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寒-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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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显得很平静,声音却很沙哑。
他的双眼中眸瞳闪动,泪光粼粼。
“蛮人众多且个个壮硕,但对我来说,却不是藏身的最好地点。”
“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
“归顺你们的蛮人,除了唯一的一个外,其余都是真心实意的。”
“可惜,那些诚心归顺的蛮人。没有一个能让你们看的上眼。”
“而让你看上眼的唯一蛮人,却是唯一没有诚意的一个。”
“从接纳这些蛮人开始,你便已经输了。”
有根停顿了片刻后,立刻眨了眨眼,将盈满眼眶的泪水强咽了回去。
他微扬起头。深吸了口气。
“我还可以,再告诉你一句话。”
“这句话,你肯定没听过。”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再奉送一句,往往时常被你视而不见的地方。”
“对你而言,便会有最为阴暗。最为隐蔽的角落。”
有根突然闭上了双眼,热泪从他的眼角滑出。
他翘起嘴角,笑了起来。
“好好去听,仔细去听。”
“答案,就响在你的耳畔。”
“只可惜。你从未去发觉。”
如金色薄纱般的阳光,罩住了有根布满伤痕的脸庞,也映入了青荷道人的双眼。
青荷道人透过指间缝隙,看着面露笑容眼流热泪的有根,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真是,异常的好天气啊。”
有根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
他咧开嘴,轻声说道:“听吧。”
“这万马齐鸣的声音。”
闻言。青荷道人眉间的竖纹,更加凸显起来。
他的耳畔,可以听到很多战马的嘶鸣声。
围困红土关隘的三百余万联军中。光战马就足有二十六万多匹。
马的嘶鸣声,真的非常普遍。
三百余万大军前阵处,石脑握着锤柄的双手,不停的颤抖。
他不停的用力喘息,越喘息体内的剧痛就越清晰。
他所以还能继续站着,靠的是意志。
他的身体。却已经失去了知觉。
六名修者,六把灵器。
五系元气。被六名修者熟练的驱使出最强神通,一起攻向了石脑。
石脑。站在原地。
他,只能站在原地。
白色的光,亮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道白光,是他最后的力量。
“你们!”
响亮的声音,突然传到了正扑向石脑的六名修者身后。
输了。
“唰!”
刺耳的嘶鸣声,快不过被切开的空气。
声未起,风刚起。
月牙戟,已横挥而过。
“噗!”“噗!”“噗!”“噗!”“噗!”“噗!”
六声响过,血便从陈哲,周鹏,白明,徐郡主,吴郡主,李郡主的身体上,溅了出来。
“给我住手!”
蚩尤,单手提着浑然一体的月牙戟,半蹲在了石脑的身前。
本扑向石脑的陈哲等人,身体歪斜着,落向了地面。
六人落到了地上,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又见面了。”
蚩尤站起身,看着面露惊疑的石脑。
他抬起手,摘下了挡住脸庞的面盔。
他直视着石脑,脸色显得非常冷漠。
“首领。”
“已经到了。”
闻言,石脑长吸了口气,脸上的惊疑瞬间便被欣喜所替代。
下一刻,他便看到蚩尤突然抬起了右手,有些的撩动起覆在额上的碎发。
蚩尤将右手,放到了右耳旁,很自然的闭上了双眼。
“首领,让我告诉你们。”
“现在,好好听。”
“去听,在后面传来的熟悉声音。”
“这,可是关键。”
闻言,石脑蹙起了眉头。
剥羽蹙起了眉头,跋舌蹙起了眉头。
付磊蹙起了眉头,李西一面不解的和同样一脸不解的鹰嘴对视了一眼。
果然。
蛮人,不能信任。
无数的声音,响在了三百余万联军里,所有修元强者的心中。
无数道,代表普通五系元气的光芒,亮在了无数个方阵中。
“嗷~!”
