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天-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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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眼角肌肉狠狠跳动几下,勉强笑道:“朋友请进来吧,里面简陋得很。”
凌越见那人缩了回去,他手脚在冰寒的岩石上一撑一抓,收了铁钎迅速滑进岩洞内,顺手把铁钎挂在腰间工具袋内,只见岩洞里面有四个人,先前那人正低声说着:“没用绳索,用铁钎攀爬在冰层上,是个功夫高手。”
最里面安坐着一个皱纹满脸的黑瘦老者,平静地冲凌越拱手:“朋友请坐,相逢即是有缘,外面风大雪大,一起用些饭菜如何?”
他语言平常得紧,就如萍水相逢的客套,根本不问凌越来得蹊跷的缘故。
另外两人闻言,随手扔掉手中的锤子铁钎,眼神还是警惕盯着。
岩洞里面颇大,宽两丈深三丈左右,三面石壁和顶上熏得斑黑,两壁挂着两盏豆大的油灯照明,几人显然是在围坐着吃饭,中间吊着一口大铁锅,正烧得翻滚,白气腾腾,肉香四溢。
凌越放下背篓和包裹,从背篓里掏出一个皮壶,笑着坐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正好赶路饿了,吃点热呼的暖暖肚子。”
边上有人给凌越摆上碗筷,凌越揭开壶盖,就着空碗倒满一碗,双手端着递给上首的黑瘦老者,道:“薄酒一碗,不成敬意。”
黑瘦老者接过酒碗,眯着眼睛陶醉地闻了闻,慢慢地啜饮一口,眉毛跳动几下,半响才赞道:“好酒,好烈酒。”
其他三个汉子舔着嘴巴,喉结滚动,都眼巴巴看向地上的皮壶。
凌越把皮壶递给最近的汉子,笑道:“才给了我一只空碗,可怪不得我小气。”
众汉子轰然大笑,一脚踢在先前拿碗汉子的屁股上,让他赶快滚去拿碗过来。
一时酒香飘漫,谈笑热闹起来。
第8章 不共戴天()
几口烈酒下肚,大块的滚肉吃了一碗,凌越已经与四人熟络得称兄道弟。
凌越的本事四人看在眼里,自然是愿意结交,四人也是采药人里面的顶尖高手,凌越正好需要打探消息,两相迎合,几人谈得甚是投缘。
特别是听说黑瘦老者在此地采药快二十年,凌越更是大喜,赶紧又倒了一碗酒敬上。
“何老哥,小弟找你打听个事。”
黑瘦老者叫何必元,其实才四十不到,正是十八年前那批采药人之一,多年的日晒雨淋,风霜劳累,致使他看上去犹如老者。
“小兄弟有话尽管说,老何知无不言。”
凌越端起酒碗与何必元碰了一下,开门见山道:“十八年前,有个叫凌杰的采药人,也是被付家索来此地采药,不知老哥可还有印象?”
何必元喝了一口酒,皱着眉头慢慢回想着,见凌越眼光灼灼看着他,突然想起一人,他拍着额头笑道:“我说凌小兄弟有些眼熟,原来是凌杰大哥的族人,难怪!难怪人老了就是记性不好,连凌杰大哥都要想上一阵,才忆得起来。”
“不知他如何了?”凌越双手颤抖着问道,碗里的酒水都洒了一些出来。
“可惜了一条豪爽好汉子,他熬了五年,后来确实伤病得厉害,他全身的关节僵硬肿大,这里也没医药治疗,就在冬日里死了我把他的骨灰留在他当年住过的岩洞,等天晴了,我带你去取。节哀吧!”何必元见惯了生死,拍着凌越的肩膀劝慰道。
凌越听得噩耗,身躯一抖,手上的酒碗拿捏不住,终于掉落地上,摔得破碎,小半碗酒水溅湿了他的裤脚。
闭着眼睛仰天朝上,凌越双拳捏得咯吱作响,好大一会才睁开眼睛,眼睛里红通通一片,他对着何必元单膝拜下,声音沙哑道:“小侄凌越,多谢何老叔收敛亡父遗骸,此恩必有厚报!”
何必元大惊,赶紧把凌越拉起:“哎呀,原来是故人之子你爹经常念叨起你和你娘,他能熬过五年,都是因为牵挂你们啊。”接着又跌脚叫道:“唉,你不该来悬云绝壁,更不该来付家,付家人做事狠毒不留余地,这这可如何是好?”
