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野史-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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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公子沉吟着道:“但想必你们知道他的下落?”
吕逍恭声道:“是在一个靠皮肉生活的女人家里。”
逍遥公子笑了起来,道:“这很好,醉生梦死,这不正是大多数人的梦想?”
他像是早已知道这个结果,面上连一点惊奇之色也都没有。
但吕逍却显得很惊讶。
这并没有瞒过逍遥公子,他笑了笑,以目而视,道:“你可是奇怪我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
吕逍又低下了头,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但逍遥公子却并没有再问下去,因为他在等着回答。
只要是他提出的问题,就必须要有答案。
无论这个问题值不值得讨论,哪怕他就是问你早上啃了几个馒头,昨天晚上夜宿在那家姑娘床上,你也必须得老实回答。
因为关键的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人。
假如他的问题得不到回答,就说明他的问题得不到重视。
任何不重视他的人,结果只有一个。
吕逍嗫嚅了半天,才道:“是!”
逍遥公子道:“这不奇怪,以他的性格,我想现在他必定很悲伤,很愤怒。”
人在悲伤时,往往喜欢用酒来麻醉自己,人在愤怒时,往往需要找个地方发泄。
他的话说的并不多,但却句句击中要害,因为他的分析永远正确。
他站的高,看得远,他对敌人的了解,也许远比敌人自己更清楚的了解。
他也从不小看的他的敌手,他对任何人和事都是严肃对待的,若非如此,那么就得轮到别人踩在他的头顶了。
这个道理,世上已经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了,他忽然又问道:“他在哪里已经醉了多少天?”
吕逍道:“已经有四天。”
逍遥公子起身走了两步,忽又坐下,以目凝注着他们,道:“他是否还继续沉醉下去?”
吕逍道:“想必是如此。”
这句话答得本来并不算错,但逍遥公子脸上神色忽然就冷了下去。
他不喜欢这种似是而非的回答。
他问出的问题必须要准确的答案,回答也必须是简洁明了,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吕逍很明白这一点,答出这句话后,立即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对敌时的镇定自若霎时就变作了慌张,冷汗就从额上渗出,嗫嚅着道:“属下不敢妄自揣测。”
逍遥公子很满意他的这个态度,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和颜悦色道:“这倒也不能怪你,你们对他还不够了解。”
吕逍、吕遥同时松了口气,道:“是!”
但逍遥公子脸色忽然又冷了下去,道:“但你们跟随我差不多已有十年,我也常常告诫你们,要想打倒你的敌人,就必须要很好的了解你的对手,否则就只有等到你的对手将你击倒在地。”
吕逍、吕遥神色中充满了尊敬,同声道:“公子的教诲,属下绝不敢忘。”
逍遥公子叹了口气,脸色又缓和下来,道:“但这件事我也并不怪你们,你们还太年轻,但下次绝不能再如此鲁莽草率。”
吕逍、吕遥同声道:“是!”
逍遥公子笑了笑,意甚嘉奖,道:“以你们看,接下来他会如何?”
