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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剑尊,有病-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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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惊魂() 
沈流静说话,向来如其人,语气沉淡,今日偏偏霍晅这两个字,他说的又轻又灵。

    霍晅暗暗一哂:倒许久没人叫这两个字,大多是剑尊、老祖之流。沈流静是脑子被驴踢了?这样唤她?

    正如此想,忽觉神魂一荡,刹那间失去了意识,又似乎并没有,混混茫茫的靠在他怀里。

    沈流静目光幽深,任由她靠着,甚或还往怀里靠了靠。

    而此时,霍晅识海之内,方才十灵丹汇聚而成的灵光,正将霍晅的魂魄紧紧包裹着。沈流静那一声“霍晅”,魂魄猛地一跳,像被惊动了一般,若说之前魂魄是被动吸收灵气,现在就是主动吸收。

    灵光飞快旋转,被魂魄全数吸收,短短半日,魂魄便重新整合,已经分外稳固。

    霍晅醒来后,静静的躺在石榻上,有些不可置信。方才她是被叫魂了?

    魂魄已经好了一大半,若不是服用了十灵丹,又恰好被沈流静误打误撞叫了一声

    可怎么会这么巧?

    更何况若魂魄离体,唯有至亲之人心血相通者,能惊魂。

    难道说沈流静修为已经如此高深莫测了么?

    能帮一个素未蒙面的人叫魂?

    她辛辛苦苦养了三日,还不如沈流静随随便便的叫一声。

    所以说,我辈大佬就是厉害!

    霍晅用了十灵丹,虽然还有些弃之不去的疼痛,但比起之前,真算得上是一身轻松,因此一整夜都安安心心的打坐修行。夏绯这女娃娃是单灵根,灵气吸收的飞快,果真是事半功倍。

    翌日一早,霍晅正打算一鼓作气,好生闭个短关,沈流静却又到了门外。

    霍晅只好乖乖放他进来。

    实则,沈流静根本也不知会她,自行进来了。

    沈流静站在她面前,霍晅虽懒洋洋的,但飞快起身,笑颜道:“师尊!”

    沈流静一拂衣袖,坐在石凳上,道:“伸手。”

    霍晅就在对面坐了,伸出手腕,衣袖往上拉了一截。她身上穿的还是沈青晏的衣服,大了不少,袖子拉上去,又滑落下来,如此两次,霍晅好不耐烦,烦躁的往上卷了好几卷,总算是卡在了纤细的手腕上。

    沈流静伸出两指,她此刻经脉已经修好,体内灵气充盈,这身体是没问题了。

    至于更要紧的

    他抬起眼皮,似有似无的看了她一眼。霍晅没留意,两只眼睛都放在半筐金骨牙上,大概又嘴馋了。

    是以,沈流静又多看了她两眼。

    她眼神很专注,看那果子,都看的叫人生出羡慕之情。

    她双眸轻盈,神采焕发,应该是好多了但魂魄伤成那样,要养起来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好的。

    脉诊的久了点,霍晅想快点抽身,一则闭关养魂,二则也吃“两颗”果子解解馋。

    她唤了一声:“师尊?”

    沈流静收回手指,惯性抽出一方白绢,擦了擦手指。擦到一半,他顿了一下,暗暗的打量她,果然看见霍晅嘴角抽了抽,一脸的“这人什么毛病”。

    沈流静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接着擦手。

    沈流静道:“好多了。还要好生养着,缺什么灵丹灵果,让紫瑜去取。”顿了一下,他接着道,“要什么都有。”

    霍晅随意的应了一声,显然没当真。毕竟——头一天,还把她丢在芭蕉丛里了呢。哪能这么快就换了风格?

    霍晅见他没有立即要走,想起一件要事,眉眼先如新月一般弯了弯,接着柔嫩清净的小脸上都是发自肺腑的尊崇与敬意:

    “师尊,您救我回来的那天,后来那阵眼里掉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沈流静并不惊讶,似乎就等着她来问。

    他取出那块黑色晶片,捏在手中,对着夜明珠的光看了片刻,道:“这是玄石。据传,是被镇压在万浮山封魔大阵中烛龙的鳞片。”

    霍晅一眼就看出来了。

    烛龙玄石,内有魔气,借助阵法,的确能化灵气为魔气。

    可那种地方,灵气稀薄,连凡人都很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她不由凑近了细看,自然伸手去接。沈流静手腕一转,避开她的手指,往她眼前送了一送。

    她不过筑基修为,哪里能抵挡玄石的魔性?

