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寒-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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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驻在坑沿的四人中,只有蚩尤双手抱拳,通过元气加持,大声着道:“遵命!”
闻言,有根微翘起了嘴角,转身看向了蜿蜒的长河。
他的脸色,突然显得有些落寞。
他深吸了口气,叹息了一声。
他的声音,平静如初。
他平静的声音,回荡在无雪的天地间。
“中土,不会放过我。”
“也不会放过,跟随我的你们。”
“所以这一仗,我们是没有退路的。”
“但胜于负,往往不是那么的简单。”
“我输了,你们赢了,也是输。”
“我赢了,你们输了,也算赢。”
“所以,你们不用怕,这是属于我的战场,不是你们的。”
浅红色的雪,从云中飘落。
有根孤独的身影,在高台上,显得很萧索。
百余万卒兵和四名最高将领,俱眺望着高台上,那个萧索的背影。
围聚在卒兵军阵不远处的近千万流民们,也都看着高台上的那个背影。
流民众中,有人开始哽咽,有人开始落泪。
百余万的卒兵中,也传出了哽咽声。
纵然,几乎所有荒人都对推翻道佛两派,统治了西荒的有根,还心有芥蒂。
但不再下雨的雨季,确实比往年要好过许多。
西荒各地所有废除了禁锢,开始开垦田地的奴众们,对有根也是心怀感激。
百万里的荒原上,原本的数千万大军与杂牌部队,尽数被有根裁撤。
再加上早已被推翻的道佛宗门,使得平凡荒人的负担大幅度减少。
这一切的一切,确实让绝大部分的荒人,渐渐认可了有根的统治。
可正如有根所说,属于他的战斗,没有荒人能插上手。
难言的悲伤,充斥在了看着有根背影,认可了有根统治的荒人心中。
浅红色的雪,越发的密集了。
有根的背影,消失在了密集的红雪中。
他在半个时辰后,远遁百万里,最终来到了草云郡域。
他走到了一座墓陵前,低头看着上面绘着朱砂红字的石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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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错别字较多。
我去改。
第两百八十五章 挥师东出誓灭天下,孤身持剑独战灵山(七)()
由大理石砌成的陵园周围,生长着稀疏的矮松和高大的桦木。
洁白的雪,在空气中飘荡,坠落在了陵园中。
绘着红字的石碑,伫立在占地范围颇大的坟地前。
清扫着陵园的奴仆们在坟地的狭小过道间,辛勤的清扫着落在坟上的雪。
因为被高耸巨大的石坟所阻挡,陵园中的大部分奴仆,都没有看到站在石碑前的有根。
少部分看见了有根的奴仆,都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这些不动的奴仆们,都丧失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们只能呆在原地,看着有根的背影,面露震惊和恐惧。
而有根在石碑前,沉默了很长时间,方才朝着碑顶,伸出了右手。
他右手的手掌,擦抚着覆满了白雪的石碑顶端,脸色显得有些冷漠。
他张开嘴,轻叹了口气。
“那个地方。”
“很安宁吧?”
“那个地方。”
“不会有纷争了吧?”
有根微扬起头,深吸了口气。
他收回了右手,脸上的肌肉,显得有些僵硬。
“你,和爱你的人,重聚了吗?”
“你,和所爱的人,重聚了吗?”
有根低下了头,平视着身前的石碑,面无表情。
他的语气,有些低沉。
“那个地方。”
有根的双眼中,眸瞳轻微的闪动。
他的嘴角,渐渐的翘了起来。
“真的存在吗?”
“如果。是真的。”
“我,还能遇到她吗?”
有根微举起右手,银光从他手间闪现,宽剑剑柄被他握在了手中。
他面露笑意的垂下头,看着手中的宽剑。
他看着宽剑的剑身,看着遍布在剑身上,斑驳的锈迹。
“岁月啊。”
“是否,只在记忆中?”
“时间啊。”
“能否,真正的停留?”
有根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抬起头。看着身前绘满红字的石碑。
他的双眼中,湛现出两道精光,黝黑的眸瞳,显得更加深邃。
“来到这里,我经历过绝望,经历过失败。”
“得到的,有许多,失去的,也有很多。”
“短短的三年。”
“却几乎。成了我生命中的全部。”
“把我带到这里的,也许就是所谓的命运。”
“也许这三年,才是我必须经受的宿命。”
“三年前所在那个世界,才是真正的梦境吧。”
“呵。”
有根轻笑起来。嘴角翘起的幅度更加明显,但脸上的神色却显得十分落寞。
他再次抬起头,看着头顶上,停在天中的白云。
“这个世界。真的很神奇。”
“穿越这种事,也真的很神奇。”
“西荒,中土。南疆,北原。”
“哈哈,哈哈哈……”
有根张开嘴,嘴里发出一连串笑声,绽散着精光的双眼中,却流出了滚烫的泪水。
他面露悲切,嘴里发出的笑声,逐渐的停歇了。
“道,佛,还有魔。”
有根垂下了头,有意的加重了语气,声音渐渐的高昂了起来。
他看着身前的石碑,脸上的悲戚之色,越发的浓重起来。
“妖物,常人,奴隶,修元者。”
“郡县,宗门,寺院。”
“这些,组成了这个世界。”
有根面露冷肃,不再流泪。
他被泪水所洗净的双眸,在此刻显得极为明亮。
“可世界,却不该是这个样子。”
有根抬起右手,闭合着绷直的五指,并将手掌朝向了天空。
他用右手五指,指着石碑上,由朱砂绘成的红字。
“仇杀,误解。”
“压迫,反抗。”
“征服,侵略。”
“杀戮,背叛。”
“这些东西,是可以不存在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能改变的。”
“而去改变所有的一切,可能,便是我的命吧。”
有根低下头,看着自己右手的手掌,慢慢的曲起了五指。
他的右手五指,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师兄,你说的对。”
“可能,真的是天意啊。”
有根,渐渐闭上了双眼。
整片广袤的原野上,强风肆虐,白雪突然密集了起来。
密集的雪中,回荡起了有根的声音。
似风鸣般尖细,如流水般婉转。
每一字,每一句,都很清晰。
西荒上数千万的民众,都清楚听到了这个声音。
“天生地养的人,命运只能靠自己。”
“本是现实,并非残酷。”
“世间万物,存续便会繁衍。”
“生命不息,自然会循环往复,此天理乎?”
