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寒-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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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根弯曲起右手,右手的手背几乎挨着他脸上的面具。
他浑身都不停颤抖,脸色越发惨白。
余成低喝一声,手上的力道更大了几分。
有根右手手骨处,发出了一阵“咔嚓”声。
他身体颤抖的更加剧烈,腮帮也肿胀到了极点。
看起来,有根已经到了极限。
然而实际上,余成的拳头也无法再进一分。
在那张布满怒色的苍老脸庞上,余成精光湛放的双眸间,显露出了一丝的诧异和震惊。
一道白色的圆环,围绕住了有根的身体。
“嗯~!”
持续通过有根周身毛孔的自然元气,突然迅疾了起来。
有根只觉周身剧痛,不由闷哼一声。
体内澎湃的沛然巨力,宛如无尽的河川,顿时连绵不绝。
他握着余成拳头的右手,缓慢的朝前推进起来。
余成眼中的惊诧之色更浓,心中的怒火随着有根右手的推进,渐渐淡去。
“老家伙!”
有根咧起嘴角。咧嘴露出狞笑。
“小爷,要你的命!”
闻言,余成脸色微沉。
他扯了扯嘴角,微眯起了双眼。
他抬起右脚,踹向了有根的丹田。
“就凭你?!”
“呯!”
环绕着余成右脚的红焰,踢在了有根腹前的炽白元气气壁上。
有根被踢飞,在极速的后退中,翻了好几个跟头。
待他停下来时,距余成已有十米。
围绕他浑身的罡元,迅速敛进了他的体内。
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不停的渗着鲜血。
本已毫无血色,如今却布满鲜血的脸上,双眸间的神色,却显露着的几分冷漠和凶厉中,还有些许的得意。
“你……也不过如此。”
有根的身体仍在颤抖,双眼紧盯着余成。
闻言,余成微扯了扯嘴角,将双手抬至胸前。
环绕着红焰的玉剑,悬停在了他的胸前。
他不再多说什么。眼中显露出蓬勃的杀意。
他的双手结出剑指,相合在胸前。
“嘭!”
一阵闷响声中,红玉剑上的红焰顿时大涨,炙热的气浪即使相隔十米。有根仍能清晰感知。
玉剑化为道红影,猛的划破长空,刺向了有根。
有根将双手十指曲弯成爪,全力朝着刺来的剑影抓去。
“噗!嘶~!”
聚在有根双手周围的炽白虎脸。猛的推挤开围绕玉剑的红色火焰。
有根的十指指尖,碰到了红玉剑的剑身之上。
玉剑微滞,又进了一寸。
刺耳的摩擦声。如惊雷般响在天地间,不论是田亩间辛勤劳作的流民,还是堤坡上满脸惊恐的士卒,顿感牙酸透顶,许多人双眼一黑,当即昏倒在地。
摩擦声,嘎然而止。
“哇!”
有根张开嘴,吐了一大口血。
他的血喷在了环绕玉剑的红焰上,立刻蒸腾成无数鲜红的透明烟雾。
他面露倦色,疲惫的看着距虎面具只有半寸的剑形红焰,竟然咧嘴笑了起来。
红玉剑,最终还是停了。
看着面露笑容的有根,余成脸色阴沉的如覆盖穹天的乌云。
他抬起双手,将在胸前结出的剑指,猛的朝有根指去。
红玉剑的剑身微颤,立刻下划落,顿时脱出了有根的双手。
有根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立刻强驱起自然元气就欲后退,却发现红玉剑在zi身前划出了一道圆弧,最终携着泰山之势,朝着有根的头颅猛然斩下。
迎着斩下的剑,有根将周围虎脸已溃,但仍有虚朦白光的呈爪双手,交叉举过了头顶。
“嘭!”
环绕红玉剑的红焰,斩在了有根双手间的白芒上。
几乎在一瞬间,聚在有根手上的元气,尽数被焰剑切穿,双手的手腕处,也被焰剑斩出了一道可怖伤口。
有根却趁机借力,如彗星般坠落向地面。
他以毫厘的间距,躲过了足以将双手凿穿的剑力,并在落地的片刻,周身突然涌现出耀眼金光。
他翻转起身体,最终以双脚落地。
“轰!”