一道嘹亮的战马嘶鸣,突然在大军的后方军阵里,响了起来。
马厩中,无数匹马,挣脱了牵马的缰绳。
当先的一匹,周身漆黑,神骏异常。
发出叫声的,是黑龙。
跟随黑龙的,是一万多匹脱缰的战马。
这些战马,绝大部分都是在定边郡前,被蛮兵们所缴获的。
这些马厩中,有一个毫不起眼的长方形马槽。
那里,就是有根藏身的地方。
万余匹马,跟着黑龙不顾任何士卒的阻拦,埋头冲向了红土关隘。
军阵,不能乱。
无数道更为炽烈的光,亮在了军阵中。
各个洞府,各个寺院的空明和洞虚修者,立刻驱动起了早已布下的阵法,想要护住阵眼。
有根,不是魔。
青荷道人,看的很准。
魔的法力卓绝,可敌天下,青荷道人却能与之大战。
纵然,魔当时已受重伤。
但青荷道人与魔对抗的依据,却是雄浑无匹的修为。
而有根与魔不同。
有根修炼元气,时日与修为高绝的修者相比,实在太短。
他囤积在丹田中的元气,远不及魔。
他的强大,是因为境界。
这,也是有根最令青荷道人忌惮的地方。
而要杀掉有根,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以极其强大的力量,压垮掉境界之间的差距。
青荷道人,没有错。
这样的方法,真的能杀掉此时的有根。
然而,如今被青荷道人殚精竭力布置的阵法,却无法施展了。
因为,阵法还未施用出,阵型就已经暴露在了有根的面前。
于是,突然出现的洁白云朵,挡住了天中的烈日。
如鹅毛般大的雪,落向了红土关隘的内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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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三章 万骑冲阵,一统西荒(七)()
雪花,在空气中飘荡起伏。
落地时,便化成水。
水静止在地上,数万名修者再不能迈开脚步。
不化的雪,黏附在数万名修者的身上。
不论是衣服,不论是皮肤,都如被雪冻住了一般。
在军阵中,无数道闪亮的炽烈彩光,逐渐熄灭。
本欲护住阵眼,而驱动起的法阵中。
无数道罡元似龙卷风般,输聚向了巨阵的阵眼。
有根和青荷道人,所站着的高过十米的土坡表面,亮起了无数条血红色的纹路。
那是一道符。
一道绘在土坡中的符。
符文的光,透散出了土坡的表面,让整个坡丘,在此时都熠熠生辉。
三百余万大军中,无数道阵芒全已在雪中散去。
在土丘中亮起的符光,也越发显得辉煌璀璨。
“可惜啊。”
感觉着脚下坡丘中所聚集,不断涌动聚集,越发庞大的阵力。
有根睁开双眼,看着落下云中的雪。
“阵在,阵眼也在。”
“可以施阵的人,却在我的手中。”
有根垂下头,看着面露铁青紧绷着脸肌,正拼命调动体内罡元以至于憋出颇重内伤,身体表面的褐黄土元也越发积厚的青荷道人。
他脸上的笑容,更盛。
流出他双眼的泪。更多。
“呵呵,呵呵。”
“告诉我。”
“听见了吗?看见了吗?”
“嘭!”
冰冷的气息混杂着爆烈的金元,疯狂的灌入了青荷道人的泥丸宫。
青荷道人面色微变,立刻驱起体内罡元,想要抵挡。
他在有根的禁锢下。还能驱用的罡元异常的少,却足以挡住涌入泥丸宫的所有金元,却挡不住随金元涌入的冰冷息流。
随着息流的透体寒意,浸入了青荷道人的丹田。
下一刻,青荷道人便感受不到丹田了。
再下一刻,寒意便走遍了青荷道人的全身经脉。
“噗!”
青荷道人张开嘴。吐了口血。
他跪在了地上。
有根的手,离开了青荷道人的脸。
青荷道人伸出双手,强撑着地面,坚持不让身体倒下。
他张开嘴,接连吐血。
他他每吐一口血。他的头发便苍白了一分。
他吐了二十余口血,他的头发便彻底白了。
他的脸上,涌显出了无数道皱纹和无数颗褐斑。
他的皮肤,也失去了健康的饱满和红润的色泽,变的干枯瘦脊起来。
他吐完血后,身体也立刻佝偻了起来。
看见了吗?
