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暖花凉-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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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天一听大骇,正要哇哇怪叫,却被杨慕涵白了一眼,娇嗔道:“可是梦姐姐委婉的拒绝了,她说,只愿在市井中弹奏吟唱,过些平凡日子。皇帝叔叔自然是不愿善罢甘休的,后来,我心疼梦姐姐,向爹爹死缠烂打,爹爹才劝服皇帝叔叔。”
说罢,眉尖微蹙,有模有样的哀叹道:“不过,皇帝叔叔并未作罢,反是将这块本属于皇后的玉佩,赠给了梦姐姐。封她为无双仙子,并承诺于她:无论何时,只要梦姐姐拿着玉佩进宫,他便立即‘废皇后,立新后’。这事,外人倒是极少知晓。想来梦姐姐无意于皇帝叔叔,将玉佩完全不当回事儿,竟转赠给了你。。。唉!”
仇天注意力全在梦琉璇身上,丝毫没有在意杨慕涵的讥讽之意,凝视着纤尘不染的玉佩,眉头紧锁,指着凤凰栖息的两根枝干,继续问道:“这两根枝干呢?这又是什么典故?”
杨慕涵盯着看了片刻,低声思忖道:“这个,或许是梧桐吧。载梧引凤,古代许多典籍,都是凤凰与梧桐放在一处的。”说罢轻轻唱道:“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这是诗经里面的民歌。还有庄子秋水里说过‘鹓鶵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这鹓鶵,亦是凤凰的别称。”
仇天瞧她懂的如此多,禁不住暗生羞愧,倒更令杨慕涵长了娇气。只见杨慕涵脸色微红,眼神稍微有些迷迷之色,顿了顿说道:“小色鬼,我教你一首好词,名字便叫。乃是一位风月诗人所作,词云: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chun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仇天也是天资极佳,听她句句念来,全诗意境也悟了七七八八。听完垂首不言,用蚊蝇轻哼之声,喃喃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心中苦闷,竟如词中所写,不禁暗暗悲戚。
“糟了!”
仇天正垂首闷着,忽然想起身处险境,三才更不知去向,大喊一声,拽着杨慕涵便飞奔开来。
才走两三步,顿觉天地焕颜,景色大变,一片白蒙蒙的雾气氤氲在天涯尽头。地面上,杂错纵横的落叶青翠yu滴,朦胧的美妙景色,隐约透露着仙境纤尘不染的素净。每一片叶子均是形状整齐,薄如蝉翼,两人唏嘘之余,一抬头,只见三才正在不远处呼唤。
三才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面露喜色,却突然面色一凛,惊呼起来。
只是,仇天两人已凭空消失,难以听闻了。
原来,这满地翠叶,锋利如剑,是万万碰不得的。杨慕涵看到地母,想起了刚才离奇诡异之态,心中一阵后怕,挣脱仇天的拉扯,只想尽早赶到三才身边。却不料,无意中踩到落叶,陷入阵中隐藏的杀阵。
仇天见势不妙,忙牵她衣袂,谁料与她一并陷入了杀阵之中。
一时狂风大作,呼啸而来!
只是恍神刹那,漫天已飞起了无数叶片,盘旋而起,声势惊人。但见群叶乱舞,哗哗而至,片片碧叶如同刀削般锋锐,划破空气,又若脱弦利箭,声势惊人。
两人匆忙闪躲,狼狈逃窜。奈何叶片密集,两人便如笼中之雀,瓮中之鳖,逃之不及,躲之无处。唰唰两下,衣衫尽破。仇天瞥了瞥杨慕涵,鱼贯一跃,窜到她身前取下青鸾剑,为她击飞木叶。
杨慕涵本来无事,见他到来,顿感委屈,扑到仇天怀里径自啼哭起来。
这一刹,风声渐息,漫天落叶竟缓缓安静了下来。
仇天被扑了个香玉满怀,闻着她发梢一抹淡雅清香,突然面红如桃,不知所措起来。一只手持着杨慕涵的青鸾剑,击飞乱叶,另一只手却在空中起伏摇摆,尴尬着,不知放往何处。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仇天刚扬起手,帮杨慕涵拂拭泪水,却听到远方一声虎啸,霸气凶蛮,如雷震耳!仇天吓得浑身一颤,竟忘了动弹一下,那只手,便停留在杨慕涵梨花带雨的俏脸上,捧着,不知过了多久。仇天惊诧于虎啸,四下张望,却未见恶虎露出踪迹,更是没看到,杨慕涵已羞红了双颊的脸。
终究,杨慕涵大骂一句小色鬼,向后急急退了两步,嗔怒的瞪着仇天,娇笑道:“小色鬼,不必找了。你是找不出老虎的。”
仇天将青鸾剑丢给她,想到了杏花村中一面之缘的那只白虎,哼哼一笑,冲她讥讽道:“你这ru臭未干的小丫头,又怎知我找不出?我倒是见过真正的老虎,你可曾见过?”
