一根不少的尽数打入朱天齐的身体,从前胸穿入,又从背后射出,钉进地面的木板上,连针尾都看不到。
这七彩凤凰针就算是假的,但也还是天下无双的杀人利器,不但发射的速度无与伦比,就连威力也无一能及。
萧雨衣看着朱天齐的尸身跌在地上,看着这片光芒消失在自己眼里,终于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不错,这七彩凤凰针纵然是假的,可是要杀死一个人,也和杀死一只鸡没有什么分别。”
倪凤回过头来,盯着她,嘴角带着种无法形容的残酷之意,道:“所以,现在我也可以用它来杀死你。”
萧雨衣在叹气,仿佛在自伤自怜,道:“我知道,为了七彩凤凰针的秘密不至泄露出去,连你的伙伴都要杀了灭口,你当然也绝不会容许我活在这世上。”
倪凤的眼睛都都已经因为兴奋而发红,闪动着火焰一般的光。
他不但喜欢杀人,也喜欢看人作垂死挣扎。
若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在他眼前做这种垂死挣扎,这种感觉当然更能令他兴奋。
倪凤已经兴奋,道:“你害不害怕?”
萧雨衣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怕,我怎么会不怕?我只有一颗脑袋,并且还是个女人。女人总是胆小的,我又还年轻,只要能活下去,谁又会想到死?”
倪凤凝视着她,眼角却渐渐向上弯起。
但这却绝对不会是笑,那是一种给人很残酷感觉,道:“可是你还很镇定。”
萧雨衣并没有回避他的眼神,淡淡道:“反正都是死,我又还能怎样,难不成放声大哭?你应该看的出,我并不是个大惊小怪的女人。”
倪凤目光闪动着,道:“像七彩凤凰针这种暗器,一筒七十二枚钢针,要装填并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萧雨衣淡淡道:“这本是显而易见的事,我想否认也不行。”
第62章()
像七彩凤凰针这种暗器,之所以威力巨大,机关弹簧安置的当然极为巧妙,装填当然也颇费时间。
倪凤盯着萧雨衣,道:“你之所以还能保持镇定,想必就是认为在这段时间内,你已经可以跑得远远的。”
萧雨衣笑了笑,道:“兔子若是被人追赶,也会赶紧远远的逃开。”
倪凤也笑。
他笑的时候比不笑更残酷!
倪凤狞笑道:“但是这一次,你却完全错了。”
萧雨衣很是吃惊,道:“哦?我什么地方做错了?”
倪凤笑得面庞都扭曲了起来,道:“如果只有一筒七彩凤凰针,也许你还有机会逃走,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你又送了我一筒七彩凤凰针。”
萧雨衣也还在笑,笑得好像也很轻松,道:“也许我送你的那一筒,根本就未装上钢针。”
倪凤凝注着她的眼睛,缓缓道:“我看得出,你并不是个笨蛋。”
萧雨衣并不否认,淡淡一笑,道:“我的确不算太笨。”
倪凤的手伸出,冰冷的七彩凤凰针就在他手上。
他凝注着手上的七彩凤凰针,缓缓道:“所以这里面很有可能什么都没有。”
萧雨衣笑得好像很轻松,道:“这本来就大有可能。”
倪凤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道:“所以你还是有很大机会可以逃走。”
萧雨衣淡淡道:“这个机会的确无限可能大。”
倪凤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走?”
萧雨衣悠然道:“我在等!”
倪凤忍不住问道:“等什么?”
萧雨衣道:“等你装匣,只有等你装匣,才是我最好的机会。”
倪凤居然还在笑,道:“若是我不装匣呢?”
萧雨衣也注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你一定会,因为你绝不允许有人知道你的秘密。”
倪凤承认,这本来就是他的秘密。
只要有人知道他的秘密,他一定会寝食不安,一定要想法子将这人杀了灭口。
但倪凤顿然止住笑声,冷冷看着萧雨衣,声音却比目光更冷,冷冷道:“你很聪明,想用这法子引我生疑。”
萧雨衣笑道:“也许我说的确实是事实,这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
倪凤不听她的,继续说自己的,道:“我本来也想上你的当,只可惜想出这法子来的,你并不是第一个。”
萧雨衣脸色好像也有些变了,过了半晌,才勉强笑道:“既然你如此自信,为何不拆开来看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倪凤淡淡道:“这倒用不着,因为我刚才用的就是你送我的这筒七彩凤凰针。”
萧雨衣的脸色这才真的变了,变得铁青,就好像是有人照着她的脸,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过了半晌,她才长长叹了口气,道:“看来我确实做错了事,确实该死,我本不该将这么贵重的宝贝送给你。”
倪凤看着她,不无得意,狞笑道:“所以,在我眼中看来,你也只不过是个死人而已。”
萧雨衣还在叹气,过了半晌,才道:“看来我也确实是个死人,这就叫做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倪凤笑得更残酷了些,道:“你死了之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我手上的七彩凤凰针是假的,这秘密自然也就不会透露出去,所以我手上持有的依然还是正真的七彩凤凰针。”
萧雨衣缓缓点了点头,慢慢道:“确实如你所说的这个样子,因为到如今为止,这秘密除了我之外,的确再也没有别人知道。”
倪凤目光转向自己手上的黄金圆筒,缓缓道:“此刻,杨怒想必已经在和孟轻寒在拼命,我杀了你和沈双飞之后,正好还可以赶去,无论他们两人谁胜谁败,剩下的那一个也不会还剩下多少精力,也是一样要死在我手上。”
萧雨衣又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连我都忍不住想给你鼓掌看来什么事都在你的计划掌控之中,是么?”
倪凤淡淡道:“至少我比你想象中的要高明得多。”
萧雨衣点了点头,道:“看来你的确比我想象的要镇定得多,也高明得多,这七彩凤凰针在你手上也算是物得其主。”
她突然笑了笑,道:“只可惜千算万算,你还是忘了一件事。”
倪凤道:“哦?”
萧雨衣抬起头,凝注着他,道:“你忘了问问我,你手上是假七彩凤凰针,这个秘密本该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又是如何得知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倪凤立即就问,他本来就想知道的。
萧雨衣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这件事只有我知道,因为这就是我的秘密,也就是七彩凤凰针的秘密。”
倪凤的眼角在跳动,他已经觉得事情并不是他计划的那样,迟疑着道:“这秘密,现在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告诉我?”
萧雨衣淡淡一笑,道:“不错,我的确已经准备告诉你,但那也是有条件的。”
倪凤忍不住问道:“是什么样的条件?”
萧雨衣的眼睛忽然也变得刀锋一样冷酷锐利,一字一顿,道:“我告诉了你,你就得死!”
倪凤大笑。
他笑得就像是个疯子,又像是个白痴。
一个快要死的人,还在和人家谈条件,这还不算,居然还想要人家死。
这好像的确是件很可笑的事。
但这世上,很多看起来很可笑的事,事实上却一点也不好笑。
萧雨衣冷冷的看着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何不妥之处。
倪凤大笑道:“你想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