何必元语气中透出的急切和关怀,与先前的淡然态度截然不同。
凌越用袖子在脸上擦了一把,拱手道:“还请何老叔告知亡父洞穴位置?小侄此时心乱如麻,就不多待了。”
十几年的等待,就是如此结果,让凌越心痛如绞。
何必元指点了位置,沉吟着劝诫凌越道:“付家人大都是修士,有术法在身,你切不可鲁莽行事送了性命。我看你功夫高明,不如等天气晴好,从绝壁五百丈下绕过付家地盘,去往百二十里外的郭修士看守的绝壁,据说郭修士为人还不错,你帮着他采挖满三年药材,他或许会放你出去。”
何必元在此处厮混了这么些年,自然知道修士不是仙人,而且他还知道一些不为他人所知的秘密,此时为了稳住凌越,他说出了一个通关的法子来。
第一个见到凌越的汉子叫吴为,他抓着乱糟糟的头发,插话道:“凌兄弟,你最好趁着付家还没注意到你,赶紧离开此处,等时间久了,其他地方也不敢收留你啦。
我就是从郭大人那边过来,他对有本事的采药人不错,你见到他,就说是吴为的朋友,想在他那边混口饭吃,只要不露了风声,他应该能保住你。”
“是啊,凌兄弟快走吧,付家地盘最没活路,他们把其他地盘的采药能手全部扣留在此处,一直到死都不会放出去一个,我们是没办法逃过关卡拦截,否则早都跑了。”
“你看看何老哥,给付家采药十九年了,是采药时间最长的一个,还不放他出去,真是歹毒”其他人也纷纷劝说,言语中对付家充满着怨恨。
凌越感激地拱手:“多谢各位好意,凌越铭记在心,等我祭拜亡父之后,再考虑此事吧,暂且告辞!”
背起背篓,凌越走到洞口纵身跳下,待得四人骇然探头查看时,凌越如灵猿一般,在悬崖峭壁下攀爬着去得远了,很快就消失在雪雾中。
“凌杰生了一个好儿子,只希望他不要做傻事。”何必元佝偻着背,在心中叹息。
何必元从凌越的眼中看到了仇恨和隐藏的杀意,只是凡人怎生对付得了付家修士呢?何必元能做的也只是尽力劝上几句,给凌越指点一条活路
哎,待凌越下次再来,与他多做劝导吧。
其他人端起酒碗慢慢喝着,各自想着心事,凌越给了他们深刻的刺激,那小家伙好高明的功法,也不知是怎么练成的?
凌越一路朝右爬涉,花了大半个时辰,摸黑找到离悬崖顶约两百丈的一处岩洞。
洞口几乎被飘进去的积雪给完全遮盖,要不是有何必元的指点,很难被他发现。
凌越爬进去把积雪清理一番,发现在洞口左边的岩石上刻了几个歪斜的大字:好友凌杰葬身之洞穴,何必元立。
“扑通”一声,凌越跪倒在冰冷的岩石地上,五体投地,埋头大哭,这里是他爹的墓穴啊!
十多年来,他爹就一直躺在这个冰冷的岩洞里,带着满腹的遗憾,只有云海做伴,只有枯寂相随,让他怎不伤心,怎不痛哭呢,想起他自己十七年受到的委屈,无父无母的痛苦。
想到伤心处,凌越嚎啕捶地,声嘶力竭地用泪水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多少年没有流过眼泪,此时,凌越才知道他有多脆弱。十几年的苦苦等待寻找,这个结果让他根本无法接受。
整整半个时辰过去,凌越才爬了起来,点了一根火把,走到最里面。
他在石壁上摸索了一会,顺着一条石缝用铁钎撬开,露出一个小洞,里面有一个陶盆,上面盖着的木板已经朽坏。
凌越对着陶盆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把陶盆捧出,里面装着灰白色的骨灰,还有一些没有完全烧化的焦骨。
看了半响,凌越神色黯然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严实的布袋,珍而慎之打开布袋,捧出一把混杂着香火灰的泥土,这是他出来之前,在他母亲坟前取的。
凌越把泥土撒进陶盆,轻声道:“爹,儿子很快就要接您回家了,让您和娘亲团聚,您再等儿子一段时间。”说罢,凌越把陶盆放回去又封上石板。
在附近凿了一个坑洞,把萧正波的骨灰布袋放了进去,后面他要做的事情风险很大,带着骨灰不甚方便。
凌越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憎恨,若是付家修士稍稍有点人性,稍稍遵守一下采药的规矩,三年期满,把采药人放归回去,他爹也不会被折磨致死。
这是不共戴天的杀父大仇啊!
