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暖花凉-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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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微,却一一传到了华千枝耳中,宛如带刺的毒钉一般,刺上心头。心正疼的扭曲了面孔,却忽觉得身旁华池剧烈的抖了下,放眼一望,眼前的小木屋依山而立,静谧的不闻一丝声音。
华池全身微微颤抖,轻声唤道:“采桑子前辈?采桑子前辈?”声音愈发微弱的唤了几次,却没有一声回答,再向木屋里望去,更是寂静的惹人心底发寒。恍如内心的寒涧被阳光直射,颤抖生疼,华池顿时失声,一阵疾驰,飞身跃到木屋中,浑不察觉身躯撞碎了门窗。
华千枝放心不下,整颗心随着他悬着半空,提剑加紧脚步追了上去。刚刚揭开破碎的门帘,却见华池跪在地上,满脸婆娑的泪水溢满面庞。华池膝盖前方,却是个面容狰狞的女子,七窍出血,遍体是被铁索勒出的血痕。鲜血尚未凝结,眉头尚未舒展,定然是刚刚死去,只是,死因太过神秘残忍。
华池口中念叨的千言万语,忽然哽咽在喉间,再也说不清道不明。伏首跪在地上,宛如虔诚的佛徒,只是世间悲情看不破而已。山间清凉的气息穿梭着,似要带走香消玉殒的佳人。华池一声低吼,一把抱住缡儿,任由眼前的泪水打湿佳人,任由血痕涂抹在自己脸上。
华千枝呆傻了一般,哪见过华池这般模样。自两人相识,华池尽是一身的淡漠洒脱,甚至是没心没肺,何曾失态?她宛如陪他一起哑了一般,静默无言,守在一旁。却见华池猛的站起身来,死寂的眼神盯着华千枝,说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去就来。”
华千枝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华池转瞬消失,不见了踪影。放眼望去,却是冲青山袅袅的最深处奔去,华千枝半含叹息的打量着缡儿,怔怔出神,叹道:“若我是你,死也值了。他如此疼怜你,又如此丢给我,想来也是信任我。”叹罢无言苦笑,眉头紧蹙,不知恨谁。
谁知等了半晌,仍不见华池归来,华千枝顿时焦急起来,默然回望着渐渐冰冷的缡儿,咬了咬牙,径自冲了出去。华千枝在云深山的雾障里穿行,四处呼喊,却没有一声回应。焦灼之下,心亦乱了起来,一不小心脚腕触在石棱上,隐隐渗出血迹。华千枝强忍疼痛,待到一险处的峭壁下,才看到华池半跪在地,身前的老者已碎体身亡。
一股熟悉的淡淡花香,藏在山野中,却不是天地间自然的香气。掺了些脂粉味,那香味如此熟悉,竟再也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
第一百零二章 此恨焚恨天()
“采桑子前辈,劳烦您老人家了。”华池眼神淡漠,伏在地上连连磕了三个响头,才发现华千枝已走到跟前。没等她说话,华池全身一抖,怒吼道:“我让你守着缡儿,你把她自己丢在那了么?”吼过之后,不看她一眼,又转向木屋所向疾奔而去。
华千枝被他丢在山中,憋屈的放声大哭,吼道:“我担心你,全成了驴肝肺。”奈何华池愈行愈远,并未闻声。华千枝哽咽了声,一把抹净眼角的残痕,冷冷一笑,深一脚浅一脚的追了过去。
华池仿佛变了个人,淡漠一扫而尽,字字句句衷情而发,轻抚着缡儿素颜,深情倾诉道:“你知道吗?你昏睡之后,我爹都急了。爹死之前,常常非要把这个婢女许给我,那个婢女立为小妾。我冲他冷笑,骂他无知,若是他早些日子把你许给我,多好。”
“我们不提我爹了,你终究是不喜欢他。哪怕恨他,我也不怪你,整个华家都欠你。”
“记得幼年时,不知情何为。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今生今世,你都是我华池唯一的发妻。那竹林还有你刻下的诗句,广庭竹yin静,华池月光寒。我对着这句诗痴了十年啊,十年都熬过了,为什么偏偏熬不过这一会儿呢。”
“你用十年,伴我童真流韶。又用十年,留我三千孤月。如今,竟用一刹赠我空欢喜。我该欢笑,还是伤悲?”
“铁索勒的你生疼,于是我陪你,把自己手心勒出一道道血痕。可你无人煎药的时候,撕心裂肺的挣脱该有多痛?偏偏那时,我华池逞一时欢愉,恨不能目睹以碎心。你可知碎心容易,苟延残喘太难。没了唯一的念想,还能倚仗什么去冷眼世事,去桀骜不群,去卑躬屈膝,去强颜欢笑。”
“十年前,你说你我像云和月,我的展眉蹙眉便成了你的盈缺。十年后,我华池是蝶你是花,花自飘零,为它忙了一世的蝶又何处归根?”