杨慕涵阅历浅薄,何曾见过兽中之王,却嘴巴一撅,刁蛮道:“见过怎样,没见过又怎样?我自然晓得你找不出老虎,你敢赌不敢?”
仇天倒是机灵,偷偷向四下张望着,仍是无半点野兽足迹。在这生死关头竟不欢喜,反而暗暗丧气,扬起头冷哼一声,冲杨慕涵没好气的哼道:“找出找不出,与你何干?若不是你走路无心,踩着落叶,我又怎会落入此阵中来!”
杨慕涵一听来了气,鼓紧了腮帮,怒道:“若不是你这小色鬼拦下我,我又怎会错踩落叶?你倒说起理来了!”
仇天自知理亏,讪讪扭头,不理睬她。
微风正凉,吹起了几片叶子,打几个转儿,悠闲的飘了过来。
仇天伸手借来青鸾剑,潺潺舞动,将近身叶片全部击飞。杨慕涵痴痴地看着他身姿,心中暗骂道;小色鬼虽说色了些,剑法倒还有几分卖相。虽心中暗赞,口中却不饶人,呸了一声,冲仇天得意洋洋的娇笑道:“上曾言道‘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有狂风的地方,自然会幻化出来少许虎啸。咯咯,这虎啸乃是风声幻化,自然不会有真老虎的!再说了,我且问你,此地如此凶险,鸟兽绝迹,老虎纵然是百兽之王,可它敢进来么?”说罢捂住嘴,嗤嗤笑了起来。
“小人得志!”
仇天听她蔑笑,心头忿忿不平,但端详着杨慕涵巧笑倩兮的美目,想起方才怀中的软玉温香,硬是提不起半分怒意。正自苦恼,无从辩解,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柳吟风时常训斥他的话,哈哈笑道:“我柳叔叔说了,只会耍些小聪明的人,是难成大器的。你这些小聪明,肤浅无聊,又怎会知道我经天纬地的大智慧?”
少年少女只顾争嘴,竟不觉,风势越来越厉。
漫天叶片急速飞舞,似是九幽地府,黄泉鬼蜮里妖异动人的罗刹女,美丽背后,依稀透着毒刃。不多时,杨慕涵衣衫被削破了更多,小臂上亦多了两道伤。仇天见状,轻轻责备了一句笨蛋,随后便扑到了她身前,替她护身。
凝视着青鸾剑,但见飞叶来势依旧汹涌,仇天思忖道:权且死马当活马医吧。仇天自怀中掏出了数道兵解符,剑身卷起落叶,尽数打在了杨慕涵四周。顿时杨慕涵身边涌现了层层护体罡风,将她团团包围,凌厉的叶片竟无法近身,颓然落地。
是为:
符咒通神,大破三千迷障。
争强好胜,却是侠骨柔肠!
仇天看她安然无恙,面露喜色,自己却忽然一个趔趄,岌岌yu倒,脸色转瞬苍白。
第十一章 有凤来仪()
风中岌岌yu倒的少年,咬紧牙关,脸色煞白。
原来,仇天被焰影迷住心神,精血大量吐出,已丧失了过多体力。方才又不顾一切的打出数道兵解符,腹中内力空空如也,挥剑都极为吃力。但他脾气向来倔强,不愿示弱于人,撑住身子,剑如潺潺流溪,向四周挥洒,却孱弱无力。
随着杨慕涵一声惊呼,仇天背上血痕累累,深可见骨。
倔强的少年,再也无力支撑沉重的躯壳,摇摇晃晃,向前跌去。
杨慕涵躲在符咒中,倒是无事,在一旁咬着嘴唇,眉头微蹙,盯着仇天许久,眼眸中似是多了些莫名其妙的,晶莹透彻的湿润。她看到仇天几yu跌倒,匆忙扶了上去,扑在仇天怀里啜泣不语。
“哎呦!”
