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寒-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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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身穿红丝道袍的老人,出现在了松林边缘处。
出现在了一棵躯干庞大,表面虬结的松树旁。
老人披头散发,蓄有长须。
发须雪白,且须能及胸,发可触地。
老人脸上的皮肤光滑看不到丝毫皱纹,颊面显露着一片潮红。
在老人的脸上,有一双历经悠久时间,沉淀着岁月痕迹而显得分外沧桑的浑浊眸瞳。
那双浑浊眸子中的目光透过烈火上空,注视着站在崖顶,背手而立的张永。
有些惊异,有些恍然,有些震骇,有些欣慰,有些酸楚。
心中五味陈杂,老人长叹了一声。
何必呢?
他朝前挥出右手轻展宽大的服袖,一道青光从袖口中冲出。
青光飞至张永身旁,停了下来。
收敛起透散出眸仁的青元,张永用肉眼眺望了一眼,被火所拨动,朝上空不停升腾的气流中,站在松林边缘,身穿道袍的朦胧身影。
张永冷肃着脸,略低下头。
他看向停在身侧,只剩两节的剑。
巡视着无损凝实剑身,张永面无表情的伸出了右手,召回了布满裂痕的断剑。
长剑重组,停在张永的身旁。
“凭你现在的修为,已经出师了。”
老人看着站在崖顶,依然面露戒备的张永,摇了摇头。
他伸手召回了落在火中,周身红灿的玉剑,将之收入了袖中。
“从此以后,此峰之上,已有你一席之地。”
老人隔着火海,朝张永拱起了双手。
老人眼中流露出复杂的光彩,语气中却显露着诚挚与欢喜。
“张道友。”
对张永来说,千言万语,都抵不上老人的这一句。
张永笑了。
下巴上的血渐渐凝结,胸膛间传出阵阵剧痛,丹田内的元气已经耗尽。
周身充斥着虚弱,满身都带着疲惫。
但张永还是笑了。
他满脸笑容的拱起手,朝老人还礼。
“在。”
就在离崖壁不远的地方。
一处长满了矮松的险壁上。
“你怎么看?”
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穿着灰褐麻服,背负着一把巨剑。
男人的面容粗犷,颔下和脸颊皆环绕着如针般直立的络腮胡茬,随时大瞪的双目,也如铜铃般巨大。
男人蹲在一根纤细的松枝上,看着不远处,已遍布着烈火的悬崖。
一个身穿明黄色道袍的孩童,就坐在男人的身旁,坐在男人所踩的枝条上。
ps:
恩,那个。
待会要上班,我尽量赶赶。
不过,应该是赶不及了。
主要我起的太晚。
各位,今天可能只有一章了。
不好意思哈。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定域(上)()
孩童戴着顶黑色的宽沿帽,脑后垂着条辫子。
孩童浓眉大眼,鼻梁挺拔,洁净白皙的脸庞上,透着红润的光泽。
孩童双脚垂向地面,不停的轻轻摇晃,双手放在膝盖上。
孩童盯着不远处,遍布火焰的悬崖顶端,拱手而立的张永,一双灵气十足的黑眸微微闪烁。
“红尘炼心三十载,得一回生丹,便立刻破境?”
孩童脸上粉嫩的小嘴一撇,双眼渐渐眯成了两条细缝。
他的声音尖细且富有磁性,不似童音般的稚嫩,却也拥有童音般的奶气。
“在俗世间行走三十年,道基却依旧无尘?”
“道心仍然坚定?”
不可能!
孩童摇了摇头,微瞪开了眯缝的双眼。
“只有一种可能。”
“此人的心,已经被炼的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看破一切。”
“强大到可以突破尘世对其的牵绊,凭此看破心魔,才能直接破境入空明。”
孩童停顿了片刻,嘴角微微向上翘起。
他拍了拍小巧的手掌,微笑着的脸庞上,展露出欣喜的模样。
“道基虽沉沦,道心早无尘。”
“加以时日,也许正如他所说。像我这样未入尘世,常闭死关的天才,可能真的会被他赶上。”
“呵呵。”
孩童身旁,蹲坐在松枝上,身穿褐色麻服的男人,站了起来。
男人踩在松枝上,却如落在松枝上的一粒微尘。
松枝纹丝不动。
男人面露微笑,眼中却遍布起了无数的血丝。
“多少年了。”
“青峰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强者了。”
“嗡~!”
