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寒-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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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杆重接。
环绕刀身的金色竖焰,尽化成一团,璀璨绚亮的金色毫光。
有根抬起右脚,后退了一步。
他微翘起嘴角,渐曲起了左膝。
他松开了握着刀杆的右手,左手将被毫光笼罩着的镔铁关刀,挥到了身侧。
他驱使着大量元气顺着经络,聚向了双腿。
眼看有根蓄势待发,站在坑底皆已受创,却仍有战力的五名修者,俱倚靠着兵刃,强撑着挺直了身躯。
被金焰笼罩的脸庞上,略显薄白的嘴唇微抿。
有根伸出右手,握住了关刀的尾端。
他驱使元罡,双脚用力,刚要跳起。
他脚掌周围的地面上,突然窜起了两道低矮的土壁。
土壁的顶端,蔓延到了有根的膝盖处,并紧覆在了有根的双腿上。
表面泛起金属光泽的土壁,如两把焊实的枷锁,牢牢的禁锢住了有根的双腿。
有根的身体微滞,立刻蹙起了双眉。
就在有根身后半尺处,一片被乌雷击打的凹凸坑壁,突然碎裂。
一名身穿褐黄链甲,纷乱的白色须发上爬满了灰黄土屑的修者,从碎裂的坑壁中窜了出来。
满身沾土的修者,双手横提起一把涂满黄漆,刃端足有一米长的大枪,猛的扑向了有根。
修者尚在空中,便觉眼前一阵金色逝过。
然后,他便什么都看不清了。
有根双脚用力。大涨的金焰轻易击碎了结实的土壁。
他施尽全力,朝着身后跃起。
他的身影,便超越了诸郡修者的视觉极限。
他曲起左手肘膝,快速的跃至了手提大枪的修者身前。
下一刻。围绕着他左手膝盖的金焰,便触碎了提枪修者的护体罡元,撞烂了修者的一张老脸。
“呯!”
金铁之音,回响不止。
趁有根还未落地,尚有一战之力的五名修者中,手持三尖两刃枪的罗芸抬起了本捂着伤口,沾满鲜血的左手。
罗芸丢开右手手中的刃枪,踏步而上,冲至七人身前。
他弓起身体,摊开双手。伸至身前。
他以拇指指尖朝下相触,其余八指交叉互叠。
他将互叠的八指中,处于最边缘的食指,按在了鼻下。
他将指尖相触的拇指,按在了下巴上。
他将正对着有根的嘴。裸露在了互叠的八指之下,相触的拇指之上。
“陈哲!”
陈云峰怒吼一声,同时飞奔上前,扑至了坐在地上,低头调息的徐若身边。
他伸出右手,搭在徐若的肩上。
“凝神!”
闭耳。
闻言,陈哲。白明,文皙,徐若四人,俱速运元罡聚向双耳。
他们还没准备好。
手持关刀的有根,双脚已经落地。
罗芸便开口,喊出一字。
“吽!”
最窄的地方直径也足达十米的椭圆形巨坑中。响起了庄严的禅音。
如千万人在咏唱,似无数声在回响。
一道淡金色的圆形气浪,穿过了交叉互叠按在罗芸嘴上鼻下的八指下方。
气浪迅速朝前推进,并在移动过程中,面积不断扩大。当到达有根身前时,已成直径足有三米的巨圆。
有根丢开关刀,将双手移至身前时,气浪已经撞在了他的身上。
“嘭!!”
硬实的地面被气浪掀起,松散的泥壤与坚硬的砾石在气浪中分解破碎,变成松散的细沙。
巨圆被有根的双手挡住,随即崩散,化为浩瀚巨力与肆虐飓风。
身后凹凸的坑壁在飓风中崩毁塌陷,身上染血的丝服被巨力撕裂扯碎。
耳中禅音鸣响不绝,环绕周身的金焰忽明忽暗,有根紧咬牙邦硬撑,七窍都开始溢血。
这。
这是!!
直面气浪的双手手臂上,传来了断裂般的剧痛,庄严肃穆的禅音,如一柄利剑般直贯入了灵魂的深处。
咬紧牙邦的有根脸庞扭曲着,不断显露出痛苦与狰狞。
可他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一张覆盖了整个穹天的手掌,与站在手掌下的持剑道人。
接着,他猛然想起了道人的音容相貌,想起了荒外山上的点点滴滴。
道亦为则,则生地法,运天元囤泥丸,祛暗混出涌泉。
取天地之道,补于己身。
去心中杂念,留于凡尘。
经百汇,断取其念,入丹田,定海汇神。
破虚妄,固守魂灵,了今生,正气永存!!