吕逍沉吟着,像是不知道该如何措词。
逍遥公子神色欢愉,缓缓起身,缓步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
窗外空气清新,风景秀丽,从他站着的这个地方望过去,但见窗外红的、黄的、粉的、紫的,各种颜色的鲜花争相斗艳。
他的心情也当然也就很愉快,几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欢畅过。
他静静的站在窗前欣赏着窗外的风景,他也并不催着回答。
他并不是个刚愎自用的暴君,他喜欢留有余地去给别人慢慢思索,他一向认为人长耳朵是为了听人说话,长脑筋是为了思考。
他并没有错,听人说话和思索都可以增加人的智慧。
人之所以是人,猪之所以是猪,是因为人比猪更懂得运用自己的脑筋。人之所以住在房子里,而猪之所以住在圈子里,就是因为人发挥了自己的所长。
他不喜欢猪,也不喜欢猪一样笨的人。
人之所以驯服猪是因为人想吃猪的肉,喝它的血。
他也一样,他喜欢属下发挥自己的所长。
吕逍垂着头,好半天才道:“我想只有两个结果。”
逍遥公子还是看着窗外,并没有回过身,也没有说话。属下要发表自己的意见时,他一向很能听取。
吕逍自然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又接着说了下去,道:“其一是彻底沉沦在醉乡里,不能自拔,自己击倒了自己。”
第124章()
逍遥公子的神情更欢愉。
这种结果并没有超出他的意料之外,有很多人都不是被别人击倒的,而是自己打倒了自己。
吕逍道:“其二是变得更冷酷无情,变成一个疯狂的刽子手。”
逍遥公子笑得更欢畅。
无论哪种结果,他都很满意,他要对付的人,通常情况下,都不会有更好的结果。
他问得问题并不多,因为该知道的他都已经知道,不该知道的他也差不多都已经清楚明了。
他也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吕逍、吕遥立即跟在他的身后,就像跟在主人身后的狗一样。
现在已经是午饭的时间。
饭菜并不多,但却很精致,烧菜的厨师一共有六个,都是从京城请来的,只为他一个人服务。
一天三餐,每顿饭菜都是由两个厨师烧出来的,菜肴搭配得很好,很营养,味道自然更让人回味。
他配这种待遇。
午饭后,他小憩了片刻,然后又是他工作的时间。
他工作归工作,娱乐归娱乐,这两种他都绝对不会混淆在一起。
只有在奋斗中才能进步,但娱乐却可以让人精神昂奋,适当的欢乐也可以让人的思维更敏捷正确。
“你只有在正确的时间,选择了最正确的方式,你才能在万千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
这无疑就需要精确敏锐的大脑。
精明的人从不会将任何事搞混淆,只有糊涂蛋才会颠三倒四。
逍遥公子的大脑当然是精确敏锐的。
成功的人无疑都有一颗发达的大脑。
下午,他的工作是接见远方来的客人。
他接见的地点并不是客厅,他是在书房接见远方来的客人。
他这样做当然是有很好的原因。
客厅谁都可以进,但书房却大不一样。不是很好的朋友不可以随便踏进别人的书房,不是自己人也不能随便走进别人的书房。
但逍遥公子不一样,随便谁,只要他同意,都可以迈进他的书房。
无论什么人,能走进主人的书房,都会有一种很温暖很温馨的感觉。
这样当然会让人感动,无论谁,若是被人当做了朋友,都不是一件太坏的事。
“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总比敌人好。”
“你若想别人为你卖命,你就得先让别人知道你是拿他当做了自己人。”
吕逍、吕遥早已在书桌旁两边站定。
他第一个接见的是‘源记’少东家。
门外立即有人高呼道:“有请源记杨少东家。”
他喜欢有礼貌的人,他无论接见任何人,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对头,还是他的下属,他都会用请。
他随时随地都不忘让人明白,他是个谦谦有礼的君子。
有礼貌的人总是会让人觉得愉快。
君子当然也就更容易和人打交道,这种人的朋友当然会有很多。
在这样的主人面前,也很少有人会不出力做事,因为这样的君子已经越来越少,能找到这样的东家并不容易。
随着呼声从门外走进来的是个脸圆圆的中年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很华丽,看不到一丝的皱纹,手上也带着一枚蓝田玉戒指,脸上却带着和气的笑容。
和气生财,这人看来的确是个买卖做得很成功的生意人。
但他的行动却很敏捷,走路轻得听不到一点脚步声,显然轻功的根基很不错。
这人正是‘源记’票行的少东家。
‘源记’票行信誉卓著,大江南北都有分行,所开银票南北十三省通用,只要你持有银票在‘源记’随时随地都可以兑换成十足十的纹银。
逍遥公子的声音更温和,道:“一年不见,你的轻功更高了,江湖上人才辈出,一代新人胜旧人,真是可喜可贺。”
杨少东家走到桌子下首,躬身一礼,一张平平凡凡的脸也不禁显得有些得色,道:“属下萤萤之火,哪能和公子的日月之光辉相比?”
