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有病-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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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见疏茫然的问:“什么叫做; 他即将飞升?他老人家还真是袖子一甩; 没牵没挂的飞升了。可晏极不是还有霍晅吗?轮得到你照看晏极?那时候,霍羲渊看见你们空镜墟青莒峰; 就跟斗红了眼的鸡一样,而且她那柄天剑,本就专为克制烛龙……”江见疏突然不吭声了。他突然明白了蘅仙老祖暗含的意思; 也突然明白,为何这么多年; 蘅仙老祖对于这个幼徒; 毫无原则的宠爱。“烛龙出世; 她会有危险是吗?”江见疏顿了许久,噗通一声跪倒在沈流静面前。“难道,那传说中的天剑,要她用命去激发吗?”江见疏咬牙切齿:“到底还有没有半点新意?要保得大洲宁和,盛世安泰; 就非要有人拿命去填吗?”沈流静静静的看向阵眼中心的琉璃珠; 里面映照出的; 是无芳佳城弟子们或惊惶或平静的神『色』。他淡淡道:“你说错了。不是要保得大洲宁和、盛世安泰; 就需要有人拿命去填。而是,这些人拿命填了,也只有一时的宁和,短暂的安泰。”可谁又能说不值得呢?江见疏看他目光复杂的看着琉璃珠,眼眶『逼』的通红,一字一句; 说的缓慢又混『乱』:“这是八方阵,极容易破。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办法破阵。但五行星君阵里,困的都是无芳佳城的弟子,不,不,即便他们不是无芳佳城的弟子,也是活生生的命。他们都是大洲的年轻弟子,就算是普通人,那也是数百条『性』命!沈琅华,你能无视这么多无辜的『性』命吗?”“还有,霍羲渊,是,她是蛮横又讨厌,可她心中自有一把尺,竖的直直的,立的正正的,就算危及自己的『性』命,也绝不会有分毫倾斜!她能容许你,用数百人的『性』命……去救她吗?”他很快就说不下去了,所有的义正言辞都被堵在了咽喉,像一口咽不下吐不出的苦酒,将他的脸憋的褚红,比方才怒红的眼眶,更红。沈流静硬生生抽出了自己的魂丝,将一魂反复锤炼,缠绕在麟血剑上。麟血剑灵智早开,以剑器本身养剑魂,但时辰未到,素来无魂。此刻,剑气与此残魂恰是合契,剑魂已成。江见疏喃喃道:“自此后,你都离不得这把剑了!它不过死物,即便生就剑灵,本不能自主,若是遗失,一个最为寻常的锁灵阵,就能让你奈何不得!”锁灵阵是最为普通的阵法,寻常为的是抓捕一些低阶小兽,有『迷』『乱』神魂的作用。沈流静甘愿抽出一魂,如今便是个魂魄不全的残缺之后,今后若是叫人知道了,便是这样最简单的阵法,都能制住他。麟血剑上携带着数张破阵符,灵活的穿进阵法中间。江见疏眼睛都不眨,一动不动的盯着琉璃珠中的幻影。沈流静已经在重新破阵,便如他所知,这简简单单的八方阵,对沈流静来说,只是举手之功。八方阵中,气流涌动,风越来越大,而琉璃珠中,焱阳门的弟子们各自拿出法宝,三五一群,支起了防护阵。豁然间,江见疏瞪大了眼睛,他在琉璃珠中,看见了麟血剑,还有一个熟悉的、足以令他热血沸腾的身影——容情。这一瞬间,麟血剑上的破阵符应声爆开,琉璃珠也瞬间黑了,什么也看不见了。“容情!”他在心中呐喊,手里紧紧握住了焱阳剑,顺着气流最激烈的一方劈出了狠厉的一剑,阵法一破,他便顾不得什么,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他二人被困在无芳佳城的后山,霍晅在此处做了记号,沈留情正在这附近转悠,却找不到入阵口,冷不丁见江见疏冲出来,伸手一抓,却没留住人,反而连他身上焱阳门门主长袍都扒了下来。“哎……江门主,我家琅华呢?”沈留情已感应到阵法所在,微微松了口气,衣裳挂在手上摇来晃去:“现在的年轻人,冒冒失失的,见了长辈也不知道行礼,哪有我家琅华一半懂事……”话没说完呢,他家琅华面『色』微白的从阵法中出来,掐诀招剑,在他面前半步之距的地方,御剑而去。