    霍晅满心都放在玄石的纹路上,专注的看着,那纹路有些眼熟,但明显只有一半,是以魔性远远不如她以前见过的那枚。

    她又想,这烛龙真是死而不僵,浑身上下该有多少鳞片,若是这么散落各地,真是个天大的麻烦!

    沈流静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越凑越近,最后发丝就在自己眼下,还有不合身的衣物下流露出来的温软破绽

    这时,霍晅收回目光,猛然坐直了身子,原本应当娇嫩的不理世事的脸上,竟是暴躁和不耐。真成了反差。

    “师尊,这鳞片您以前见过吗?”

    沈流静道:“见过两次,但只收回了一片。”

    她这算是,明知故问?

    沈流静收了鳞片,放下一个储物袋。霍晅看那袋子上用红线绣了一条鱼,旁边有灵气坠成的一个“断”字,才想起来,他原先的俗名,是叫沈断?

    这名字的风格,霍晅实在不好评价,这几日看,沈流静这样淡漠清净的人,怎么有这么一个——狂妄、幼稚的名字?

    沈流静走后,霍晅看过才知,储物袋里满满十颗十灵丹,她当即用了一颗,坐下行气化丹,五感沉浸,外间之事都一无所知。

    等醒来时,石桌上又多了两件衣裙。霍晅没有时当然能将就,现在有了好的自然讲究,换了衣裳,嫌弃的将沈青晏的衣服扔进了篓子里。

    第二天沈青晏找来了,少年故作深沉的负手站在洞府门口,一见她出来,眼睛一亮。

    “夏师妹这衣裳穿的真好看!”

    霍晅笑眯眯的道:“那是自然。”

    沈青晏伸出手:“我的衣裳呢?”

    霍晅嫌弃道:“都破了洞了,你还要?”

    沈青晏郑重道:“快拿来。”

    霍晅转身,从竹篓里扒拉出来,想想这少年虽然对她没什么好感,但人也不坏,小模样长的也讨喜,就顺便摸了一个金骨牙,连衣服一起还他。

    沈青晏顾不上查看自己的衣服,捧着金骨牙道:“这这是峰主给你的?”

    霍晅点头:“是啊。”

    沈青晏生怕她反悔,两口吃了,舔着嘴唇道:“真好吃,我今年就分了两个!根本不够塞牙缝的。”

    霍晅随兴的问:“金骨牙就长在你们自家,淙元峰上。不是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霍晅小时候第一次吃到金骨牙,当晚就做了一个美梦,自己骑坐在金骨牙高高的树枝上,头顶是连云一般的树叶,还有像针叶一样的粉花,以及随手可摘下品食的金骨牙。

    这个梦,她没出息的做了十几年。后来大了,才不做了。

    沈青晏这身份,十分能够美梦成真。

    沈青晏苦着脸道:“说出来你都不信!我今年就得了两个。不提也罢。算起来,琅华峰主应该分得了百来个,我师尊也该有百来个,都不给我吃,难不成自己吃了?”

    霍晅心想:沈流静的百来个已经进了她肚子里,后来的半筐莫非是沈留情的?

    她有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沈青晏问道:“你伤势如何?随我去灵霄峰走一趟?”

    霍晅目露疑惑。

    沈青晏贴心的解释:“你这次出门,不是接了师门的任务,要斩杀一只魔化的织梦鼬?后来受伤回来,也没有问你,任务如何了?”

    霍晅略一想,发现这女娃娃时,白玉剑上还残存着织梦鼬的气息,应当是被斩杀了。

    她便不推辞,和沈青晏一同到灵霄峰,销了任务,得了五十个灵石和一瓶中品补灵丹。

    霍晅魂伤好了大半,浑身清爽,又见了几个风风火火赶来接师门的小娃娃,心情真是不错,嘴角也沁着笑。

    霍晅心情一好,便有些抑制不住本性里的跳脱,问道:“师尊为何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沈断?”

    沈青晏讶然抬头:“怎么,你原先不知道吗?”

    霍晅还没回答,他就拍了拍脑袋,自说自话:“也是,你以前只顾修炼,好像有什么鬼在后面追着你一样,哪会管这些事?琅华峰主本身名讳,便是上流下静,你见到峰主洞府上的字没有?取义就是如此。”

    深水静流,千江一水。

    霍晅点点头:“那沈断是怎么回事?”