震颤不已的巨剑上,传出了阵阵刺耳续音。
背负着巨剑的男人,身体却稳如磐石。
悬崖之上,已放下双手的张永,双耳的耳郭微动,猛的转过了头。
他昂首看向不远处的绝壁,青湛风元显散出他的双眸。
迎着张永的目光,依旧端坐在松枝上的孩童,立刻朝前伸直了双手。
孩童不断朝着张永摇晃起手掌。稚嫩可爱的脸庞上也展露出了一副雀跃欣喜的笑容。
孩童身旁,松枝微摇,叶影绰绰。
却再无一人。
白沙郡内。有一座高过其他。装潢奢华堂皇的建筑。
这座建筑建在郡内的中央处。
这座建筑的顶端,修着一座阁楼。
阁楼下,建造着宽阔的大厅。
殿堂中的地面,铺展拼砌着光滑坚硬的大理石。
大理石上,立着一百六十五根,直径超过三米的巨柱。
巨柱的表面。缀满了亮丽的钻石。
砖石的表面,画着鲜红的绘符。
每一根的巨柱旁,都安放着一个铜架。
每一个铜架上的凹盘中,凝着白蜡。
每一片白蜡上,都燃着火。
因为一百六十五道烛光。而透亮明煌的殿堂中,摆立着一个铁座。
沿边绘着符文的浑黑铁皮表面。洒满了金色的琉粉,堆叠束立的两个铁柄上,镶着色泽洁白如羊脂般的猛犸兽牙。
闪耀着金色琉光的座台上,叠放着折组在一起的布垫。
陈云峰端坐在布垫上,略挺了挺腰身。
端正坐在铁座上的身躯老迈瘦弱,却无一点佝偻更不显丝毫卑微。
铁座正下方,一块正方形的冰冷大理石上,铺盖着兽毛红毯。
毛毯上安放着一个金丝楠木矮榻。
文皙穿着绘斜纹的红色贴身锦衣,跪坐在矮榻前。
“为什么?”
文皙面露亲切的微笑,眯缝的双眼掩藏着闪动的眸瞳。
他的声音平静,语气却有些不自然。
“呵呵。”
陈云峰轻笑出声。
他看着面露微笑的文皙,眼中只有真挚与诚实。
“文使,多心了。”
“白沙郡已不堪战,刘军实在是太强了。”
闻言,迎着陈云峰真诚的目光,文皙面色不变的摇了摇头。
“定边郡此次损失的也不小。”
“即使老郡主肯割爱,我郡也是不能接受的。”
“刘军势大,白沙郡应付不了,安定郡也应付不了。”
文皙车朝着陈云峰,拱起了双手。
“陈郡主的美意,文皙只能替定边郡在此,先谢过了。”
闻言,陈云峰的脸上绽开了笑容。
他满脸笑容的看着文皙,眼中的真诚丝毫不减。
“我知定边郡此次受创颇重,不仅损失了许多的精卒强将,还有大量的奴民百姓与无数的积粮财物。”
“刘军势大,白沙郡加上定边郡,仍是难挡。”
“但我的本意,也并不是让定边郡独力支援我军。”
陈云峰双眼紧盯着文皙,满是真诚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笑意。
迎着陈云峰的目光,文皙渐渐敛去了脸上的笑容。
他分开了拱起的双手,将双手搭放在了桌榻上。
“上次诸郡合兵冲入草云域,虽是由我白沙郡带头,但即然是联军,诸郡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若让草云刘家带兵出宁川灭了我白沙,诸郡恐也会跟着覆灭。”
“呵呵。”
文皙撇了撇嘴,突然冷笑了起来。
他面露嘲弄,精光四散的双眼却紧盯着陈云峰的老脸。
“老郡主说的严重了,刘家势力虽盛,白沙郡方圆也有数万里。”
“再说,我早日曾闻,道门曾在战场上,协助过白沙少郡主。”
“如此看来,白沙郡实力也并不算弱,老郡主实在太过谦虚。”
“刘家与白沙相争,结局如何,文皙才疏,实在不能预测。”
闻言,本显露在陈云峰脸上的诚挚,转瞬就被苦涩所替代。
他满脸苦涩的摇了摇头,紧抿着的薄白嘴唇表面裂出了数道纹痕。
“文使啊。”
陈云峰长叹了口气,眼中尽是痛苦与无奈。
“宁川关隘前,我郡军师曾带兵与刘家交锋。”