。。。。。。
六百余字,字字珠玑。
印在脑海,浮在心间。
有根心中顿时一片空白,耳中再没有丝毫禅语,只有无根严厉的呵责。
昔日的道音贯耳,今日的醍醐灌顶。
刹那间,有根手臂上的金焰大涨。
他左手紧攥成拳,伸出了右手的食指与中指。
他的右手上,结出了剑指。
流淌在他经脉中,因为禅语而僵滞缓慢的金色气河中,有数条开始急速流动。
荒外宗人,首学是练剑。
荒外宗掌门,皆是剑仙。
荒外宗前三重心法,便是御使飞剑之法。
那原本被有根丢弃,又被狂风卷出巨坑,并在半空中再次分离的两截断刀,开始不停旋转。
不停旋转的断刀,停在原地,任狂风吹拂,任巨力扑至,任杂物击撞,不动分毫。
有根顶着强风巨力,朝前挥出右手。
他将已结出剑指的右手,遥指向站在不远处,胡须已全白的罗芸。
他身后的坑壁外,停在天空中的断刀,立刻停止了旋转。
两截刀身,化为了两道金光。
金光穿梭在狂风里,瞬息就奔至了罗芸的身旁。
两道金光一起,落在了距罗芸只有半尺远的地面上。
“轰!”
震耳的轰鸣中,灿丽的白芒化为一道冲霄的奇光。
大地开始剧烈抖动,卷叠的气浪携裹着炙热的高温,席卷了方圆三十里。
席卷了板墙上,正酣战的双方。
随后,遮目的烟尘,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弧形浪潮,顷刻间便已卷向四面八方。
四道狼狈万分的身影,从烟尘中扑出,速奔向了白沙域。
ps:
停电了。
在网吧里。
加班刚结束,今天是白班,谁知道他会停电。
没办法。
另外,虽然不良作者更新很慢,但依旧要感谢各位对本书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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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百骑出川,一人斩万(九)()
加叠的板墙墙体,已经支离破碎。
火焰燃烧在残破的木板上,些许的土渣不断从板墙上的缺口处往外抖落。
在空气中,不断回荡着的,是铁器互击时的金铁声,是热血溢出血管时的嘶嘶声,是杂乱的脚步声。
是已经嘶哑的嚎叫,和充斥着无奈与决心的疯狂。
没有对与错。
没有正义与邪恶。
只因为各有其主,便是道不同。
全副武装的兵卒,高举起屠刀砍向他人的理由,总是显得如此稚嫩。
因此,更显悲哀。
鲜血肆淌在板墙上的每个角落,尚还温热与已经发凉的尸体不清敌我,胡乱的堆叠在一起。
炙热的气浪卷过板墙,诸酋联军的攻势微滞。
剥羽组织起纪律严明的刘军兵卒,再次将涌上板墙的诸酋士卒剿除干净,并顺势砸烂了搭在墙沿的所有木梯。
身上的蛮虎拼甲上,有好几处都已经碎裂。
从伤口中涌出的血,染在了碎裂的盔甲表面。
强忍着伤痛,满身是血的剥羽,将端口上布着缺口,沾满鲜血的钢枪枪刃,斜刺进了铺盖在墙沿的厚实木板里。
他双手握住钢枪的尾端,张嘴长呼了口气。
“打开栅门。”
剥羽直视着紧随炙热气浪,席卷在天地间的大量埃土,面显忧虑。
他微微的蹙起眉头,转头面朝着身边同样周身染血,俱露出惊慌,动作已经失措的兵卒们。
他快速收起了脸上的忧色,面露平静,语气也跟平常无异。声音很镇定。
“让李西率骑兵,去接应首领。”
“待骑兵出去后,立刻点燃水道。”
“已经不用,再留后路了。”
剥羽双手用力。抽起了插入厚板的长枪。
他飞快转身,面朝着身后兵卒,高举起了染血的长枪。
他面露厉色,声势力竭的大喊起来。
“全军听令!”
