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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武林野史-第124章

小说: 武林野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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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他默默想着心事,再一抬头,才发现白衣人已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他居然走进了深山中。

    四面白雪皑皑,他忽然发现自己迷了路,但他并不惊慌,这一路上并没有人烟,只要回头照着自己的脚印一定能回到刚才来的地方,但他并没有打算回头。

    既来之,则安之。

    深山里的积雪总是比有人烟的地方要厚,前面的地上却连一个脚印也都没有,显见得从下雪后这里就无人来过。

    再往上走,忽然发现松林深处居然一片嫣红,那是梅花。

    雪地里的梅花总是开的比较鲜艳,但在这深山老林里又怎么会住得有人?

    他再往前走,就发现梅林深处却有几间石屋,红的梅花,白的积雪,灰褐色的石头,将这地方的风景存托得宛若图画一样。

    后面再也没有路,这三五间石屋是靠着峭壁而建。

    石屋的门是虚掩着的,却并没有上锁,屋外除了自己的脚印,也再没有人走动的痕迹,显见得这屋子里没有人,也可能是某个喜爱清静风雅之士临时的居处,这一下雪,人去屋空。

    他决定不走了,这一路走来也不知走了多少里路,天早已是黄昏,他早已是饥肠寡肚,若是换做别人也许早已放弃,但他却绝不能,因为这已经是他唯一的线索。

    看到这石屋,他忽然希望这里有个床铺,能让他好好休息。

    睡觉不但能减少身体部分消耗,也能恢复体力。

    这个地方他并不熟悉,也不知隐藏着多少的危险,等到夜深人静时,也不知会遇到些什么人,但无论是些什么人,他总要尽快的调整好自己的精神状态。

    这许多日子以来,他几乎没有一天清醒过,除了酒,他基本很少进食,被风一吹,现在头疼的就像是要裂开般的。

    他甚至能看到自己的手在发抖。

    一只发抖的手是拿不稳刀的。

    无论什么人,若是喝了一个月的酒,他的手都会发抖。

    一个习惯沉迷的人,也是不会还有勇气举起他的刀。

    他忽然害怕了起来,他就怕有这么一天,害怕有一天再也没有了勇气,害怕他的手会发抖,所以他宁可孤独,宁可流浪。

    屋子里果然有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屋子布局虽然简单,连条台都是石头做的,但却更显得清静幽雅。

    靠窗子的石台上居然还有几根蜡烛,他点燃烛火。

    一灯如豆,空山寂寂。

    他和衣睡在床上。

    睡下却并不是睡着,他不但饥饿,而且疲倦,他很想睡,但他却又偏偏不能安稳的睡一觉。

    这许多年来,失眠的痛苦一直伴随着他,能够好好的一觉睡到天亮,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一种过多的奢求。

    天色却越来越暗,连风也似乎都停止了刮动。

    除了他自己偶尔的咳嗽声,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响动。

    这天冷得连老鼠都不愿出来偷一嘴的冷气。

    为什么会如此安静?为什么连风声也听不到?

    他几乎忍不住要开始自言自语,自己和自己说几句话。

    他很少有这种感觉,以往就算在人再多的地方,他也觉得孤单,但现在他只希望能有个人陪他说几句话,哪怕就是个再粗俗无知的人也好。

    这种人最起码有一种好处——不能触及到他的隐痛。

    他的肚子却咕咕作响,仿佛在向他提出抗议般的,就在他要闭上眼睛小睡片刻的时候,烛火却忽然熄灭了。

    并没有风,蜡烛却还是刚燃着不久,那么这烛火是如何会突然熄灭了?

    这荒山石屋,仿佛处处都透露出说不出的诡异。

    孟轻寒只觉得浑身毛发都一根根倒竖了起来,脊背上一阵阵寒意,忍不住就翻了个身。

    屋外虽有积雪,但这一盏烛火熄灭,屋子里就完全黑暗了下来。

    窗子离地面并不高,一张死人一样白的脸正注视着他,但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这张脸立即隐藏到了窗后。

    如果实在半夜,又是在这了无人迹的荒山,突然有这么一张脸出现在你的窗外,你会怎么样?