陈云峰拍了拍手,陈哲走进了殿堂。
徐若躺在担架上,被两名身材壮硕的士卒用肩抗抬着,跟在了陈哲的身后。
“那次大战中,若不是有我和哲儿,徐若肯定是回不来的。”
转头看着走向自己的陈哲,与陈哲身后躺在担架上的徐若,文皙渐蹙起了眉头。
他猛的回过头,昂首看向坐在铁座上的陈云峰。
迎着文皙的目光,陈云峰面露无奈的一笑,眼眸深处却尽是得意与狡黠。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定域(中)()
文皙昂视着陈云峰,脸色渐显铁青。
陈云峰俯视着文皙,脸色显出别样的苍白。
陈哲快步穿过了文皙身旁,走到了铁台前。
他拍了拍臂甲上的尘土,单膝跪了下去。
“父亲。”
闻言,陈云峰将目光从文皙的身上移开,转望向了陈哲。
老人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敛去了脸上的无奈。
陈哲低着头,双手抱拳。
他的眼眸中,映着冰冷坚硬的灰蓝石面。
“嗯。”
陈云峰点了点头,语气突然低沉了许多。
突然威严了许多。
“去,站到一旁。”
闻言,陈哲站起身,退到了铁台旁。
陈云峰抬起双手,抚向了座椅两侧的叠栏。
他略撅起嘴,将手掌抚在了色如羊脂的猛犸牙上。
他仰起身子,倚靠着冰冷光滑的铁座椅背,双眼平视向前方。
“放下他。”
行至文皙身旁的士卒,依言放下了担架。
躺在担架上,额上绑满了绷带的徐若歪起脑袋,一言不发。
“守在宁川,与徐若交手的敌将,不是刘恒。”
“其修为,远胜刘恒。”
“徐若加上我,还有犬子。拼尽全力也非其敌手。”
“以至于最后,只能隐遁在封闭的车厢中。才得以逃脱。”
感受着握抚上的猛犸长牙,带给手掌的温润触感,陈云峰抿了抿嘴唇,苍白的脸上涌出了两道潮红。
他有意的加重了语气,以确保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晰有力。
“徐若跟对方交手。对方只出了一招,就将徐若的护体元罡击穿。”
“我耗尽体内元气,拼尽全力,却只能阻之步伐,爆燃的火元,竟破不了他的护体金焰。”
陈云峰站起身,走下了铁梯。
他走过了陈哲的身前,站在了文皙的身侧。
文皙跪坐在毛毯上。仰首注视着无人的铁座。
他面色铁青,双眼微眯。
陈云峰转头看了文皙一眼,又回过头。
“此人相助刘家,实在是我等的不幸。”
“再者,刘军兵卒之战力,竟也远超我军,光其骑军竟已有近千。”
“骑兵之能,可长途奔袭。能攻伐万里。”
“刘家已有此力。”
“呼~!”
文皙摇了摇头,长呼了口气。
他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弥漫在他脸上的青色渐消。
“老郡主。”
“不管刘家如今有多强。”
“定边郡也是不会出兵的。”
文皙转过身子。面朝着陈云峰的侧面。
他看着老人瘦脊如柴,却挺拔似峰的身体,眼眸深处显露出一丝钦佩。
在那丝的钦佩中,还隐着厌恶与不屑。
“因为,天下最强者,只有道门与佛观。”
“白沙陈家。既然可以请动道门。”
“其余郡地,又怎么不能?”
文皙朝陈云峰抱起双拳。
他的嘴角微微上翘,眼中尽是冷漠。
刘家?
“定边郡虽是白沙郡之邻,但较除白沙之诸郡,其距草云域可非最近。”
“白沙郡能有之物,诸郡定也不会没有。”
“到时,若请的道门出面,刘家纵然强势,也只能退回草云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