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珮-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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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打劫呀?”小神童丢下行囊便要发作。
冤家对头在大街上狭路相逢,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天鸣的眼角眉梢出现了猛兽猎食时特有的光芒,他伸臂拦住同伴,沉叱:“各位好汉爷,在下三人游学在外,盘缠有限,想讨买路钱,请去别处,休要打错了主意!”
语气中充满了挑衅讥刺与浓浓火药味。他早就想掂掂四大尊者的分量了,说起话来当然毫不客气。
甄护法四人,恰在此时风尘仆仆地赶到了,看到眼前情景,心中一紧,急命二妹招拢二十八剑手前来接应,尔后闪至暗处,抖开布卷悄然掩进。
“呵呵呵……”古大山怪笑,推波助澜,怪声怪气地叫:“少林寺的高僧大德,夜拦行人,成了剪径毛贼啦!呵呵呵……有趣!有趣!伏龙尊者,这碗饭不好吃,何不投效我十六寨,当个小头目月黑杀人,风高放火,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论称分银,保证无往而不利,呵呵呵……”
大觉恶狠狠瞪他一眼,回首强笑道:“施主请勿误会,贫僧决无此意……”
“既无此意,拦我作甚?酒资小费,留在桌上只多不少,足够你买醉。也罢!看你衣衫不整,面带菜色,在下再赏你几文!”
“哗啦”一声,一把枚铜钱落在和尚脚前满地乱滚。
“读书人,几文太少,和尚看不上眼!”古大山不失时机地怪叫:“雁过不留毛,把身上的银子连同衣衫鞋袜裤子都脱下来!”
旁观者哄堂大笑,五木敦更是上气不接下气,连声叫好。
在两个针锋相对的强者之间挑拨是非,是十分容易的事,只消向某一方瞪上一眼,就有可能引发狂风巨浪。
古大山不仅在瞪眼,而且一挑再挑乐此不彼。
在旁观者的哄笑声中,伏龙尊者失去了耐心和高僧的风度,眼中威芒四射,杀气直透华盖。堂堂少林高僧,老神仙的亲传徒孙,被人说成剪径蟊贼,为了几文赏钱在街头撒泼耍赖的无赖恶棍,泥人也会冒出火来。
“铮”然一声刀吟,八大金刚拔出了戒刀,八双怪眼中怒火熊熊。
“施主,你怎可胡说八道?”伏龙尊者冲天鸣冒火地叫,头一回冷叱:“古施主,闭上你的嘴!有话七日后再说不迟!”
古大山是有心人,他已经看出眼前的三个少年书生不是等闲之辈,八成是传说中的太白三圣,准备把火再烧旺一些,煞煞少林寺的威风。
“抱歉,大和尚,俺是个粗人,有话不说会憋出病来。”他笑嘻嘻地抱拳赔礼:“天下人管天下事,各位在自家门前摆出这副架势,欺负几个过路的读书人,真令人看不惯呐。常言盗亦有道,便是俺们这些当强盗的,也要恪守绿林大盗十大戒律,一不劫清官,二不抢孤儿寡母,三不胁迫良善,四不欺生升小民,五不难为读书人。读书人十年寒窗苦熬,只熬得形销骨立一贫如洗,除非是丧心病狂的无赖恶棍,也不打他们的主意,而你们,啧啧!贵寺怎么干起这等下三滥的勾当来了?莫非贵寺不仅要管天下武林之事,还要****,管天下百姓之事?和尚,天下大事,是皇帝老爷的事,贵寺连皇帝老爷的事也要插手乱管,难道不怕犯忌吗?”
伏龙尊者狞笑道:“古施主一而再地摇唇鼓舌,莫非等不及七日之约,要在今夜与贫僧做一了断了?”
古大山吓了一跳,再不适可而止,真的会惹火烧身,坏了大哥的部署,忙道:“不敢,不敢,在下怕你,不说了。”
伏龙尊者阴阴一笑,回首道:“施主好一张利口……”
“过奖!过奖!”天鸣抢着道:“较之诸位随意拦截行人,简直是小巫见大巫难以相提并论。常言君子动口不动手,在下虽非什么君子,然动口讲讲道理,贵寺也不允许?莫非登封城不是大清王土,而是国中之国?来到贵国,便得将嘴缝起来,或者割掉舌头不许说话?瞧!这些刀子好亮好快,杀起人来一定锋快的紧哩。和尚们,你们杀过多少人?佛家讲究因果报应,尔等怕不怕那些屈死鬼找上门来讨债?”