“掠夺利用,健己而损天地,此天道乎?”
“卑劣至极之行为,却视为世间之公理。”
“所以,有人修道。”
“所以,有妖化形。”
“实则,魂识本源从来未变。”
“人,依旧是人。”
“化形的妖,也依旧是妖。”
宏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西荒中,所有的地方。
响彻在整个荒原上,所有人的耳畔。
有根停顿了片刻,渐渐睁开了双眼。
“修道之人,取他人之物,谓之供奉。”
“嗜血之妖,食人之血肉,语之捷径。”
“延续万年的古训,何用?”
“绵延千年的制度,何用?”
“始终,都不止是妖在杀人。”
“人,也在杀人。”
“只因为,这个世界的一切,已经扭曲。”
“只因为,这个世界上的弱者,大部分时间都不明白。”
“我们的命运,是可以握在自己的手里。”
“怎样去生存,如何去死亡。”
“这些,都应该是我们的权利。”
“天道使然,我们得到的,便是我们的!”
一字,一句。
宛如晨钟暮鼓般,奏响在荒原上。
实际上,有根此时说出的话艰涩深奥,却又蕴涵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荒原上没有人或妖能听的懂。
但听了有根话的人或妖,却都感觉自己体内的元气,渐渐的澎湃了起来。
除了早已加了禁制,原属于各大修道门派的强者外,许多投靠了有根的修者们,俱都感觉自己的修为,突然提升了很多。
原本就属于有根阵营,修炼道德经的五人中,本是初悟洞虚的石脑,顿时便触摸到了空明的门槛。
而蚩尤,鹰嘴,跋舌,付磊,都迈入了洞虚。
本该阻扰四人破境的魔障,被有根言语中所蕴涵的深意,压迫到了心灵的角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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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六章 挥师东出誓灭天下,孤身持剑独战灵山(八)()
密集的雪,持续了整整一夜。
浅红色的雪,覆在百万余军卒的盔甲上,落在百余万卒兵的兵器上。
融化了的雪,将百余万军卒的甲胄和兵器,都染上了浅薄的红色。
当飘荡在空气中的雪不再密集时,晨曦的微光,便洒在了覆着红布的高台上。
蚩尤,站在高台中央。
他以手搭额,俯望着远处,蜿蜒的长河。
他面露唏嘘,叹了口气。
“从这里看长河,真是超乎想象的壮美啊。”
“不管有多密集的雪,都覆不了长河的河水。”
“是因为,水一直在奔涌吗?”
“川流不息,无边无尽。”
“就如同,无论多么艰难,仍在不断延续的生命。”
蚩尤抬起双手,在浅红色的雪中,将双臂伸至了肩平齐的位置。
他微扬起头通过元气加持后的双眼,看见了没被白云覆住的中土天空中,比之西荒要绚烂璀亮许多的天光。
他的左手,猛的攥成了拳头。
他的右手摊直,手掌朝向了天空。
“来。”
“咻!”
浑然一体的月牙戟,破空而至,飞到了蚩尤的右手中。
蚩尤握住冰冷的戟杆,乌黑的雷丝从他的身体中,涌了出来。
乌雷,环绕住了他的身躯。
他,握住了长戟的戟杆。
他单手挥动起月牙长戟,使长戟的戟尖指向了明亮许多的中土天穹,将元气聚在了喉间。
“听令!”
“全军。渡河!!”
响彻于天地间的声音,在远方反复激荡,引起了阵阵回音。
如渐去渐远的,滚滚雷鸣。
在湍急的流水中,能横渡的地方,只有三个。
跋舌,鹰嘴,和付磊,俱都领兵,趁夜聚在了这三处地方。
高台正对着长河的地方。三十余万军卒之前,骑在骏马上的鹰嘴,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他遥指向了身前河道中,不停奔涌的河水。
“渡河!!”
令旗,在军阵间挥舞。
卒兵们抬出了无数艘宽大的木筏和扁舟,木筏和扁舟被卒兵们放进了河道中。
百余万的军卒,依次且有序的走上了舟筏。
万余的扁舟和木筏,在长河中迅速移动,并飞快穿梭。
河水湍急。其间有无数的暗流漩涡。
许多载满人的木筏和扁舟,都在渡河的过程中,被水流掀翻击散。
许多人,掉入了流水中。
幸好渡河的人都脱下了甲胄。并在周围有许多舟船援救。
真正被流水所卷走,并因此失去踪影的人数,并不多。
没有想象中的费时,两个时辰后。百万余军卒在损失了近万人后,都很顺利的渡了河。
百余万的军卒过河后,在河畔集结完毕。便等着辎重与粮秣的运至。
天穹中的浅红色云朵,随着百余万军卒的渡河,也开始移动。
中土与南疆交界处,距离长河最近,正不断囤兵的郡城中。
张道陵站在城墙上,沉默的平视着身前。
他阴沉着脸,神色有些黯然。
明亮的天光映在他的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冯少卿,走到他的身旁,面色严肃。
他抬起头,以元气加持过的双眼,看着远处天空中,正在移动的红色云朵。
他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轻声道:“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