殊不知,这一抱,撕扯着背上伤口,顿时仇天疼的呲牙咧嘴。
“臭丫头!”仇天使出浑身力气,将杨慕涵推开。奈何他气虚力薄,杨慕涵纵然被她骂一句,又不愿松手,两人便保持了相拥的姿势,在杀机四伏的迷阵里,无声静默。
‘水是烟波横,山是眉峰聚。yu问行人去哪边?眉眼盈盈处。’
三才在外面等的心惊胆战,心急火燎,两人却在青涩的拥抱中,盈盈的眉眼里,生出了些朦胧的情愫。身旁“咯吱”一声脆响,惊醒了迷醉中的两个小小少年。
原来片刻之间,符咒之力已逐渐被压制,消失殆尽了。
望着他清秀俊朗的眉眼。
望着他倔强不屈的神情。
望着他手忙脚乱的模样。
望着近在咫尺的仇天,杨慕涵巧笑倩兮,仿佛忘记了身处险境,撅起嘴巴,嗤嗤笑道:“小色鬼,你把百鸟朝凤拿出来试试看。”
仇天拧起眉毛,没好气的喊道:“拿出来也无用!你当这叶子是假的不成?”
杨慕涵银铃般的笑声咯咯响起,继续撅着嘴巴,嗔怒道:“叶子是真是假权且不顾,你若不试试,我们只好死在这里啦!我才不要与你这小色鬼死在一处。。。”话虽如此,她脸色却是红扑扑的。
花气如酒,柳叶如舟。
女儿家心事,两眉羞!
仇天唉声叹气,自青衫中缓缓掏出了玉佩,口中叹道:“死马当作活马,再医一次吧。。。”
杨慕涵听他说话如此粗劣,蛾眉紧蹙,轻唾了一口,哼道:“做死马,可别招惹上本小姐,要做你自己。。。。”话未说完,却被眼前奇状惊得瞠目结舌,檀口半开,一字难吐。
只见半空中,凭空飞出了一道模糊身影,似人似兽,诡异万分。
又是一声清澈的龙吟,天地变色,迷阵无形,万千叶片尽化为乌有。
待平静下来,整个大阵已毁了个一干二净,找不出一丝痕迹。山谷内外,顿时一片透明通彻,再没有浮云遮掩。五十年前睡仙陈抟摆下的两大奇阵,竟被生生拆解,化为尘土。
三才遥望着空中转瞬消失的一丝残像,心生奇异,面面相觑。一回首,却见仇天与杨慕涵相拥而立,三才更是诧异,面露玩味之意。
杨慕涵“呀”了一声,羞红到了耳根,匆忙撒手,向地母怀中扑去。可怜仇天一身无力,两腿软软的跌坐在地上,又被三才扶了起来。
“两个可怜孩子!”
地母揽着慕涵,拍了拍仇天身上的尘泥,慈声问道:“你们无端陷入第一阵,刚刚走出,师傅们尚来不及问询,你们倒好,又掉入了第二阵!现在不止是安然无恙,更将两大奇阵毁了个一干二净。这通天彻地的造化。。。还不跟师父老实交待!”
人间佛“啧啧”出声,在一旁喃喃自语道:“莫不是,遇到陈抟那老儿了?不对不对,那老儿五十年不见,应该早早入土了罢。”
天剑耳尖,将他言语听的清楚明白,正yu破口大骂,却被地母一手喝止。
仇天自怀中掏出凤凰玉佩,娓娓道来:“两次脱险,均是借了梦姐姐这块玉佩的福。臭丫头说这块玉叫百鸟朝凤,是为母仪天下之征,它先破去了迷惑心神的焰影,又化去了漫天落叶。。。”
说着说着,仇天自己亦觉得不可思议,挠了挠头,继续说道:
“周爷爷曾说,玉性温良,本是凝神护心之物。第一阵,倒还可解,第二阵徒儿却不知缘由了。。。”
天剑接过玉佩,细细端详。
人间佛却一指戳在仇天脑门上,不顾他呲牙裂嘴,呵斥道:“净说瞎话!你这小子,没跟和尚学会武功,倒学会打起诳语了!和尚方才听到的,分明是龙吟,龙吟和凤鸣谬之千里,岂能听错?”
说打这儿,人间佛狡黠一笑,揽着仇天,轻声问道:“你且老实交代,到底是不是遇到陈抟老儿了?那歪鼻梁、矮个子、扇风耳、芝麻眼。。。这般,这般。。。”
说罢还扭着自己硕大的头颅,摇摇摆摆,故作丑态,滑稽可笑,堪比跳梁小丑,更似作态伶人。
天剑勃然大怒,冲人间佛吼道:“够了!老秃驴再敢辱及先师,贫道打碎你的狗腿。”说罢长叹一声,默然唏嘘道,“小天确实没撒谎。这块玉,应当是上古神玉。古书传闻:东方句芒,鸟身人面,乘两龙。你且看此玉的形状,鸟身人面,下面骑乘的分明不是梧桐枝干,而是蜃龙。”
仇天自幼被周不颠宠溺,尽听些荒林精怪之类的传说,此时轻咦一声,好奇的插嘴问道:“东方句芒是什么东西?一种鸟精么?”
地母被他诙谐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