“首领生死不明,我方守军,便只能有进无退!”
只能十死无生。
“所以,我与诸位同死!”
“也请诸位,死战于此!”
“由此刻起,我之亲卫,各屯兵长。皆为督战兵将!”
“凡临阵脱逃,畏敌避战者,杀!”
“凡拖沓延时,有意逃离者,杀!”
“凡敢后退者。不论原由,皆杀!”
不管闻听号令,瞪目结舌的众多兵卒,也不管稀疏散开,前去传令的众多亲卫。
剥羽转过身,快步穿过了躺地的尸首间,奔至了板墙边沿。
空气中起浮不落的尘土。遮蔽了剥羽的视线。
一支箭矢破空而至,矢尖刚好刺在了虎脸状的拼甲上,剥羽痛哼了一声,伸手将插入胸甲的箭矢扯掉。
“箭手!”
剥羽怒声大喝,后退了半步。
他猛的将手中的钢枪,插进了墙沿内侧的细缝里。
“抛射!”
“枪兵。上前!”
“跟我学!”
剥羽双手一起握住钢枪尾端,脸色随之变的通红。
他使尽全力下压起枪杆,瞪圆的双眼中,满布起腥红的血丝。
“上!”“上!”。。。
无数临时任命的督战将兵们,依循着剥羽的命令。驱动着枪兵上前,驱动着弓兵拉弦。
整齐的箭矢,化为黑色的落雨,压迫着板墙下,在气浪与风尘中,已显乱象的诸酋士卒,压迫着诸酋联军中,持弓的兵卒。
超过二十三米的板墙过道上,百余名士卒将百余杆钢枪插入了铺于地面的木板与墙体的交接处,百余名枪卒中响起了剥羽的呐喊声。
“一,二,用力!”
“一,二!”
“一,二!”
“嘎吱!”
封闭了宁川狭壁的板墙,本身是由厚板绳接着原木,拼装而成。
板墙相互间,填满了碎土和山石。
剥羽指挥着枪卒们,将手中的钢枪,变成了撬动板墙的杠杆。
连接着木板和原木的粗绳,依次断裂。
木板和原木分离。
最前的板墙,塌了。
第一层板墙与第二层间,堆积在一起的碎土与山石,也跟着塌了。
剥羽与一千六百四十九名兵卒,便随着塌了的第一层木板与原木,还有大量的碎土和山石,一起坠向了地面。
剥羽提着钢枪,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尽量的减缓落地的冲击。
他和大部分刘家兵卒一起,率先落在了摊散的泥土上。
他强忍着疼痛,比刘军的其他兵卒都更快的站了起来。
他速提起钢枪,招呼了身后的卒兵一声,又率先扑向了被忽至的落石,砸了个措手不及的兵卒们。
他穿梭在因为山石,而凹凸不平的地面,如一道黑影般,瞬间就冲至了一名身裹着缠腰兽皮,双手拿着一根前粗后细的木棍,身体干瘦的兵卒前。
他提枪朝兵卒刺去,哪知对方竟猛的弯下腰,轻易就避开了泛寒的枪尖,并拿着木棍上前一步,对着剥羽的胸口,就来了一下。
“噗!”
剥羽闷哼一声,连退数步后便失去了平衡,踉跄摔倒。
身上没有穿甲胄,*着上半身的酋部兵卒,面露兴奋的嚎叫了一声,迅疾的扑至了剥羽身前。
眼看对方奔至身前,剥羽本能的将钢枪提至胸前,哪知对方也是老手,竟在剥羽刚提起钢刀时,就直接挑动木棍,以棍尖格开了剥羽手中的钢枪。
接着,朝胸门大开,面露惊骇的剥羽,酋部兵卒高举起了木棍。
“咻!”
一阵风鸣,一杆箭矢奔至。
箭矢落在了酋部兵卒的咽喉上。
溅出的血,落在了剥羽的脸上。
马嘶之声,响在了剥羽的耳畔。
血沾在尘土中,一起粘附在表面的脸庞上,已看不出红色的唇,微微的朝上翘起。
空气中,弥漫的埃土逐渐散去,面露轻笑的剥羽撑着钢枪,从地上站了起来。
数十名身穿银甲的兵卒,依次穿过了他的身旁,俱朝着甲盔各异,毫无阵型,却在不断涌来的诸酋兵卒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