第9章 迷魂瞬杀()
凌越用树枝和枯草扎了一个简单的扫把,把岩洞内仔细打扫一番,又重新把灶台磊好,再把行李铺开,他要在此地住上一段时间,好好陪陪他从没见过面的爹。
凌越拿出付家丢给他的小册子翻了翻,发现上面记载的药材,要比黄胖子那边多出好些。关于药材的药龄识别方法,也是不尽相同,比如九叶紫须参,这册子上记载是一百五十年左右,比起黄胖子教他们的,整整多出了六十年份。
真是个奸诈胖子,凌越笑着骂了一句。
难怪得黄胖子那么在意九叶紫须参,对他的奖励也那般大方,原来是这个原因,但是,凌越对黄胖子不恨。
付家的骄横霸道,和泯灭人性的做法,才叫他真正痛恨。
整个册子翻了一遍,凌越在里面又找到两种炼制养魂丹的药材,绿藓芝和地荞灵兰根。凌越合拢册子笑了笑,距离收集满养魂丹所需药材又近了一步。
只有实力提高,他才有能力给他爹报仇。
凌越琢磨了好大一会,然后开始练习迷魂术的法诀,一遍一遍的练习着,他不想再出现上次那般情况,在关键时刻,迷魂术居然会连连失误。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凌越第二次摸进付家在悬云绝壁的据地。
他用魂眼术不时探测扫视,避开好几处守卫,绕到据地中间一栋三进大院子的后面,伸手一撑,如灵猿般轻飘飘的翻进院墙。
找了一个没上栓的窗户,进到屋子里,悄悄走到一个房间外。
凌越确认了里面的人身有灵力毫光,稍想了想,他右手抓着铁钎,左手掐着法诀,丝丝魂力随着手指掐动,在空中逐渐形成一个肉眼看不到的漩涡状符文。
最后一笔画掐完,符文凝在指尖,凌越对着床上睡着了的女人指去,漩涡状符文穿过木门,轻巧钻入那女人的头部。
迷魂术立时生效,那女人爬了起来,却是闭着眼睛。
凌越心中一喜,手指继续掐动,心中叫道:“过来,打开门闩,打开门闩。”
那女人果然下了床塌,朝门口走来。
“美人你干嘛呢?屋里可以上夜”房间内传出一个男人的含糊嘀咕,翻过身又睡了,显然是劳累得不轻。
凌越把魂力收敛到极致,第一次刺杀一个修士,与混乱中给修士捣鬼,是完全不同的感受,让他心中颇为紧张,他不敢想象失败的后果
他不知道,因为他使用的是魂力魂术,掐诀形成的波动不同于其他功法,也就没有引起床上修士的警觉。
门栓终于拉开,那女人在凌越的控制下,梦游一般走了出去。
凌越脚下无声,迅速滑进房间朝床上那人扑去。
床上的修士终于感觉不对,呼喝一声,一个翻滚从另一头跳下床,躲过了凌越凶悍的一刺,并在腰间一抹,摸出一把狭长的腰刀戒备着。
他朝双眼灌注法力,待看清凌越只是一个凡人,他愣了一下,持刀朝前划了半个圆弧,指着用赤色岩石粉和锅底灰画成大花脸的凌越狞笑道:“真是好本事啊,区区一介凡夫俗子,居然敢行刺你家付安爷爷,待我拿下你之后,剖开你的肚子,我倒要瞧瞧,你的胆子到底有多肥?”
此人正是付家在悬云据地的修士付安,穿着白色中衣,话音未落,他左右脚快速几下交叉碎步,突然弧线欺近凌越。
腰刀一挥,一道寒芒,带着法力灌注的灵光在空中洒过,美丽而凄厉,狠狠劈向凌越持着铁钎的右臂。
付安才不理会对方是凡人还是修士,他只知道先下手为强,待得废了刺客的手脚,后面有的是时间来慢慢审问。
屋子里没点灯火,只有窗外白雪映照进来的些许亮光。
两人都是修士,目力胜过普通人无数倍,在幽暗中各自能看得清楚。
凌越全神贯注地戒备着,在那一刺没有得手之后,他背在身后的左手就在不停掐诀,可是他紧张得连着两次掐错了迷魂术的法诀顺序,焦急得满身暴汗。
眼前一花,付安的一刀已经劈来,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刀光笼罩了凌越身前和左右三个方向。
待凌越反应过来时,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