第35章()
“施主是来讨债的?”伏龙尊者总算插进了一句。
“你们欠了多少债,和尚?”天鸣技巧地反诘。
“贫僧没算过。”伏龙尊者咬牙道:“现在,贫僧要查一查,施主是不是其中的一个。”
“不必查,和尚,砍下我三人的头,你的因缘簿上便会增添三名债主。和尚们,机会难得,快动手!”
“施主,休逞口舌之能!”伏龙尊者冷叱:“贫僧有话问你……”
“咦!果然是十里乡俗不同,子曰非礼勿言,常人问话,都要将请教二字放在前面,惟贵地直截了当干脆利落。痛快固然痛快,却有太浓的强霸气味,若非剃光了脑袋,在下真会将尔等当成鱼肉乡里的青皮无赖,混混地棍呢。你要问什么?”
“这是少林寺的传统,不要扯上别人。”古大山见缝插针,忿忿不平地叫:“众怒难犯呐,读书人。”
“抱歉,在下失言了,恕罪恕罪!”天鸣一唱一和,抱拳赔不是:“在下误以为,此地是少林寺的后院哩……”
“这三人十之八九是太白三圣……”蔡成龙隐在墙角,遥望场上,心念电转。他曾见过天鸣一面,天鸣此时易了容,他虽然心中犯疑,却不敢遽认。
甄护法发现了对面屋檐下的人影,朝金大姐打个手势。大姐举步朝对面走,蔡成龙吃了一惊,向后一缩消失了。
“好!是我失礼了。请问三位从何而来?来此有何贵干?”伏龙尊者气得几乎吐血,合掌赔礼,收掌之时掌心向外一翻,很自然的动作,没有人看出异样。
天鸣却觉一道潜力汹涌撞到,心中一动,踉跄后退。
“王八羔子狗儿蛋,竟敢暗箭伤人!”小神童心中暗骂,以牙还牙,竹节铜棍一顺,一枚鬼针无声无息地射出了。
双方相距丈余,鬼针一闪即至。大觉只觉腿根微微一痒,全然不知中了暗算。
和尚的注意力全在天鸣身上,根本没将小家伙放在眼里,加上天黑,店门前的灯笼半明半暗,寸许长的牛毛细针,不留意极难察觉。
盛夏季节,正是跳蚤、臭虫之类猖獗的季节,和尚庙里,这些小东西不会少。佛家讲究不杀生,这些小东西也是生命,个个养得膘肥体壮肥头大耳,将僧衣僧裤当成了安乐窝,每人身上钻几个也很平常。因此,伏龙尊者只当被跳蚤臭虫咬了一口,浑不在意。
天鸣敏锐地察觉了同伴的举动,心中暗笑,打消了借题发作的念头,不动神色地说:“在下三人的来龙去脉,进店时节,对店小二交代过了……咦!和尚,你在干什么?”
针毒发作的极快,只见和尚双眉紧皱,呲牙咧嘴满脸苦相,胖大的身躯犹如痉挛般扭动不已。双掌落在腿根,刚刚挠了一把,却被天鸣叫破,触电般缩回,十分尴尬。
“咦?”古大山也瞧出了苗头,不失时机地怪叫:“和尚,你弄啥呢?扶乩作法请神呀?这是巫婆神汉和邪魔外道愚弄无知乡民的勾当,你是老神仙最得意的徒子徒孙,得道高僧,怎么也干这个?”
伏龙尊者宛如怒目金刚,紧咬牙关,有苦说不出。
这一针伤的不是地方,小腹和**,犹如包了一窝臭虫跳蚤,循奇经八脉满身乱窜,疯狂地叮咬,就连光头也像爬满了毒蚊毒虫,五脏六腑,每一道骨头缝都奇痒难禁。只刹那间,便淌了一身臭汗。所幸他的内功修为火候足,还能熬得住,不至于满地打滚鬼叫连天。
店小二奔上前来,如此这般,禀告天鸣三人的来历。
大和尚意犹不信,铜铃巨眼盯住小神童手中的铜棍,但却不敢开口,他正在运功抗拒奇痒,一开口便会忍不住叫出声来。
辛总管惟恐再问下去,天鸣三人会原形毕露,上前沉叱:“和尚,大清律令明文规定,非公人不得随意拦截行人,违者以强人论处,放他们走!”
伏龙尊者陡然转身,叫出个“你”字,人群中有人高叫:“大师,这位是京城枫叶山庄的辛总管辛大人,不可失礼!”