“琅华,你这脸『色』怎么回事!你又干什么了……”沈留情拽着那件破破烂烂的焱阳门门主袍,痛心疾首:“真是,见了大爷也不搭理,都跟人学坏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霍晅降下云来,没有走多久,便见到沙丘之上,站着一只丑陋的小家伙。圆圆的眼睛茫然的呆滞,脖子上套着一只金『色』的项圈,通体发红,像一只没皮的蜥蜴。它四只干枯的爪子,陷进黄沙中,半边稚嫩的躯体绵软而无力,显得有些孱弱和无害。可周身却有无数纯净的魔气,散发而出。整个魔隙,在它破封而出的一瞬间,真正成为了魔气弥漫的可怕之地。魔隙中的魔门中人自爆之后,附近已基本没有什么要紧的活物,若是有,也会在一瞬间,因为魔气的冲撞或死或伤。霍晅曾在幻境之中,见过这次名叫“云烛”的烛龙小兽,一眼就认了出来。论理说,它已经成年,可此时此刻,现出的仍然是它年幼时的模样。大约,它幼年的这段与主人共处的时光,叫它最为留恋。霍晅手中剑未出鞘,杀气却格外的浓烈。云烛小兽软软的哼唧了一声,四下打量着,突然看着她手中的剑,怒气蓬勃的一张嘴,就从口中喷出浓黑的魔气。“还吾主的命来!”霍晅:…… ……刹那间,它就褪去了孱弱的外皮,魔气中幻化出一张狰狞的猩红丑脸,猛然长大到十余丈,似乎这一点虚影就要遮天蔽日一般。它只是『露』出一个虚影,尚且没有张牙舞爪的攻击,整个魔隙、整个大洲都似乎被撼动了一般。霍晅心里清楚,大洲原本没有魔气,可这家伙就是一个天生的魔气源,若是任由它将魔气释放出来,整个大洲的灵脉都会受到影响。她手一划,却是改了主意,没有拔剑,反而在虚空中徒手画了一道虚像,正是“云烛”主人的背影!云烛呜咽一声,更加愤怒:“还说没有伤害吾主!卑贱蝼蚁,全都死!”霍晅避开它突出的浓厚魔气,冷笑一声:“云烛,你自问比起你主人来如何?”云烛毫不犹豫:“自然是吾主更胜百倍。”霍晅道:“我们这些蝼蚁,拿你尚且毫无办法,凭什么就能杀了你的主人?”云烛愣了一下:“主人既然没死,那他去了何处?”霍晅心说,你是他的灵兽都不知道,她知道个腿儿?可电光火石之间,突然顿悟了一种可能『性』。她悲悯的看向这为恶的凶兽,道:“你千辛万苦寻他,怎不知,或许,他正是在躲着你呢?”云烛早抛却情丝,舍却了烦恼之外,还有些意外的混沌:“主人最是喜欢我,怎么会躲着我?”霍晅道:“那你可知道,自己的情思在何处?”她又一伸手,虚空中便化出了情思生就的绛红『色』树枝。烛龙呆了一呆,似是想起了什么,继而勃然大怒:“这红『色』小树分明是我界囊之中的。你敢骗我?”霍晅道:“若不是你的情思,我又如何知道,你与你那主人之间的种种往事?”霍晅再次布下幻境,整个黄沙滚滚的魔隙被阻隔在外,只余下一片寂寥的星空。星空之上,走马观花一样,浮现出“云烛”被抽掉情思之前,与主人发生的一切。云烛像个灵窍未开的稚童,呆茫茫的看着眼前幻象,空洞的红『色』瞳孔中映不出半点情绪。它一动不动的看完了——这幻象是霍晅赐给它的,自然是极尽曲折,又平添了它许多苦难,也给它的主子,多加了许多的罪状。可饶是如此,它却仍旧没有丝毫的怨怼。它吞吐出浓雾一样厚重的魔气:“或许吾主,并非丧身于蝼蚁之手,但吾主既然身殒,不知去往虚空何处,一路之上不能无人侍奉。就让你们这些卑贱之人,与吾主陪葬!”听听这说的什么话?好在霍晅原本也没指望过,这混账能突然顿悟,乖乖的夹着尾巴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她手中法诀不断,光焰复杂如蛛网,周身紫光突然大涨!白修莹死后,言灵之力回归本源,这是有她承继的,全部的言灵之族的力量。当年言灵一族,因为这股力量而灭族,如今,全数融到了她体内。这道紫光凝合成一线,猛然间没入云烛额间,正中其真身。云烛像是拍打一只碍事的蚊虫,胡『乱』挠了一下,未能拦截到这点紫光,但也未曾在意。“雕虫小技,也敢丢人现眼……咦?这是什么?你敢?还不快住手——口!”烛龙突然听到了言封。霍晅一字一顿,念出了任何一个低阶修真弟子都能熟读的灵兽契约。云烛周身都被万丈光包围,早在它细细看着幻象时,就被霍晅困在了阵中。雷光不断劈下,等它从雷光中出来,霍晅已经念完了法诀。“你可知,我为何能将你收作我的灵兽?因为你的主人,早在许多年前,就切断了与你的联系。他早就不要你作他的灵兽了。”云烛的力量强过她许多,即便有言灵之力,霍晅也不指望,能将它收服,只是一股作气,趁此时机,将重剑出鞘。天地之间,又是一次崩裂。不知是毁灭,还是将生。