大地一阵剧烈摇晃,湖岸边的许多屋舍顿时倒塌,被堤坡阻挡住的河水表面,翻溅起数道巨大涟漓。
宽河中巨浪滚滚,大地上沙尘遍起。
过了许久,尘埃方才落定。
接着。
“首领!”
猴石,鹰嘴,付磊,跋舌,剥羽,石脑,李西七人,俱面露惊恐骑着七匹马,迅速奔驰向有根落地的地方。
有根单膝跪在地上,双脚已经完全陷进了蓬松的泥土里。
他倔强的抬起头,仰望着悬停在空中的余成。
他对驭马奔来的七人视而不见,也对七人的呼喊不闻不问。
“再来啊。”
在灰黯的天色中,表面泛起紫光的黑血,从有根的嘴角处冒出,流淌过布满尘土后一片褐黄的下巴。
他弓起身体,用尽全力,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他挺直起腰杆,仰头看向余成,眼眸间竟显露一丝笑意。
“再来啊。”
再来。
红色的玉剑,飞到了余成的脚下。
余成踩着飞剑,稳住了摇晃的身体。
他结印的双手,早已分开。
他右手的手背上,遍布着一道伤口,血从伤口中流出,红色的焰却从他周身上隐去。
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有根的剑。
他别有深意的看了有根一眼,又转头扫了眼奔向有根的七骑。
“不顾耗损修为,强行将力卸于方圆百里。”
“你,真的很不错。”
余成卷起被剑刃划出一道细长豁口的右手宽袖,将双手负在了身后的背上。
“没想到,我竟然杀不了你。”
余成面露遗憾,转过了身。
他张开嘴,长叹了口气。
“然而,是人就都有弱点。”
“红尘炼心虽更适宜驱用元气,但在未破境前,稍有差次便会自掘坟墓。”
“到时,我再来取你狗命!”
闻言,有根眼眸微动。
他目送踩着红玉剑的余成,快速逝向了远方,嘴角竟开始略微上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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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一章 成熟的人谋,不定的命数(五)()
细如沙砾的星辰,点缀在黑色的夜空中。
草云郡的城墙,围住了装载着零星星辰的夜空。
陈云峰背负起双手,面色唏嘘的看着眼前的废墟。
老人虚眯起双眼,微抿起了嘴。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脸色更显的无奈。
“刘力啊。”
“人的生命,总是如此短暂。”
“人的一生,总是稍纵既逝。”
“死亡的绝望,总与我们相伴。”
“所以,我们总要去寻觅希望。”
陈云峰叹了口气,脸色有些颓废。
“然而,希望在哪里?”
“草云郡,是你的希望吗?”
陈云峰抬起头,看向了郡城的天空。
他扯了扯嘴角,苦笑起来。
他低下头,看向了身前的废墟。
“你的希望,已经不在了。”
“你的一切,也已经消失了。”
“可惜的是,没能看到你人生的最后一刻。”
陈云峰转过身,面朝向通往东城门的街道。
他的目光扫过被黑夜笼罩的城墙,凝视向此时站在城墙上,那三名空明境的修者。
“高高在上的修者,对此时的我来说,简直是遥不可及。”
“但对天赋高绝的你来说,本并不遥远。”
“为什么?”
为什么!?
陈云峰紧咬起牙,面露狰狞之色。
他眼中隐现出清晰泪光,眼眸间遍布起了腥红血丝。
“也就是,为了一个女人!”
“真的值得!?”