    沈青晏鬼鬼祟祟的左右一看,伸手把她一拽,拉拉扯扯的往后山走。

    “你跟我来,亲眼看到,你就知道。”

    他一脸说来话长、从头道来的德行,霍晅就后悔了,没事儿不去修行养魂,要来打听沈流静那点破事。

    沈青晏偷偷摸摸的拉着她,走到后山,只见瀑布九天直落,水帘飞溅,绿影之中,别有壮观。

    沈青晏掐了一个避水诀,带着她穿进瀑布之中,才看见,里面竟然有一处洞府。

    洞府上方有一块奇石突出,隔绝水幕,石板下面缀着几串珍珠一样的紫泪珠,在石洞外面形成了一片天然的帷幕。

    霍晅不知为何,心头微微一颤。

第十一章 洞房() 
沈青晏突然凑过来一张大脸,满脸的兴味。

    “琅华峰主以前,有过道侣!”

    霍晅心尖还在颤动,没回过神来,看他贱兮兮的凑过来,当下就在他额头拍了一下。

    沈青晏被拍到一边,也不着恼,单手掀开紫珠帘幕,献宝一样:

    “你自己看。”

    紫珠帘一推开,亮眼的红色侵袭入眼,像刮了一股红色的龙卷风。

    洞门口的两颗夜明珠是红色的,暖暖的红光照映。霍晅浑身打了个哆嗦,在这喜气洋洋的红光笼罩下,进了洞府,感觉浑身上下都沾满了世俗的喜庆。

    她心想:这洞府是什么人布置的?品味真的是欢天喜地。

    虽然不习惯这样热烈的正红,可只看一眼,就知道,布置这洞府的人,当初是多么的欢欣鼓舞、春风得意。

    嫣红的夜明珠,沉朱的石桌,赤红的床榻,连墙面和地板上都用了浅褚的水影石薄薄的铺缀了一层,当真是哪里都没放过。

    霍晅觉得,呆在这个红房子里久了,脑仁都要一跳一跳的,怎么还能睡得着觉、打得了坐、修得了行?

    霍晅忍着眼睛的不适,暗暗想:这里总不会是沈流静的洞房吧?

    刚如此想,沈青晏就神秘兮兮的凑过头来:“听说,这是琅华峰主亲手布置的。你看这红绸缎,好看吗?”

    霍晅远远一看,鲜红的刺眼,觉得眼角又是一痛,实在是种折磨。

    “好看吧。可是没有半点灵气。”

    沈青晏两手对拍:“没有灵气就对了!据说这是峰主特意从俗世找来的,就是贪图这颜色。琅华峰主那时不过筑基修为,一来一回整整赶了三日路,就为了这一匹红绸。”

    霍晅再次为沈流静的品味所折服。如今看他,实在正常的很,怎么小时候,眼光这样的——火辣多情?

    霍晅在心里斟酌了半晌,才想到这两个词来形容。

    沈青晏总结道:“总之,这里一桌一椅,连门口的紫泪珠都是琅华峰主亲手栽种的。可惜,并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霍晅看他如今冷情冷心的模样,多半也是有过一段虐恋情深。

    她随口问:“那后来怎么又没成?”

    沈青晏遗憾不已:“这我就真不知道了。还是我师尊有一回喝茫了,唏嘘的说起几句,确信的是,琅华峰主是被那女修给骗了!不止骗色,还骗了财。可惜师尊说了几句就醉翻了,醒来以后,我也不敢问。”

    沈青晏看霍晅没什么稀奇表情,甚至有些淡淡的,复又抖擞的道:

    “正是因为这女修始乱终弃,琅华峰主一气之下,给自己改了名字叫沈断。意为断情绝爱。这种脑壳好像被驴子踢了一样的举动,我师尊拼了老命拦都没拦住,估计是故意做给那女修看的。这之后一连三十年都修为不得寸进,还是后来我师尊实在看不下去了,给他喂了一把丹药,踢进去闭关结丹了。”

    三十年不得寸进?

    霍晅想了想,自己这一路顺风顺水,修为从没有过停滞,却还比沈流静晚了二十年才入圣

    霍晅就有点脸黑了。

    沈青晏还在感叹:“你说,那女修到底是何人?现在还在世吗?有没有后悔?她要是在世,一定后悔吧,毕竟琅华峰主可真是长情,到现在还一直想着他。”

    霍晅忍不住想:说不定那女子只是不能忍受这满面红光的品味,这才愤而离去。

    可这空置的一室红,竟然有些惆怅。再想想当初布置这一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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