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风而栖之钥天-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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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随即转身将浸湿的披风抛向那棵高大的银杏树,白衣少年手中的噬魂鞭发狂一般一路朝银杏树扑了过去,那鞭上的倒刺深深扎进树干中,无数个骷髅张大嘴巴瞬间将披风上的粉『色』血迹吸干,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那银杏树轰然倒地,少年手中的噬魂鞭也忽然失去力量一般,掉落到地上,少年被这强力晃了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
老者趁机踏水而去,瞬间不知所踪。
白衣少年刚要追去,却隐约感觉腰间的铃铛似乎微微震动起来,“钥天有痕,引钥而动”;难道是钥天?少年围着四周查看起来,最终发现引钥铃的震动缘于那件此刻已经变成了白『色』的披风。
少年将披风拿到手中,细细检查起来。轻若鸿『毛』、薄如丝翼但却足以抵御冬雪国的极寒之风和夏阳国的灼人热浪,这等宝物定是出自春语国的天蚕所吐之丝。
白衣少年记得小时候见过这种材质制成的衣服,那是海族上供的衣料,说是由百年的天蚕吐丝制成,极其珍贵。父皇将它赐给了深爱的母妃,母妃却亲手在那上面绣上了一条条金龙,当时自己还奇怪地问过母妃为何不绣凤凰和花鸟,母妃笑而不语。
百仙宴当天,母妃将龙袍交到父皇手中,父皇感动涕零、喜不自胜,当即让母妃亲手为他穿上。但忽然天后娘娘指着龙袍背后的一处地方大惊失『色』地惊叫起来。
众仙纷纷顺着天后娘娘所指之处看去,发现是一条小龙正骑在大龙头上,看似嬉戏,但实则已经从背后伸出龙爪向大龙颈部抓去。
第九章钥天力初现端倪,沫离殇身世揭秘()
他记得当时父皇勃然大怒,母妃拂袖离去,从此在寒月宫中再也不肯见父皇。那时候自己还太小,个中的是非曲直实在无法弄懂。
想到往事,白衣少年不禁深深叹息起来。他随手将披风翻转过来,发现那背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地五彩凤凰,绣工精美绝伦、巧夺天工。能配得上如此华而不俗之物的恐怕只有皇族之人了。
“莫非这件披风的主人曾承载过钥天之力,所以引钥铃才会对这往昔回忆有所感应。难道清秋国的覆灭与钥天之力有关?刚才那位神秘的老者不但认得自己手中的噬魂索而且还懂得化解之法。他真的会是海族之人吗?可又为何身种海罂粟的剧毒呢?刚才披风上的粉『色』之血会是钥天的承受者留下的吗?”白衣少年的心中闪过无数个疑问。
白衣少年将披风仔细叠好放入袖中,手尖忽然触到一股寒气,“引水珠,历任海王所有,独一无二”老者的话语再一次在他耳边响起。
“反正早晚都要去海族走一趟,不如趁此探一下海王的虚实,以便进一步追查钥天的下落。”想到这里白衣少年起身朝海王宫而去。
此时的海王殿中,海王陌昇坐在宽大的龙椅上,手中举着一张画着的图端详着。
凑近看去,那张纸上赫然画着一轮太阳,这本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但令人费解的是在太阳中间竟有一轮弯月。仔细听去他的口中念念有词“明月隐海上,凤栖九天木”。明月隐,日升昇,钥天,陌昇忽然恍然大悟般地站了起来,难道钥天跟自己有关?父皇的临终之语的前半句指的是自己?莫非自己将是打开天眼、改天换地之人?