华千枝看他痴傻模样,心底隐隐作痛,一股怜悯的情绪难以言明。“客栈里若是我不拖沓,或许她就没事,或许你便不会伤心yu绝了。”华千枝声音里透着愧疚,垂首叹道。
华池似笑非笑的挑了挑嘴角,眼神依旧痴呆,轻叹道:“你又不知,怎能怪你。若是细细分析,错仍在我。若是不将她送出地宫,凭着幻阵的守护,她也不会出事了?”华池黯淡的眼神微微一亮,仿佛无意间念道:“地宫。。。”愣了半晌,又苦费时力,与华千枝一起将缡儿安葬了,叹道:“你是一派之主的夫人,本该安葬在地宫里,但你定不会欢喜。不管如何,驭兽派是祖宗基业,我怎能不顾。”
叹罢恋恋不舍的盯着新坟,一股悲伤渲染开来,终究是强忍住悲痛,转身冲地宫走去。
华千枝一路紧跟着华池,顾不得腿脚伤痛,沿路回望,只见遍野狼藉,处处都是空旷的山头。越发往里,越能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愈来愈浓,伴着yin风飒飒,惹人心底幽幽泛寒。华千枝本知此地荒凉,却不料如此yin森,仰观华池的侧脸,眉头紧紧锁着,脚步亦愈来愈快。
华千枝脚踝猛的一疼,伤口处得肌肤迸裂开来,丝丝鲜血渗出,浸透了素白的棉袜。华池回头一望,却是眉头皱得更紧,自衣袂上撕下一条布片,简单的包裹了下,轻叹道:“派中或许出了异变,你的腿脚待会儿我再处置,你体谅一下。”
声音虽少不了的淡漠,却颇显得柔和,软软飘进华千枝的耳畔。华千枝眼眶里泪珠盈动,仿佛心窝里埋藏的委屈瞬间消失了一般,咬了咬牙,忍着疼痛站了起来,正要说自己没事,华池却回头一笑,说道:“我华池从不欠人,也不想欠你什么。至于感情,或许你是棋子,我亦是猎物,算了。”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都不相信我?”华千枝神色一紧,面如寒霜,一如剑鞘里的凝溪之剑。
“嘴上信,心底呢?”华池一句反问,直瞪得华千枝痛心疾首,咬牙切齿。华千枝凄哀苦笑,冲他低吼道:“你早晚会信的。”
华池却不再理会她,脚下生风,健步如飞,一路尽是狼藉之态,放眼一望,前方已遍野尸横。华千枝“啊”了一声,顾不得与他斗气,痴傻的呆在原地,挪不动半分脚步。眼前宛如修罗地狱一般,血流成河。
“你说的,要多加小心的幻阵,在哪?”华千枝忽想起华池叮嘱过的幻阵,微微松了口气,追上华池问道。
华池却冷冷一哼,再挤不出半分的笑意来,吼道:“幻阵,竟被人破了。”
什么人可以破阵。。。
究竟是何人,或者是,何物?
第一百零章三章 闻香识人()
华千枝看他面孔狰狞,又四处奔走,查探每一具死尸的鼻息,均无济于事,心底泛酸,yu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如何慰藉。堂堂一族,叱咤风云的驭兽派,竟被灭族了。偏偏又如此惨烈,碎石烂瓦,千年基业毁于一旦。
“我还以为是天命以为采桑子前辈无意坠崖,缡儿才无药可服。。呵,没想到、竟是有人刻意的灭族。”华池眼中似有列火焚燃,满是仇恨,一把抓起华千枝的脖颈,恨声问道:“我想知道究竟是谁,把一个八旬的采药老人推下山崖,眼睁睁的看着缡儿挣扎到死,又将驭兽派老老少少尽数诛绝。。exe。o”
华千枝被他yin冷的目光吓得浑身发抖,面色惨白,颤声说道:“不是我,,我从未来过,哪会知道此处?”
华池怔怔出神,直到华千枝被勒的呛不出气,才缓缓松开,绝世的美貌扭曲骇人,生硬的叹道:“抱歉。”说罢无力蹲坐在道旁,一片平息后的死寂。忽然醒了醒神,喉头有些嘶哑,脉脉自语道:“地宫有迷阵,怎么会有人进的来?小天?”
华池浑身猛的一抖,耳畔响起几句话来。眼前亦是模糊一片,仿佛昨日光景,近在眼前。。exe。o
“你不是沉浸在鸾凤和鸣的仙境里么?你不是要一生不出,厮守白头么?怎么呆不下去了?”
