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暖花凉-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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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剑暖花凉是笑一兮写的国术武侠类小说。。。。剑是多情少年的剑,花是国色天香的花。剑本无情,花多娇弱。然而善良的少年,却与神秘的佳人,一见钟情,两难相忘。奈何,她是他心里最美的梦,却又是野心勃勃操纵一切的幕后之人。于是,剑暖花凉。前四卷《问情》,后四卷《问道》。问人间真情,得禅心佛道。江湖之大,拙劣的他,最终会令人流泪。这是一部成长史,承载了武侠的厚重。青梅竹马的知己,一往情深的痴迷,同生共死的患难。试问,谁是真情?须弥步,伏虎拳,阴阳幻灭剑,死脉十诀,无终七式,万兽功,谷神丹——精彩纷沓而至,且看仇天与好友同行,闯荡着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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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且听,
一曲民谣。
唱:
伏虎碎星辰,清风剑飞仙。
罗绮含香舞云端,茅山小道藏深山。
这腿,这拳,这剑。
呀!
都不如那,幻月大殿。
大雪山,大雪山,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的大雪山,
十五年前的轩辕战。
幻月教盛极一时,如日中天!
最美丽的女子,最壮硕的好汉。
如花的娇颜,饮血的剑。
可叹,可叹!
皇帝老儿吓出一身汗。
发兵十万。
灭幻月,留皇权。
一代天骄,与日争辉,以一敌万。
可怜,可怜!
兄弟反叛!
直教英雄气短,伤心一片。
埋了轩辕剑,与夫人,双双归天。
大雪山,大雪山,十五年。
断壁残垣,没了炊火,没了人烟。
十五年,十五年。
英雄,成了雪山。
婴儿,成了少年。
第一章 雪海茫茫()
天际白雾氤氲,层层纠缠的缭绕着,遮掩了晨光。湿气横空,其后似有暗紫隐隐浮动,甚为诡异。
半山腰上,一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仰望着头顶的皑皑雪山,悠悠白云。他黯然一叹,竟不禁热泪盈眶。
十五年前,那一日,也是这种天气。
教主和夫人,唉。。。
“喝!”
“喝!”
不远处,一片空地上,十四五岁的少年,手执木剑,正奋力刺着每一片落雪。细看来,少年生的眉清目秀,一身村野布衣,却难掩光华。剑眉星目,皓齿朱唇,与轩辕战何其相似!
原来,这中年人,便是十五年前幻月教的四长老,柳吟风。
这少年,便是轩辕战之子,仇天!“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的仇天!
可叹时光荏苒,岁月无言。
当年,一代天骄陨落天山,倾城娇颜,红消香断。如日中天的幻月教,从江湖除名。这天翻地覆的一场巨变,已渐渐隐去,也渐渐淡出了说书人茶余饭后的片场。
那些岁月,那灭教的惊天一战,已被武林日渐平静的一切所掩埋。
四长老柳吟风,茅山掌门周不颠,奋力突围,杀出一条血路,将婴儿带到了雪山脚下,宁静的杏花村里。
婴儿,已成了翩翩少年。
仇天自幼天赋惊人,根骨极佳,却奈何顽劣异常,不愿苦练剑法,反倒将茅山掌门周不颠的各类符咒修了个融会贯通。
柳吟风只得严厉管教,依着轩辕战留下的,教他口诀招式。
众所周知,内功修习,一旦入门,体内劲气缓缓运行,吐纳之间均是至纯的天地真气,自有说不出的快意。更何况,轩辕心法为阳刚之气,修习时更会觉得浑身温暖,遍体通泰。
仇天只愿修习内功,对于练剑,却想尽办法投机取巧。
柳吟风痛骂一次,也只是几日坚持,而后便马马虎虎,随意应付。
倒是周不颠心中大喜,以轩辕内力这至阳之气画写符咒,端是更添一份力道。惹得周不颠大呼:茅山后继有人,对仇天怜爱倍增。
只是天山一役,柳吟风从未对仇天讲过一星半点,让他在乡村中平静安和的度过了十五年。
昨日,仇天不愿练剑,又是被柳吟风大骂一通,今日凌晨便被拖到了这雪山上。清晨,柳吟风喝道:“若再不用心练剑,以后,便天天来这冰天雪地里,凌风受冻!”
于是,仇天木剑挥的格外卖力。
念及此处,柳吟风莞尔一笑,抹干了泪,心中大是欣慰。
仇天远远望着柳吟风,看不清他神情,一边挥剑,心中哼道:“雪山上,倒比杏花村里有趣多了!若我真是不愿来,周爷爷宠着我,哼哼,谁能拖的动我!”
