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寒-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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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探马已经探知,我军兵力确实占优,如今若是倾巢而出,先破其军,便已完成诸郡予之责务,到时我们立刻四散撤离,敌方纵有修者,能把我等全屠尽吗?”
得到诸人认同,短茬遍布颔下的老将,面露急切激动的说道。
“嗯~。”
脸如橘皮,色白如纸的屋姓老将皱着眉头,低下头沉思片刻。
“敌方军势虽弱,但既然有修行之人,破之必是不易,可敌军既已袭来,我军又岂能不战。”
抬起头,目视着得到多人附和,面容苍老,颔下蓄短茬的老将,屋姓老将脸庞上终于露出了狰狞之色,声色渐厉。
“诸位,我等本有营寨为守,又有三万余可战兵卒,敌军数量不足我军,且是趁夜而来,纵有修行者,破我亦不易!”
“然我军若要坚守此地,必要拖住敌修者,若要拖住敌修者,我等必齐力。”
“修元者皆有大神通,瞬息可至百里,今若有怯懦胆小而不敢战者,今我亡后,其命之绝我料亦不远!”
伸手解下腰间缠带,屋姓老将随手抛开佩剑,伸手向着身旁摊去。
其身旁亲兵士卒中便有两人,递上了两柄长杆铁钩。
笔直发亮的细长刀身,微微撩起的对外勾刃,缠着吸汗帛布的半尺刀柄,与帛布上毫不起眼的细小符文。
这就是兵卒递给屋姓老将,并被其接手握住的铁钩。
“诸位,有胆怯者可留此等死,敢战者随我去也!”
有事,半夜出去吃饭,罪过,罪过
第六十一章 破军(上)()
吸汗帛布上的符文间,闪出些微白光。
丝丝燃焰从光中散出,火焰缠绕向刀身钩尖。
一身的褐黄甲胄在火光中显出红亮光彩,颔下蓄着雪白长须的屋姓老将微抬起头。
大营的寨门依旧紧闭,拿着弓箭穿着各式相异甲胄的卒兵,早已集满在栏墙后的挡板上。
视线凝视着远方的营门,耳边徘徊着从营地外传来,渐发激扬清晰的口令声。
老将微蹙起眉头,他撇过头去,看向身后。
他看见十六位将领骑坐着各自的马匹,手中俱都握着铭符的兵刃。
既然能带兵驻于外,这些人就都不是初经战场的菜鸟,然而这次面对的是修者,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作为统军帅将,本能在临战时不动声色的他们,此时在那十六张脸上,或多或少的都显露出恐惧与惊惶。
在将领们之后,便是俱已握起兵器,身上甲胄却仍不齐整的兵卒与偏将。
回过头,屋姓老将面色沉凝,握着缠柄帛布上的手指指节渐渐发白。
营地外,踏步而进的刘恒军中,刘恒解开栓布的麻绳,取出了被麻布裹着的长戟。
符文上如火般的光芒闪烁,红色丽彩转瞬便将戟身包裹。
躁动火元透过新铸的银甲,浑身浴火般的刘恒,双眸中萦散出阵阵红芒。
“停!”
嘹亮如雷的号令声后,前进中的军阵中传出了如雷的回应。
“一,二!”
在一致的口令声中,七阵中的军卒整齐的踏出步伐,停下了脚步。
此时,刘恒军中,最靠前的一排卒兵距离营墙只有十里的距离。
“咻!”
叠木墙后,一直紧张的看着墙外的刘恒军,因为过度紧张而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弓手,在那最后一道如雷的吼声与六千余军卒一致的呐喊声中,周身一哆嗦,便松开了拉弦的手。
离弦之矢瞬息隐入夜中,箭矢尚在中途时,骑驽马处于刘恒身后的有根就已朝天伸直了右臂。
他的右手紧攥成拳,从他丹田中涌动出的如烟的金色气河顺着无数经络迅速冲入他的脖颈中。
“前排列阵,千人队俱组盾形甲阵!”
有根的周身溢出金芒,璀璨绚灿更甚于在他不远处,周身浴火的刘恒。
响震常人耳膜的指令声中,大地也随之微微颤抖。
刘恒军中所有常人卒兵俱高举起手中盾牌,六个并排前进的方阵中,最前排的所有兵卒向前小跨一步便蹲下身子单膝触地,并熟练的单手高举起盾牌斜挡向天空。
第二排的军卒径直向前,以同样的方式举起圆盾。
高空之中,两盾直接并在了一起。
第三排的亦是如此,第四排的亦是如此,第五排的亦是如此,刘恒军中的常人兵卒全部都是如此。
只有行在后方,距营墙间仍有二十里的蛮卒,并没有举盾。
他们举盾也没用,盾牌挡不住他们,而在夜中飞行了二十里的箭矢对常年锻体的他们来说,也无法造成大的伤害。
当常人兵卒已经结出盾阵时,那枚箭矢才终于撞在了兵卒举起的铁盾上。
“嚓!”