“小天,我只问你一句,你还相信我么?”
“方才遇到慕涵了,三年前在此地初见,三年后在此地重逢,心情大好啊。慕涵把玉佩都给我要走了,她说我急着找玉佩,自然会急着找她。”
华池眼神里有些凄楚,有些愤怒,有些迷茫,一遍遍低声叹道:“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她?三年而已,她怎会变化的如此大?”蓦地、华池自血海里瞥见一残碎的兵甲,上面隐约刻了个“明”字,辗转翻了几句尸身,竟均是大明将士。
华千枝不明实情,亦不知作何慰藉与眷顾,听他声声哀叹蓦然无声,不知所措亦无能为力。正不知去往何处时,却恍惚发觉身边尽是暗红色的小花,迷人眼球,华千枝忽的惊叫一声,掩住了口鼻。
“谁种的?”华千枝脑海中两双毫不相关的眉眼叠在一起,竟天衣无缝。
“地宫里只有三种花。其中两种是我栽的曼珠沙华与曼陀罗华,第三种,就是我娘种的这些小花。那时这些花井然有序,比这要漂亮许多。我娘生前非常喜爱,甚至手臂上都刻了毒玫,我爹却不甚欢喜,常常糟蹋这花花草草。”
华千枝浑身一抖,忽觉得好笑,却全身发冷笑不出来,继续问道:“你娘叫什么名字?”
华池不禁愕然,只觉她不通礼数,沉默了下,仍旧说道:“这是家中秘辛,我亦不知。爹常说我娘不是华家人,兴许是气话。他心情畅快时,唤我娘玉兰。天下之大,哪有玉这一姓?我只知道,有一种玉兰花而已。”
“玉兰花、”华千枝一声冷笑,全身瘫软无力,不知心底藏了什么,眼前闪过一位绝美的妇人面孔。那妇人天香国色,与梦琉璇极像,却多出一份妩媚yin冷,少一份淡雅出尘。
“怎么了?”华池更是迷惘,正待追问,却眼睁睁的瞧见一道青烟飘逝,嗅之无味,直直飞入鼻孔。华池眼前一黑,顿时不省人事,晕倒在地。
华千枝神情复杂的盯着华池,幽幽一叹,怨道:“一路走来,我受了多少委屈,我都忍了。只是你太累了,若是再折腾下去,不知你能否承受,安安静静的睡会儿。你以为我不知,我怎会不知你昨晚偷溜出去,去追查思帝乡里的亲近之人。你可知”默默的倾诉,戛然而止,只余下疼怜的目光垂在华池身上,宛如自己熟睡的婴儿。什么冷香,什么漠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可知,冷香宫上一代的宫主,偏喜玉兰花,叫冷玉玫。
华池昏了却不肯合眼,死死凝视着手心紧攥的“明”,眉眼幽冷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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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与零四章 魂梦与共()
“你不是奉你师父命令,来找谷神丹的么?如今不寻丹药,却跑这来游山玩水,也不怕师父责怪?”四周农家的墟落里,尽是耕作之后的荒陌,忽然一声清亮悦耳的女子娇嗔响起,一匹白马呼啸而过。与其说鞍前坐着杜巧巧,马后坐着宫商羽,倒不如说、杜巧巧坐在宫商羽怀里,宫商羽做着鞍前马后之事。
宫商羽任由她疯疯癫癫的扯着缰绳,一手揽她腰身,一手摇着折扇,目视四野狂笑道:“哈哈,师命难违,美人之命却是不可违。区区谷神丹,就算我拿到手了,为了杜姑娘,送也是可以送出去的。”
杜巧巧轻哼一声,佯装不满,嗔怨道:“你不是不愿透露师门么?你不是最尊崇你师父么?这会儿又说尽大话,当心传到你师父耳朵里。”
宫商羽哈哈一笑,收起了手中的精钢扇,猛的一抽马屁股,顿时骏马飞驰如电,杜巧巧无心注意,竟失控的完完全全倒在他怀里。
“你?”杜巧巧被他抱紧,面色微红,骂道:“登徒子尽是这些下三滥的招数。。exe。o”
宫商羽嘿嘿一笑,肆无忌惮的收紧怀抱,将手轻搭在她楚宫纤腰上,朗眉一展,笑道:“下三滥的招数,杜姑娘不喜欢么?我师父那边,你尽可放心,五位姐妹已经先一步返还。她们与我是极好,自然不会提起这些,只会说,一些事处理的不干净,留我一人在外面断后事而已。届时她们被训个两三句的护主不严,便无事了。。”瞥了眼宫商羽,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