逍遥公子微笑着点点头,道:“你远道而来,本应为你接风洗尘,但我知道你家事繁忙,这就只好等到下次了。”
杨少东家又躬身一礼道:“公子日理万机,属下怎敢劳动公子?”
他好像也知道逍遥公子不喜欢听废话,立即就从怀中取出了厚厚的一叠银票,双手捧道桌面上放定,这才道:“这是源记去年一年所得的纯利,一共是四十六万三千五百两,开的也都是公子属下源记的银票,请公子过目。”
逍遥公子伸手接过银票,连点都不点,因为他知道属下绝不敢弄虚作假,微笑着道:“我就看你是个老实人,这生意才交给你,你办事,我放心得很,这一年辛苦你了。”
杨少东家有些受宠若惊,恭声道:“为公子办事,属下感恩戴德不尽,要不是公子赏属下一口饭吃,属下哪能有今天的地位。”
逍遥公子微笑道:“你也不用太过客气,只要你好好的做,这源记终有一天是你的。”
杨少东家立即躬身道:“属下如何敢当。”
逍遥公子道:“源记南北四十六家分号,这一年你也够辛苦的了,等下你去库房领两万薪银,算是我给你的红利,这七天你就不必回去了,就在城里好好乐乐。”
杨少东家打躬作揖,圆圆的脸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道:“属下领命。”
他走出去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都长高了一尺。
有人说:“金钱万恶!”
有人说:“金钱万能!”
这两种说法都不太对,金钱当然不会是万能的,但却也绝不是万恶的。
但奇怪的是,这世上偏偏有人将金钱归结为万恶之源,但万恶之源绝不是钱,而是人,人的心!
金钱不会杀人,金钱也不会主动来迷惑人,任何‘东西’都不会杀人,只有人才会杀人,邪恶的只是人的心。
“只不过文钱难倒英雄汉,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口袋空空的人,就好像是个空的麻袋,永远也直不起腰来,只有听别人说,看别人的脸色,甚至富人家的狗,也很可能比你叫的更大声。
人只是人,总得吃饭喝酒,神仙也得闻闻香气,树木也需要阳光才能生长的,是不是?
所以,钱不但能‘役鬼通神’,钱也可以使‘鬼’推磨,金钱不但能买到这世上绝大多数东西,有时也能买到人心。
这倒好像的确是事实,这个道理既简单,又明白,谁若否认,谁就一定是个伪君子。
这世上‘伪君子’越来越少了,是不?
逍遥公子接见的第二个人是‘龙虎镖局’的大镖头。
‘龙虎镖局’是中原四大镖局之一,所用镖师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的一流好手,接手的也都是油水较多的货。
林总镖头年纪不大,身材魁梧,一手铁砂掌据说已经练到九成火候,平时也总是昂首阔步,目不斜视,眼中自然也少有他人。
但这次他走进来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一个驼背的小老头,脚步迟疑得又像是上法场的犯人。
看到他,逍遥公子的脸色就不是那么和悦了,淡淡道:“总镖头这一路来,车马劳顿,想必早已累坏了。”
林总镖头吃吃道:“不辛苦不辛苦!”
看到逍遥公子的面色,他就不敢多说什么,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弓着身子,双手捧到逍遥公子面前,用一种耳朵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这是镖局去年一年所抽的利润,也开的是源记的银票,请公子过目。”
逍遥公子接过银票,淡淡道:“我记得镖局的账目应该是十天前就已了结清楚,你为何直到今日才来。”
林总镖头道:“属下属下家里有些事需要处理”
逍遥公子缓缓点了点头,目视手中银票,缓缓道:“这是多少?”
林总镖头面红耳赤,道:“一共是十六万一千一百两。”
逍遥公子道:“去年呢?”
林总镖头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