第118章 故里(大结局)()
沈流静自八方寻隐阵之中脱身; 一路西行; 不曾有半刻的停滞。他身后跟着的,是胡『乱』咆哮着叫喊他的沈留情; 以及,终于确信焱阳门弟子无事却没能见到容情的江见疏。其余弟子,在震动之后; 已经听从安排,尽数退回了门派之中; 布下大阵; 以保灵脉为先。沈流静刚到魔隙之外; 便看到了霍晅留下的标记,一块孤零零的石头扔在黄沙之中,上面胡『乱』的划着字,过于敷衍,几乎不能辨认出; 是霍晅的字迹。她写道:“烛龙终于跑出来了。”什么叫终于?须臾; 又是一块石头; 字迹更为潦草; 十分的轻率,可以看出这个人,即便生死大事之前,都自有一股可气的、漫不经心的从容。“沈师兄叫我等他,我也想,可有点来不及。”最后一块; 有点孩子气了些,她凶巴巴的刻在了石头上。“我非扒了它的皮不可!叫它知道,它只是个外来的小东西,这大洲,我们才是老大!”魔隙一片颓唐,以往一片死寂的黄沙和罡风叫人窒息,现如今崩裂过后,中间陷进去,『露』出一片烈红的岩浆,黄中带黑的沙映着红,更显出一股配『色』上的“脏污”。可这狼藉之中,方才那股令人心神雍塞的魔气,正在慢慢的散去。沈流静丝毫不觉轻松,因为,任何平静的背后,都有无法预估的代价。比如,这时候,他已经感应不到半点霍晅的气息了。他不敢细想,可无论放出了多少阵灵,重画了几百次的血罗盘,依旧没有她的半点回应。她不该这样无牵无挂,明明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怎么会连一个道别都吝惜?麟血剑鞘上,从未响过的铜铃突然发出清脆的响声,剑身化作一道红光,脱手而出,瞬间就隐没在罡风黄沙之中。沈流静能舍却一切,便要纵身投入这魔隙当中,却被赶来的沈留情拼命拦了下来。魔隙底下,无尽的溶流仍在漂流,烈焰过后,连石头都灼烧成了汩汩的红河。江见疏破开五行星君阵,却未曾见到容情。可在琉璃珠中,分明是看见了她。他也不知,为何执着一见。大概,两个人真的你死我活,也希望能有一个决绝的告别。他站在红河畔,远远看见,容情压下云头,烈焰折『射』出的光影,让她的影子格外的不真切。他没见到她身边带着的那俊俏少年,不知去了何处。他便想,或许能单独与她说上一二句话,正思虑着,突然周身血『液』凝固,动也动不得。只不过分毫之间,变故已生,背后一股阴冷之气袭来,他僵硬着像一座冰雕、悄无声息的落进了红河。红河之中卷起一点微不可见的浪花,瞬间就将他吞没,从肉身到灵魂,没有半点放过。那人拍了拍手,一脸单纯可爱的笑意,朝对面的容情招了招手:“师尊,师尊!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容情皱眉回首,极不喜这孩子这样跳脱,可一时又没忍心训斥,只是摇了摇头,叮嘱道:“你担心些。魔隙破开,这底下可不是普通的岩浆,掉下去,魂魄都会被吞吃的一干二净。”少年『露』齿一笑:“知道了!师尊要找的人,是什么模样?师尊可有他的画像?弟子也一起来找。”容情却有些失神的愣了愣。少年似乎不解,天真问道:“师尊千里迢迢,这样寻他,难道连他的模样也能忘了?”容情逆光而立,乌黑浓密的秀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打上了一层淡金『色』的绒光。她似是极轻极轻的笑了笑:“这么个人,只能藏在我心底。怎么也说不出口……罢了,他既是焱……”容情心想,他既是焱阳门门主,又与霍晅颇有交情,无芳佳城的重建,也要靠他,谁也不会叫他出事的。这样一想,又何须她多事来护?她朝少年招了招手,释怀一笑:“走。”这一步间,已跨过红河,到了少年身侧。少年天真的偏头一笑,握住她衣袖:“那师尊之前可是说好的,要带我去喝甜甜的竹叶酒!”容情无奈的一笑:“酒鬼。”魔隙底下,孟子靖艰难的挪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