锋利的矢尖在盾面上擦出数点火星,单薄的箭杆在巨力下折叠,并在折叠中断裂。
“咻!”“咻!”“咻!”“咻!”“咻!”
营墙之上,
今天确实有事,明天我会把后面的补上的,不好意思了。
第六十二章 破军(中)()
在屋姓老将身前,涌现出一道弧形的燃焰。
迎面的灼浪被燃焰分开,气浪荡涌起的木埃遮蔽着众人的视线。
碎木断梁撞在各色气障上,伴随一阵“噼啪”作响,变为更细的碎块。
围营的寨墙一阵摇晃,许多射箭的弓卒因此失足落了下去。
尖叫声此起彼伏,无数兵卒在营墙下摔的肢损身残。
骑马站在营门处,双手持戟的刘恒,脸上绽散着淡淡的笑。
放下弯护着脸颊的臂膀,屋姓老将阴沉着脸,极力掩饰住心中的恐惧。
但恐惧是无法掩饰的。
握着铁钩向身旁划去,涌动的火焰燃过钩身,突盛的火光中,老人咧开嘴,露出紧咬在一起牙齿。
应付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击垮让你恐惧的东西。
“杀!”
老人身前的燃焰,化为淡薄的火幕。
火幕中的火,迅速向着周围散去,空出了中间的位置。
纵马跃起,驱马跨过迅速变大的火环,老人瞪起双眼,尚还苍白的脸上鬓立发竖。
甩动手中的镔铁关刀,用连接刀面的刀杆尾端,触打起战马的后臀。
脸上布着阴霾的庞明,略撅起唇,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决绝。
驱动战马奔向屋姓老将冲过去的方向,向前挥动起全身萦散着青芒的关刀,庞明转过头,开口朝着身后众人大喊道:“事已至此,我等今日若不战,己等亲族又能活几人!?”
没错。
颔下蓄着短须的老将,牙齿将下嘴唇咬出了一道血痕。
若自己不战,怯战之事必会传扬出去,给诸郡讨伐自己落下口实。
到时,恐也会己死族亡!
用不再颤抖的右手全力紧握起以白玉铸成的长枪,颊上横肉抖动,一脸狰狞的短须老将使双腿夹紧马腹,左手发力牵起连着马嘴的缰绳。
“冲啊!”
留蓄着齐整短须,面容苍老的老将,那嘶哑的吼声尚未落定,幼嫩的脸颊上紫白交加,拿着黄铜宽剑的双手五指指节发白的雨华就已经驱马向着营门奔去。
眼前的尘埃渐渐落定,手握着铁钩的屋姓老将终于奔到了刘恒的身前。
骑着黑马,直到眼前的尘埃渐定。
不顾不断飞向周身,又不断被护体气障弹开的流矢,一直静立在大营出口处的刘恒,双眸淡漠的看着手拿裹焰双钩,须发白且长,身上穿着被火光映的通红的褐盔褐甲,并已经冲到身前的老将。
他有些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看着突然闭上眼睛的刘恒,屋姓老将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欣喜,他立刻高举起手中的钩刀,用尽全力向着刘恒劈去。
裹着钩刀的燃焰,发散出炎热的高温,但周身环绕红芒,如浴火般的刘恒却没有感觉到半分热度。
刘恒依旧闭着眼睛。
就在裹焰的钩尖距离刘恒的脸庞只有数寸的间隔时,刘恒握着长戟的手臂突然从屋姓老将的眼中失去了踪影。
“锵!”
裹焰的铁钩被长戟挡开,一股难抗的巨力由缠帛的刀柄涌向老人细瘦的手臂。
纵然握着铭符的灵器,被元气护持的手臂依然抵不住突至的巨力。
屋姓老将在马背上歪斜起身子,手中的铁钩差点脱手而去。
老人夹紧身下坐骑的双腿更为用力,以至于穿戴着护甲的腿肘直接陷入了战马腰腹部位的血肉中。
大量马血从伤口处溢出,屋姓老将的坐骑扬直起马脖,张嘴发出一声哀鸣,整个马躯都萎倒了下去。
“嘭!”