柳吟风若知他心事,不知会不会气死!
练了会儿,仇天心中一份新鲜感全无,心烦气躁,一剑一剑,也愈发的有气无力,动作慢了下来。
“劣子!”柳吟风暗骂一声,一跃而起,踏雪而去,拿着未出鞘的吟风剑,在仇天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
仇天“哎呦”一声,捂着屁股,委屈的躲到一旁,哼道:“柳叔叔,我从早上练到现在,你倒潇洒。。。站一边听风赏雪的!”
柳吟风扬起剑鞘,又要拍过去,看他可怜兮兮的,终是放了下来,怒道:“轩辕剑法,博大精深,你才修习了几重?连我都打不过,当真是给轩辕剑丢人!”
仇天一脸不屑,吐了吐舌头扮着鬼脸,哼道:“剑谱上写了,此剑法分潇潇剑气与潺潺剑气,我分明是挥出了潺潺剑气。。。你还骂我!”
柳吟风皱了皱眉,喝道:“你且舞几剑,让我瞧瞧!”
“好!”仇天欣喜的应了声,挽了个剑花,木剑回荡,如清风细雨,在漫天飞雪里来来去去。
“剑下无飞雪!”
“万剑舞潇潇!”
柳吟风眉头却是越皱越深,捡起一截枯枝,与他缠斗了起来。
仇天“嘿嘿”一笑,心中无一丝惧意,一招一式与他互相拆着。木剑上,深厚的内力流淌,虎虎生风,奈何他剑法实在太过粗糙,没几下,便被柳吟风挑开,木剑脱手而去。
仇天脾气极倔,倒不气馁,重新捡起了木剑,再次冲柳吟风扑去。
柳吟风眉间隐有一份笑意,暗赞道:好小子,宁死不屈,宁折不弯,倒有几分教主的豪气。
仇天一改方才的花招,大开大合,直直的刺了过去。
这一剑,漫天飞雪,触之即化。
柳吟风凝重了起来,一截枯枝回旋而起,以枝桠勾他剑尖,yu化解这有去无回的一剑。谁料剑势汹涌内力澎湃,将枯枝削的只剩一根光秃秃的枝干,再次向他冲来。
仇天赢了半招,却因剑法不够娴熟,无法收放自如。
这一剑,仍是十成的力道。
柳吟风不敢大意,几十年功力尽数拼了上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木剑与枯枝齐齐断裂,荡起阵阵飞雪。仇天与柳吟风各自闷哼了声,后退几步,踉踉跄跄,在雪地上划出一道深沟来。
“好孩子,内力如此惊人,果然是天资惊艳之辈啊!”柳吟风喜不自胜,忍不住笑出声来,看向仇天,满是欣慰。
仇天正洋洋自得,脑门一疼,又被柳吟风敲了一下。
“内力不俗,不过,可惜啊可惜!”柳吟风惊羡之余,回想着他粗劣的剑招,摇头长叹,道,“堂堂轩辕剑,到你手里,全没了剑中帝王的霸道!”
仇天年少轻狂,听他刚刚夸了两声又是大损,嘴里嘟囔了两声,委屈道:“莫非,柳叔叔见过别人使轩辕剑?”
这一句,直接将柳吟风的思绪带回了十五年前。
轩辕战!
什么是铁血的汉子,什么是狂傲的胸膛,什么是不屈的战魂!便如雪山最高处,那株屹立千年的苍松古树。尝遍天山飞雪,何惧雨打风吹!
犹记得那柄轩辕剑!
记得,轩辕战拔鞘而出,白虹贯日,乱雪纷飞,天地黯然失色。剑外一尺剑罡,全力挥洒之下,浓郁的金色剑气喷涌而出,卷起漫天飞雪,遮天蔽日,天地朦胧如画。
柳吟风潸然长叹,望着仇天刚毅倔强的神情,幽幽不语,暗道:这孩子,将来定是个像他爹一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少年观他不语,眼角湿润,皱起眉头问道:“柳叔叔,你怎么了?”