    孟轻寒霍然跃起,就看见窗外的皑皑白雪中,有一条白色的人影一晃而过。

    是人,还是鬼?

    孟轻寒已经追到了门外,但这条人影却更快的向后退,他忍不住放声高呼:“萧雨衣,是你么?”

    刚才这张脸他已经看得很清楚,竟然就是久无消息的萧雨衣,但四下一片寂静,除了他自己的声音外,只有梅树上的积雪被他的呼喊声震落到地面的声音。

    这人的背影,他也看得很清楚,就是白天在菜市场看到的白衣人,这就难怪他始终觉得她的背影很熟悉。

    但萧雨衣不是应该已经死在南宫熬他们手里了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她逃脱了他们的魔掌,但既然如此,既然她已经来了,为何又要逃走?

    他的身法提到极限,再往前追,非但看不见人,连鬼影子都看不到一只,只有四下的积雪和一排排积满了雪花的低矮树林。

    天上虽然无月,雪自然也就不能反光,但刚才这人影却穿着雪一样的衣衫,在白雪地上本来就是很难发现的,若是平常人还可以顺着脚印,但像他们这种人,一跃可以数丈,何况又是在树林里,她若是不愿见他,随便都能换个地方躲藏起来。

    但她既然来了,为何又不见他,是不是她心里在偷偷恨他?

    这不能怪她,这些日子以来,他除了抱着酒坛子外,的确很少想起过她,何况女人的心本来就很难让人捉摸。

    他忽然又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刚才他看到萧雨衣时,蜡烛已经熄灭,屋子里漆黑一团,屋外虽然有些微光,但以他的目力,也只是看了过大致轮廓。

    那张脸虽然很像是萧雨衣,但他并不能确定,因为这世上精颤易容的他也见过不少。

    何况萧雨衣并没有这样的轻身功法。

    这要是在白天当然很难瞒过他的眼睛,但这并不是白天,若是有人易容成萧雨衣的样子,就算他可以夜视,也还是很难分辨。

    何况相貌很好的女人,身材大多也很苗条,要找一个身材相似的装扮成萧雨衣的样子,这并不难,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

    他没有继续往前走,因为他知道就算找也一定找不到。

    他一回头,就又吃了一惊,因为他忽然发现了一盏灯。

    灯光如鬼火般的闪烁着。

    灯在屋子里。

    是谁在屋子里燃上的灯?

    四下看不到一个人影,屋子后面却是数十米高的悬崖,绝无可能有人从上面下来。

    孟轻寒没有再施展轻功,慢慢的走了回去,刚才虽然躺了一会,但这一睡下再起来运动,就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力气。

    他实在太累了。

    烛火并没有灭,闪着黄色的微光。

    刚才他出去时,屋子的烛火已经熄灭,他记得很清楚,那么蜡烛是何人点燃的?

    难道是刚才他去追那个易容成萧雨衣模样人时,有人偷偷钻了进来?要么就是这人根本就没有走远,就躲在附近,等他追出去后,就悄悄钻了进来,点起了蜡烛。

    这并非不可能,但他刚才回来的时候已经很细心的搜素了一遍,四下并没有人,就算有人也只能从前面一条路走,那么他就绝无可能没有什么发现。

    可是,既然没有人从前面进来,那么蜡烛是怎么燃起来的,这当然绝不能是鬼魂,但只有是鬼魂才可以来去自如。

    他从不相信这世上有鬼魂,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那些心虚的人才会相信。

    他冷笑,若是用这种手段就可以吓唬到他,那么他就不是孟轻寒。

    那么这屋子里就很有可能有地道之类的,刚才来人很有可能就是从地道走脱的,所以才能瞒过他的眼睛。

    但这里离城镇已经很远,有谁会闲的没事跑到这半山腰来挖并无多大作用的地道?