沫离殇果然没有撒谎,这钥天竟跟自己有关,十八年前父皇陌离嚣离世时的情景再一次浮现在他眼前。
按照惯例,老海王百岁生诞的前一日也就是下一届新海王继承衣统之时,届时会选择最小的皇子继承皇位,以便最大限度地延长在位时间,保证海族的长治久安。
基本上新海王刚刚继位,老海王就幻化为沫、殡天而去了。在海族的历史中,从来没有任何一届海王活的过百岁生辰,甚至有几任海王还未见到第二天的日出便幻化而终了。
老海王殡天后,因为尸骨无存,但又不能没有皇陵,所以便将老海王在世时的一些遗物(包括龙袍、历任海王的引水珠、龙印等宝物)由刚继位的海王用海族纯正之血进行封存,在海底的帝陵宫中建立衣冠冢,供后世子孙祭拜。
虽然已经过去十八年了,但陌昇包括海族的所有人都依然清楚地记得当天的情形。按照海族的惯例,先皇殡天,所有在世的皇亲国戚都要现身为先皇的衣冠冢送行,行叩拜之礼。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想必九皇叔沫离殇也不会引起自己的注意。
主持殡天仪式的司仪官要按长幼之序安排众人行叩拜之礼,以往在说到先皇同世皇亲祭拜时,都是一晃而过,因为从来没有哪个人可以活过当世海王,但在陌离嚣的殡天仪式上,却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
原本比先皇陌离嚣长3岁的九皇叔沫离殇竟被推到了众人面前。那一刻望着沫离殇那双紫『色』的眼睛,陌昇如芒在背、怒从心起。“父皇都已经殡天了,可为什么你还活着?你的存在是整个海族的耻辱!”怒不可遏的陌昇雷霆般地咆哮起来。
如果不是皇爷爷沫燚晚年贪杯犯下的一个过错,又怎会有沫离殇的存在。
陌昇小时候曾从母后跟姨娘们的一次窃窃私语中听到过九皇叔的故事,据说是皇爷爷沫燚晚年沉『迷』于酒『色』,经常偷偷离开海王宫,跟人族的女子私通。后来地灵族的使者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婴儿来到了海王宫,称这是海王与地灵族的灵凤公主之子,现将此子送还,以表诚意,愿海王早日迎娶灵狐公主,共铸地灵与海族百年之好。
千万年来,海族一直以高贵而纯正的血统引以为傲,当时的海王沫燚自然不肯认账,更不屑与低贱的地灵一族为伍,他当即挥刀斩杀了地灵使者,但令人奇怪的是,那个孩子却被留了下来,且按年纪排位老九,只是极不受待见,且从来没有享受过皇子的待遇。
有人说那个孩子真的是海王沫燚与地灵公主之子,所以海王没有杀他;也有人说海王宅心仁厚,不忍扼杀一个襁褓中的婴孩,总之,众说纷纭、无一定论。但见过那个孩子的人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散发着紫『色』的眼眸。
陌昇记得当时自己还好奇地问过母后:“世上真的会有紫『色』眼睛的人吗?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颜『色』呢?”母后听后大惊失『色』,从此闭口不提此事。
父皇陌离嚣殡天仪式上,陌昇第一次亲眼见到了这双紫『色』的眼睛,然而他再也不是那个充满好奇的孩子了,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的耻辱,他不明白皇爷爷还有父皇为何要留下他,为何不杀了这个本不该有的存在。
当陌昇当机立断地从身旁的海兵身上抽出利剑想要杀了沫离殇时,却被一旁的司仪官拦了下来。
司仪官自怀中拿出一份海王沫燚的遗诏,遗诏中写明“沫离殇乃海族九皇子,受此遗诏庇护,任何人不得将其刺杀,此遗诏由司仪官世代相传”。
听到这份遗诏,陌昇心中的震惊远远大于愤怒,他不明白皇爷爷为何死了还要庇护这样一个耻辱的存在。他气愤地扔下了手中的利剑,但一旁的海后却及时地给他指明了方向。“我的王,皇爷爷只说不能刺杀,又没说不能关押,如果您觉得他碍眼,何不将他永世囚禁起来呢?”