伏龙尊者吃了一惊,他曾随老神仙多次进京,风闻京城西山脚下,有一座枫叶山庄,庄中皆是当今太后出资抚养的孤儿。宰相家丫头九品官,对方来头太大,武林至尊也惹不起皇帝他妈身边的人。
他吸口气功行百脉,压住身上奇痒,合掌躬身,毕恭毕敬地道:“原来是辛施主,贫僧有眼不识泰山,冒昧之处,尚希海涵。”
“不知不罪。”辛总管无意扩大事态,息事宁人摆掌道:“县衙近在咫尺,巡夜差役随时可至,大和尚请勿自误。”
伏龙尊者知道登封县绝对不敢过问少林寺的事,但在城中公然制造事端,毕竟是犯忌之事。
他瞥了一眼天鸣三人,不甘心地道:“贫僧不敢,只是这三位施主,极似太白三圣……”
此言一出,群雄登时为之一振,数十道贪婪的目光,电也似落在三人身上。
“和尚,你在危言耸听。”辛总管不动神色,软中带硬:“据老夫所知,三圣尚在途中,你若不信,尽可带他三人去寺中审问,老夫愿陪你走一趟。”
私设公堂罪同叛逆,少林寺天胆也不敢在朝廷要员面前公然羁押疑犯。
伏龙尊者“呵呵”一笑,躬身道:“既然有施主担保,贫僧乐于相信,时辰已晚,贫僧告退!”
辛总管冷笑道:“和尚,休在老夫面前弄鬼,老夫只是据实而言,并未担保你什么。”
伏龙尊者不敢争辩,唯唯而退,带着八大金刚走了。
辛总管朝天鸣使个眼色,催促他们快走。
天鸣报之一笑,与同伴折入一条小巷寻找宿处。奈何城中无人胆敢留宿陌生客,三人不得不出城,借宿于农家。
蔡成龙掠出小巷,正要出城,忽闻有人低叫:“蔡少侠,主人有请!”
蔡成龙一惊,心虚地问:“主人在何处?”
“在城外,跟我走!”墙角闪出一条黑影,撩开大步向西走。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城,黑影离开大道,越野而走,健步如飞。
疾行十余里,黑影在一户农家独院前止步,发出一声短啸,回身道:“主人在内恭候,请自家进去。”
主人是终南羽士。
妖道心怀鬼胎不敢进城,命众爪牙散布城郊,严密监视天鸣的行踪,他自己也避居乡间,不敢公然露面。
妖道老奸巨猾,惟恐铁鹰猝下杀手,要了他的老命,离开太白山之后,便调来数十名心腹高手,行动坐卧形影不离,远远地避开了铁鹰
这户小院远离村庄,四周全是庄稼地和树林,地形十分隐秘。数十名心腹散布四周,有效地控制了所有的道路,从任何方向踏入五里之内,便无可遁形。
蔡成龙踏入正屋,看到妖道脸色不善,心中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上前施礼:“主人传唤晚辈,不知有何吩咐?”
妖道的胡狼眼目光阴森,盯住他不言不语。身后,二名大汉形容狞恶抱肘而立,怪眼中凶芒四射不怀好意。
“你不在南阳待命,来这里干什么?”妖道阴沉地问:“莫非又再打黑煞的主意?你还不死心?”
“晚辈不敢。”蔡成龙诚恐诚惶。“晚辈虽然自幼习武,但经验、火候均嫌不足。家父风闻八方风雨会少林,为使晚辈日后能够更好地为主人效命,便命我前来看看风色,长长见识,必要时,还可以为主人出一把力。”
“令尊倒是个有心人。”妖道露出一抹莫测的微笑:“有消息说,太白三圣尚未进城,你便盯住了他们,你要干什么?”
“晚辈的确遇到三个形迹可疑的人,但不敢断定是否太白三圣。”蔡成龙不慌不忙沉着应对:“为查明三人的身份,晚辈的确跟踪了一程,家父并不知此事……”
“休得狡辩!”妖道拍案低吼:“我曾警告过你,不得再打黑煞的主意,你竟敢将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一而再地擅做主张,你是不是活腻了?”
蔡成龙“噗通”跪倒,指天誓日:“晚辈对主人忠心耿耿,若有弐心,天打雷劈!”
“我再警告你一次,你再敢擅做主张,天不劈你,我劈你!”
“是是,晚辈再也不敢了……”
“马上回南阳,转告令尊,给我准备五千两银子,少一两唯你是问!”
“晚辈遵命,晚辈告退!”蔡成龙暗暗切齿,施礼退出。
一名大汉将他送出院外,拍拍他的肩头,说:“老弟,主人的脾气你也知道,切勿拿贵庄全庄人的性命当儿戏,再会!”
蔡成龙一口气掠出七