陈云峰满怀怨恨的垂下头,看着被踩在脚下的大理石。
许久后,他脸上的恨意渐渐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的落寞。
“呵。”
陈云峰张开嘴,轻笑出声。
“罢了。罢了。”
陈云峰摇了摇头,收起了脸上的落寞。
他叹了口气后,大步朝着郡城东门走去。
此时,郡城的东城门完全敞开着。
十余万的联军士卒,整个草云郡根本容不下。
大部分的联军兵卒,都屯驻在城门外的旷野上。
临时搭建的营房间,无尽的篝火如一条蜿蜒的巨龙龙躯般,一眼望不到尽头。
其中,一间面积和寻常无异的营帐内,白明紧皱着眉头。望着身前桌几上的羊皮。
良久,他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
营帐内的一角,跪坐在毛毯上的白监,看着长吁短叹的白明,不由皱起了眉头。
“出什么事了?”
闻言,白明转头看向白监。
“叔。”
“要没粮了。”
闻言,白监紧皱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后,才颤声着道:“怎么。还有多少?”
“不多了。”
迎着白监的目光,白明面露无奈,摇了摇头。
“最多,还能坚持十天。”
“那怎么行?!”
白监面露惊骇。道:“大军急进,怎能缺了粮草!”
“此事,绝对不能让手下人知道。”
“白明,你能去他处借点吗?”
闻言。白明满脸苦色。
“叔,现在全军都在缺粮啊。”
“连场大战后,郡域内的存粮。也已经消耗干净,无法再运粮给我们。”
“啊。”
白监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他急促的喘息了片刻,再次道:“那,那怎么办?”
“雨季马上就要到了,现在撤军,还来的及吗?”
闻言,白明脸上的苦色更浓。
他闭着嘴,不发一言。
看着一言不发的白明,白监沉呤了片刻,顿时恍然。
“对了,青峰的高人,他们在统御全军。”
白监咽了口唾沫。
“缺粮之事,可告知他们?”
闻言,白明点了点头。
“文皙和冯钰,已将粮草境况告知了诸位修者。”
“但青峰高人们,似乎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是的。
李如云和张永,此时正在争吵。
由火元组成的障壁如一个红色的气泡般罩在城墙之上,三名空明境修者都在气罩中。
“域内各镇的民众,并未参与刘军。”
“刘军的部属,携粮而散,我军剿之,理所应当。”
“但诸镇民众,确实无辜,为何要灭杀他们!?”
李如云怒目圆瞪,逼视着不远处的张永。
迎着李如云的目光,张永面无表情,冷漠着道:“恶贼毁道祖石像,罪大恶极。”
“贼人的兵马,同样罪大恶极。”
“这些兵马,拿着粮草,奔赴各镇,贼人手下的大多军将都将为镇长。”
“你敢说,这些镇县都是清白的?”
张永冷哼一声,转身面朝着余成,拱手行礼。
“前辈。”
“诸郡联军粮草奇缺,急需补给。”
“贼人兵马已散去数日,此时就是加紧追剿,也难以应付十余万联军的人吃马嚼。”
“贼人犯下滔天大罪,又散兵马往各镇中。”
“依我看,贼人定也算到了联军到此处,便已经缺粮,才故意将郡内存粮散尽,既可让联军得不到补充,日后若是兵败,也能随时强行征集兵卒。”
“我们,绝对不能让他如愿!”
张永咬着牙,眼眸间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怒火。
“剿灭依附草云郡的乡镇,既可获得行军粮草,又能灭杀散落各地的叛军。”
“前辈,这是最好的方法。”
“前辈!”
李如云也转身正对着余成,拱起了双手。
“那些乡镇百姓,年年供奉我等,我等行军此处,就因缺粮而屠之!?”
“这,是何道理!?”
闻言,余成为挑了挑眉毛。
老人张开嘴,长出了口气。
“你们,不要吵了。”
闻言,张永和李如云俱都闭上了还欲张开的嘴巴。
余成转过身,背对着两人。
他的目光穿透了红色罩壁,落进了无垠的夜中。
“百姓们,年年供奉我等。”
“我等,也替他们铲除嗜血的妖物和残暴的魔修。”
“只怪我,修为不够。”
余成抬起左手,看了眼左手手背上,已经结疤的伤口。
他放下左手,转头用眼角余光,瞥向了站在身后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