    机关消息之类的,他并不是很有研究,但江湖上鬼魅伎俩他多少都懂得一点,何况要从这五间石屋里找出一条地道来,这也并不是剑特别困难的事情。

    他屏气静心,让自己先冷静下来,因为只有心静了,才能有明锐的观察力。

    他先从另外四间屋子起,一间间的屋子找,用力敲打地面墙壁。

    地下若是没有开辟地道,那么声音就会显得比较沉闷,反之就会是空荡荡的。

    但他并没有找到,但他刚才睡觉的屋子却很可能会有,这间屋子想对比较简陋,谁也不会将自己的床边堆满杂物。

    这间屋子除了窗前的石头搭成的石台,就只有这床了,他掀开床板,果然就发现了一个地洞。

    地洞漆黑一团,也不知到底有多深,会通向何方,也可能只是房主人挖来藏食物的地方。

    有些食物比较容易腐烂,但若是深藏在地下,那么就能保持长期不变质。但也有可能是通向逍遥公子的老巢。

    这荒山石屋处处透着古怪,但他已决定不再寻找了,因为他的精神体力已告不支,就算这地洞真的的通向逍遥公子的老巢,等他找到那里时,只怕还用不着等逍遥公子出手,他自己就已经倒了下去。

    他现在最迫切需要的就是好好的休息,在最快的时间内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才能应付未知的一切。

    但在这之前,他还需要些食物。

    就算是婴儿,也得喂饱了奶,才能安然入睡。

    这五间石屋其中有一间是厨房,他果然在厨房里找到一袋可以下锅的面食,还找到一个瓦罐,这正好可以用来煮一碗汤面,虽然并没有找到油盐,吃起来很可能会毫无滋味,但无论如何,这也总比空着肚子好。

第135章() 
屋外就是积雪,将雪融化就是水,他也并不担心面食中会被人下毒。

    分辨食物是否有毒的法子有很多种,这些法子他多少都懂得一点,要想将他毒死,这绝不是件很容易办到的事,他有这个自信。

    他煮了一锅浆糊一样的东西,因为他并不会做饭,但他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对于一个已经数天没有吃过一粒米的人来说,别说是一锅浆糊,就算是几根青草,他也一样吃得下。

    但他却忘了,这里若真的是逍遥公子的行脚处,怎么可能会如此简陋,怎么会只有一袋面食,以逍遥公子的势力,就算是住在雕龙画凤的金銮殿,身边佣仆成群,这也是很平常的事。

    饭后,肚子总算有了些暖意,精神也振奋了些。

    他将烛火挑拨得更明亮了些,光亮总是能让人精神更振奋,睡眠总是和他无缘。

    他也并不打算走,既然已经来了这里,既然他的行动已经落入逍遥公子的眼皮下,他又何必走?他也并不打算主动去找,与其瞎猫乱撞,不如等在这里,最起码这样不用浪费体力。

    高手对战,招式的巧妙无疑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但心态体力却无疑更重要。

    “我不找你,你迟早总得来找我”,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做这些多余的主动?

    他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面对着窗子,虽然他很想躺倒床上去,但这里处处透着古怪,他不能不特别小心,这许多天来,他连眼皮都没眨过,这若真的躺倒床上,说不定很快就会睡熟,那么就算别人进来将他的脑袋割下,他也很可能会一无所知。

    他并不是怕死,这一路走来,他也不知多少次和死亡插肩而过,但若真的就这么被人将人头割下,那么就算死也是一个糊涂鬼,别说他不甘心,就算是一个白痴也会扯着阎王的衣袖喊冤。

    夜色深沉,空山寂寂,四下一片寂静。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刀,漆黑的刀鞘在在忽明忽暗烛火的照映下闪着刺眼的光,他垂首看着手中的刀,只觉得自己的人仿佛也在缓缓下沉,沉入到漆黑的到鞘中。

    他忽然睡着了。

    睡梦中他来到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那里的天是蓝的,水是清澈见底的,就连风也是轻柔的,天地间一片和平宁静,没有血腥,也没有灾祸,也没有争端,所有人都快快乐乐的生活着。

    他醒来时,还是好好的坐在椅子上,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改变过。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许刚刚只是闭着眼小憩了片刻,也许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

    他毕竟不是铁打的,这种事难免总是会发生一两次的。

    何况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总有生锈的时候,就算是一台机器,也得加油才能正常运转。

    他醒来的第一眼,就是去看他的刀。

    刀还握在他自己的手中,这多少让他心安了些。

    只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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