从那天开始,沫离殇完全失去了自由,他被囚禁在海王宫的一个用来关押犯错的嫔妃的小偏殿中,等待着孤独终老,虽然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能活多久。
沫离殇逐渐淡出了大家的记忆,直到前几天,六皇子陌尘将一份密函送到陌昇手中,这个有着紫『色』眼睛的老人才重新被记了起来。一刹那,陌昇似乎明白了皇爷爷和父皇为何要留下沫离殇,他们似乎都看到了他存在的价值。
第十章沫离殇举棋不定,星灼勇闯海王殿()
那老者化解了白衣少年的噬魂鞭,一路朝着清秋国不远处的那片山脉疾奔而去。老者刚拿出箭形石,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思忖起来。
“现在到底该去哪里呢?”想起海王陌昇那张冷酷的脸,恨意如平地而起的烟雾一般转瞬笼罩了那双紫『色』的眼眸。
十八年前的一幕闪现在老者眼前。在海王陌离嚣也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十弟的殡天仪式上,新任海王陌昇先是无情地用剑指向自己,后来又把他永远地囚禁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他永远忘不了陌昇那双蓝『色』的眼睛,冷酷、无情、高傲、自大,一如七岁那年父皇沫燚望向他的那双眼睛。
如果不是六年前六皇子陌尘偷放自己出来被发现,也许自己也不用将钥天的秘密与陌昇分享(虽然陌昇只知皮『毛』而已)。
十八年前,沫离殇被无情地囚禁起来,他本已经习惯了孤独,这一切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但他被关进去的当天却无意中从挂满海草的屋顶上发现了一面镜子,他惊讶地在那面镜子中读到了钥天的秘密,也知道了那个叫做秋舞燕的女孩的出生,但是他却苦于无法离开囚禁之地。
正当沫离殇一筹莫展之时,他发现那扇囚禁他的门竟然徐徐开启,门外是一个小小的身影,那小男孩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谜样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从那天起,每年秋舞燕生辰前后,那个孩子都会准时地帮他打开禁锢的门,然后将带着面具的沫离殇送出海王宫。而他也一如既往地每年赶往清秋国,在那片银杏林上空窥视着那个钥天之力的承受者,直到秋舞燕七岁那年无意中撞入自己的怀中。从此他的心中便又多了一份牵挂。
本来沫离殇打算在秋舞燕十八岁生日之前一直这样下去,如此既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又可以把钥天之力随时掌控在自己手中,但这完美的一切都被六年前陌昇半夜一次无意的外出而打破。
在宫门口撞见陌昇的那一刻,沫离殇终于知道那个每年偷偷为自己打开门、送他离开海王殿的孩子竟是六皇子陌尘。但他始终不明白他为何会那么做,从一个两岁的孩子一直成长成十四岁的少年,陌尘竟默默地为自己开了十二年的门,而这期间他们之间却没有任何的交流。
只是沫离殇不知道,甚至陌尘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在半夜梦游般的离开自己的寝宫,去往那个奇怪的地方。
直到六年前那个夜晚,被父皇陌昇无意撞见,大喝一声,陌尘才如梦方醒般缓缓醒来,那一刻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还在梦里。
面对眼前这个经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紫『色』眼眸的老者,面对父皇陌昇那张震怒的脸,陌尘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记着自己在梦中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去往那里,去完成他的使命。至于为何每年的那一天都会反复同一个梦,他自己心中也是无解。
而陌昇在反复询问、威胁之后,并没有得到任何满意的答复。看着那个一脸懵懂、如梦似醒的少年,他只好将它归结于一个无知孩子的贪玩,不再深究。而从那天起,沫离殇就被转移到了一个更为隐秘牢固的地方。
如果不是秋舞燕十八岁生日将至,也许沫离殇也不会情急之下以钥天的秘密为代价来换取自己的自由。
然而海王陌昇在给他自由的同时,也强迫他吞下了一粒剧毒的海罂粟,而唯一的解『药』握在陌昇的手中。如此便可以把沫离殇攥在手中、任其摆布,不管他离开多远,如果想活着,那最终还要回到自己身边,听命于他。
如果不是骨刀之力渗入血『液』,如果不是危急关头动了真气剧毒攻心,如果不是那白衣少年恰好出现,恐怕自己此刻早已烟消云散了。老者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不禁有些后怕,他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何会奋不顾身地拯救清秋,难道是为了秋舞燕吗?
更令他费解的是那少年手中的丹『药』不但在危急关头救了自己一命,而且无意之中还解了海罂粟之毒,不知那白衣少年究竟是何来历,看他的装扮和手中的噬魂鞭,莫非是天族之人?
眼下剧毒已解,自己是否可以不用再回到海王宫了?!
但老者转念一想,陌昇心狠手辣,定不会放过自己,与其这样,还不如假装余毒未清,假意听令于他,以便继续实施自己的计划,相信那一天不会太久了。
想到这里,老者随即将箭形石重新放入怀中,转身朝海王宫而去。
海王殿中,海王陌昇想起了几天前沫离殇交给自己那张画着日月交融的图以及一字不差的父皇临终之语,正暗自思忖着,如果那谜语前半句隐喻的是自己,那“凤栖九天木”又指得是什么?眼下只好等沫离殇现身给自己一个说法了。相信他服下了海罂粟,很快便会回来寻求解『药』的。
忽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