看见了吗?
“余若,猴石。”
有根咬着牙,声音平缓。语气却越发沉重。
他脸上的笑容没有变,从他双眼中所流出的泪,也没有变。
“看到了吗?”
一阵风。吹在有根的身上。
有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杆挺立在定边郡前的红色残旗。
残旗迎风展动,旗杆下的剑与戟表面,早已覆满了鲜血。
“我,就站在这里。”
“只是伸出手。”
有根咧开嘴,身躯一阵踉跄。后退了数步。
他身体摇摆了片刻,似要仰倒在地。却用力弯下了腰躯。
从有根的双眼中,一颗颗的掉落向地面的泪。如两条没有连线的珠串。
有根的泪,落进了青荷道人吐出来的淤血里。
血与泪,在化去的雪中,没有相融。
有根在飘荡的大雪中,开始哽咽,开始抽泣。
他的话断断续续,却又异常坚定。
他的话,是陈述,是宣告。
也是事实。
“整个西荒。”
“就已经。。。被你们所追随的我。”
“纳入了囊中!”
三百余万军卒前部,众多蛮卒纷纷避开了奔驶的马群。
黑龙,奔到了蚩尤的背后。
蚩尤睁开了双眼,转过身,面朝着黑龙。
迎着蚩尤的目光,周身漆黑的骏马,恭顺的垂下了马首。
趁雪穿过军阵后的一万匹战马,俱都停步。
神驹有灵。
蚩尤伸出左手,拉拽起缰绳,直接翻上了马背。
不同的人,同样是戟。
同样的马,不同的甲。
当蚩尤翻身跃上马背的那一刻,石脑等五人,似乎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刘恒已死,蚩尤尚活。
熟悉的身影中,是更胜的气势。
石脑,都看的呆了。
蚩尤却浑然未觉般拨转马躯,面朝向身后的蛮卒。
他高举起了月牙长戟,驱罡元聚在了喉间。
“诸位!”
“道师有口令!”
“你们身后的军卒,皆是道门的叛徒!”
“众人请随我,掠阵平叛!”
睁着眼,说瞎话。
蚩尤是第一次,却感觉,骗人真的好爽。
看别人睁着眼,说瞎话。
石脑等六人,包括躺在地上不断挣扎的陈哲等六人,也是第一次。
十二人俱都感觉,蚩尤好不要脸。
蚩尤将长戟,收放到了身侧。
他微咧开嘴,笑了起来。
“首领曾说。”
“有些人,得死。”
“有些人,可以活。”
“陈哲等六人,都得死。”
“不上马的人,可以活。”
“所以。”
蚩尤微侧起头,斜眼瞥向了身后石脑等六人中,唯一站在地上的石脑。
“怎样选择,都随你。”
选择?
石脑咧开嘴,笑了起来。
他深吸了口气,用仅剩的力量,压住了体内的伤势。
他踏着沉重的步伐,穿过了蚩尤的身旁,走向了一匹周身棕红的战马。
他翻身,坐上了没有鞍具的战马。
他举起手中铁锤,面朝着在蛮卒前分散开的常人兵卒,以锤尖指向了身后的马群。
“全军,上马!”
“平叛,讨贼!”
短暂的沉默了片刻后,所有的常人兵卒,便在督战偏将的催促下,都去牵了马。
而原本摸不清头脑的蛮人兵卒,却率先遭遇到了攻击。
常人修者,不信任蛮人。
常人,也不信任蛮人。
凡人围攻蛮人,便也理所当然。
蛮人反击凡人,也就理所当然。
石脑,还有选择、
四万余蛮卒,却已经没有选择,只能被蚩尤,绑上了贼船。
在雪中,凡为有根阵营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