歪倒的马身在与地面的撞击中,发出震耳的声响。
头上的褐黄甲盔掉落到一旁的地上,屋姓老将从马背上跃起,随甲盔一起摔落到了地面。
披散的白发此时纷杂繁乱,发端的分茬粘结散乱,表面上遍布着尘土和马血。
双手的虎口处,俱被巨力撕裂出一道细长的伤口,血从伤口处流出,流过褐黄的臂甲。
他不顾周身的狼狈和手掌上伤口处传来的剧痛,他仍然高举起手中的铁钩,从地面上跳了起来。
而在他跳向刘恒的同时,驱马冲至刘恒身前的庞明,已甩动起手中的镔铁大刀,横砍向了刘恒。
环绕刀刃的靛青风系罡元,在因为刀刃快速的行进所形成的残影上,荡起滚滚青色浪纹。
依旧闭着双眼的刘恒,略微侧了下头,双耳的耳郭轻轻的动了两下。
刚刚显出影迹,持着古戟的右手,便再次消失在了常人的眼中。
“呯!”“呯!”
两道清脆的撞击声后,庞明也失去了自己的坐骑。
几乎同时落地的两人,不需要任何的交流,俱都拿起手中铭符的兵刃,又几乎同时从地上跳了起来。
当两人冲至刘恒身前时,刘恒刚刚挡开了快至发梢,泛着蓝光的宽身铜剑。
一身红色铠甲的雨华摔落至地面,他的整个左臂都在巨力下朝外弯折,冷汗涔涔的脸庞更因为剧痛而变的扭曲。
他不是有根,没有丰富的人体骨骼知识,无法自形接骨。
但在持续的疼痛下,一直扭曲着脸庞的他,却始终没有喊出一声惨嚎。
反而,他直接用单手握住铜剑的剑柄,并用最快的速度从地上跳了起来。
这时,庞明和屋姓老将再次被刘恒用长戟轰击向地面。
当两人摔倒在地上,满脸狞容的雨华,单手高举着铜剑,再次冲至刘恒身前时。
蓄留着齐整短须的老将,和十三位持铭符兵器的军将,一起涌至刘恒的身前。
刘恒睁开了眼睛。
萦绕着红芒的脸上在此时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刘恒双手撑起长戟,朝身前架起,挡住了袭来的纯白玉枪。
映着蓝光的铜剑,落向了他的后背。
面色凝重的刘恒,微转着身子,并用古戟的尾端,斜架住了袭来的铜剑。
瘪了瘪嘴,刘恒使力朝天举起长戟,经过丹田淬炼的赤色罡元,透体而发,在刘恒周围形成了一道朝天的火柱。
“嘭!”
老将和雨华俱被弹开,随着他们一起被元气弹开的还有六个骑马跟在老将身后,出手只比老人慢半拍的军将。
接着,在那六个军将身后,并排而行的九人高举起手中的铭符兵刃,与刚好重新从地上跳起,俱举起兵刃的屋姓老将和庞明两人,一起冲向了刘恒。
第六十三章 破军(下)()
在极快的移速中,绕钩身的火焰,撕扯出两串扇形焰路。
握柄的双手已被火焰缠住,在火光中脸遍红彩的屋姓老将,双眼中已遍布起了血丝。
挥动着双钩斩向刘恒的两边侧腰,老将的胸腹处,却传来了“咔嚓”的肋骨碎折声。
镔铁关刀的细长刀身,依着惯性朝着庞明使力的相反方向弯曲了起来。
被青色气浪涌绕的双手上,虎口处本在溢血的裂口周围的肌肤,快速闭合在了一起。
但在庞明那张胡须纷乱的脸庞上,瞪圆的双眸在此时,却同样充斥满了血丝。
他胸腹内的肋骨没有碎折,但从他微张嘴中洒出的血却在他快速跃冲的过程中,横流过他整个脸颊。
这个时候,已经分不清是两人在运使灵器。
还是器在御人。
用长戟扫开砸向头部的大锤钢链,刘恒又斜举起戟杆架走横切向自己胸膛的斧面剑身,顺势压住刺向自己肚腹的戟刃刀尖。
刘恒的双眼中,郁积的红芒在此时越发璀璨夺目。
他迅速伸开握紧戟杆的双手,一只手直至戟头处,另一只手尽量远离戟杆中央的位置。
“唰!!”
下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