“今日不练剑了,叔叔带你去雪山之巅,赏风景去!”柳吟风深吸一口气,拖着仇天,踏着风雪向山顶走去。
久违的家,盛极一时的幻月教,已成了一片茫然雪野。
什么断壁残垣,什么烽火狼烟,什么金戈铁马,什么长空嗟叹。
只剩下,茫茫雪山,天地无言。
仇天望着那棵屹立千年的苍松,抚摸着苍松上无法痊愈的刀剑伤口,听着头顶上秃鹫呼啸而过的破空声,心中,竟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悲壮。
少年心里的压抑,愈发难受,直到“啊”的一声怪吼出来。
柳吟风不禁骇然,望着仇天,不知十五年前的秘辛,该不该告诉他。
哀嚎愈发凄厉,在雪山之巅久久回荡。
这一刹,仿佛天地颤抖,云海无光。
柳吟风暗道不好,只听突然间,咋嚓一道断裂声,脚下,积雪松动,他竟摇摇晃晃,再也站不稳。
“小天!”
仇天与他站得极远,听到呼声,一愣,才发觉脚下的积雪在一点点塌陷。耳畔震耳yu聋的轰隆声,绵绵不绝,放眼一望,远处的积雪正碎裂成块,借风之势,向他砸来。
雪崩!
塌陷的积雪,恍如坠落的漫天云雾,转瞬间,天昏地暗,遮掩了垂手可及的青天白日。
心中凄苦,无从尽诉。
仇天仰着头,瑟瑟发抖,却不愿逃开。
滔天雪野,这一瞬间,宛如惊涛骇浪,在茫茫的汪。洋里翻涌着,又如白色雪龙,腾云驾雾,呼啸着声势凌厉地向山下冲去。
扑向苍松,扑向了苍松下的少年。
渺小的少年,蝼蚁般的影子。
柳吟风发疯一般的冲了过来,这白衣如雪的男子,已完全慌了。积雪颤抖,他摔了一跤,再次爬起来向仇天奔去。口中一遍一遍吼叫,呼唤着:“小天,坚持住啊!”
深一脚浅一脚,却在即将赶到的时候,喊不出声音了。
他看到,张牙舞爪的雪龙,吞噬了仇天单薄的身影。
然后,天地沉寂,雪崩已停了。
柳吟风长跪在地上,乱发飞舞,望着那一刻亘古长存的参天古木,心生悲凉,喃喃道:“小天。。。教主,夫人,恕属下无能。。。”
“轰”的一声,苍松下一道人影窜了出来,死死拽着枯朽的树根,倔强的脸,欣喜的神情,仿若无事般,嘻嘻哈哈向柳吟风冲了过来,喊道:“柳叔叔,雪山上的景色,当真是雄浑壮阔啊!”
翻天覆地的雪崩,他死死抱着古木的树根,竟在暴风雪的冲刷下,纹丝不动!
好深的内力,好大的力气。
却也是骇人的意志!
柳吟风不禁哑然,缓缓站了起来,疼怜的拍去他身上的厚厚积雪,望着少年刚毅的眉宇,心中忖道:教主,夫人。。。这大仇,究竟是该不该告诉他!
心中纠葛,柳吟风拧起了清眉,叹道:“明日,还是继续在杏花村里练剑吧。”
说罢,回首望了眼幻月大殿的位置,幽幽一叹,带着仇天下了山。
第二章 遥指杏花()
一湾溪水潺潺环绕,片片杏林簇拥而起。木车舳舻荡着木桶,从一口深井中汲取家家之需。微风拂过,扑面而来的花香足以醉人。片片杏花瓣随风飘扬,一波三转,几经回荡,方才翩翩落地。胜九天玄女缥缈之姿,凌玉台秋月圣洁之态。香风扑起,落花缤纷又起,数多花瓣终归溪水。随波逐流,盈盈泻雪的清溪更添一份妖娆。远处家家户户的炊烟袅袅,直上青天,随即渐渐淡化,与天融为一色。
“一处梅花一放翁,如今倒是一处杏花一和尚噶。”
“无知和尚,又篡改先人佳句,徒增笑料。”
“和尚我身化三千法身,放眼大同世界,也是你老儿能参透的境界?”
又一声响道:“唐朝时罗隐曾对杏花慨叹‘半开半落闲园里,何异荣枯世上人?’,如今细看这杏花,倒真是言明了世道变迁的沧桑。”却是女子声音。
只见三个老态龙钟的怪人此时正伫在村南入口,比肩而立,遥望前方簇拥而起的杏林花蕾尽绽,赞叹那粉红或白色的片片香葩。
细观几人衣着,称之怪人也不为过。
一个明显是位道人,头顶束发却向一旁歪倒,衣着较那茅山老道也更为邋遢。手中拂尘更是缕缕折断,甚为滑稽。若非其虽然年老,目色仍旧清澈,恐怕要被世人归于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一类了。
道人左边是一个和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